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噠噠噠噠……來吧!”

白纓彌楠香將雷電巨劍持於身前,兩手相握,抵於腰下,從自身右側橫掃而來,那隻麋鹿大嘴吐息的雲霧遮掩住其面容,順着胳膊匯聚在雷電巨劍之上,電閃之劍伴隨着流彩從橋面終點襲來,他並沒有選擇劈下,而是與橋面平行的直掃。

黑色的雷電巨劍劈裂遠方的雲層,天與地彷彿被一分為二。

面對着巨大的雲端生物,彷彿與神明對峙。白纓彌楠香,他就是這座橋的斬刑者,拒絕一切來訪者。

“不是吧?不是吧?你是認真的嗎?”

【如果你依舊是那個小小零,那這就是你必須跨過的第一道門檻,跟小小漾的箱庭戰爭,你被剝奪了一切,喪失了記憶,失去了一切。現在就是要奪回來的第一步!】

【小小零如果你是打開潮瑟彌曦的大門的鑰匙。】

【那就做給小小雛菊我看看吧!】

小小雛菊的話打開了忍耐許久的匣子。一個自我也在質疑的問題匣子。

在明月澤房間蘇醒的時候,幽姐姐第一句的問候就是——在這裡的是我所認識的零嗎?

去潮瑟彌曦書塔借面具的時候,利賓娜伸出遞面具的手說道——你真的是零嗎?

在阿哞西取鑰匙的時候,龍骨先生對我說——不論何時,零都是零,不曾改變。

當絮旅對小雛菊做奇怪的事情時,他額頭貼近我——身在我旁邊的還是零兒嗎?你看起來很奇怪啊!

又在我確定是否拿着鑰匙,大家都對我都對我說——無論變成怎樣,遺失了什麼記憶,對於我們來說,零都是潮瑟彌曦獨一無二的珍愛。

而身位於這座無法回頭的橋座上,小雛菊也在詢問着——如果你依舊是曾經的那個小小零。

不僅被質疑着,也被信任着。

不僅被呵護着,也被否認着。

在他們的心中,在潮瑟彌曦的大家的眼中,一直以來都是那個零的影子。

——並不是我啊!

我並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否是他們心中的樣子,也不知過去的零又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但是我明白,在那個夜晚之後。我已經是我了,而不是什麼其他之外的存在。

——已經決定不在步入那個人的後塵。

人是會改變的,當邁上這座橋的時候,身後的道路已經坍塌了。性格與感知發生了變化,做事方式發生了變化,變得不再是自己喜歡得模樣,但這些真的意味着改變嗎?這樣的變化會被否定嗎?

不在衷心於過去真的意味着喪失了一切嗎?

是嗎?

不是嗎?

“其實這些根本無所謂啊!”

我朝着白纓彌楠香吶喊而出。

這些變化不正是自己每做一步選擇后的影響嗎?既然如此又何以稱之為迷失呢?

我的彌楠鄉之路並未迷亂。

明月澤說在彌楠鄉最重要的是兩個地方,一個此端,一個是彼端。二者的連線就是彌楠香的方向指向,從阿哞西前往希瑞那裡,這兩點我並未遺忘。雖說並不知道希瑞身處何處,但是我並沒有迷失。

劍尖白色的球形能量浮閃,身側出現了六隻同樣的球體,雖然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但是身體似乎有着熟悉的本能記憶,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球體上放射出不規則的能量閃,我避開向自己落下的雲團隕石,壓低身體,朝着小雛菊的方向衝去,七隻白色光團在前方排成一排,右手沿着順序將劍尖一隻只劃去,每逢劍尖從白球上劃過后,空中都會蔓延出奇怪的花紋,這和冠名時的花印一致燈光的紋路。

當刺劍劃過每一顆球體之後,積蓄在劍上的能量膨脹數百倍,手彷彿在接受指引一般,所有的動作都像是流水般順暢。

於此同時,小雛菊的書頁合上,【死海文書】四個字樣瞬間一閃而過。從書封上探出豎條鎖鏈向前抵去,從左到右,鎖鏈尾端綻開一排排魔法陣,她試圖抵擋住前來的雷電巨劍。

黑色的雷電巨劍與魔法陣相撞居然停了下來。

【注意到自己身後的那些影子了么?她們已經定格在那裡,是無法避開的,被他擊中,意味着被抹去了過去,你會遺忘了起點。】

【巨劍從橋的前段襲來,意味着否認着你的未來,巨劍若是劈在你身上,你不會死亡,但永遠會迷失於彌楠香。】

【你只能抵擋這一切。】

已經逃避過了一次,失去了記憶。才醒過了怎麼可能就這麼一聲不吭的消失呢?

不知道是否是面前的巨大威脅襲來的原因,身上的某種開關被打開了。從尾椎三角區為始點,傳來如同電流一般的蟻走感,尾巴居然莫名的冒了出來。尾巴是信息交流的中樞,裡面傳達的都是最私隱最重要的信息,這時候尾巴冒出來意味着情緒失控。

情緒是否失控我自己當然明白,但是我的小可愛為什你要擅自冒出來呢?

身體踱步上去,朝着小雛菊上方的雲團隕石掃過去,劍尖與雲團的每一次觸擊都會綻開花印的紋路。小雛菊只顧着襲來的雷電巨劍卻忽視了上方的雲團。

【未冠名的怪物,可以冠名亦可免名。白纓只是彌楠香的吐息,是虛假的生命,只是憑依於橋上旅人的心惑,用你的劍瓦解這份虛偽的存在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雷電衝破了小雛菊的魔法陣防禦,她將衝破這一切困境的期待交到了我身上,既然如此,我必須回應她。在最初從龍骨先生那裡接過鑰匙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附加條件,那就是守護他所守護的東西。

“萌噠噠噠噠……它可是喜歡你呢!”

“真是的,為什麼被拒絕了就想要傷害對方呢?不是你自己說喜歡嗎?喜歡就要有個喜歡的樣子!”

順從着刺劍的引導,我並沒有木訥的使用不到一百斤的少女肌肉力量,只是彷如呆然的站在原地,左手抱着合上書頁的小雛菊,將白色的【未冠名的怪物】向前方直指。雙眼閃過白色的銳線,目光堅定,身後彷彿有一個朦朧模糊無法形容的存在,扶起了我的臂膀,引導着我的力量。

刺劍與黑色雷電巨劍相碰,二者直面對擊,所引起的衝擊波將橋兩側的雲朵一掃而空,俯視而下,雲層被劈開,橋下的天空呈現粉紅,在橋下無盡的盡頭之下,似乎有着一方世界。

刺刃刺入雷電巨劍之中,以劍尖點為始,花紋朝着雷電之中蔓延,那狂暴彷如能毀滅一切的力量瞬間乖巧起來,像是被馴服的獵犬。花紋巨劍上朝着白纓彌楠香胳膊蔓延,最後瀰漫起全身,花紋紋路的白光比雲朵的還要耀眼,彌楠香的軀體瞬間瓦解。

雲霧聚散,一隻只白纓朝着四方飛去,最後只剩下黑色白纓無力的落下。從劍尖上探出一條滕蔓般的花紋纏束住它,將其拉了過來。

一切結束,小可愛也默默消失了。

“嘿嘿!”

臉上浮現不懷好意的笑容。

黑纓看着我,居然淚眼汪汪的抱住我的大腿。

“萌萌噠!萌萌噠噠!嘿嘿!”

“求……情,求情是沒用的哦!”

“噠萌萌!求情是沒有用的哦!”

“……”

“小雛菊,不要躲了。快告訴我,你似乎隱瞞些事情呢!快出來,不要裝睡!你彌楠香有什麼關係?你怎麼知道那麼多。”

書頁緩緩張開。小雛菊黑球上的那個男人臉也消失了。

【小小零?】

“不要裝傻。”

【小雛菊和他沒什麼關係哦!】

“明月澤都不知道的生物你怎麼知道?這座彌楠香與這座橋似乎你比他還知道得多。”

一排排白纓趴在橋體兩側,全部朝着這裡盯過來。

【小雛菊只是知道而已。】

“只是知道?你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阿哞西。”

【小小零應該詢問小小龍骨,鎖鏈是尾巴,小雛菊的尾巴與小小龍骨連接着。】

“真的這樣?”

【嗯!】

小小雛菊將頭扭到一旁。

詢問無果,她並不想回答,我也沒有逼問的緣由。

“慶幸的是——我們終於恢復原樣了,小小零不會再成為廢柴眼鏡了。”

剛剛說完,就想起之前兩人像是打開話匣子一般,我當時心生出對萬物的吐槽欲,而小雛菊整個性格都變化了,不在像個孩子般嬌羞,反而滿懷腹水,話里之間都是針刺,不停扎在我的心口,最後黑球上還冒出來了一個粗狂的男人臉。

別過眼去,忘掉吧!

“剛才的事忘掉吧?”

【忘掉了。】

“剛才那兩人根本不是自己!”

【嗯!】

“我們才不會變成那樣!”

就這樣我們一邊逃避着現實,一邊拎着黑纓往前,走着。過去動作的影子定格在身後的橋面上。原本以為會平靜的渡過,可是在馬上到達盡頭的時候,橋卻如同玻璃般碎落。

一道裂紋隨着我的腳步朝向四方蔓延,然後嘩然碎裂。

“發生了什麼?”

【抓住我的尾巴!】

“我抓住了,但是為什麼還在往下掉啊!

失去了腳踏物,我們二人迅速墜落,不論小雛菊怎麼煽動翅膀也無法飛起來。

【小雛菊飛不起來。】

“為什麼?”

【不知道。】

“是你們白纓使壞嗎?”

“萌噠噠噠噠……是你們白纓使壞嗎?”

黑纓學舌的同時拚命搖着頭。實在不明白它想表達什麼意思。但是自從白纓彌楠香被打倒之後它們並沒有什麼動作,除了一眾白纓趴在橋前看着我們。

現在它們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行為,反而在我們兩人身下飛了飛去,試圖浮起我們。但是與黑纓不同,白纓似乎並沒有實體而是從我們身上穿過。

這麼以來只能降落在下面的世界了么?

就在我這麼考慮的時候,從上方突然飄下一道紅色的綢帶,那是我似乎是我鈴鐺里搖出來的,它像長長的游龍從高空擺尾而來,包裹住了我們倆。

“趕……趕上了!”

這說話的語氣,這說話的方式,不正是我們要尋找的麟鬼嗎?他也在尋找我們!在沼地森林的時候,明月澤朝着他丟了一個鈴鐺。能夠在最後關頭趕過來真是太好了。

在麟鬼將我們兩人拉上來之後,紅綢鑽進了麟鬼手中的鈴鐺,這個紅色綢帶是那隻鈴鐺的。

“太棒了,麟鬼!愛你!”

得生的慶幸有點開心過頭了,一不小心就朝着麟鬼身上擁了過去。

可是懷中的觸感卻立刻令我詫然了,彷彿什麼也沒有碰到一般,在麟鬼那個寬大的黑色外衣裡面是一個很孱弱枯瘦的身體。就如同他所露出來的手那般。

“被……抱了!被零抱了!”

他並未注意到我的異相,只是後退幾步,轉過頭去,蹲在地面不知說什麼呢喃了許久。

“既然這是你手中的綢帶,那我這個鈴鐺的綢帶去哪了?你見過嗎?”

“綢……帶?”

他搖了搖頭“我的……我的綢帶折回的時候,我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沒見過你傳來的綢帶。”

我站了起來望向紅色綢帶的痕迹,然後詢問道“你是從那個方向來的?”

麟鬼指向了天上!

“上面?”

“我……被傳送的地方全部都是水!那裡……那裡很多藍鯨。大大小小……!鈴鐺的紅綢一直往下飛,我就一直向下游,結果……結果到了一片雪地上!剛邁出第一步,第一步就……就掉下來來了。然後遇見了你們。澤……澤呢?”

“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麻煩你說了這麼多話,來,請喝杯水。”

我遞給了麟鬼一杯空氣咖啡,他歪頭納悶了一會。從我手裡接過,放在嘴裡抿起來了。

“我的綢帶被半路打劫了?”

紅綢的痕迹並非麟鬼所說的方向,他說自己是天上掉下來的,但是我的綢帶消失在右手側的遠處,兩者並不是一條方向,難道我的綢帶和麟鬼的綢帶走的並不是一條路?我的這隻繞了遠路?即使繞遠路,那它又去了那裡?現在麟鬼就在我旁邊,等着會飛回來嗎?

謎團!謎團!謎團!

疑惑!疑惑!疑惑!

不想了,現在麟鬼已經匯合,我們要麼等着明月澤來找我們,要麼等着幽姐姐的呼喚。主動性的出擊並不會是上策,我們並沒有引路的能力,就在剛才邁上橋就發生了那麼多事,在亂走可能三人有走散。

等待是最佳的選擇,只要不遇見彌楠香就好。

接着我將與麟鬼分散之後的事情告訴了麟鬼,他捏捏嘴唇若有所思,然後將修長的手指放在了小雛菊黑球上,像個成熟的長者。

——為什麼要加成熟呢?姑且算是吧!

“零,我……我在問你一遍!鍵匙我可以幫你保管,如果你覺得難以承受其職責之重的話。”

他說話的聲音再次改變了,雖然依舊有些遲鈍,但是不想平時那般低聲彷彿詛咒一般的碎語,他說話清晰而響亮。和之前在洞窟里遇見的那一瞬間一模一樣。

“鍵匙,不該交給別人。”

“可是,你並不像拿着它。反而有些害怕。”

“我沒有!”

“你有!你依舊在疑惑!在你決定之前我可以幫你保管。不……不會做其他什麼事情。雖然你明白用了鍵匙會發生什麼,但你依舊沒有真正意識到這對潮瑟彌曦居民的重要性。”

“你一直想跟着我就是要鍵匙嗎?”

他沉默了半刻,回答道“嗯。”

麟鬼抬起頭來,將面罩向下拉了拉,撥開劉海,露出那對瘮人的黑色雙眼,他的眼窩凹陷,皮膚蒼朽,彷彿被剝去了一層皮膚一般。

我站了起來退後一步。

【“小小麟鬼!鍵匙是小小零的!她又有那份分量,你沒有。】

三隻鎖鏈尾巴探起,抵住麟鬼那撫摸着黑球的手,然後她張開了大嘴,將鍵匙吐了出來,正好掛在麟鬼的衣領上。

“我……我知道。”

他似乎又恢復了最初的自己,聲音有些顫微,悉悉索索的呢喃起來。

“鍵匙……鍵匙那就放在我這裡保管,直到…直到零需要的時候。”

他取下衣領上的鍵匙,小心翼翼的塞進衣服胸前內兜里。

小雛菊雖然否定了麟鬼,卻依舊將鍵匙交給了她。明明已經是屬於我的東西,卻擅自的被小雛菊決定着,幽姐姐說這個鍵匙誰也不要給,但是,當小雛菊丟給麟鬼的那一刻,我卻覺得唯有小雛菊有着決定的資格。

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搶回來還是放任這麼下去。

“不行,那是我的,我現在就需要它。”

我拉住麟鬼的衣領。

“龍骨將它交給了我,轉眼就交給別人,那我之前的承諾又算什麼。就算是小雛菊也不能決定。”

【小小零,笨蛋!】

小雛菊朝着我吐了一個舌頭鬼臉。

“嗯……嗯!確實應該如此。這麼想來……確實該是如此。”

麟鬼掏出了鍵匙,對着天空看看。天上雖然明亮卻並沒有太陽,彌楠鄉沒有朝與夕。月翎之匙在光暈之下搖晃閃爍。

“不……論什麼時候,零猶豫的時候,都可以交給……我保管。只是幫你保管而已。”

【既然如此,你們簽訂勾尾誓約唄!】

小雛菊突然一臉興奮的探上來。

“嗯?”

【讓小小麟鬼成為第二保管人。】

“我能相信你嗎?”

我看着麟鬼!

他歪歪頭似乎有些疑惑,遲愣了半刻,將面罩有向下拉了些。

“當然!”

【那麼小小零露出你的小可愛吧!】

雖然黑球看不出小雛菊的表情,但是話音之中明顯的表現出嬌羞。

“哈?”

在我驚訝的時候,麟鬼解開了那件黑色外大衣,轉過身去,不知道在裡面翻找着什麼。然後扣上衣服紐扣,從腰前拉出尾巴。

麟鬼的尾巴毛毛糙糙的,像是荊棘藤一般,尾尖呈十字箭錐形,跟我是同號的惡魔尾。

他揪着尾巴,戴上了風衣帽,拉上面罩,將表情隱藏在黑暗中。身體扭扭捏捏。

“既然害羞就不要做了!”

【小小零,不要逃!】

“既然如此,你也要加進來!”

我趁她不注意拽住她的不注意,拽住她的三根鎖鏈尾吧。

【不要!不要!這是只能與小小龍骨接觸一起的東西。小雛菊最重要的東西。】

“事到如今,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偷笑。”

指尖輕觸尾椎三角區,熟悉的電流蟻走感,現在已經能熟練的召喚出來了嗎?我的清純冰涼的尾巴,彷彿夏季冒泡的雞尾酒。雖然同是惡魔尾,我是與麟鬼不同的三角尖尾。

比起周圍寒酸的兩人,有種高貴感。

——奇怪的攀比心。

我學着麟鬼,揪着尾巴尖。黑球上則伸出一隻黑色的觸手,拿着鎖鏈。

“嘴裡說拒絕,但是身體很誠實嘛!”

【要你管!】

三者的尾尖相觸。

各自的尾椎上出現了奇怪的魔法陣,從尾端滑落直至尾尖,魔法陣的顏色與尾巴一致。我的呈青藍色,小雛菊呈實色黑帶有紅色暈環,麟鬼則黑色偏藍。

三隻魔法陣紋路各樣,我的就如各位所料,與刺劍風格一致,是個花紋。小雛菊的紋路是骨架與鎖鏈,而麟鬼,就有點微妙,是個看起來十分滑稽表情的馬頭。

這個瓷牙咧嘴的馬的表情讓人有種想要揍他一頓的感覺,麟鬼!你還是要將黑暗搞笑風進行到底嗎?

【以小小雛菊名義,起誓。】

臉紅,別過眼去。

【以零的名義,起誓。】

臉紅,瞥過眼去。

【以麟鬼的名義,起誓。】

臉紅,躲過眼去。

三隻紋路脫離手尖,向中央衝刺,三種顏色碰觸,融合!

就在這時,黑纓——一個被遺忘的存在,突然伸出了手,放在了我們三個人尾尖中間。

這隻黑纓的手和人類不一樣,與其說是手倒不如說像個棒球棒,它根本沒有手指!

——不對不該在意這個。

突入的第四個黑色魔法陣,打破了一白二黑的平衡。

三人同時驚異!

“呃!”

“呃!”

“呃!”

“萌噠噠,萌萌噠噠……”

每份紋路一分為三,朝着不同尾巴蔓延,如同變化的彩色霓虹燈一般,來自兩人的魔法陣回到尾椎三角區。

有種自己養大的孩子突然外出回來,帶了兩個小夥伴的錯覺。

並沒有數錯,請忽略這個插足者!

“啊哈!沒有什麼宣誓詞一類的么?都沒說為什麼宣誓呢!”

【哈哈……,這種事都心知肚明就行!】

“嗯……嗯!”

三人不約而同的默認忽視了它。各自將手伏在臉上,一臉凝重,並沒有嘴裡表現的那麼歡快。

你要纏着我的大腿多久?想要做我的腿部掛件嗎?

說到底,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是沒有生命嗎?

最後打破這一尷尬耳朵處境的是一聲轟鳴,隨着轟鳴,在雲端一直圍觀的白纓突然飄動起來,某種井井有序的秩序突然慌亂起來。

橋碎裂麟鬼救起我們之後,我們並沒急着離開這裡,甚至忽略了彌楠香可能來臨的事實。

“彌楠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