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局勢逆轉
西城蒼火那略顯稚嫩的聲音在禮堂里回蕩着，林虎的表情愈發扭曲。
“自由傭兵……”
林虎低語着。
“笑話！你以為你這樣一個什麼靠山也沒有的人，能搶走我的女人？”
林虎突然嚎叫起來。
“給我抓住他們，死的也可以！！”
林虎此刻已經有些失去理智，守衛在禮堂周圍的士兵們聽到命令都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決定執行，一瞬間數不清的槍口對準了高台上的西城蒼火兩人。
——西城蒼火吹了聲口哨。
眾人正疑惑時，禮堂的天花板突然裂開，濕漉漉的黑子從天而降！
“黑子！”
夏可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着她很快就發現黑子身上的傷口正冒着白煙，那裡的組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身形龐大的黑子立刻嚇跑了周圍的賓客，士兵們立刻將武器對準了黑子。
黑子怒不可遏，他張開血盆大口，吼叫起來——
吼叫會有殺傷力嗎？
那些士兵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時，突然感到一股力道猛地將自己吹飛！
是黑子的吼叫，那吼叫竟然夾帶了力場，它嘴邊甚至隱隱有電火花閃現！
有經驗的軍官立刻明白過來。
“這畜生有意念場！”
黑子吼叫聲中那渾厚的力場立刻造就了一片狼藉——先前若不是林虎挾持了夏可蘭，那隊士兵可奈何不了它。
趁着一片混亂，西城蒼火抄起夏可蘭丟到黑子背上，揮刀衝下高台。
“趴好！”
西城蒼火囑咐了夏可蘭一句，帶着黑子向出口狂奔！
在座的賓客都目瞪口呆，擋在這個少年前方的，可是整整一支傭兵部隊啊……
槍聲頓時密集起來，青藍色的刀光也跟着加速閃動，禮堂的空氣中剎那間飄起了腥濃的血霧。
儘管此刻西城蒼火手上只有一把刀，儘管外面那些察覺到禮堂異變的部隊也已經趕來，西城蒼火只顧埋頭猛衝，來一個擋路的就砍一個，毫不講理！
禮堂里已然一片混亂，這些養尊處優習慣了的大人物們錯愕地看着那些四處飛舞的肢體和血霧，終於回想起了自由傭兵還在馳騁四方時那個世界的模樣。
賓客們嚇得四散奔離，儘管禮堂外圍還有部隊，他們逃不出去，但是能距離那個瘋狂的少年遠一些也好！
夏可蘭趴在黑子背上，緊緊抓住它背上的毛髮。她的心臟已經快要衝出胸膛了，這樣激烈的戰鬥場面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
她的手心裡滿是汗，能衝出去嗎？
青藍刀鋒和銀色衣擺交相輝映着構成了一個恐怖的鑽頭，西城蒼火硬生生地在槍林彈雨中殺出了一個錐形的死亡地帶，向前向前，狠狠地貫穿了那意圖攔截他的層層人牆。
夏可蘭忽然覺得一陣清涼——室外的冷風撲面而來，她一抬頭就看到了澄澈的夜空。
真的衝出來了！
西城蒼火躍上黑子的背：“跑！”
夏可蘭任由西城蒼火摟住自己的腰，回頭看了一眼那飛速遠去的禮堂和追兵，忽然好想哭。
林虎最開始就被一名士兵撲到，他站起來狂吼：“你們這群廢物！快給我去抓人！！”
這個什麼靠山也沒有的人，竟然真的將自己的女人搶走了，還是以如此簡單粗暴的姿態……
……
……
冥湖防衛署中，林成森繼續與林遠湖下棋，神態自若。
林遠湖已經有些失態，落子都有些不穩。
“哼，什麼自由傭兵，純粹是你瞎編的吧？你真的以為有人會信？”
林成森繼續落子。
“林團長竟然談都不談就直接打架，林團長是壞人。”
“挑起爭端的是你們的人！！”林遠湖吼道，“我才不管他是什麼自由傭兵，這種身份還不好偽造？你以為派他在公眾面前演講一下，你們就取得主動權了？”
“他真的不歸我管啊……”
林成森頗無奈地聳肩。
林遠湖正要發作，一個情報人員忽然面色慌張地湊到他耳邊報告了一個消息。
“你竟然……”
林遠湖面色蒼白。
而林成森終於露出冷笑。
此時此刻，無數發遠程導彈曳着火光飛臨冥湖上空。城區的防空系統迅速運作，卻忽然被外部入侵而停止運作。於是如星雨般密集的導彈群各自準確地命中了目標，一時間冥湖四處起火，重要的軍事設施幾乎被一次性清洗完畢。
……
……
遠東海域。
冰山圍繞的一片區域內，一支艦隊浩浩蕩蕩地開出了自己平時藏身的冰窟。這支艦隊實在強大得可怕：不僅封閉式航母，就連導彈驅逐艦都有，當然水表下，還有密密麻麻的導彈潛艇集群部隊。
——這是遠海的一張大底牌，深藍艦隊。
足足十艘航母中，裝載的全部是陸空切換式的火麒麟！
而為數更多的導彈驅逐艦中，則裝載這更為恐怖的遠程導彈！
而此刻整個艦隊警報聲大作，火麒麟整裝待發，所有導彈艙都已開啟。
“什麼？這個發射坐標？你想天洛大戰嗎？”
一艘導彈驅逐艦的艦長沖傳信員吼道。
然而迎接他的是海平南。
“就是這個坐標！”
於是火麒麟集群出發，逼近冰林領空。而早在他們能被冰林防空發現之前，無數發遠程導彈已經發射，直接將冰林空軍基地夷為平地，甚至連冰林藏在南部火山口裡的那個秘密空軍基地都沒倖免。
……
……
中原礦場。
這裡是冰林勢力與天洛勢力的交界處，密布着很多礦場，屬於鋼岩所有。
冰林的步兵部隊衝過來時，礦場上空無一人。
但緊接着便地動山搖！
數十台鋼鐵巨獸突然衝出地表！
這是鋼岩的大底牌，名為開山斧的巨型工程機甲。正如其名，開山破土，毫不含糊。雖說是工程機甲，但戰鬥起來也十分恐怖。
金世圖一直把他們當寶貝藏在礦脈深處，沒想到這次也要使用。
冰林的步兵車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直接被碾得粉碎。囂張攻來的冰林部隊頃刻間傷亡慘重。
開山斧集群繼續向前，似乎並不滿足於守衛，更是要進攻。
它那巨大的鏈條刀和恐怖密集的火控系統，讓它簡直是座移動城堡。
撤退中的冰林傭兵們回頭看着那些恐怖的巨型機甲，心頭惡寒。
天洛勢力這是要滅掉冰林嗎？
……
……
坐在開山斧中的金世圖品着美酒，十分高興。
他正在與海平南遠程通話。
“老海啊，你說邪不邪乎？這老林怎麼就知道我們有這東西啊？你竟然藏着一支毀滅艦隊！”
“你還不是藏着一支毀滅機甲部隊！！！”海平南此刻正準備登上一架火麒麟，他看着還在不斷發射導彈的潛艇集群，面色有些凝重，“老林那傢伙竟然還搞到了冥湖防空系統的電子識別碼，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這老林真是多智近妖啊……”金世圖立刻轉移話題，“你說，我們是不是聯合起來，共同對抗神木？”
“我只看中自己的利益，就看你和老林誰能提供了，這叫三國演義。”
金世圖嗆了一口酒。
“那本古代的小說，哈哈哈，形容得好妙！回去我們一起喝一壺行不行？跟了我老金啊，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滾——”
……
……
冥湖防衛署內，林遠湖滿頭冷汗。
“你們天洛竟然悍然出兵北方？”
“悍然出兵的是你好不好。”
“你們的人先挑起爭端的！”
林成森得意地笑起來，笑得如此自信，如此令林遠湖驚恐。
“如果你去查那個鬧事的人，你會發現，”林成森慢斯條理地說著，盡量讓林遠湖聽清每一個字，“那個殺進禮堂得小子沒有任何隸屬，他的傭兵執照是在巴倫考的，他的父親也是自由傭兵，母親是個西方人。所以，就算你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他跟天洛勢力的關係。”
林遠湖眼中的某股火焰漸漸熄滅，但另一股又燃燒起來。
“你以為我會束手就擒？我們冰林再北方經營多年，不怕你們天洛！”
而這時，一個情報員忽然又來報告，報告的內容讓林遠湖手腳冰涼。
南部的秘密機場也被導彈摧毀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那裡有秘密機場的？”
林遠湖揪住林成森的衣領狂吼。
林成森一頭霧水：“你們在南方有秘密機場？”
他真的不知道。
林成森只是在天洛航空港摟住西城蒼火時，偷偷在西城蒼火那把長刀鏤空的能量核心部位安置了一個極難被發現的信號發射器，這樣天洛城防署能隨時掌握他的位置和所處的環境，然後將其傳達給海平南和金世圖的作戰部。
本來是打算借西城蒼火的行動掌握冥湖的軍事情報，沒想到挖出來一個秘密機場。
嗯，不錯。
林成森在心裡滿意地點頭。
林遠湖知道已經於事無補，於是鬆開林成森。
林成森仔細整理了一下衣領，坐下品了一口茶，然後落子。
林遠湖愕然。
這看似隨意的一步，卻毫無預兆地改變了整個棋盤的局勢。而自己先前的每一次進攻都是在給這步棋做鋪墊！
“試過才知道，林團長的棋藝也不怎麼樣嘛。”
林成森冷笑着，妖艷的不像人類。
……
……
正在聽歌的梅爾忽然摘下耳機。
“命令來了，我們走。”
“嗯？歐耶！！”
科雷一下子蹦起來。
……
……
飛速前行中的四月忽然停下，耳機中傳來師父的聲音。
“是的，我知道了。”
四月改變方向，繼續飛速前進。
……
……
冰林酒店的一間套房內，塞哈爾面色沉重。
他面前擺着一台加密等級極高的衛星通訊設備，屏幕上沒有畫面，只有顯示音頻的波形圖。
#“根據我們的高軌道衛星偵察到的東方具體形勢，林老虎不行了。”#
“林老虎徒有虛名啊。”
塞哈爾抱怨道。
#“不。”#
通訊信號那端的人顯然想得更遠。
#“應該是遇到了比他更可怕的傢伙。”#
塞哈爾猛然想起了那個瘋瘋癲癲的男人，脊背一陣惡寒。
良久，塞哈爾繼續請示道：“那如果林老虎向我們申請避難，如何處理？”
#“這種問題還要問我？”#
這次信號那端的人對塞哈爾的猶疑十分不滿意。
#“我不是愛心人士，沒有心情收養喪家犬，林老虎比我更明白這一點。”#
“那……末日樣本碎片怎麼辦？”
塞哈爾對對方的果斷感到吃驚。
#“那個交給梅爾姐弟就可以了。”#
對方的回答十分平淡，但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充溢於字裡行間。
#“你們趕緊撤離。”#
塞哈爾終於鬆了口氣。
“是，團長。”
……
塞哈爾一行人走出酒店時，一隊冰林傭兵擋住去路。
“對不起，塞哈爾先生。”傭兵里的翻譯操着一口生硬的巴倫語，但強硬的語氣十分明顯，“外面現在已經十分危險，請您留在室內！”
塞哈爾一言不發，對身後的隨從擺了個手勢。
一陣高能光束集射過後，這隊冰林傭兵全軍覆沒。
“想把我也留下來做籌碼嗎？這林老虎也太狂妄了。”
塞哈爾說著踩過那些人的屍體走出酒店。他身後的隨從緊緊跟上，這些隨從來自三叉戟中一個名為海魔的部隊，他們的手段比這些可憐的攔路者要強很多。
冰林航空港的大多數天行艦都已經被炸毀，惟獨兩艘依舊完好。
三叉戟的天行艦就是其中之一，塞哈爾走上舷梯時看了一眼不遠處也依舊完好的神木天行艦。
“那個瘋子出乎意料地很明事理啊……”
塞哈爾暗暗感嘆道。
——海平南下達導彈轟炸命令時按照林成森的要求把三叉戟的天行艦留了下來。這是對三叉戟的示好，亦是警告。
【你們離開，我們就當你們沒有來過。】
十年來，世界不止一次地處於大戰邊緣。那些手握重權的博弈者們就用這種約定俗成的規矩，將那戰爭狂潮一次次地攔了回去。
沒人真正關心世界和平那種酸臭的東西，只不過既得利益者不想再次冒險罷了。
由深藍艦隊起飛的第一批火麒麟已經抵達，冥湖亂成一片。根本沒有人有時間來阻攔他們的離開，天行艦完成引擎預熱，那巨大的三叉戟標誌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中。
……
……
冥湖核心城區內，兩個身影飛速穿行於建築天台上，很快就抵達了冰林總部。
一架飛行模式的火麒麟呼嘯而過，卻沒有發現這兩個人。
“噢噢噢噢！東方的火麒麟！我們的雷神也應該做成這樣子嘛，可以在擬人態和擬獸態之間切換……”
科雷十分地興奮。
“我們偷一架回去好不好？”
梅爾有些不耐煩：“你好歹尊重一下列昂科夫博士的設計嘛！”
“大天使的那個白大褂老頭？禿頂那個？”
“算我沒說……”
梅爾忽然停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精密電子手錶。
“就是這裡。”
“哦……”科雷也停下來，“命令內容是啥來着？”
“第12次重申：奪取末日樣本碎片。”
“好複雜，直接告訴我們該殺誰不就行了？”
“就你這德性還想自己出任務……”梅爾翻白眼。
冥湖自遇襲開始，冰林總部就被層層布防。但姐弟倆潛入的時候如入無人之境，任何監控都沒有發現他們。
進入林遠湖的辦公室后，梅爾順着手錶內置探測儀顯示的方向，將目標鎖定在一個保險箱內。
“撕了它。”梅爾指指那個巨大笨重的保險箱。
已經覺得有些無聊的科雷得到這個指示后依舊顯得很無聊，他伸出一隻手，將一層橙色的能量陣列纏繞其上，然後就像撕紙似的把那保險箱的門撕了下來。
躺在裡面的是璀璨奪目的各種名貴礦石，但其中一小塊有些特別，它在陰影中竟然散發著熒光。
梅爾將那塊礦石取出來放入特製的容器中，扔進背包里。
“我們走。”
“這就完了？”科雷做失望狀。
“輕鬆點難道不好？”梅爾愉快地背上背包，“主艦已經走了，我們可以在指定地點找到撤離用的噴氣飛機，我還趕着回去做spa。”
“我們果然是來打醬油了啊！！”
看着因失望而抓狂的弟弟，梅爾暗自嘆氣。
若不是三叉戟方面在和冰林交易的時候很好地隱藏了自己對這種礦石的意向，他們斷然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將其獲得。
所謂的末日樣本碎片，是一種極稀有的帶有特殊放射性的岩石碎片。其具體來源並沒有被發現，只是因稀有而被當做寶石來收藏。但巴倫的科學高層對這種碎片重視度極高，三叉戟提出與冰林合作時絲毫沒有提及收集這種碎片的意向，而是偷偷派出梅爾這種級別的傭兵來竊取。
這種碎片代表的含義，即便是林遠湖也無法觸及到，所以他當然不會想到三叉戟的第一序列目標竟然不是他的礦田，而是他保險箱里一件普通的收藏品。
“好厲害……”
“啊？”梅爾一愣，猛然察覺這句話不是弟弟說的，立刻揪住科雷一起后躍到幾米開外。
沒開燈的房間里很陰暗，窗戶透進的月光緩緩移動，牆角的陰影中出現了一個身影。
——四月讚歎地看着對方，撓撓後腦勺。
“用自身的意念場隔斷了所有物理信號嗎？要不是我也動用場來感知，真發現不了你們呢。”
梅爾看着那頭白髮，瞳孔猛縮。
“你誰……”
科雷話還沒出口，忽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力場充斥了整個房間。
四月雙手旋轉：“無極拳法。”
一瞬間那股力場將這個房間連同建築的一部分整體扭轉，然後轟碎。冰林總部大樓立刻出現了一個太極形狀的巨大空洞！
崩落的建築碎片中，科雷四處飛躍，拔槍擊碎襲來的碎片。
“老姐！！”
他焦急地搜尋着，終於在碎片雨的另一端找到了姐姐的身影，這才安心，立刻朝那邊躍去。
“別過來！”
梅爾卻如此吼道。科雷愣了一下，一個紫色的身影已經襲來，他匆忙招架，卻被對方一觸即破。
他聽說過，這種所謂的東方擒拿技。
四月準確地扣死對方的關節，一個甩身將對方摔遠，直接轟碎了好幾塊建築碎片。然後他敏捷的落在一塊樓板斷片上，正好看見梅爾在朝自己拉弓。
“太慢了。”
四月誠懇地說道。
收拳，擊出！
一股夾帶渾厚力場的拳風瞬發而出，直接將梅爾連帶着周圍的碎石一起轟飛。
科雷摔到地面立刻完成受身動作，但那股力道還是讓他的腳底出現了裂紋。
冰林總部大樓已經完全崩塌，周圍的傭兵亂成一團，還以為導彈襲擊已經覆蓋了這裡，沒多少人注意到了這個橙發的小子。
那個身影再次襲來，科雷暴怒。
“你以為小爺我是誰？”
腰間的L-2000被他瞬間拔出，於一瞬間造就了一處小型的火力交織網，但那紫色的身影竟然逆着高能光束流快速逼近，敏捷程度令人咋舌。
槍械是不行了……
科雷咬咬牙，突然扔掉雙槍，反手從背包里取出自己的正牌武器。
就在四月快要逼到科雷近身時，數十道橙色切割力場猛然被科雷揮出，瞬間結成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向前罩去。剎那間附近的樹木和路燈節節斷落，地面上留下駭人的溝痕。旁邊搖搖欲墜的大樓殘骸也被波及，立刻化為無數整齊的碎片！
那對武器是一對戴在手上的金屬爪，材質顯然很特殊。
在千鈞一髮之際放棄進攻終於躲開這死亡網絡的四月看着那橙發的少年，眉毛揚起：“橙紅天狼？”
科雷代號The orange wolfrine。作為世界第九的傭兵，科雷是近幾年迅速攀升到世界前十的超級新人，四月在洛神眾內部了解過這一情報。
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世界前十啊。
“哼，逼我伸出爪子？”科雷瞪着一臉驚喜的四月，“那就撕了你！！”
四月撓撓後腦勺：“我不懂巴倫語……”
科雷皺眉頭：“說啥？罵我是不是！”
他怒不可遏，伸出中指。
“這個我懂。”四月沉下臉。
橙色和紫色的身影同時衝出！
橙色的切割陣列迅速織成巨網，但四月竟然拿他的拳套將那切割力場硬抗了下來，伺機逼到近身，揮拳出擊。
此刻，他的拳套上已經纏繞了一層紫色的電流。一拳擊出，一層淡紫色的力場與能量場混合而成的拳風瞬間迸發，不可阻擋地將科雷擊退，連地面也犁出深坑。
“什麼東西？”
科雷對四月的攻擊摸不着頭腦，但他的處理十分果斷，雙爪再次揮出。
橙色的切割力場頓時附加了能量場，直接將四月的拳風斬碎！
“連場也切得開？”四月愣了一下。
果然就如傳聞那樣，沒有橙色天狼撕不了的東西。
但四月仍舊十分冷靜，科雷站立未穩，他又衝出。
但這次，他止步於中途。
數發橙色的能量箭矢突然飛來，看似細小的能量箭矢卻閃着刺眼的光芒，顯然能量密度極高。
四月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立刻急退。果然那些箭矢剛剛觸及地面，立刻就擴展成直徑數米的高能光束，將地面熔穿，形成一排空洞。
“我們的目標可能不同，所以不要先急着打架！”
梅爾出現在建築的廢墟之上，她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她這句話是用天洛語說的，四月聽到后暫時停止進攻。
“也對哦。”四月撓撓後腦勺。
——梅爾忍住了想揍他的衝動。
“搞什麼啊，老姐？”科雷仍舊很暴躁，“讓我撕了他！”
“他是The gray tiger。”梅爾抹去嘴角的血跡，“世界第七。”
“所以為什麼不能撕了他？”
“你好好聽我說話！”
四月看着這對用巴倫語吵架的姐弟，微微皺眉。他代號銀虎，The gray tiger是什麼鬼。
“你的目標是什麼？”梅爾繼續用天洛語與四月協商，“世界前十之間的戰鬥，最好慎重一些。”
四月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我的目標是去殺掉一個女孩兒。”
梅爾皺起眉頭。
“我討厭這個任務。”四月坦言，面色陰沉下來，“我還是更喜歡驅趕你們這些西方人。”
梅爾飛速向弟弟奔去。
四月再次衝出，但梅爾已經提前牽住了弟弟的手，姐弟兩人立刻消失不見。
四月愣在原地。
“連場也隱藏了？”
他了解過橙色天狼的姐姐是個什麼角色。梅爾·格林，雖然至今沒能進入世界前十，但卻是個世界前十中許多人都感到棘手的存在。
她對自身的意念場的狀態的操控登峰造極，精確到可以準確隔絕某一波段的信號，強力到可以造就極高能量密度的能量體。
“好厲害。”
四月再次讚歎道。
遠處已經有大部隊注意到這邊激烈的戰鬥，迅速朝這裡趕來。
這時四月的通訊器響起來。
#“四月，林成森的計劃已經執行完畢了，你立刻行動！”#
“明白！”
四月朝格林姐弟消失的地方望了一眼，有些遺憾地搖搖頭。然後他飛身躍起，紫色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見。
……
……
冥湖防衛署內，無論是在屏幕上棋盤上，林遠湖都已經敗勢盡顯。
林成森慢慢喝着茶水，冷冷地看着對方。
情報人員再次向林遠湖作了彙報，這次連情報人員本身也神色黯然。
林遠湖重重地嘆了口氣。
三叉戟不出所料地撤走了對他的投入。
視線再次回到棋局上，這時他忽然發現，引領他的敗勢的竟然就是林成森最初走出的那個兵，之後林成森的每一步棋看似無意，實則都在呼應這個兵的動作。最終林成森的攻勢由這個兵收尾，棋盤間的世界瞬間天翻地覆。
這個人在智謀上實在太可怕……
怪就怪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自由傭兵，並且這個少年竟然同時具有單刀殺進冰林腹地的勇氣與實力！
“但是我知道。”
林成森忽然說道，他把玩着那水晶質地的棋子，彷彿猜透了林遠湖的心思。
“我知道他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林遠湖冷冷地起身，招來一個警衛：“馬上讓林虎趕到撤離地點，夏家的那丫頭……別管了！”
“怎麼？要跑？”
林成森絲毫不掩飾自己那嘲諷的意味。
但他忽然感覺到呼吸一滯——一股強大的力場已經死死鎖住了他。
“你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啊……”
林遠湖轉向林成森，殺意森然。
那股力場正來自於林遠湖的意念場。
“你謀略上確實高於我，你是不是覺得現在這個局面我根本不敢殺你？我不需要留着你來跟天洛交易，我只需要殺掉你，然後看着鋼岩和遠海因為對神木產業的爭奪咬成一團，看着天洛內戰再起，然後迎接那終將讓林家重振的亂世！”
林遠湖越說語氣越陰冷。
“最終天洛敗就敗在對冰林動手的時候，神木的團長卻在我手上！”
但林遠湖忽然感到呼吸困難，甚至連行動也有些困難。
——不知何時，一股濃稠到難以名狀的力場已經蔓延至整個控制室。林遠湖和他的手下置身於這股力場中，彷彿置身於萬米深海，那恐怖的壓力令他們無法動彈，簡直要被碾碎。
誰？誰的意念場？
林遠湖驚恐地望向林成森，這才發現林成森和他的管家離白仍舊活動自如。
“不……不可能！天洛那些強勢的能力者都被洛神眾招至麾下了才對……”
在天洛，像傭兵團團長這些做表面工作的人，除了海平南的實力還說得過去，其他人都應該是戰力平庸的凡人才對！這是洛神眾對權力的絕對掌控，也是天洛三大勢力最大的軟肋！
林遠湖一直如此堅信。
“不錯，”林成森淡然一笑，“強力的能力者都已經被洛神眾招致麾下了。”
林成森站了起來，像一條毒蛇揚起了上半身。
“作為林家的旁系，你的場竟然如此垃圾啊。我說我們一千年前是一家，其實大概一百年前就是了。”
“你竟然……”
浮現在腦海中的那個推論令林遠湖顫慄，但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當年林家挺進天洛的戰爭，本家損失嚴重，你這個旁系畏死不戰，喪魂落魄地逃到了北方。怎麼，喪家犬在雪原苟活了幾十年，就以為自己變成狼了？”
林成森看着林遠湖，就像看着一條狗。
“本家建立神木之後已經沒有多少人了，但我們仍舊是本家。”
林遠湖瞪圓的眼裡布滿血絲，他一直以為林家的本家已經死絕，這才苦苦經營，想攻陷天洛，重建林家。天下林姓如此之多，沒想到這個林成森也是那個林家！
神木前代幾位首領一直隱姓埋名，直到林成森這一代才出現在公眾視線中，就是為了隱藏這個嗎？
林遠湖想要掙扎，想要求饒，但他已無法動彈，無法言語。
那股力場已經將整個控制室凍結，而他從林成森眼中看到了殺機。
“你剛才說反了，”林成森陰測測地笑起來，“是你在我手上才對。”
壓迫感終於超過臨界值，除了林成森和離白之外，控制室內所有人的身體都突然向內爆裂，鮮血濺滿了監控屏幕。
冥湖指揮中樞徹底癱瘓。
離白面無表情地撿起地上一隻斷手中的鑰匙，打開了自己的手銬。
“電話電話！”
林成森又開始使喚這位頭髮花白的大叔，離白嘆了口氣，從控制台上找到一部衛星電話，擦去上面的血跡交給林成森。
電話很快接通，林成森的語氣忽然變得討好起來：“大和尚嗎？林遠湖已經死了，刺殺那個女孩的支線任務就取消吧，殺不殺都沒什麼影響了。”
電話里過了一會才傳來一個聲音，正是四月師父的聲音。
#“我們受命配合你的行動，但刺殺夏可蘭的命令，直接來自洛神姬。”#
信號立刻中斷。
林成森放下電話，有些無奈。
“那個傢伙還是不好套近乎啊——老白！茶茶茶！”
現場已經一片狼藉，那裡還能沏茶。離白賭氣地將帶血的茶葉一股腦倒進茶壺裡，給林成森沏了一杯“紅茶”。
“不要這麼大脾氣嘛！”林成森接過茶杯直皺眉，最後還是放下，“回去我給你漲工資。”
“接下來要幹嘛？”離白不耐煩地問。
“你……你竟然說話了！！”
“……”
“接下來去找個有茶葉的地方。”
“……我要辭職……”
林成森整理了一下風衣，終於嚴肅了一些。
“先去找老海吧……如果那兩個人不肯收手，接下來還有一些麻煩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