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暴風船
青峰忽然鬆開舵輪，揮手用意念場關上了艙門：“交給他好了。”
外面風浪大作，但是關上艙門后墨藍他們便沒再受到任何威脅，船身由海怪來牽引和穩定，墨藍他們只要抓緊艙室內的扶手就可以。
墨藍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它到底……”
“你那面海盜旗還掛着嗎？”青峰忽然問道。
“掛着呢。”
“牢固嗎？”
“牢固……”墨藍奇怪地看着青峰，“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海文沒有跟你講這個，他應該是希望你自己去發現吧。”青峰說道，“現在正在牽引船體的那頭海怪，就是暴風船。”
“哈？”墨藍和墨清都愣在原地。
船體忽然劇烈顛簸起來，他們已經來到了風暴最猛烈的區域，只好各自抓緊附近的扶手，根本無暇對話。
船頭的海怪嘶鳴着，牽引船體迎着狂風和閃電奮力前進。風眼周圍的風暴根本無法阻擋它，墨藍透過舷窗看着這頭海怪，彷彿看見幾百年前它牽引着前輩們的船隻，嘶鳴着衝進風暴時的情景。
所以他們說暴風船沉默了，它一定沉睡了很長時間……
幾經顛簸，周圍忽然風平浪靜，天空中甚至有陽光投射下來——海怪帶着他們成功抵達了風眼。
墨藍和墨清來到甲板上，看着周圍那巨大的風暴之牆，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他們兩個進入過風眼很多次，但是黑風港已經不存在了。
青峰走到兩人身後：“這就是它的職責，原則上它會在颶風經過的時節辨認出掛着海盜旗的船隻，將其送進風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墨藍的好奇心幾乎爆炸。
“最初的海盜議會手裡所掌握的資源是十分有限的，如果是在不久前，拿你們深藍海盜團舉例，你們憑藉自己的海盜船就可以跨過風暴了。”青峰繼續說道，“但是幾百年前的海盜們是辦不到的，他們手裡的船隻從馬力還有體型上都比不上現在的水面艦船，他們的船就跟我們現在乘坐的這艘差不多，可以出海，跨越風暴就算了。”
“這個我明白。”墨藍想起了那艘沉船，它確實體型較小，無法像深藍號那樣撐過風暴。
“但是某一天一些人找到了海盜的首領，把這頭海怪借給了他們。依靠這頭海怪，他們的船才跨過了風暴，並將黑風港一步步建立起來。這頭海怪自黑風港建成之後就一直休眠在海底，不過這頭海怪與藍色海灘有關係，你們毀掉那裡的高塔后，這頭海怪才被喚醒。”
“原來是這樣……”墨藍的眉頭舒展開來，但忽然又緊皺起來，“一些人？哪些人？”
青峰迴過頭來看着墨藍：“你聽說過最初的自由傭兵嗎？”
“自由傭兵？”再次聽到這四個字，墨藍十分震驚，“西城蒼火那一類人？”
“比他要早很多，在混戰紀元剛開始不久的時候。”青峰望向窗外，似乎在回想什麼，“那都是相當厲害的角色，根據海文的調查，他們很可能早就找到了藍色海灘，甚至獲得了控制某個海怪的方法，現在正在幫助我們的這個傢伙就是他們的成果。”
“原來黑風港是在傭兵的幫助下建立的？”一想到這裡墨藍顯得很不服氣，“也怪不得墨先生不肯告訴我。”
墨清很奇怪：“那些傭兵為什麼要幫助建立海盜議會的根據地啊？”
“早就開始了，”青峰忽然說道，語氣中帶着很多感慨，“我們想要完成的事業其實早就開始了。幾百年來，這些信念一代代傳承下來，最終到了你們這一代。海盜議會，只是這個信念所涉及到的計劃中的一部分。”
墨藍看着青峰發獃了一會兒，問道：“所以您來找我到底是要幹什麼？”
青峰沉默了許久，說道：“再過不久，北方的天倫大陸必將陷入一片戰火。”
“什麼？”墨藍和墨清都一臉震驚。
“我需要你找到西城蒼火，幫助他重建彩虹小隊。”青峰看着墨藍說道，“正如你師父當年曾經做過的那樣。”
“我……”墨藍欲言又止，他偷偷看了墨清一眼，沒有繼續說話。
“這很重要。”青峰鄭重地說道。
墨藍依舊沉默，墨清走到他跟前：“藍哥，是……因為我嗎？”
“不是啦！”墨藍扭過頭去，“為什麼我要去找西城蒼火那個傢伙，不爽。”
墨清繼續看着墨藍，不反駁。
墨藍臉上微微泛紅：“有……有一點，去我還是會去的，但是……我想一個人去。”
此行前往天倫大陸，等待他們的將是戰火，墨藍不想讓墨清跟着他深陷，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畢竟這次出海的時候，墨清已經將她的態度表達得很清楚了，她絕對會要求一起去的。
“好的。”墨清點點頭說道，“我會等你回來。”
“小清……”墨藍一臉驚訝，但他忽然想起來這才是墨清，她對他的關心無微不至，但在關鍵的時候絕對不會讓他為難半分。
“但是，作為補償，”墨清忽然說道，不知何時她已經漲紅了臉，“親我一下。”
墨藍頓時炸了。
青峰靠到欄杆上，吹了聲口哨。
“別看，死大叔！”墨藍紅着臉吼道。
“快點吧，我們是時候離開風眼了，海怪會再次帶我們出去。”
墨藍咽了口唾沫，轉向墨清，發現她已經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只能硬着頭皮，豁出一切，湊了上去。
海風中，雙方的溫度從對方唇上輕輕掠過，回過神來兩人的臉都紅得發燙。墨清抱住墨藍，輕聲說道：“畢竟那是師父想要完成的事，我等你。”
“好的。”墨藍沒有迴避。
……
……
一星期之後，新天倫島公寓區。
“哇，這個東西能賣不少錢吧？”秦離雙一邊在鏡子前試穿一件珠寶首飾一邊聒噪着，“小清啊，這個真的可以送給我嗎？”
“雙姐喜歡就拿去吧，”墨清溫柔地說道，“我在離開那艘沉船的時候偷偷帶了幾件回來，多了也拿不了。”
“喂喂！”旁邊的龍捲風一臉八卦，“你跟他在孤島那一晚的細節能再跟我講一講嗎？”
“那一晚確實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事情啦！”墨清紅着臉嚴肅地說道。
秦離雙鬆鬆肩膀：“那看你怎麼分等級，對姐來說只要沒懷孕就不算什麼實質性的事情……”
還沒說完，秦離雙忽然一陣乾嘔，然後直奔衛生間而去。
龍捲風張大嘴：“親愛的？”
衛生間里傳出一陣嘔吐聲，接着便是秦離雙那無奈的聲音：“親愛的，他們離開這幾天我們倆好像玩得太瘋了……”
“親愛的！”
“雙姐！”
龍捲風跟墨清都吼起來。
“媽的……”衛生間里的秦離雙捂着臉，“烏鴉嘴。”
“墨藍偏偏在這個時候走了，他應該留下來幫我準備嬰兒房的！”龍捲風不滿地喊聲回蕩在公寓上空。
遠在上前公裡外的天行艦上，墨藍忽然打了個噴嚏，從睡夢中驚醒。
座艙屏幕上顯示即將到達天洛，墨藍伸了個懶腰，看向窗外那座硃紅色的大都市。
“我來了，西城蒼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