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願清單是什麼呢?
簡單來說就是臨死之前把以前想做卻沒有時間或者不敢做的事情列出來,然後去實現。
當然了,違法亂紀的事情咱可是不敢做的,都快要死了,就別給社會再添亂了xd。
遵照以上幾點,我絞盡腦汁地寫出了五條我特別想做或者非做不可的事情,不過為了留下懸念,我還是一條一條地給你們揭秘吧。
第一條,〔想要夜遊一次。〕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摸摸地,一個人行走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去找尋這個城市與眾不同的一面…什麼的,一直很想做。
哼,反正我也快要死了,還有什麼可顧及的,哪怕是遇到壞人,我也就往那裡一趴,要殺要剮隨他。
想好這些,我便開始着手準備,一直是待到了半夜十二點多,才拿好東西準備出門。
我穿的是一身純黑色的風衣,裡面套了件毛衣,褲子是純黑色的休閑褲,厚厚的,還防風。
背好我經常用的背包,把我要用到的、要吃到的通通一股腦地塞進裡面,最後背起來的時候重量剛剛好。
〔要開始了!〕,我在窗邊看着這如同墨一般濃郁的夜色,心裡不禁激動起來。
“噔噔噔”地下樓,推開門,一股涼風就順着我的脖領子一下子鑽到了我的褲腳子。
畢竟到了秋天…能理解…能理解。
我將衣服拉鏈拉得高高的,把臉的下半部分都埋到裡面,這下子就好多了。
路燈一般會在一點到兩點之間熄滅,所以這個時候我還能靠着路燈的燈光看清楚周圍,所以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這個城市是有夜間公交車的,儘管大多數時候都可有可無,但是此刻,我還是很感謝能有這麼便利的服務的。
默默地投入一枚硬幣,掉在箱底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那司機看了我一眼,隨後又轉過頭開他的車去了。
我看了看,車裡應該就我和他兩個人了。
於是我就做在了離駕駛位比較近的那個位置,頗為好奇地看着他。
以往我是不這樣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我突然興奮起來,就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了一樣。
“司機大哥,還不下班嗎?這麼晚了還開車,很辛苦吧?”
那司機沒有理我,只是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牌子。
〔乘客禁止與司機交談。〕
“哦…”,我縮回了頭。
直到到了要下車的時候,他才緩緩地回答我道。
“你不覺得…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大半夜不睡覺出來鬼混的傢伙,我們才會這麼辛苦的嗎?”
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對不起!對不起!”,我鞠着躬謝罪道。
“行了行了。”,他咧着嘴對我笑道:“快點下車吧。”
“請您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下車,揮了揮手。
門緩緩地關上后,公交車便揚長而去了,只留下一絲尾氣讓我回味。
“咳。”,我敢忙捂住口鼻。
〔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我打開手機導航,選中了一個風景不錯的湖,似乎夜間還有彩燈可以看。
〔出發!〕,我如同小學生一般喊着口號,耀武揚威地向前走去。
戴上耳機,播放着手機里的曲子,行走在無人的馬路上,莫名的有一種奇妙的意境,令人着迷。
我在路上肆意地奔跑着,就像一個還未脫去稚氣的孩童一樣玩耍着,釋放着被壓抑許久的天性。
結果就迷路了。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相信手機導航是一個多麼嚴重的錯誤。
〔完蛋啦!〕,我想到。
路過了一個公園,看到了裡面的長椅上似乎有人在一邊嘆着氣一邊喝着悶酒。
我靈機一動,偷偷地湊了過去,看到了那人臉上鬍子拉碴的,年紀不小的樣子。
“那個…這位…大叔?”,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麼…嗝——我…我看起來很滄桑嗎?”,他好像是喝醉了,兩眼朦朧地看着我。
“沒沒沒,您看起來也就三十多的模樣。”
“放…放…嘔…”,他轉過頭,吐了一地之後,抹了抹嘴,又跟我說道。
“老子今年二十九。”
“噗——”,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關鍵您這樣是真看不出二十九啊。
“原來如此,可能是因為您比一般人更加成熟吧。”
“別…別拍我馬屁…找…找我什麼事?”,他斷斷續續地問道。
“啊!對了!您能告訴我怎麼才能去到這個湖旁邊嗎?”,我讓他看了眼手機上的定位,問道。
“想…想要我告訴你…喝!”
“誒?”
“陪我喝!”
好傢夥,這是把我當陪酒的了,我看着他這幅樣,看來是鐵了心想讓我喝。
“好!喝就喝!”
我拿起一瓶啤酒就灌了下去,結果剛喝半口就吐了出來。
“這啥啊,太苦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大叔笑的前仰後合的,半天合不攏嘴。
“你就不怕我下了葯迷倒你,然後再把你腎割走?”,他笑了半天,總算是平靜了下來,結果又對着我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敢要我就敢給。”,藉著酒勁,我很是硬氣地回了句。
“哦?何出此言?”
“我得癌了,你還敢要不?”
他沒有再說話,就連喝酒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沉默了許久,才對着我說道。
“你…今年多少歲?”
“十九了。”
“真是夠操蛋的。”
“誰說不是呢。”
“干!”
我們兩個的酒瓶碰在了一起,就像兩個老朋友一樣。
“老子當年也經歷過。”,他突然說到。
“那你…治好了?”,我問道。
“不是我…是我老婆。”,他的眼睛望向了遠處,酒瓶就放在嘴邊,也不喝,忽而才回過神來,喃喃道:“走了…去年六月份…”
“唉…”,我們兩個同時嘆了一口氣。
“我也活不長久了,只想着能在走之前留下點美好的回憶。”,我頓了一下,又說道:“能多留一點是一點。”
後來他又拿出了一堆下酒的東西,拉着我跟他喝,我摳不過他,還是跟他又喝了兩口。
“順着這條路,然後左拐就是了。”,他對着我指示到。
“多謝了!”,我向他揮了揮手,大喊道,手裡還拿着他硬塞給我的剩下的下酒菜。
“好好地活——好好地死——”,他也對着我喊道。
隨後兩人就這樣在夜色中背對着背,朝着相反的路途走去。
也許一生都不會再見了。
我終於到了那個據說非常漂亮的湖,不過實際到了之後感覺也就那個樣吧。
燈確實是挺漂亮的,很合景。
我用我的手機拍了兩張照片,謝天謝地居然在這麼黑的地方還能拍的這麼清晰。
撕開了一袋大叔給的牛板筋,放在嘴裡面嚼着,呼吸着從湖內飄過來的充滿着水汽的清新空氣,真是快活的很。
放下我的背包和手機,我扶着湖邊的柵欄,深吸一口氣,將手作喇叭狀,對着湖中心大喊道。
“好好地活——”
“活——!”,聲音經過反彈后,再傳入我耳中時只剩下了一個“活”字。
“好好地死——”
這次可能是我力氣不足,回聲一個字都沒傳到我耳朵里。
望着流光溢彩的水面,我的思緒回到了那一天騎着車帶着醉醺醺的Marsnx回家的那一幕。
〔下次也帶着她和江亞過來吧。〕
我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