UC.0393 05 09 11:22

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兩支艦隊從武器方面看上去科技並不怎麼先進,因為他們使用的是類似於宇宙世紀早期的導彈與磁軌炮。不過他們的艦船設計倒是很有“科技感”,各種奇形怪狀的艦船設計不得不說很有舊世紀桌面戰棋遊戲和電子遊戲的風格。

宛如舊世紀科幻作品中擺脫傳統艦船外形的軍艦在戰場上馳騁着,眾人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感到新奇,畢竟他們自己的戰艦還有船形,還有炮塔。

其實在銀河聯邦崩潰之前,宇宙艦隊的戰艦已經沒有船形了,大部分都採取了錐形或是類似於展翅雄鷹一樣的外形。在超越當時文明思想水平的科技之下甚至連艦種劃分都被顛覆了,而今天宇宙戰艦的模樣又回到了曾經艦船的外形。

站在艦橋內維勒安看着交戰雙方的艦隊問道巴尼:“這都快一刻鐘了,他們還沒發現我們嗎?”

巴尼聳聳肩回頭對他說道:“我們距離他們一光秒,我估計他們沒有發現我們吧?”

“這是多低的科技?”弗里德里希看着眼前的交戰雙方問道巴尼。

巴尼笑着說:“你看看,那些清晰可見的導彈發射器和笨拙的磁軌炮,你指望他們有多高的技術?”

“不是,你看他們所在的空域,周圍沒有行星,很顯然他們具備跨星系作戰的航行技術。”弗里德里希立刻指出了他疑問的起因。

維勒安聽完弗里德里希的話之後分析道:“也許他們當年被驅趕至此時還保留着航行技術。”

“造孽啊.......”巴尼感嘆了一句,隨後阿卜杜勒說道:“為什麼世人總讓神哭泣呢?”

巴尼知道阿卜杜勒是什麼意思,於是他對阿卜杜勒說道:“人類的一些一神教里人們總是有原罪的,他們違背了神的旨意,所以他們的愚蠢就是神對他們身上原罪的懲罰。”

阿卜杜勒無奈地搖搖頭說道:“神不會永遠怪罪一個人的……”

巴尼聽到阿卜杜勒的話警告道:“人類的宗教價值觀本身就是狹隘的,你們的宗教邏輯在這個由人類組成的國家之中不適用。對於他們來說你就是個巧妙偽裝起來的,虛偽狡詐包藏禍心異教徒,當心他們把你送去宗教裁判所進行異端審問。”

阿卜杜勒很是失望地低下了頭,在這一點上,阿卜杜勒所信奉的宗教就要比人類的宗教強很多,雖然他所信奉的也是一神論宗教,但是阿卜杜勒所信奉的神每時每刻都在告誡人們:包容與互助同時還特彆強調:異教徒的信仰也是自由的,在包容與互助上不要以宗教來厚此薄彼。換作此時坐在阿卜杜勒位置上的人是信奉人類宗教的,那麼他一定會問為何對方不皈依他所信奉的宗教,他會詛咒對面的人是異教徒,都該下地獄。

人類的宗教之中充斥了狹隘與殘忍,然後用一系列的謊言和許諾去欺騙信徒。在人類的歷史中不乏一些宗教極端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某些宗教甚至這樣下結論:只有某民族的,信奉本宗教的,死後無論怎樣都能上天堂。而別的民族無論怎樣都要下地獄。

相對於這些對人民是精神鴉片,對權貴是壓迫與奴役的工具的宗教來說,阿卜杜勒信奉的宗教真的要強很多。

維勒安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接通了與旗艦和路德維希的通訊,在三方通訊中維勒安向卡爾斯提出問題:“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卡爾斯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對維勒安說道:“我們要與他們接觸,這一切都在航程計劃之中。”

路德維希聽到卡爾斯的話之後問到卡爾斯:“計劃是什麼?是和對方接觸還是打?”

卡爾斯笑着對路德維希回答道:“和他們接觸,如果他們沒有展現出殿下所期待的模樣,那就毀掉他們。”

“什麼模樣?”

“跳出王朝周期律的方式。”卡爾斯話一出口,路德維希愣住了,他問道:“王朝.......周期律?”

聽到路德維希這麼問,維勒安也愣住了,他問道卡爾斯:“這也太空泛了……具體是什麼樣啊?”

“還記得新格拉西亞的人民共和國嗎?”卡爾斯問道維勒安是否還記得他們所遇到的那個人民共和國的領袖。

維勒安突然想起了布哈林說過的每一句話以及他在共和國所見的一切,維勒安說道:“那不就是我們兩國和蘭斯特那樣的制度么........”

卡爾斯聽后笑着對維勒安說道:“少校,這可沒那麼簡單,回想一些你學過的歷史吧,帝國付出了多大的代價確立了憲法,蔚藍之域大革命死了多少人,泰坦自由行星同盟二十年的戰爭把家園打成什麼慘狀,在此之後幾十年的思想轉變和對統治階層對自身的政治高壓讓多少人在那個時代之下被無情湮沒,又有多少人為了國家欣然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犧牲。”

維勒安聽到卡爾斯的話之後回憶了一下他學習過的歷史,他點點頭對卡爾斯說道:“我明白了,可是消滅他們真的好嗎?”

“那是殿下所決定的,合眾國是毒瘤,他們的餘孽如果不思悔改,那就必須毀滅。”卡爾斯說完看向屏幕中的路德維希說道:“少校,作為帝國人,作為榮譽重於一切的帝國貴族。我想問你:讓你的祖國割地賠款,喪權辱國的國家你會饒恕嗎?”

“絕對不會,就算被千夫所指,我都會參與到報復行動中。”路德維希認真地回答了卡爾斯。

維勒安這一次沒有在那裡質問對方這是否泯滅人性,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恐懼和憤怒,他只是冷冷地說道:“希望殿下適可而止,我們只能儘力了。”

卡爾斯死點點頭滿意地說道“很好,馬上準備超光速航行,我們將衝到雙方艦隊中間並且與對方接觸。”

“這是否太冒險了?”維勒安提出了疑問,隨後他提出意見:“我們進入他們的雷達偵測範圍就好了吧。”

卡爾斯聽后很滿意地說道:“果然理性了許多,很好,按照你的意見進行接觸。”

“我們要進入一級戰備嗎?”路德維希此時問到了一個是個人都知道的問題,卡爾斯帶着鄙視的目光對路德維希說道:“你智商欠費了嗎?”

“什麼叫欠費啊?”

“做好準備吧,尤其是航空兵,要是打起來,對付他們航空兵會比艦炮效率高。”

“明白了。”

卡爾斯下令艦隊開始了作戰準備,他再次將艦隊編組成了以希望號為核心的作戰隊形,這一次卡爾斯滿足了路德維希的慾望,將他的戰艦編組在了希望號的前方。

卡爾斯艦隊的普羅米修斯級的量產型沒有一艘被擊沉,性能也充分地得到了發揮,不過卡爾斯還是堅持讓那些中度以上破損的艦艇返航。一是他對餘下的戰艦很有信心,二是他清楚新型艦艇需要數據來為後來建造的艦艇提供修改參考。

看着艦隊的陣型,希望號內的大家開始聊起來。維勒安看着立體星圖中的艦隊,維勒安對巴尼說道:“旗艦護衛所屬艦艇,也是奇觀。”

“誰讓我們金貴了,原型艦啊,性能再差那也是高成本啊。”巴尼笑着說著,可弗里德里希卻很無奈地說道:“可歸根結底,我們的戰艦是試驗品,個別性能突出是不假,綜合性能我們可比不上批量生產的戰艦。”

阿卜杜勒聽到這裡倒是很自豪地說道:“至少我們載機量是量產型的兩倍。”

阿卡琳則說道:“防護不如量產,火力不如量產,航速不如量產,總之單項性能強化的原型艦別妄想比總結經驗整合而成的量產型強了。”

準備了一番之後,艦隊以超光速航行衝到了對峙雙方的雷達偵測範圍內。面對突然闖入對峙空域的卡爾斯艦隊,雙方當即向卡爾斯的艦隊發出了通訊,卡爾斯同時接通了雙方的通訊並與維勒安和路德維連線。

在大家的眼前兩支艦隊的指揮官的面孔出現了,艦艇外形優美的艦隊的指揮官穿着很華麗,穿着有明顯的線列步兵時代的軍裝設計特徵,而外形機械感十足的艦隊指揮官的軍裝雖然不是很華麗,但很具有時裝的設計特點。

兩個人的相貌差距也很大,穿着華麗的一方指揮官相貌很唯美,甚至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男是女,而另一方則相貌平平,夾雜銀絲的黑髮很是濃密,他的臉則皺紋縱橫,雙眼渾濁看上去已年近半百。

卡爾斯笑着對雙方介紹道:“我是深空探索艦隊指揮官卡爾斯·馮·羅塞納上校,我們的艦隊躍遷出現了誤差躍遷至此,請問諸位能否向我說明情況?”

“深空探索艦隊?請問你們是哪個國家的?”相貌唯美的指揮官開口問道卡爾斯他是隸屬於哪個國家的,而年過半百的指揮官則對他們說道:“我們是聖·路易軍事同盟,我們是民主的城邦聯盟。我們是前格拉西亞合眾國的後裔,你們該不會是銀河帝國的軍隊吧?”

“正是。”卡爾斯毫不猶豫地做出了回答,他話出口的那一剎那,對面的雙方指揮官立刻大驚失色,他們隨即異口同聲下令:“準備戰鬥!銀河帝國要來毀滅我們了!”

卡爾斯見到雙方驚恐的樣子立即說道:“等一下,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沒有接到毀滅你們的任務。”

卡爾斯的話沒人聽,剛才還在對峙的雙方開始對卡爾斯的艦隊展開瘋狂地攻擊,可是舊世紀的磁軌炮和導彈又有什麼用呢?

為數不多的導彈衝破了卡爾斯艦隊的防空炮火命中了量產型的普羅米修斯級,可是這些導彈連給這些戰艦留下划痕也做不到。鎮定地坐在艦橋內,維勒安甚至讓機器人拿來了爆米花。和大家分享着爆米花,看着艦體周圍不斷發生的爆炸維勒安以孩子般的心態笑了出來。

最終兩方在一刻鐘的亂炮轟擊之後停火了,中年指揮官帶着不安看着屏幕中的卡爾斯問道:“真的不是毀滅我們嗎……”

“我以軍人的榮譽做保證。”

雙方指揮官看着卡爾斯真誠的面孔相信了他的話,然而兩個人並不知道,他不會滅,但他身後有人要毀滅他們,再者說卡爾斯是特勤人員,面不改色地說謊是他們所具備的基本素質。

卡爾斯繼續說道:“既然我們到了這裡,我就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舊合眾國的遺民不僅有你們,他們已經建立了新的國家,一個很強大的國家。”

“新的國家?也就是說我們能復國了?”雙方的指揮官兩眼放光激動地問道卡爾斯。

“是的,他們得到了帝國的認可,並且帝國援助了他們。”卡爾斯這回說的是實話,但他心裡卻在說著另一句話:“復國?別開玩笑了,整個英仙座懸臂只能屬於新格拉西亞人民共和國或者屬於好幾個同樣的政權,絕對不會屬於你們這些奇葩,退化到城邦政治的社會毀滅掉算了。”

卡爾斯是如此想的,至於伊萬諾夫娜乃至帝國,還是說其他國家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

卡爾斯繼續說道:“說來也巧,我們的躍遷連續兩次出現了故障,難道這是上天的指引嗎?”

“那麼你們打算在這裡……”唯美的指揮官警覺起來,他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而年過半百的指揮官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他問道:“是需要補給還是要訪問?”

卡爾斯想了想說道:“兩者兼具吧,我們會先後訪問你們的。”

“那麼你們先選擇哪一方呢?”年過半百的指揮官十分有禮貌地問道卡爾斯,卡爾斯想了一會兒之後對他說道:“我可以選擇先訪問你們嗎?”

唯美的指揮官聽到卡爾斯的選擇並未感到意外,他反而十分有禮貌地說道:“那麼我們就此撤離,在貴艦隊訪問結束前,我們絕對不會再進行軍事對峙。”

卡爾斯聽到唯美指揮官的話之後十分有禮貌地說道:“感謝您的誠意,指揮官閣下。”

年過半百的指揮官對唯美的指揮官說道:“謝謝你,希望還能再見面,不過並非以敵人的身份。”

“這一切取決於你我的統治者。”說完,唯美的指揮官關閉了通訊並開始將艦隊撤離。

目送唯美的指揮官的艦隊離去之後,年過半百的指揮官向卡爾斯做自我介紹:“我是聖·路易軍事同盟的第十二艦隊集群司令沃克中將,對貴軍的到來我表示由衷地感謝。”

卡爾斯回答道:“我們只是過客,希望我們能在接下來有愉快的交流。”

“民主自由的世界歡迎你們。”

坐在副艦長位置上喝水的巴尼聽到沃克中將的話當即將水噴了出來,把阿卡琳後腦勺和脖領子都弄濕透了。阿卡琳憤怒地回頭看着巴尼,而巴尼則被嗆得臉色通紅咳嗽不止,阿卜杜勒看着巴尼無奈地搖搖頭表示:“神給予人們語言,人們卻用語言來編造謊言。”

維勒安與路德維希則都在那裡冷笑,維勒安的冷笑源自於他見證了合眾國的虛偽,而路德維希的冷笑則來自他根深蒂固的,對形式民主政治的鄙視和不信任,然而路德維希並不真正了解自己的國家,帝國的政治體制的核心恰恰就包含了行使民主,其政治體制本身可以概括為:以實質民主為基礎,保證形式民主的存在。

作為一個貴族,路德維希的想法恰恰體現了帝國一些自以為高貴,自以為很愛國的貴族只懂得扛槍從軍,卻不知道自己的祖國作為君主制的國家因何而平穩運行的無知。

或許這就是當年內戰之後的帝國的吧?帝國貴族們除了那一點財產上的特權之外就只剩下軍功章了。

相對前面兩個人的冷笑,本應該克制自己情緒和言行的弗里德里希則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我賭一百馬克,還是金馬克!這群傢伙一定是覺得一人一票選財團代理人就是民主的貨色。”

巴尼突然擦乾淨嘴掏出工資卡說道:“我押五百金馬克!和你一樣!”

維勒安聽到巴尼和弗里德里希這麼不相信沃克,於是說道:“我也不相信他們是什麼好東西,不過你倆能不能省着點?你倆加起來六百金馬克賭資相當於三千帝國馬克啊!按照你們那個人均工資統計,這基本上就是一個月的薪水了吧?”

聽到維勒安的話,弗里德里希卻抱怨道:“我一個少尉算上軍銜津貼才三千五好吧!”

聽到弗里德里希的抱怨,巴尼吃驚的下巴險些脫臼,他看着弗里德里希說道:“我一個月工資摺合馬克一萬吶!”

“工薪階層在一線城市干五十年都買不起一個廁所的國家和有完善社會保障體系的公有制國家有可比性?你就別顯擺了。”阿卡林無情地嘲諷了巴尼的家鄉高房價的現象。

“我倒是覺得不該把人一棍子打死。”阿卜杜勒突然插了一句,當即維勒安和巴尼異口同聲對阿卜杜勒逼問:“你押多少?”

“教義不允許賭博的……”阿卜杜勒尷尬地擺擺手表示他不能參與賭博。

“掃興!”巴尼很掃興地轉回身。

維勒安則做了個鬼臉表示很無聊,但就在這個時候,卡爾斯擺出一副斥責部下的姿態故意大聲說道:“不要在別人面前說這麼直白的大實話好不好!?你們也在連線中!”

沃克中將尷尬地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很是委屈地說道:“上校,你這話更傷人啊?各位,我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

“是嗎?”巴尼臉上寫滿了鄙夷與不信任,維勒安歪着嘴斜視着沃克將軍。

沃克作為一個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人來講,他並不認為自己效忠的陣營是那樣的不堪。因此他真的很希望維勒安能親眼看看聖·路易軍事同盟的真實面貌。

與此同時在這片空域的另一邊,啟明號脫離了亞空間並與那位唯美的指揮官率領的艦隊相遇了。

面對眼前的艦隊,早就知道那個人計劃,以及他收集的相關情報的馬格達並未感到驚奇,她不慌不忙地與那位唯美的指揮官開始了對話:“我是深空探索艦隊一號艦指揮官馬格達上校,我艦因為不明身份武裝襲擊而發生躍遷錯誤,請問你們是什麼人?”

“我是艾歐里亞聯合體的聯軍指揮官維克多·艾歐里亞,請問您是單艦來此的嗎?”

馬格達當然知道這裡是希望號即將到來的地方,但她卻回答道:“我們是單艦前來的。”

她之所以這麼說是想從對方口中得知維勒安是否已經與他們相遇了,是否已經選擇了陣營。后抵達於此的馬格達知道維勒安已經先抵達了,但是她依舊要裝作不知道,因為揣着明白裝糊塗往往比什麼都說來有用得多。

馬格達十分了解維勒安,他很容易就被那些表現得很善良的傢伙所欺騙,維勒安是她呵護着的部下和所愛的人,她曾經極力避免給維勒安展示泰坦自由行星同盟這個國家之外的黑暗與骯髒,也正是因為如此,維勒安才會無法理解祖國外面世界的殘酷與醜陋。

“您是否願意接受我誠摯地邀請您前來訪問?”維克多十分紳士地邀請馬格達前來訪問。

馬格達十分淑女地回應:“榮幸之至。”

這一片小小的空域中,年輕的維勒安與自己的長官就這樣擦肩而過了,在數萬光年之外,監控這一切的伊萬諾夫娜此時踏上了返回帝都的航程。

伊萬諾夫娜並沒有乘坐自己的旗艦返回帝都,而是乘坐前來迎接他的帝國艦隊總旗艦返回的。帝國艦隊的總旗艦也是彼得大帝級艦隊旗艦其中一艘,這艘戰艦是銀河帝國皇帝的座艦。不過這艘戰艦並沒有用古代偉大君王的名字命名,而是用一個著名的歷史事件中誕生的組織命名的——巴黎公社。

巴黎公社號雖然貴為皇帝的旗艦,但裝飾並不豪華。雖然艦體的花紋和塗裝很精美,但這艘戰艦的一切都是以實戰為前提來建造並武裝的,相對於帝國校閱艦艇儀式上的同為彼得大帝級卻毫無戰鬥力的典禮旗艦香榭麗舍號,巴黎公社號的作戰效能是普通的旗艦無法比擬的。

在巴黎公社號的艦橋里伊萬諾夫娜心情很沉重,她的周圍是為她提供護衛的近衛軍特種兵,但實際上這群特種兵是為了監視她,隨旗艦一起迎接她的。

伊萬諾夫娜很清楚讓她乘坐帝國總旗艦回帝都是什麼意思,議會歸根結底還是不打算尊重她的個人意願,她將會被推上皇帝的寶座,而他的父親則會退位。

這也就意味着弗里德里希徹底失去了重回皇太子地位的機會,而米拉已經被議會所放棄了。

仔細想來,伊萬諾夫娜覺得對於這兩個人來說也是很好的。可是對她自己來說可就不好了,帝國的皇帝外人看來神聖不可侵犯,是國家的最高領袖,無數榮譽加身。可皇室成員都清楚,皇帝的責任有多麼重大,相對於那些選舉和推舉出來的國家領導人執政最多也不過十年,帝國的皇帝要執政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這麼多年的時間裡每一日都是繁重的政務。

偷懶不被允許,沒有二十年內主動退位一說,只有罷黜或死亡才能結束這樣的生活。對於伊萬諾夫娜來說這簡直就是地獄。

但從另一個角度去想,伊萬諾夫娜也覺得這是命運使然,出生於帝王之家就要承受相應的義務與責任,銀河帝國不是舊世紀的專制王朝,皇室也並不比平民多享受什麼,既然有能力就必須要用自己所擅長的能力為國家服務,你可以不願意,但無法拒絕。

“殿下,議會剛剛通知,皇帝陛下的身體好轉了。”一個參謀走到伊萬諾夫娜身邊畢恭畢敬地向她報告。

聽到這裡,伊萬諾夫娜高興地追問:“真的?父皇現在身體好轉到什麼樣子了?”

“能自己離開病床了,另外還可以處理一些政務了。”

伊萬諾夫娜高興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笑着對參謀說道:“太好了,父皇好轉了,我也可以不用承繼帝位了。”

參謀笑着說道:“但是議會要你為接手攝政王的相關職務做準備。”

聽到這裡,伊萬諾夫娜傻眼了,她結結巴巴問道:“攝....攝政.....王?”

“是的,在召您回來不久,元老議會選出了新的繼承人,是您堂兄的女兒瑪利亞。”

“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

“是的,議會要你攝政十年,皇帝陛下正在準備退位程序。”

伊萬諾夫娜問道參謀:“對於遺忘之地,他們要怎麼辦?”

“議會認為你可以在首都遙控一切行動,最後元老議會和人民議會一致認為你對於他們的外交政策建議是正確的。”

“胡鬧。”

卡爾斯率領着艦隊跟隨沃克的艦隊緩緩航行着,卡爾斯趁此機會將沃克邀請到了他的旗艦上,在旗艦的會議室里,雙方開始了會面,沃克是只身前來的,而卡爾斯卻帶着雪莉與維勒安。

一陣客套之後,卡爾斯直接問道沃克:“你們自稱是聖·路易軍事同盟,你們該不會是宗教國家吧?”

沃克聽后解釋道:“不,我們雖然有統一的宗教,但我們只是眾多城邦組成的軍事同盟。”

卡爾斯聽后心中暗暗嘲諷:“還是一群活在舊世紀的人。”

“你們是民主的?”卡爾斯帶着明顯的挑釁意味說著,他想要激怒沃克,這樣他就能看出沃克所代表的這個所謂軍事同盟到底是什麼樣的。

沃克很是尷尬地說道:“我不是都說過了嗎。”

“看來將軍您還不是很自信啊,那麼不介意對我們簡單介紹一下你們的政治實體是怎樣的嗎?”

沃克點點頭表示同意了,於是他說道:“我們是大約一百三十九個城邦,換句話說就是一百三九個獨立自主的星球組成的邦聯,我們內部的任何事情都會經過投票決議。我們以犧牲一部分自由換取整個政治實體的軍事力量和行政力量,因為我們想要民主的政治。”

聽到沃克說到民主一詞,卡爾斯給維勒安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提出問題,維勒安心領神會問道:“請問你們的國家領導人家庭條件都和普通家庭無異嗎?”

沃克聽到這裡頓了頓,隨後略顯無奈地回答道:“這個.......作為領導嘛.....自然不是普通家庭出身的人,肯定都是天賦異稟.....得到過家庭良好的經濟條件為其打基礎……”

聽到這句話,維勒安本想擺出一副作嘔的表情,就在他想要這麼做的時候他突然又仔細想了一想決定放棄這種極度不成熟的行為。維勒安充滿惡意地冷笑着問道:“那麼你們與對方的對峙原因呢?艾歐里亞聯合體呢?”

原本我們與艾歐里亞聯合體都是城邦聯盟的成員,三十年前,我們的一個城邦發生了流氓無產者的暴動。雖然成功鎮壓了,但是自那以後各種所謂的進步勢力如雨後春筍一般開始興起。

在這些所謂的進步勢力中有一派觸碰了禁忌,他們運用復興的基因技術大搞克隆,這觸及了道德問題,所以我們與他們走上了對抗道路,現在我們的星域基本上被分為了兩派。

聽到沃克的解釋,維勒安看了看卡爾斯,卡爾斯示意維勒安別說話,他繼續問沃克:“克隆在銀河的大部分國家之中依舊是禁止的,但有必要走上對抗之路嗎?”

“同盟的各個城邦領導人認為,如果大肆克隆專一工作職能的克隆人,會讓普通人失去飯碗的。在他們脫離同盟之前,很多人都因為奴隸一般的,累死之後無限補充的克隆工人泛濫而失業。”

卡爾斯對沃克說道:“的確,這樣會讓人失業。也就是說你們.......”

沃克自豪地說道:“我們是自由的,我們保護一切私有財產,我們給每一個人公平追求上進的機會!”

“得嘞!舊世紀某些國家說著這些話,乾著權力和金錢世襲的勾當。”維勒安心裡暗暗地嘲諷着。

隨後他們繼續與沃克進行了交流,最終維勒安與卡爾斯得出的結論如下:聖·路易軍事同盟是一個由眾多城邦組成的,所謂的精英統治的國家,每個領導人背後都是跨越城邦的各個大資本家集團在操盤。

維勒安對於這樣的國家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仔細思考和回憶,最終他的腦海中顯現的是離開不久的那個國家——新格拉西亞合眾國。

保護私有財產這對於這個時代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沒什麼奇怪的,可是對於維勒安的祖國泰坦自由行星同盟來說這個私有並不泛指一切的私人所有。

泰坦的私有是什麼?就是個人生活資料的私有,對於生產資料泰坦從不承認私有。即便是泰坦的私營企業,其生產資料也是國家劃撥的,那些賺得盆滿缽滿的企業家也僅僅是履行國家政策的國商罷了,該剪羊毛的時候,他們誰也跑不了。只不過他們的生活確實比一般人乃至國家領導人要好很多,就算被剪羊毛之後,他們依舊可以享受奢侈的生活。

支持生產資料的公有,或是支持生產資料的私有是幾百年來革命者與反革命者之間的區別所在,因此維勒安對於不同於自己國家制度的這個聖·路易軍事同盟並沒什麼好感。

回到了希望號的艦橋,維勒安問道巴尼:“我想看看這個軍事同盟的真實情況,能幫忙嗎?”

待維勒安坐穩之後,巴尼打了一個響指,隨後阿卡林在鍵盤上敲打了幾下,維勒安想要看到的資料全部顯現了出來。

看到這些資料的那一刻,維勒安臉上又一次出現了在合眾國那個時候的厭惡腐朽國家就如同厭惡一團污物的表情,看着資料中那一段段文字,維勒安說道:“真沒想到,這是一個如此糜爛的邦聯。”

“到處是貧民窟,無處不在的特權,以自由和民主之名為各種糜爛和齷齪的行為辯解其合理性.......我的家鄉大概也這樣吧。”巴尼冷笑着看向阿卡琳問道:“你們也差不多吧?”

阿卡琳想了想到底要不要回答巴尼的話,最後她開口說道:“還好,我們的國家官僚在享受特權之外還想着怎麼為民辦事。”

巴尼聽后笑着說道:“你們家鄉的官僚主義是挺煩人,不過這群官僚有一點也讓人佩服,資本家的政治獻金上交國家用來支持國家基礎建設。”

阿卡林不以為然地看着巴尼說道:“是自己留一部分過奢侈生活,餘下的交給國家支持基礎建設,不然每年鋃鐺入獄的官員怎麼會那麼多?”

阿卜杜勒看着大家想要開口,可是有人看出了他想說什麼。

“你就別說了,你們的那群念經的官員估計整天就是帶着你們祈禱,然後分東西和金錢。”巴尼指着回頭想要說什麼的阿卜杜勒替他做了回答。

阿卜杜勒看着巴尼驚奇地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們的那群神職人員能幹點什麼正常人都能猜得到,產業都是他們的,他們不分錢難道要把民眾餓得死光光還是逼着他們革命?”

“你又來了。”維勒安提醒巴尼要管住嘴。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手舉着吊瓶,右手插着針管的弗里德里希問道維勒安:“為什麼用五百年前的輸液方式給我輸液?”

“米拉要我好好治你。”維勒安擺出一副奉旨整人的表情和腔調說著,在一旁的巴尼搭腔說道:“吊瓶打點滴啊,剛才要不是醫生給我介紹,我還真不知道舊世紀用這玩意治人。”

“你幾個意思?”弗里德里希轉身就要和巴尼吵,可是最後他一咧嘴就緩緩地轉回身了。因為他的右手感覺到了疼痛,他不小心把針頭給扥出來了。

“哎喲的我小祖宗啊……”維勒安說著就打開通訊叫醫務官。

巴尼看着弗里德里希得意地說道:“前皇太子,哎呀,還是學得低調點吧,當心被人盯上,你要是死了,對誰都是個大麻煩。”

“我死不死要你管?你這種人充其量就能活到電影第一幕結束,而我能演一個長篇電視劇!”

“既然如此,我和阿卜杜勒就是你們演過的戲裡面從頭到尾都出現的龍套。”維勒安像個傻小子一樣說著,在一旁的阿卡林聽后不耐煩地說道:“你們夠了,多大的人了,勤務中能不能別胡鬧。”

此時卡爾斯在旗艦的情報室里和雪莉正在研究應對這些舊合眾國遺民的事情,卡爾斯說心裡話對這些遺民真的很討厭,自己的國家是個窮國家,可是統治者保持了最大的剋制將控制的資源分給了人民。一個君主制國家可以做到的,為何所謂的民主國家做不到?卡爾斯想不通的就是在這裡,他對於祖國能否變成民主共和制不感興趣,也不對民主抱有任何憧憬,可是他一直認為民主應該比君主制更加優秀更加先進。可是卡爾斯忽略了一個問題:古希臘的民主是奴隸主的民主。所謂的羅馬共和制的民主不過是極少數貴族瓜分國家的博弈場。

雪莉對卡爾斯說道:“木馬程序竊取的情報來看,這群人還不如艾歐里亞聯合體的獨裁者。”

卡爾斯問道:“你怎麼看?”

“沒有自覺性,順着自己的慾望在墮落,這樣的邦聯只會將銀河搞得烏煙瘴氣。乾脆毀滅掉算了。”雪莉說著笑出了聲。

看着笑出聲的雪莉言語中隱隱約約透出了殺意,卡爾斯謹慎地提醒道:“做事別過火。”

“過火?”

“你的意思不就是要毀滅他們嗎?”

雪莉看着卡爾斯說道:“其實毀滅他們也沒什麼意義,但合眾國帶給了帝國多少屈辱是帝國的統治者無法忘卻的,割地賠款,險些淪為經濟殖民地,民眾對議會制度失望透頂。帝國為了走出這一系列打擊你知道付出了多少嗎?改革與立憲成果險些付諸東流,我不是個愛國者,可是我卻明白這是一種深仇大恨。”

卡爾斯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可雪莉卻說道:“你不理解,我也不理解,百年祈願計劃本是帝國要去實現的偉大計劃,這個計劃可以帶給銀河和平與進化,然而帝國因為合眾國而失敗了,最終完成這個計劃的僅僅是蘭斯特人民共和國,而我們帝國與泰坦自由行星同盟,只是緊隨其後的後來人罷了。”

“老百姓畢竟是無辜的.......”

“無辜?的確,從受害者的角度看被愚弄的他們是無辜的,可是換個角度想想,既然他們選出了自己的統治者,那麼他們的統治者的愚蠢和墮落不也和他們息息相關嗎?弄虛作假,推卸責任,畏懼權柄,阿諛奉承。民眾絕對不是毫無責任的,你說呢?很多時候民主就是最大的不負責任。”

“你就直說吧,你打算怎麼對待他們。”

“補充點物資之後儘快撤離,前往艾歐里亞聯合體,詢問殿下是否願意援助聯合體,如果不願意,我們就此離開,不再干涉兩者之間的‘冷戰’,如果殿下同意援助,那就支持他們統一這片星域。我的觀點來看舊合眾國的遺民後裔們是不會重歸一統的,新格拉西人民共和國與艾歐里亞聯合體將會成為英仙座外圍懸臂的兩個國家,絕對不可合二為一。”

聽到雪莉說完,卡爾斯說道:“這個我明白,被分割開來的小國更容易利用和控制。”

“那就準備好應對各種突發事件吧,我估計我的哥哥正躲在暗處期待我們鬧出笑話吧?”

“對於此時的他來說,他自己在的船他是不會炸掉的,而整個艦隊之中可能有人知道他妹妹的下落,甚至有可能他妹妹就在艦隊之中。我真想知道他現在是多麼的進退兩難”卡爾斯說著壞笑起來。

雪莉趁着卡爾斯在笑的空擋,面對面貼上了卡爾斯並嫵媚地說道:“怎麼,你嫉妒我有個哥哥啦?”

“你走開!”

卡爾斯沒躲開,他再次被雪莉抱住了,雪莉傲人的兩座高峰在卡爾斯的胸前擠壓變形,柔軟的觸感讓卡爾斯也有些感覺,而且雪莉還是用那麼充滿成人誘惑的話語勾引着卡爾斯:“讓我給你做點舒服的事情吧。”

雪莉曲線完美的身體散發著誘人的芳香,沒有化妝的面孔五官端正皮膚白皙充滿着魅力。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這樣的女人投懷送抱,不!應該說早就主動撲上去了!可是卡爾斯依舊沒上鉤,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他哀嚎着:“你滾!”

卡爾斯試圖掙脫的舉動竟然失敗了,雪莉竟然力量壓過了卡爾斯。感受着雪莉纖細臂膀環繞身體的觸感,卡爾斯發現雪莉根本沒有健壯的肌肉,甚至她的身體本就是屬於纖細類型的。然而卡爾斯卻敵不過她,被雪莉緊緊束縛住的卡爾斯慌張地問道:“你怎麼那麼大力氣?”

“這就是慾望的力量啊,我的情人,我想要你,我需要你啊。”說著雪莉突然就把卡爾斯按在了地上,臉上泛起紅暈充滿誘惑的眼神注視着他並騎在了他的身上。

“你……你……你等等!你冷靜一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晚上你要來也行,現在是勤務時間,我們要盡職盡責。”

“是嗎?忙裡偷閒難道不可以嗎?”

“別!”

卡爾斯哀嚎的聲音未落,雪莉脫下了上衣露出了她堪稱完美胴體。

可是天不遂人願就在雪莉調戲她的長官之時情報室內的通訊提示音響起了,隨後卡爾斯與雪莉分開,整理好衣裝並打開通訊。

維勒安看着屏幕中的卡爾斯與雪莉報告道:“下官有建議,不知兩位長官是否願意聽取?”

“說吧。”

“艦隊訪問的話能把任務交給我嗎?我希望做我們艦隊的代表。”

“為什麼?”

維勒安很鄭重地說道:“經過合眾國一役下官已經明白相對於我的祖國,外面的世界並非一片美好,因此下官希望能給我一個機會,讓下官證明我自己已經有所成長。”

卡爾斯看着維勒安認真的眼神微笑着點點頭說道:“好吧,祝你成功。”

通信關閉之後,卡爾斯退到了門口對雪莉說道:“你適可而止,我答應你今晚可以吧?你只要別在工作中搞我,晚上你怎麼來都行,我第一次既然你肯定要拿走了也不急於一時吧!”

“那好啊,時隔五年了,今晚你可要好好讓我感受下快樂。”雪莉妖嬈地扭動着身軀走上前用纖細的手指挑逗着卡爾斯的下巴,卡爾斯心想:“我這應該算不虧吧?”

隨後維勒安着手準備與聖·路易軍事同盟的接觸工作了,然而維勒安還並不知道,這個軍事同盟會給他展現何種醜陋的世界。

在另一端,維克多與馬格達在啟明號上見面了,兩個人見面之後一同前往艦橋並開始了交流。

維克多向馬格達介紹道:“我是一個克隆人,克隆在我們艾歐里亞聯合體很常見,所以接下來來到我們的國家可千萬不要吃驚。”

馬格達一邊走一邊問道:“難道你們的國家人都一模一樣嗎?”

“那倒不是,只是社會各個角落都有我們的身影。”

馬格達微笑着點點頭表示理解了,隨後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問道:“你們的國家是什麼樣的呢?”

“我們是一個由一個領袖,一個政府所領導的國家,我們一切服從最高領袖的意志,她的意志高於一切真理和法律。”

馬格達聽后並沒有將任何錶情變化,可是她的心中卻已經對這個國家產生了反感,執政者的意志高於一切?高於真理?高於法律?中央集權王朝的君主也不會如此吧?自古以來就算是君主制的國家一君獨治的現象也是少之又少,若維克多說得真是如此,那麼艾歐里亞聯合體那是有多麼黑暗?

曾經在舊世紀,有個國家的軍人曾經這樣宣誓:誓死效忠元首,元首的意志高於一切真理與法律。

而後這個國家以百萬為單位進行了一場大屠殺,這個國家被後世釘在了恥辱柱上被唾罵至今,唯一還在信奉那個國家的所作所為和思想的也僅僅剩下今日的阿瑟諾海德行動黨了。不過那群人也是被殺了也不會有人為其鳴冤叫屈的存在。

維克多一邊跟着馬格達走一邊對她說道:“和軍事同盟的分歧據說是因為我們這批克隆人引起的。”

馬格達微笑着放緩腳步看着維克多問道:“可以給我講講嗎?”

“當我們這一批克隆人誕生的時候,據說原本還是統一的城邦聯盟之間對今後如何運用我們這些克隆體產生了分歧和對立,有的人拍手叫好認為我們可以在專業的領域工作,讓更多的人從繁重工作中解放出來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情;有的人說我們違反了道德,是一種邪惡的踐踏倫理的存在,不應該讓我們繼續存在下去。”

“那就是說你們的敵人不支持你們的存在嘍?”

“是的,軍事同盟的權貴們認為我們是毀滅自由國度的禍患。”

“自由國度?禍患?理由呢?”

“因為我們會替代自然誕生的人,我們這些工具會剝奪他們工作的權利。”

聽到這裡,馬格達皺起眉頭反問維克多:“如果把你們看成是工具的話,那麼你們在生產工作中普及的話不就是不需要人來工作了嗎?這不是很好嗎?只要生產資料變為全社會性質的,由你們克隆體來生產,真正的人負研究與創造,政府負責分配生活資料不就好了。”

維克多搖搖頭說道:“這個我還真是不太懂,總之同盟認為我們的存在破壞了自由,是對領導自由世界的人們的褻瀆和挑釁。”

“自由世界?領導自由世界的人?”馬格達不斷默念着這兩組詞,她心裡越發覺得這很奇怪,之前破譯的資料寫得清清楚楚,軍事同盟的執政者是大資本家的代理人。資本家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豈能不接受免費的勞動力克隆人?

但這些資本家為何會反對呢?馬格達對此感到不理解。可是維克多無心之語卻讓馬格達明白了什麼,一邊走着,維克多很是遺憾地自言自語:“為什麼大家不能像領袖一樣給予我們生命,公平地對待每一個人呢?公平難道只是說說嗎?為何要製造貧富差距?”

馬格達聽到維克多的自言自語之後微笑着問道維克多:“你們的國家很好吧?”

維克多搖搖頭表示很遺憾,他皺着眉頭說道:“我無法直接做出定性,我們不允許任何人偷懶,十幾歲的孩子不但要承擔繁重的學習,還要工作。”

“還要工作?”

“是的,我們的國家不允許任何人不去工作,學習也是如此,即便是正式參加工作的人都要參加學習。”

“那是不是太辛苦了?”

“許多人覺得辛苦,因此進行抗議和罷工。但他們都被抓起來了,被抓起來之後反而被強迫進行更加繁重的工作。”

“那豈不是沒有自由了嗎?”馬格達覺得這樣的社會太讓人痛苦了,可是維克多卻笑着說道:“除了我們克隆人,所有的人都可以自由選擇工作,因為我們的教育註定了我們要掌握多項技能。”

“為什麼你們沒有選擇工作的權利?”

“因為我們是為了社會而存在的人,社會是為你們自然誕生的人而存在的。”

馬格達看着維克多尷尬地說道:“你這話說得讓我感覺道德上很有壓力啊。”

“壓力?為什麼”維克多反問馬格達為何會有道德壓力。

馬格達對維克多說道:“你們的人生被我們的需要所束縛了啊。”

維克多停下腳步看着馬格達問道:“可是每個人在社會中的工作不都是為了生存下去嗎?每一份工作的意義不都是為了別人嗎?我們做着指定的工作不代表我們沒有娛樂活動,也不代表我們沒有親人,製造我們的人是我們的父母,我們也可以找到心儀的戀人。”

馬格達笑着點點頭表示同意了維克多的話,但馬格達還是不認可這樣的國家。

維克多繼續說道:“我是克隆人,我的人生註定要為你們自然人而工作,但是我並不覺得這個國家不好,但我也不覺得好。這個國家沒有區別對待我們,這是他的好;這個國家用秩序、工作、學習將每一個人禁錮起來這是他的不好。”

維克多的話讓,馬格達有很好的認同感,是的,這個人說話不極端,並不是非黑即白,中肯辯證的言論會讓人感覺到這個人有很深的內涵與很好的修養。

來到了艦橋,維克多看着普羅米修斯級設計得很完美的艦橋讚美道:“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戰艦了!這簡直就和完美的女性一般。”

馬格達微笑着看着艦橋內羅琳娜那與赫斯的空位感嘆道:“雖然已經有人不在了,但我並不覺得悲傷,我有責任和義務完成我的工作,因為我是軍人。”

“我也是如此,領袖的意志要和同盟締結和平協議,用技術換取他們的改變,在這條道路上我將不惜獻出生命。”

“是信仰嗎?”

“也許吧,一支強大的軍隊或許沒有先進的裝備,也許沒有強大的國家做後盾,但信仰是絕對不能缺少的,我們一直很崇拜舊世紀那些為了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而戰的英雄。”

“是嗎?”

“有趣的是我們重視的是秩序,不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有好有壞,世界就是如此,也許我們失去了現在的才知道現在的好;也許我們走出了自己的小房間才會知道世界的無垠和美麗。”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