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穹（八）
衛斯理邁過屍體走到那個彈艙前，透過觀察孔向內望去，一枚漆黑色的巨大彈頭正安靜地躺在彈艙里，在一片淡綠色熒光的照射下，莫名地顯得十分恐怖。
虎鯊遮住口鼻湊了過來：“這就找到了？接下來幹什麼？”
“好好觀察一下這個艙室，它明顯可以從飛船上分離出去，絕對是一個有獨立運行系統的救生艇。”衛斯理答道，“接下來要想辦法啟動它，我們還得去另一艘飛船。”
美杜莎猶豫了好久才捂住口鼻走進來：“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
衛斯理忽然冷笑起來：“你們真的想知道嗎？”
美杜莎和虎鯊都猛地愣住，衛斯理的話里明顯藏着很危險的東西，還是不知道為好。
美杜莎搖搖頭。
“那就趕緊開始想辦法啟動這個救生艇吧，我不擅長這方面的技術，得花上一些時間。”衛斯理說著摸了摸下巴，“待會兒去另一艘飛船的時候還得想辦法把西城蒼火也引過去。”
在衛斯理等人開始研究如何啟動救生艇的同時，兩艘飛船外部的保護屏障漸漸消失——高文已經找到了屏障的開關。
所有通訊信號依次恢復。
……
……
在神木傭兵團總部大樓最頂層的辦公室中，林成森和衛斯理的全息投影之間的棋局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動過了。
忽然，衛斯理伸手落子，一枚炮被擺到了中線上。
“現在就準備進攻？”林成森不以為然地調動棋子，化解了衛斯理的攻勢。
“啊，這一步的意圖還是太明顯。”衛斯理嘆了口氣，繼續思考。
林成森盯着棋局看了很久，說道：“其實天上的那場爭奪戰該怎麼進行我並不關心。”
“哦？”衛斯理抬起頭看着林成森。
“你們在西方做了多少部署？”林成森問道，“如果沒有我們東方勢力插手，你們僅憑一個新羅馬根本沒辦法將三叉戟和大天使全部擊敗。”
“那一邊的棋局我早就設計好了，這個不勞林先生費心，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你很自信嘛。”
“到目前為止，我唯一沒料到的就是你們林家跟Mafia家族的關係。”說到這裡衛斯理略顯好奇，“你們林家是什麼樣的角色我早就調查清楚了，其他各大家族也是。Mafia這個不在名單上的家族能起到這麼大作用，真是讓我吃驚。”
林成森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冷厲：“作為老爺子之死的主要責任人之一，你最好不要再提起Mafia家族，這樣我們還能好好下棋。”
“嗯？”衛斯理一臉驚訝，“你會有這種反應？值得研究……”
這時旁邊牆壁上的實時屏幕忽然出現了畫面，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信號已經恢復了，林團長。”屏幕上的四月顯得很謹慎，“我這是在私密環境下和您聯繫，任務出現了很大的變故。”
由於攝像頭的位置關係，四月並不能看到衛斯理的全息影像。林成森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問道：“什麼變故？”
“我們登上了第一艘飛船，但是這裡儲存核武器的彈艙都是空的！”
衛斯理露出得意的笑容。
然而林城森卻一點也不驚訝，他繼續問道：“你們所在的這艘飛船上的身份識別系統對蘭斯洛特家族的那對兄妹開放還是對西城蒼火開放？”
衛斯理和四月都十分吃驚，四月急忙答道：“雖然我只是懷疑，但應該是對高文·蘭斯洛特開放。”
“我知道了，等你們待會兒去第二艘飛船時，一定要帶上西城蒼火，沒時間給你解釋太多。”
四月皺了皺眉，最終點點頭：“我明白了。”
通訊終止，衛斯理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林成森：“你……”
林成森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我說了，我不太關心天上的事，我們還是來談一談你們在西方的部署吧。”
“好厲害的底牌，原來這次的局勢並沒有全部直觀地擺在棋盤上……”衛斯理有些懊惱地走出了自己的下一步棋，“但是在棋盤上，我可不想落下風！”
林成森瞥了一眼棋盤，發現衛斯理剛剛將一個用來威懾自己的車調轉方向殺向了另一邊，原本緊張但平衡的局勢立刻被打破，很快就會有很多棋子死於激烈的互換中。
“你這個小惡魔……”
……
……
“什麼？都是空的？”亞瑟吃驚地說道，“難道……”
“我還是堅持毀掉這兩艘飛船，父親！”高文堅決地說道，“比起核武器，這裡藏了更可怕的秘密！”
“什麼秘密？”
高文猶豫了一下說道：“東方派來的人就在我附近，保密起見，我回去之後親自告訴您。”
“這樣……這樣也是應該的，保持聯絡！”
事情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亞瑟總覺得有那裡不對，但當下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一名情報人員急匆匆地走到亞瑟身邊：“團長……”
“是新羅馬又有新動作了嗎？”亞瑟嘆了口氣，“既然他們要打過來，我立刻帶兵去迎戰，另外通知三叉戟那邊按照原計劃配合我們。”
情報人員一臉為難：“不，新羅馬……新羅馬剛剛把集結在陸上的所有部隊都轉到了海上，他們……他們應該是準備進攻伊坦利安……”
“你說什麼？”
“我們的衛星剛剛拍攝到的，情報準確無誤。”
亞瑟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趕緊通知三叉戟那邊……不，趕緊派兵過去！”
“團長！”另一名情報人員忽然喊道，“三叉戟那邊發來了聯絡！”
……
……
此時的伊坦利安已經來到了中午，波塞冬獨自一人站在基地瞭望塔頂端，遙望着東方的海面。三叉戟的情報系統剛剛發覺新羅馬的大批部隊正在沿海路向伊坦利安逼近，於是他立刻向巴倫發去了通訊請求。不一會兒，他發出去的通訊請求被接受。
波塞冬一拿起手機就聽到了亞瑟那焦急的聲音：“你別擔心，我現在就派遣部隊……”
“我們當初是怎麼說的。”波塞冬打斷亞瑟，“伊坦利安到羅蘭的距離遠比巴倫到羅蘭的距離短，這是我對凱撒的牽制，同樣也是你對凱撒的無奈。讓我面對他吧，畢竟當初說好了讓我來處理新羅馬。”
“可是……”
“你總得表現得像個主帥一點！”波塞冬吼道，“還記得當初發生在巴倫的事嗎？天曉得新羅馬是否還暗藏了兵力，你把大天使派到伊坦利安，巴倫怎麼辦？說不定他就是想讓你這麼做！”
亞瑟久久無語，面對這種事態，他的第一反應都是盡量保護好所有人，但總是顧此失彼。
“放心，”波塞冬安慰道，“他們會後悔在伊坦利安跟我開戰的。”
亞瑟咬咬牙：“巴倫這邊有我，你要打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