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貧民區診所的一天
新羅馬叛離巴倫過後不久，巴倫的局勢重新安定下來，也許某些暗潮仍在涌動，但是普通的市民大多還感覺不出來。
在共濟會被Mafia家族的人幹掉后，貧民區唯一的不穩定性來源就此消失，這裡的居民生活得比之前更加安穩。不久前那種籠罩這片區域的不安定感已經消失，這些處於巴倫最底層的民眾活得很知足。巴倫高層舉行秘密會議什麼的，海神波塞冬將要前往伊坦利安什麼的，他們都不關心。
在貧民區某條小巷深處，離人淚的新診所已經開業半天。原先的診所被人掀了房頂，他只好花掉自己之前存的私房錢又買了一座二層小樓。
“慢一點，別急，請排隊取號……”瑪塔在診所大廳里來回跑動，幫忙維護秩序。
在前段時間的衝突中受傷的人很多，離人淚這所診所忙得不可開交。
“小粉，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收費啊？”手術室里的離人淚隔着門抱怨道。
“不要問我啊！”瑪塔抱怨道，“我也很忙！”
一轉身，瑪塔忽然對上了一幫凶神惡煞的傢伙，嚇得差點變成半透明。
“您……您要挂號嗎？”瑪塔縮着脖子問道。
“聽說你們這裡只給窮人免費，老子不是窮人。”這幫傢伙的頭頭兒是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他說著取出一把鈔票放在手裡，“老子付錢，那是不是可以提供一些特殊服務啊？”
瑪塔驚恐地抱住雙臂：“沒那種服務……再說我還小……”
“不是那種！”大漢反倒先急了，“我是說能不能讓我插個隊！”
“哎？”瑪塔愣在原地。
離人淚忽然從手術室里探出頭來：“這位先生倒是懂規矩啊，大概你知道就算來硬的在我這裡也行不通吧？”
“我明白，”大漢把現金收起來，“我手臂里有顆子彈，不能去正規醫院。你先給我做手術，我付雙倍的價錢。”
大漢眼神兇惡，排在他前面的那些人都不敢說話。
離人淚脫掉血手套，思忖了一陣，然後說道：“你出三倍的價錢，先給你做。”
“好！”大漢倒也爽快，似乎早就做好了被宰的準備。
看着大漢走進手術室，瑪塔的表情跟周圍的病人一樣，自從離人淚開診所以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隨着病人去了又來，一個下午很快過去，夕陽西斜的時候，離人淚提前關門，他跟瑪塔兩個人真的太累了。
離人淚做好飯端到桌子上，忽然發現桌子對面的瑪塔正氣鼓鼓地瞪着他。
“你墮落了，離叔。”瑪塔開門見山地說道。
“你這孩子，叔叔我那麼做是有原因的……”
“我不聽！”瑪塔立刻隱身。
離人淚笑着搖搖頭，打開鍋蓋，讓飯菜的香氣飄出去。
瑪塔解除頭部的隱身，她看看飯菜，又看看離人淚，撅起嘴。
“我知道你怕我變成一個只看錢的黑心醫生。”離人淚說著給瑪塔夾菜，因為離人淚的關係，他們平時都遵守東方人的飲食習慣，“不過錢這個東西，有時候沒了它，醫生根本幹不了活兒啊。”
瑪塔注意到離人淚似乎在發愁：“怎麼了？”
“是藥品，小粉。”離人淚答道，“共濟會崩了，不知為何Mafia家族的人也退出了貧民區，現在這裡的黑市體系已經崩潰，許多必需藥品我都搞不到。現在唯一的途徑就是去正規藥店買，但是……”
離人淚苦笑着鬆鬆肩膀：“沒錢啊。”
瑪塔欲言又止。
“別想了，我在街上順手牽羊搞回來的錢絕對不夠，再說我整天忙着做手術還哪有心情上街。”
瑪塔拿起筷子夾了兩口飯：“所以，我們需要錢？”
“確切地說是需要葯。”離人淚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那次衝突爆發后，巴倫的醫藥巨頭海爾因製藥就增強了對許多必需藥品的管制，以前我總能想辦法搞到一些，現在是真的沒辦法。”
“海爾因製藥？”
“對，是海爾因家族的產業，巴倫大財團之一，好像跟蘭斯洛特家族也有的一拼，只不過這個家族很低調，幾乎不怎麼參與巴倫高層主導的決策。如果不是我這種需要每天都接觸醫藥製品的人，說不定還意識不到這個大家族的存在。”
瑪塔吃了幾口飯，小聲道：“我誤會你了，離叔。”
離人淚停下來看着瑪塔，忽然說道：“我忽然想起了你母親。”
“哎？”
“當年她把你交給我的時候，也說‘我誤會你了’。不過那時我還是個臭名昭著的小偷，整天流竄市井，被她誤會也是應該的。”
“我母親……”瑪塔仔細回憶了一下，“您說過，您是機緣巧合才認識她的，然後某晚她忽然把我託付給您，似乎是有什麼急事，對吧？”
“別多想，你母親一直在擔心的事情，一定會有人去處理的，你就安心地待着。”離人淚安慰道，“你現在能幹的事情還很少。”
瑪塔點點頭，又問道：“那藥品的事怎麼辦？照我們今天的用量，就算來十個那種大漢也不夠吧？”
離人淚皺了皺眉，答道：“交給我去思考就行了。”
瑪塔沒有繼續說話，但是她總覺得有些不甘。
入夜後，瑪塔躺在床上回想白天的對話。瑪塔最近經歷了很多事情，她越是急切地參與進去，越是發現自己做不了太多，這種無力感一直困擾着她。
但是瑪塔母親卻在做某些大事，即便瑪塔不了解具體情況，她也明白那絕對是很偉大的事，值得母親為之出生入死。瑪塔聽離人淚說她繼承了母親全部的能力，所以她相信自己還是可以做一些大事的。
“但目前我也只會隱身潛入啊……”瑪塔嘆了口氣“藥品啊……要是我能幫上離叔就好了。管制，海爾因製藥，必需藥品……”
瑪塔念叨着這些字眼正準備入睡時，忽然又猛地睜開眼睛。
不一會兒，睡夢中的離人淚被人搖醒，一睜眼就看到瑪塔只穿着弔帶背心加內褲，站在自己床邊。
“喂喂喂！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