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Mafia家族（二十三）
碎石子簌簌落下，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煙塵。
“咳咳……”衛斯理咳出了兩口鮮血，他眼中的紅光閃爍了幾下，漸漸消失。
衛斯理抬起頭來看着西城蒼火，忽然笑起來：“乖乖，你真該看看你現在這張臉，真是太美妙了。”
此刻的西城蒼火殺氣重得可怕，面色陰森得像是一頭行走在人間的厲鬼。他聽到衛斯理說的話后愣了一下，表情漸漸恢復正常。
衛斯理抓住了插在他胸口上的龍齒，朝西城蒼火湊過去：“白魔引出來了你了不得的一面，有意思，你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很好奇……”
“閉嘴！”西城蒼火猛地又將龍齒刺出了一分！
衛斯理再次被釘到地上，他乾咳着笑起來：“你就承認吧，你跟我……是一樣的人！”
一場戰鬥進行得太久，隨着傷痛和疲勞的積累，要麼讓人崩潰，要麼讓人瘋狂。此刻，西城蒼火已經接近瘋狂。回到天洛之後他經歷過好幾次艱險的戰鬥，但那些戰鬥根本比不上這次長時間的殊死搏鬥，西城蒼火的心理狀態越來越接近他剛剛失去父親的那段時間。
殺了他，殺了他……
衛斯理的周身泛起紅色的混合場陣列，他用同樣充滿殺氣的眼神看着西城蒼火：“對，不要逃避！”
但就在西城蒼火快要失控時，IMA配置的耳機里忽然傳來夏可蘭的聲音：“蒼火，不好了！”
西城蒼火猛然從自己的殺意中驚醒：“喂？”
“你關耳機幹什麼？幹什麼！”夏可蘭似乎已經哭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還得黑進你的IMA來通知你！”
“用文字通知就好……”西城蒼火有些不耐煩。
“這種事我必須親口告訴你啊！”夏可蘭帶着哭腔吼道，“老爺子出事了！”
西城蒼火頓時愣在原地，滿腦子的殺意立刻消散殆盡：“你說什麼？”
“總之趕緊回來！”
“看來我的計劃還是成功了，”躺在地上的衛斯理忽然笑起來。
“你幹了什麼？”西城蒼火一腳踏在衛斯理的胸口上，但他眼中已經沒了之前的殺氣，只剩下慌亂和急切。
衛斯理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蠻耐心地解釋道：“面對一個能當上Mafia家族家主的人物，我當然不指望能通過常規手段幹掉他，所以我做了一次弊。教團的研究成果中有一種副產品，把它植入某個人的體內，連本人都無法發覺，你們能力者也感知不到。而當這個人受到某種特定的輻射場后，他體內的‘種子’就會被激活，控制這個人去做當初設定好的事。不過呢，作為隱蔽性強的代價，這種‘種子’必須在很近的距離內受到輻射場作用才會發作，話說這玩意兒我好像也給了新羅馬那個元老一些……”
胸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衛斯理忍不住痙攣了一下——西城蒼火沒等衛斯理說完就強行拔出龍齒，轉身朝廣場的方向奔去。
衛斯理用長刀支撐着勉強站起來：“喂，你差一點就能殺掉我哦！”
“黑子過來！”西城蒼火吼了一聲，縱身躍到黑子背上。
“老爺子他……流了好多血……快點回來！”
夏可蘭的聲音仍然斷斷續續地響起，西城蒼火愈發焦急，騎着黑子朝廣場的方向飛速奔去，根本沒有搭理衛斯理。
……
……
“老爺子！”
“老爺子……”
恍惚中，老爺子聽到很多個聲音在喊他。腹部的傷口劇痛不止，傷口處好像有某種毒性物質在慢慢地向全身擴散。但是喊殺聲卻越來越接近，老爺子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睜開了雙眼。
在場的家族成員都聚集在他周圍，拚命地喊着“老爺子”。越過這些人的肩膀，老爺子看到遠處的亞瑟和波塞冬也在朝這裡趕來。聯合部隊為了向老爺子這邊收縮防禦，原本嚴整的陣容已經亂了套，處於敗勢的新羅馬部隊立刻開始瘋狂的反撲，廣場上的局勢頃刻間岌岌可危。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這是一場保衛戰，老爺子就是首要目標，他倒下的那一刻，戰場上的局勢立刻發生了大幅扭轉。
傻孩子們，這樣下去……傷口處傳來的劇痛讓老爺子幾乎站不起來，但不知是出於執念，他硬是站了起來。
我或許已經不行了……要保住巴倫，至少要保住巴倫！
附近的家族成員本來要阻止一下老爺子，讓他安靜地躺着。但是看到老爺子臉上的那份決意，每個人都突然喪失了說話的勇氣。
“蠢貨們！！”老爺子吼了起來，彷彿是在用生命發聲一樣，他的聲音通過身邊人手中的通訊器傳到了所有的頻道里，傳到了戰場各處，“戰場上的第一條規矩是什麼？”
原本正向老爺子這裡趕來的人都愣在原地，吃驚地望向老爺子這邊。
“不要把後背留給敵人！！”
這句話迅速傳到聯合部隊所有人耳中，蒼老但震撼人心，瞬間把這些關心則亂的人點醒。
老爺子拄着手杖，如同鐵鑄的雕像般站立着，看着聯合部隊的士兵決然地掉頭奔向敵人。東方晨光乍現，將老爺子臉上堅毅的笑容照亮，將他的一頭灰白的紅髮映照得鮮紅無比。
“上吧，為了這個巴倫……”
重新振作的聯合部隊如同潮水般湧向了敵人，新羅馬的部隊根本無法阻擋這種摧枯拉朽般的陣勢。凱撒也被亞瑟和波塞冬聯手擊退，傀儡大天使的長劍上凝聚了大量金色的混合場，包含着亞瑟的怒意，一擊擊碎了凱撒的雙刃斧，瞬間將其打成重傷。
“還是不行……”凱撒自言自語了一句，急速退走。
新羅馬部隊本就已經窮途末路，在加上能作為的主帥的凱撒也被擊敗遁走，很快就被聯合部隊的攻勢吞沒。
與此同時，三叉戟的主力部隊也終於趕到，配合西南城郊的大天使主力將新羅馬主力部隊擊潰。
每個人都在撲向敵人，只有西城蒼火在遠離他的敵人。他通過IMA內置的耳機將老爺子的喊話聽得一清二楚，仍舊頭也不回地奔向了中央廣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