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紅色的惡魔（十七）
此刻，遠在天穹之上的飛船已經損毀嚴重，生命維持系統勉強運作，主體結構搖搖欲墜。
但是西城蒼火和衛斯理的戰鬥還在繼續。
兩人的戰場已經從那個艙室擴大到了飛船其他部位，那些用來隔開艙室的金屬結構在他們兩人的混合場面前快速地崩塌着。兩人化成的兩道流光每經過一處，火星和熔融的金屬便覆蓋一處。飛船的人工重力系統幾乎失靈，各種碎片在飛船內部的空間四處飛舞。
“真是驚人，增強的不只是場！”衛斯理忍不住讚歎道，每次刀鋒相觸他都能從西城蒼火那熾烈噴涌的場中感受到濃濃的殺意，沒有一絲猶豫，“這就是原本的你嗎？這樣的變化是如何達成的？和我這種一樣嗎？值得研究……”
忙於驚嘆的衛斯理忽然被西城蒼火破開了防禦，西城蒼火用龍齒一刀刺穿了衛斯理的肩頭，冷冷說道：“廢話太多了。”
儘管周身的混合場熾烈如火，西城蒼火的殺意依舊冷酷無比。
數層混合場陣列立刻在西城蒼火前方凝聚，而後猛地迸開，推着衛斯理撞穿了好幾道艙壁。衛斯理還沒喘過氣來，空中胡亂舞動的金屬碎片忽然都被從中切開，西城蒼火已然揮刀斬來。刀鋒相撞，兩者的混合場猛然盪開，周圍頓時被開拓出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
西城蒼火看了一眼衛斯理那漸漸癒合的傷口，皺起眉頭。
“可惜啊，這種再生技術跟我本身的意念場沒關係，是教團的另一項技術，所以你沒有。”衛斯理看了一眼西城蒼火身上的傷口，“繼續消耗下去？”
西城蒼火收刀橫斬，熾烈的火紅色混合場在咫尺之間爆發，將衛斯理連同他身後的艙壁瞬間切成兩半！
但是衛斯理的身體卻碎裂成無數閃光的碎片，顯然是用混合場偽裝的。
“造物系？”西城蒼火自言自語道。
早已潛行到暗處的衛斯理靜待傷口癒合，同時也在自言自語：“等一下，我們會撐到最後的，這不是撤退……殺了他……冷靜些，你給我閉嘴……殺了他……”
面對西城蒼火的強勢，衛斯理體內的意念場同調變得十分不穩定，白魔的意識開始蠢蠢欲動。
忽然，衛斯理感受到了一絲灼熱，下意識地向一側避開。一道，不，是不知多少道火紅色的斬切陣列齊齊飛過，將附近的金屬艙體結構全都切成了碎片。越過橙紅色的熔融金屬斷層，衛斯理立刻看到西城蒼火已然衝來！
場已經收斂起來了……
衛斯理忽然呆住，隨着他周圍那些碎片的墜落，他才發現自己所在的這片區域已經全部垮塌——西城蒼火根本就是粗略估計了一個方向，然後將這個方向上的掩體全部摧毀！
刀鋒再次相觸，火花飛濺的同時衛斯理被逼退。
我，我們，竟然處於下風？
衛斯理抽刀避開西城蒼火的鋒芒，兩人都甩出意念場進行攻擊，空氣中頓時飄滿了閃光的碎片。西城蒼火硬是逆着劇烈碰撞的混合場揮刀進攻過來，衛斯理下意識地後退躲避。幾經閃躲，附近的掩體全都被西城蒼火斬碎，看上去衛斯理似乎要被逼進絕路。
這算什麼？
衛斯理努力保持冷靜，觀察西城蒼火的動作，計算下一步的應對措施。他從來都是如此，他從未失手。而西城蒼火的進攻卻愈發狂野，根本不像以前那樣冷靜而調理分明。
飛船內部的艙室結構成片地垮塌，金屬碎片的熔融斷層上閃爍着橙紅色的光。衛斯理穿梭在碎片間持續後退，西城蒼火揮刀追擊，最終將衛斯理逼到死角。西城蒼火揮刀砍下，被衛斯理格擋住，但是威勢更強的西城蒼火立刻將衛斯理壓到角落裡。在龐大的力道下衛斯理背後的艙壁被擠壓變形，戰局已然逆轉。
根本什麼都觀察不出來，這傢伙就是想殺了我……在西城蒼火的威壓下，衛斯理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慌的神色……不應該這樣，我……我不能輸！
隨着體內不斷湧出混合場，衛斯理的雙眼都被染成了猩紅色。
“殺了你！”
隨着戰鬥時間增長，衛斯理已然無法控制心中的白魔。洶湧的暗紅色混合場噴薄而出，凝聚成一道道鋒利的混合場陣列向西城蒼火刺去。從意念場顏色改變開始就一直在進攻的西城蒼火終於被逼退，衛斯理猛地衝出，他的混合場凝聚成無數猩紅利刃，鋪天蓋地的向西城蒼火刺去。本就已經被蹂躪了一遍的艙體結構再次罹難，空氣中頓時滿是火星。
還是殺掉你算了……衛斯理已經無心壓制白魔了……我是不會輸的，我，我是教團麾下的惡魔！
衛斯理的混合場利刃猛烈地衝擊過去，西城蒼火身上頓時多出了許多傷口。
然而一道火紅色的巨大光刃卻已經在衛斯理上方成型——
“降神！”
光刃墜下，將衛斯理壓到下方的廢墟中，巨大的衝擊力立刻盪起漫天的金屬碎片。然而衛斯理卻咬牙用刀鋒接下了這一擊，暗紅色的混合場在他的長刀上層層疊加，最後形成一道反向斬出的斬切陣列，將巨大的光刃從中間擊碎！
西城蒼火突然從四處飄舞的混合場碎片中現身，揮刀斬下，卻被衛斯理用混合場控制住了刀鋒。
“就等你來！”
衛斯理一刀刺穿了西城蒼火握刀的左臂，而西城蒼火卻猛地伸出右手，狠狠地扼住了衛斯理的面部。
透過指間的縫隙，衛斯理看到了西城蒼火的臉。此刻的西城蒼火，竟然在笑……
那笑容中看不到任何情感，只是充斥着戰鬥的快感以及殺戮前的愜意。
這就是你的另一面嗎？西城蒼火？
此刻主導身體的白魔意識竟然也微微膽顫起來。
西城蒼火疊加在掌心的混合場瞬間盪開，衛斯理面部立刻鮮血淋漓。西城蒼火順勢拔出龍齒，揮出一片紅色的刀影，如同狼撕咬獵物時口中那一排排血染的獠牙。
衛斯理只剩下招架的份，然而在如此猛烈地斬擊中他的場能護罩早已成為擺設，附近的艙壁也跟着被切碎，垮塌……他身上開始濺出一道道血花，意識漸漸模糊。
我明白了……衛斯理看着西城蒼火臉上那令人戰慄的笑容……我們兩個之間，你才是那個惡魔。
（媽的，寫了一章都沒打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