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線無戰事（六）
深夜，巴倫航空港燈火通明，這裡有許多軍用天行艦等待起飛，或者是前往羅蘭前線，或者是前往南方的辛卡德。
瑪塔躲在暗處緊張地看着那些來來往往的傭兵部隊，說實話即便她完全隱身後再走過去也有些不安。莉莉絲識破了她兩次，這對她來說的確是不小的打擊。
“不過還是不能猶豫。”瑪塔默念道。
不過就在瑪塔屏住呼吸準備衝過去的時候，忽然被人從背後一把抓住。
“啊……”
來人一把捂住瑪塔的嘴，制止了她的尖叫。
瑪塔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發現抓住她的竟然是莉莉絲：“你怎麼找到我的……”
“噓，小聲些！你沒有航空港的准入憑證，正面進入又不符合你的性格，所以你一定會試圖從這段沒有圍牆的邊界潛入，我就是按照這些線索找過來的。本來以為要花一些時間，結果你蹲在這裡根本沒隱身，小左掃描了一下立刻就找到你了。”
“哦。”瑪塔受到的打擊更嚴重了。
“長話短說，”莉莉絲鬆開瑪塔，“我也要去辛卡德！”
瑪塔驚訝地把莉莉絲上下打量了一遍，發現莉莉絲背着一個等身高的裝備箱，小左小右就懸浮在旁邊，明顯是準備執行任務的樣子。
“為什麼突然……”
“我父親應該是故意把我從巴倫高層的軍事安排中分離了出去，”莉莉絲臉上也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就是想讓我去執行與彩虹小隊有關的任務……我現在所知道的就只有你手上這個任務，原罪教團那邊的事態發展一定很關鍵，所以我跟你一起去。”
“你陪我？”瑪塔瞬間安穩了很多，臉上泛起一層紅暈。
“你想什麼啊？”莉莉絲嚴肅地看着瑪塔，“當然不是專門陪你，我們要以這個任務為重心！”
“哦……”瑪塔冷不丁地被訓斥了一通，有些沮喪。
莉莉絲探出頭向航空港內望了一眼：“五個巡邏隊，有警犬，我貿然過去會被發現，現在需要你的能力。”
瑪塔愣了一下：“需要我？”
“如果不需要你，我早就自己去辛卡德了。”
“喂，這樣的話不要直接說出來嘛。”
“你進入隱身後，目前已知的所有探測手段都無法發現你，你儘快潛入那邊那艘編號236的運輸艦，然後到它的軍備艙中找到金色的機甲。”莉莉絲說著塞給瑪塔一個U盤一樣的東西，“這是那種機甲通用的電子解鎖器，可以打開自動駕駛模式，你隨便開一台出來，我們就乘坐它前往辛卡德。”
瑪塔一臉為難：“不能直接藏在天行艦上過去嗎？”
“你可以，對我來說就很費勁了，但是乘坐那種機甲可以直接抵達辛卡德。”莉莉絲很強硬，“本來想讓希爾事先搞到一台大天使機甲的，但是事出突然，只能臨時搶了。”
“搶……”瑪塔咽了口唾沫。
不過，這就是執行任務的感覺吧？
瑪塔使勁點點頭。
……
……
不一會兒，一個幽靈般的影子悄悄潛入了那艘編號236的運輸艦內部。
一切都算順利，瑪塔進入隱身狀態后誰都發現不了她，她繞開巡邏隊，很順利地進入了軍備艙，鑽進了機甲，插上了電子解鎖器。
但是她忽然發現軍備艙里有人。
明顯是因為天行艦即將起飛，乘務人員來軍備艙核對載貨數量。
機甲系統啟動后，駕駛艙內立刻響起提示音：“請選擇駕駛模式。”
軍備艙里本來就沒有幾個人，這個提示音顯得很響，那幾名乘務人員立刻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
瑪塔緊張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機甲的全景視域顯示那些乘務人員已經在朝這邊趕來，瑪塔手忙腳亂，一不小心摁下了一個按鈕。
莉莉絲在邊界外耐心地等待着，然後她忽然看到運輸艦那邊出現了一片火光。
“果然……”莉莉絲立刻按下了裝備箱的開關，本來一體的長方體裝備箱立刻分解成許多裝甲部件自動附着到了莉莉絲身上。
——瑪塔一邊尖叫着，一邊乘坐機甲衝出了艙壁上那個被她不小心轟出來的大洞。機甲的中央系統檢測到有武器被觸發后立刻進入自主模式，並主動載着瑪塔離開了爆炸發生的區域。莉莉絲給的電子解鎖器權限極高，這台機甲直接忽略了運輸艦發來的確認信號，然後再次提示瑪塔選擇模式。
“那個……自動，自動！”瑪塔喊道。
中央系統轉而提示道：“要轉入語音識別模式嗎？”
“你這機甲怎麼那麼多事！”
航空港內的警戒系統立刻運作起來。
“有一台機甲失控！”
“航空港的警衛隊呢？”
大批部隊立刻趕到，包括好幾台專門用於對付機甲的執法機甲。但是一排金色的光劍突然從天而降，將水泥地面整個掀起一大塊，擋住了去路。
——趁航空港警戒人員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瑪塔身上時，莉莉絲火速趕到，暫時攔住了那些巡邏隊。
瑪塔正慌亂時，艙門忽然被打開，莉莉絲鑽進駕駛艙，熟練地握住控制手柄：“進入語音識別模式，打開手動駕駛，命令編號E23！”
“命令確認。”主屏幕上閃過一行代碼，然後進入了手動駕駛模式。
“你沒告訴我啟動步驟這麼複雜的！”瑪塔抱怨道。
“後面有備用座位，給我讓一下！”莉莉絲一點都不體諒瑪塔。
瑪塔一臉委屈，但還是乖乖地爬到了駕駛艙後方的備用座位。
在莉莉絲的操控下，這台大天使機甲啟動了所有引擎，它背部的推進器噴出淡藍色的火焰，整台機甲慢慢升空。
“喂，他們想跑！”
“不要開火，那種機甲太貴重了！運輸艦的主電腦還是無法取得這台機甲的控制權嗎？”
“坐穩了！”莉莉絲說著將動力推桿一推到底，“這次做什麼任務，由我自己來決定。”
大天使機甲陡然加速，然後迅速用光學迷彩隱去了形體，瞬間消失在夜空中。
……
……
深夜，大天使傭兵團駐地。
一名傭兵來到亞瑟身邊，恭敬的敬禮：“團長，您的電話。”
亞瑟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我明白了。”
電話是高文打來的，亞瑟聽高文把事情經過講完，笑着說道：“莉莉採取的方式還是有些極端，不過也好，她明白我的用意了。”
放下電話，亞瑟轉身回到籌備室：“不等天亮了，我們儘快出發。”
“明白！”
……
……
蘭斯洛特家族宅邸內，高文放下電話，與管家希爾禮貌地道過晚安，然後登上了前往航空港的車。
……
……
貧民區的診所中，離人淚又把瑪塔留下的信讀了一遍。
“也好，”他自言自語道，“這件事本來就不應該由我來給你做決定。”
他收好信紙，走到陽台上向南方望去，有些不舍，但更多的還是釋然。
……
……
巴倫中央醫院的監護病房裡，科雷歪着頭看着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有關辛卡德的新聞。良久，他眼中忽然閃過一絲亮光。
不久，護士準備來換藥時，卻發現科雷已經從病房裡消失，立刻驚慌失措地跑去報告向院長報告。
……
……
雙城記元十年冬，天洛與巴倫之間的局勢日益惡化，但是雙方在戰略要地處對峙許久，沒有人選擇先發制人。
西線無戰事，不過那些最終影響到了這場戰爭的人都已經開始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