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穹（一）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但巴倫城防署內仍舊燈火通明。整個登陸計劃耗時很長，城防署必須採取輪班制來進行二十四小時跟進。
亞瑟已經很長時間沒睡了，他堅持要等到西城蒼火他們登陸成功后才休息。
“你確定嗎？”亞瑟對着屏幕上的高文說道，“有人入侵了航天飛機？”
“對方很謹慎，目前還沒有跟我們接觸，但那是早晚的事。”高文十分冷靜，“無論如何都不適合在這種狹窄的運輸工具上動手，等登陸后我們會好好處理。”
亞瑟沉吟了一陣，說道：“按照你的決定來。”
“我明白。”
通訊信號暫時斷開，一個情報人員來到亞瑟身邊，將一個平板電腦交給他。
“三叉戟那邊發來的通訊？”
“是的。如果您需要跟奧本海姆團長通話，我們立刻聯絡三叉戟官方……”
“不用了。”亞瑟迅速將通訊內容讀完，將平板電腦交還后獨自一人離開了情報大廳。
情報大廳內的工作人員繼續忙碌，此時航天飛機以已經多次調姿，即將接近那兩艘飛船。
亞瑟找了一處沒人的角落，這才掏出手機撥給波塞冬：“你儘管講，我這部手機的通信渠道還是可以信任的。”
“有些事情瞞不住，所以我把那些內鬼的事直接寫進通訊發給你了，想必那些待在暗處的人也都知道了。”
“現在我這邊連登陸的第一步都沒完成，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最好時機。”
“我明白，就是想給你提個醒。我抓出來的內鬼中職位最高的傢伙可以直接接觸到三叉戟的核心情報，你那邊的情況比我這邊好不了多少。”
亞瑟並沒有太擔心：“間諜這種東西早就普遍存在，新羅馬那邊不可能通過幾個內鬼就撼動巴倫的地位。”
“不，我指的不是那種內鬼，”波塞冬的聲音嚴肅起來，“老爺子臨死前讓我們注意巴倫高層內部的人，他們當中當然有內鬼，但你覺得他們是在為新羅馬服務嗎？”
亞瑟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我抓到的這幾個什麼都問不出來，但我可以確定他們的行動並不是在為新羅馬服務，或者說需要的話他們會為新羅馬提供情報，但那並不是他們的目的。”波塞冬壓低聲音，“直覺告訴我，有人想看着我們跟新羅馬互相殘殺。”
亞瑟頓時攥緊了手機：“是原罪教團嗎？”
“從現在拿到的情報來看，原罪教團正在全力支持新羅馬。而我指的那些人，完全是旁觀者，因此也更危險。保險起見，你應該對大天使傭兵團做一些針對性的部署，但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亞瑟頓了頓，忽然說道：“你好像忽然關心起來了的樣子。”
“現在還說這種廢話幹嘛？”
伊坦利安這邊，波塞冬在二樓的陽台上看着夏可蘭房間的窗戶，沉默了很久。
“有些事情還是必須做的。”波塞冬說道。
亞瑟聽出了波塞冬話中的決意，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那邊也多小心。”
關掉手機，亞瑟沉思了很久，才重新回到情報大廳。
……
……
情報當中那兩艘飛船的運行軌道高度遠遠超過所有衛星，西城蒼火他們駕駛航天飛機航行了很久才到達指定位置。
但無論是從視覺上還是從雷達上，眾人什麼都沒有發現。
“你確定那東西就在附近？”西城蒼火問道。
“請報上就是這樣說的，為了躲過所有偵察手段，它必須被偽裝到這種程度。”高文微笑着解釋道，“另外說那兩艘飛船就在附近並不確切，我們只是上升到了它們下方的軌道而已。”
“我真的很好奇閣下的情報來源。”四月忽然說道，“如果那兩艘飛船其實並不存在呢？那就白白辛苦一場了。”
“我們大天使會準備一頓豐盛的晚宴來作為賠禮。”高文微笑着答道。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莉莉絲嚴肅地說道，“哥，待會兒要怎麼登陸呢？我們看不到那兩艘飛船。”
“嗯……”高文認真地思考着，“低軌道的運行速度遠比高軌道快，我們只要等，那兩艘飛船總會與我們相遇。”
“是相撞吧？”
“放心，軌道之間還是有距離的，飛船的體積不可能那麼大。”
“那就算接近了，我們看不到也白搭啊。”
“你應該多相信一下哥哥的，莉莉。”高文有些不高興。
西城蒼火皺了皺眉頭，忽然問道：“用引力嗎？”
“回答正確，蒼火。”高文讚賞地拍了拍西城蒼火的肩膀，“在可見光和電磁波兩個領域都偵測不到的存在，也只有用引力去尋找了。那種巨型飛船質量巨大，當它經過時總會產生一些引力效應，不過需要足夠近的距離。”
“一開始說出來不就好了，我們來這裡又不是要上物理課。”西城蒼火根本不給高文面子。
莉莉絲一臉不服氣，不再說話。
“根本用不着那種複雜的方法，它們經過時，你們會知道的。”
衛斯理的聲音忽然從艙體上方傳來，西城蒼火猛地抬起頭，立刻看到衛斯理正懸浮在艙體上方，笑嘻嘻地看着下面的人。
西城蒼火正要拔刀，高文立刻攔住了他：“不要在這裡動手！”
“對對對，我身後不到半米的地方就是寒冷的太空，這種厚度的艙壁甚至無法承受你的一次攻擊。”衛斯理挑釁地看着西城蒼火，“懂事理一些，就像那位大哥哥一樣。”
西城蒼火狠狠瞪了衛斯理一眼：“在這種飛船上也有辦法搞死你，就是操作難度的問題罷了！”
“別急，”衛斯理揮揮手，“等我們上到大一點的飛船上再說。”
就在這時，航天飛機周圍的星空景象忽然扭曲起來——某種視覺屏障正在經過，並很快將航天飛機包裹了進去。
兩艘巨大的白色圓柱形飛船立刻出現在舷窗外，與此同時航天飛機的所有電磁信號都忽然中斷，徹底失去了與地面的聯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