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藥品大盜（二）
戈林沉默着，他臉上的笑容依然十分規範，但不知為何隱隱透出一絲寒意。
“我聽說，老爺子不久前去世了，”戈林忽然說道，“真是遺憾。”
凱勒愣了愣：“海爾因公子……”
“既然院長不同意，我回去再跟董事會的人商量一下。”戈林打斷了凱勒的講話，並起身準備離開，“打擾了。”
凱勒急忙起身送行：“我還以為你是來跟我講價格的事情，說實話就算是你要漲價都比這個更容易讓我接受……”
離開接待室，戈林重新回到他來時乘坐的貨車上，忽然輕蔑地笑了笑：“漲價？真是膚淺。”
“真的需要我親自護送你來嗎？”坐在他旁邊的司機忽然說道，“我沒察覺到任何有威脅的人。”
這個司機穿着一身藍色工作服，乍一看就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但是他頸部的一處傷疤暴露了他的身份。這個司機在很久之前被稱作幻刃，沒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最高世界排名為第二十五，屬於高手中的高手，很多年前被海爾因家族秘密雇傭，作為私家傭兵存在。
“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戈林說道，“送我回公司，我要修改一下董事會的提案。”
“你竟然要否決這個提案？”
“確切地說，是加上去一些條款。”
貨車發動后緩緩駛離，幻刃忽然覺得附近有人經過，回過頭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他謹慎地再次觀察了一遍周圍，然後繼續開車。
……
……
醫院的走廊中，幾名護士一邊閑聊一邊前進，忽然撞上了什麼，回過神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只好繼續前進。
——隱形狀態下的瑪塔繼續潛行，她戴在頭上的耳機中不時傳來離人淚那聒噪的聲音：“小粉？你剛剛是不是撞上什麼人了？這樣可不行，不要以為你現在就是安全的，碰上一個稍微謹慎一點的傢伙，說不定就注意到你的存在了……”
“離叔！”瑪塔壓低聲音抱怨道，“你這樣多嘴我更容易被人發現啊！”
“不行……不行！我一點也不放心，我立刻趕過去！”
“離叔！”
“你這丫頭，長大了不聽話……”
在兩人爭吵的過程中，瑪塔繼續前進。
畢竟是第一次，離人淚特別建議瑪塔對醫院的藥房下手，並且看準了傍晚時分醫院在職人員去餐廳用餐這段時間。
瑪塔悄悄摸到藥房，發現只有一名醫師在值班，很容易就潛入了進去。她掏出離人淚給的藥品清單，控制它顯形，準備照單拿葯。她可以使接觸到的物品也隱形，所以這些藥瓶被裝進她的背包后就立刻消失不見，十分便利。
這時忽然有人敲門進來，瑪塔急忙藏好。
“又是這種葯？按照這種用量，就算今天剛補了一次貨，也會很快用完的。”
“傷員太多，中心廣場還有西南城區那兩場遭遇戰打得太激烈了……先把葯給我吧。”
拿葯的人很快離開，瑪塔看了看他的背包，一臉為難。
夜幕漸漸降臨，瑪塔在城區的高樓建跳躍奔走。
“你這丫頭，你說要去，我也答應你了，但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啊？”離人淚的聲音到現在仍舊顯得很生氣，“放着一個安全係數極高的醫院你不偷，偏偏非要去海爾因製藥的倉庫？”
“醫院裡的人也需要那些葯啊！”瑪塔噘着嘴堅持說道。
“是，你已經強調過好幾遍了……”離人淚的聲音變得有些無力，“那你還是先回來吧，就當第一次嘗試失敗了，我們仔細謀劃一下你再出發。”
“離叔……”瑪塔很不情願，“診所里的藥品已經快用完了吧，我就這樣回去，明天診所開不了的？”
“那就不開了！做善事還得擔驚受怕的咯？”
“……是氣話吧？”
“當然是氣話啊！連氣話也不能說嗎？”
瑪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會沒事的，離叔。就像您說的那樣，拿不到我至少可以逃回來。”
結束通話，瑪塔深吸一口氣，隱去形體，在天台邊縱身躍下，然後沿着建築表面向下滑去。她的混合場特別適合粘附在物體表面，簡直是潛行利器。
大樓下方是一座庫房，庫房正門上有海爾因製藥的標誌，正門附近有許多全副武裝的傭兵，甚至還有幾台軍用機甲。名義上三大傭兵團控制了巴倫的全部軍力，但是這些大家族私下裡雇傭的傭兵戰鬥力也十分可觀。
但他們看不見敵人的話就另說了。
瑪塔站在正門前，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從正面走了進去——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適的潛入方式了，庫房周圍的高牆上有專門防止攀爬的刺網，她翻牆過去反倒更危險。
她真的搞不懂一個藥品倉庫搞得這麼戒備森嚴是要幹什麼，她親眼見到的兵力部署甚至比離人淚嚇唬她時描述的還要誇張。
但是誰都沒有發現她，意念場感知、熱信號、光學信號……等等等，她的隱身不單單是消失不見這麼簡單，她的意念場在她身體周圍形成了特殊的隔層，與所有接觸到她的探測信號產生複雜的作用，讓她成為用任何手段都無法感知到的存在，甚至包括意念場感知。
只要沒人與她產生物理接觸就可以。
瑪塔小心翼翼地繞開巡邏中的傭兵和機甲，然後混進了倉庫。
這裡是最有挑戰性的地方，瑪塔要拿葯，必然會與身體之外的物體產生物理接觸，雖然她可以立刻讓碰到的東西隱形，但這個漸隱的過程如果被人看到了仍舊很危險。
倉庫里有幾名工作人員正在搬運貨物，瑪塔躡手躡腳地繞開他們來到倉庫深處，找了個可以遮擋視線的角落，準備作案。
“單子……”瑪塔此刻心跳很快，她忽然想起來還要照單拿葯，“呃……這個好麻煩……”
那幾名工作人員搬運完畢后都朝倉庫出口走去，似乎是要鎖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