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賢館周圍林立的高樓建築中,一棟洋樓的樓頂上佇立了五個人的身影,他們全程目睹了梧桐與曉琪的戰鬥。

「唔哇──他們兩個打的還真激烈啊!」一名個性開朗豪放、穿着超短裙子的金髮少女搭手瞭望着集賢館的方向,並將一隻腳踏在圍牆邊上連連發出驚呼。

「亞憐大人,請不要把腳踩在圍牆上,從這邊摔下去可是會死的喔。」一名穿着白色西裝、有着一雙眯眯眼的英俊男子不疾不徐地說道。

「那種笨蛋就讓她摔死吧,」一名講話刻薄的短髮男推了下眼鏡接著說道,「真不知道蔚家的當主在想什麼,居然讓一隻山猴子來參加如此重要的會議,我看蔚家就要滅亡在她的手上了。」

「欸!我都聽到嘍!」被眼鏡男稱作山猴子的金髮少女亞憐起身離開圍牆,氣呼呼地徑直走到眼鏡男面前,揪起他的衣​​領怒斥道。

「西裝眼鏡,你說誰是山猴子啊?」

「把妳的臟手給我拿開,」眼鏡男朝旁邊吐了一口口水,眼神里充滿鄙視,「妳知道這套西裝有多貴嗎?無可救藥的山猴子。」

「你這傢伙……少瞧不起人了!」

亞憐抄起拳頭打算朝眼鏡男的身上揍去,她的拳頭頓時發出了紅色光芒。

這時一名個頭高挑的男子迅速從後方抓住了亞憐的手,原本快要揮出去的拳頭所散發出的紅色光芒也瞬間消失。

「好了好了,隨便說說而已沒必要用到魔法來揍人吧?」高個男以輕鬆的口吻安撫道,「還有士澤你也是,別老是說些刺激人的話,這樣對淑女可是很沒禮貌的。」

「……別直呼我的名字,我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跟你的關係這麼要好了。」

眼鏡男士澤掙脫掉亞憐的手,整理了自己被抓皺的衣服冷冷回應道。

「阿嵐~你看西裝眼鏡欺負人家啦!」

「乖乖乖~亞憐最棒了。」

亞憐故作姿態地靠在高個男的身上,高個男一邊摸着她的頭一邊出言安撫道。

「哇,好噁心~」

「你也太直接了吧。」士澤對白西裝男吐槽道。

「關於那個技能……」直到剛才都一直保持沉默的成熟女性忽然開口說道。

「想不到擁有意識操縱系魔法的梧桐居然能重現紅色嫁衣。理論上不同系的魔法是無法互相模仿的,更別說是重現。就算藺曉玲將自己的血液淬入到她的靈具內,但魔力波長、魔法相性和屬性都不相同,豈是區區一個魔法術式就能做到?」

「沒錯,」高個男對成熟女性的意見表示肯定,「那個被稱作『血月』的技能雖說是紅色嫁衣的翻版,但在本質上仍屬於意識操縱系魔法,比較接近催眠的能力。看來她具有把別人的技能轉變為自己所屬的系的能力,這一點值得深思。」

「不過是個被羽華大人寵幸的下人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士澤大人可別輕易就下定論。羽華大人之所以破格拔擢梧桐,並將其帶在身邊一定有她的理由,至少這次的血月就已經證明梧桐並非庸碌之輩,最好還是留個心眼吧。」

白西裝男拉低帽沿遮住眼睛,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唔……我倒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梧桐自己也說了,血月的能力只有紅色嫁衣的十分之一,這很有可能與梧桐自身的魔力質量有關。平民雖然可以藉由修練達到與貴族同樣等級的魔力強度與技能,但是在魔力質量方面卻很難超越貴族,因為魔力質量是由魔力之源的優劣決定的,無法憑藉後天的努力而有所提升。」

「沒想到山猴子也能說出這麼有邏輯的推論,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該死的西裝眼鏡,信不信我真的揍你喔!」

亞憐再度揪起士澤的衣領,士澤則用手推開亞憐的臉。所幸在場其他人連忙拉開了互看不順眼的兩人,以及各種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才再次避免了他們倆大打出手。

「要不是藺曉琪那個瘋婆娘莫名其妙和平民下人打起來,我現在早就在集賢館裡品嘗美味的法式鵝肝佐紅酒魚子醬了,也不至於像個偷窺狂一樣在這邊看她們戰鬥,還得忍受山猴子的鳥氣!」

「這句話是我要說的才對!人家明明那麼期待今日的主廚招牌菜河豚刺身,為了今天晚上的河豚大餐我可是連午餐都沒怎麼吃呢。」

「哈哈哈,這下期待已久的晚餐全都泡湯了呢。」

「「這有什麼好笑的!」」總是意見相左的兩人這回難得立場一致,一同對做出爭議發言的白​​西裝男發出怒斥。

「雖然她們兩個在集賢館前面打起來害我們沒辦法進去,但好歹算是看到了有趣的東西。不過說到偷窺狂嘛……請問你要在那裡偷看到什麼時候呢?偷窺可不是什麼正經的興趣喔。」

高個男朝後方的角落看去。這時從陰影處忽然走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您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厚重的雲霧逐漸散開,月光灑落在那道嬌小的身影上──那是一名瀏海搭住右半邊臉的短髮女孩。

她身着黑色小袖和服,腰帶後方配掛了一把只有普通長度三分之二的短武士刀,黑色頭髮和綠寶石般的雙瞳彷彿躲藏在暗夜中的黑貓。年齡大約落在十二、三歲,臉上頂着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啊!原來這個傢伙一直躲在那邊偷看我們嗎?我都沒有發現到耶!」亞憐站出來指着女孩驚呼道。

「雖然氣息遮掩得很好,但是妳那股強烈意念所引發的魔力波動實在太明顯了。」高個男倚靠在圍牆邊,雙手環抱胸前說道。

「嗯,其實我也早就察覺到了。只是剛才我方在明處而對方在暗處,還沒搞清楚對方的真實意圖之前我還不敢輕舉妄動。」成熟女性附和道。

「哼!那麼蹩腳的監視技巧就連三歲小孩都能發現好嗎?」士澤推了下眼鏡,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呵呵,我還在想是誰躲在那邊監視我們,原來是薊啊……我差一點就要把妳給『除掉』了呢。」白西裝男以慵懶的語氣說出可怕的話。

「誒……!難道只有我一個人都完全沒發現嗎?」

面對亞憐的提問,所有人都一言不發的看着她。溫柔、鄙視以及更多的尷尬眼神宛如利刃一般刺向亞憐。

「……對不起,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不用理我沒關係,我一個人到角落自己玩就好了。這麼遲鈍真的非常抱歉……」

亞憐蜷縮在頂樓的一角,一個人蹲在地上畫圈圈,嘴裡還不停叨念着。

「唉,又來了,亞憐的陰暗面又出現了。」

「真是的,所以我才說山猴子很麻煩啊!」

無視高個男和士澤的發牢騷,全身散發著成熟韻味的中年女性徑直走到女孩面前。

「妳就是荀家的現任當主荀薊吧?應該是羽華大人派妳過來的,請問有什麼事嗎?」

「咦!那位小女孩居然是荀家的當主嗎……話說荀家是草冠家族的一員嗎?」

剛剛還陷入自卑情緒的亞憐在得知了荀薊的身分后立刻恢復精神,她充滿興趣地向成熟女性詢問道。

「沒錯,荀家的世職為特務間諜和情報管理。由於去年內戰時薊的父親因『延誤軍機』導致前線大敗,被時任主家當主的季友大人下令奪去荀家當主一職並強制退隱。目前蟄居在荀家位於帝都的行館中,過着被監視的生活。當主之位由長女荀薊接任。」

「原來是這樣啊,小小年紀就擔起一家之主的重任,真是了不起!」

亞憐也走到薊的身邊並蹲下身子想跟她互動,卻被薊給刻意無視。

「感謝您的解說,范家的女主人。」

「別這麼稱呼我,」成熟女性露出苦笑,「我本無意跟家族事務扯上關係,要不是先夫死得早、父親大人又已年邁,加上我那幾個蠢兒子成天只知道玩樂而荒廢政務,這個『女主人』我還真不想當。」

「那請容在下稱呼您為『范女士』,不知您意下如何?」

「也罷,起碼比女主人聽上去要舒服一些。」

「欸欸欸!那妳能叫我亞憐姐姐或是姐姐大人嗎?身為家中老幺的我一直想要有個妹妹……」

「請您注意分際,亞憐大人。」

「是……」

亞憐興沖沖地想讓薊試着叫她姐姐,結果換來的卻是充滿鄙視的冰冷字句。

這時白西裝男上前拍了一下泫然欲泣的亞憐的肩膀,正想開口說點安慰她的話,卻被她以肘子直擊側腹。

「哈哈,妳……好過分……」

維持一貫制式笑容的白西裝男捂住腹部發出痛苦的哀嚎。

「沒辦法,誰叫我看到你就一肚子火大。」

「這是遷怒……嗚呃……」

「嗯哼,」為了展現自己的威嚴,身材嬌小的薊刻意清了清喉嚨,以稚嫩的嗓音說道,「在下奉命前來傳達當主羽華大人的命令,在此之前將確認各位的身分… …」

薊將目光移向五人,並從右到左一一核對身分。

「蔚家代表,蔚家當主蔚成祥的第七女蔚亞憐大人。」

「是!」亞憐興奮地舉起手應答道。

「蕭家代表,蕭家當主蕭士澤大人。」

「就是我本人,趕緊下一位吧。」

「蘇家代表,蘇家當主蘇錦嵐大人。」

「你好啊,小薊,很高興認識妳。」高個男想和薊套近乎,但同樣遭到無視。

「董家代表,董家代理當主董寅秀大人。」

「是我沒錯。」白西裝男揉着腹部,笑容滿面地回應道。

「范家代表,范家當主范述成的長女范美惠大人。」

「是的。」成熟穩重的范女士回應道。

「還有藺家代表……藺家當主藺宇堂的第四女藺曉琪大人……」

薊朝向遠處瞥了一眼在集賢館的曉琪,她正扶着重傷的梧桐向主會館內的服務生們求救。

「以上六位代表的身分都已核對完畢,現在開始傳達命令……」

薊深吸一口氣,接着以字正腔圓的官方制式口吻宣佈道:

「由於原定要召開領地重劃會議的集賢館遭到人為破壞,因此羽華大人下令:暫停此次的會議,並於三日後重新召開,會議地點將再另行通知各位。另外主家方面已安排各位代表入住七星大飯店,房間為最高等級的皇室套房,會議召開前的這段時間請各位在飯店中安歇,盡量不要出門……」

「慢着,」士澤出聲打斷薊的話,「既然今晚的會議已經取消了,那現在就可以讓我們回去了不是嗎?根本沒必要在首府滯留。」

「那個,西裝眼鏡……你想嘛,現在已經那麼晚了,這個時候走多累啊!其實我也滿想體驗一下傳說中皇室等級的七星大飯店的服務……」

「閉嘴,蔚亞憐。這個時候沒有妳說話的份。」

看見士澤如此強硬的態度,一向樂天開朗的亞憐也只得聽他的話乖乖閉上嘴巴。

「實在非常抱歉,在下已安排各位的隨扈和司機至附近的酒店入住……」

「我一個人開車回去就行。還是說……妳有非得將我們扣留在這裡的理由嗎?」

面對士澤的質疑,薊的表情透露出明顯的緊張。

「好了啦!蕭士澤,你沒看到小薊她很為難嗎……」

「妳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士澤對再次出面為薊說情的亞憐大吼道。

「妳難道不知道為什麼蔚家這次會派妳來當談判代表嗎?還有為何除了我和錦嵐以外,其他家族的當主都不肯親自前來嗎?就是怕我們會像現在這樣,被扣留在白石龍館當人質,成為葉家削弱我們草冠六家的籌碼啊!」

「怎麼可能?羽華大人這次讓我們前來,不就是為了商討領地重劃的事情嗎?」

「所以我才說妳實在是愚蠢的可以……」情緒激動的士澤扶着額頭說道,「領地重劃?以現在主家的情況,哪裡還有多餘的土地可以分給我們?葉羽華現在巴不得把我們全部除掉,把我們世代守護的領地通通收回來,否則她這個當主恐怕也當不久了!」

「葉家在這次的戰爭中失去了瀛州島以外的領地,導致主家的直轄地大幅縮減。為了安撫家族內部因戰爭而失去領地的家臣,必須另外劃地安置他們。如今放眼葉家勢力所及之處,的確只剩下我們草冠六家佔著最好的地……所以士澤的這番話也不無道理。」美惠分析道。

「可、可是不是還有言靈血契在嗎?只要契約還在,羽華大人就不能對我們的領地和人身安全構成威脅……」

「言靈血契,那東西早就已經失效了。」寅秀嚴肅地說道,「由於言靈血契的締約對象是當主個人而非整個家族,因此當季友大人被推翻的那刻起,我們與葉家之間的君臣契約便消失了。」

「不會吧……怎麼會……吶!小薊,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

看着薊低頭沉默不語的樣子,亞憐終於相信自己成為人質的事實。

她無力地跪在地上,拚命用袖子擦拭溢出眼眶的淚水。

「騙人……我明明……還有好多事情想做的說……」

「看妳的樣子大概就知道,蔚家就算放棄妳也不會交出領地了。既然如此,看來只能用武力突破……」

士澤從口袋中取出幾張畫在紙上的魔法術式,並把手移動到套在腰帶上的靈具──一本口袋本大小的魔導書。寅秀和美惠也跟着士澤取出靈具,並隨時做好戰鬥的準備。

「如果各位大人打算要強行離開此地,那就休怪在下無禮了。」

薊見狀也拔出身後的武士刀擺開架式,肅殺之氣頓時瀰漫整個空間。

「喂喂喂,我說你們是不是都有點反應過度了啦?」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錦嵐以一派輕鬆的態度來到雙方對壘的中間,感覺就像仍在狀況外似的。

「蘇錦嵐,現在不是讓你耍帥的時候,你也給我拿出靈具來戰鬥……」

「如果羽華大人是真心想將我們作為人質,那她為什麼會讓我們在集賢館外自由活動?甚至還讓藺曉琪和梧桐打起來?」

「這……」

看見士澤一時答不上來,錦嵐便轉身面向薊,以溫柔的口吻對她詢問道:

「小薊,羽華大人在讓妳過來接應我們之前,有沒有吩咐些什麼?」

「嗯……她說由於天色已晚,今晚要讓各位大人在七星大飯店留宿;直到三天後的會議召開前,都不要讓他們離開飯店。記得盡量滿足他們的需求,千萬不可輕忽怠慢……」

「那她有要求妳必須加派人員對我們進行嚴格看管,或是在飯店周圍布置高魔抗的結界嗎?」

「都沒有。」

「我知道了,謝謝妳。」

聽到薊的回答后,錦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士澤等人說道:

「看來這是一場誤會。在我看來,羽華大人確實很煩惱領地重劃的事情該怎麼辦,她可能自己也拿不出讓我們雙方都滿意的方案,但礙於領地重劃的急迫性,她不得不提前召開會議。於是只得在想到合適的重劃方案前,將我們暫時扣留起來。」

「如果她不是打算將我們當作人質,那為什麼要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

「為了封鎖消息。只要我們來到首府,就會知道羽華大人其實心裡對於領地重劃一事並無想法,但這個消息絕對不能透漏給我們的家族知道,否則家族方面肯定會授意我們向羽華大人獅子大開口。如今言靈血契已經失效的情況下,她可以說是拿強力的家臣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麼小薊她……」回過神來的亞憐追問道。

「恐怕她自己也誤會了。畢竟關於這點羽華大人似乎並沒有交代的很清楚。」

「但這一切只是你的猜想,怎麼能夠保證事情真的是如你所說的那樣?」

錦嵐朝着士澤一步步走來,但他依舊不願放下手中的魔導書。

「我們再怎麼說都是草冠六家中戰鬥力的精銳,要控制住我們光小薊一個人怎麼可能辦到?如果不把飯店打造成一個大型牢籠,進出飯店對我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況且你看過哪個綁匪在綁架人質時會要求屬下『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呢?」

「這個嘛……」只見士澤支支吾吾,他雖然想繼續主張自己的意見,但卻找不到其他更有力的證據來反駁錦嵐的論點。

「我選擇相信阿嵐!」亞憐快步站到錦嵐的身邊,並轉身蹲下面對着薊。

「對不起喔小薊,亞憐姐姐居然懷疑妳和羽華大人。可以原諒我嗎?」

亞憐向薊伸出右手,薊在來回看了看亞憐的臉和手之後,終於鼓起勇氣握住她的手。

「謝謝妳喲~」

「確實。」美惠也收回靈具站到了錦嵐一邊,「羽華大人的確沒有必要將我們當作人質軟禁起來,一旦這個消息流出去,不僅會造成其他家臣的惶恐,甚至連皇帝恐怕都無法視而不見。不過是在首府度假個幾天,我們就放輕鬆接受小薊的安排吧!」

「唉呀唉呀,我認輸了!」寅秀收起靈具並舉起雙手,跟着美惠一起走到錦嵐一方。

「雖然這是羽華大人的如意算盤,但我決定奉陪。草冠六家已經侍奉主家近半個世紀,而在宗德大人創立新葉家之前,我族扶持葉家也已有三百年之久,早已是患難與共的君臣關係。維護家族利益固然重要,但如何維持這個君臣關係不被打破,是我們這些家族代表的責任,所以我無法親眼看着葉家崩潰衰落。」

看見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站到對面去,士澤的內心明顯十分動搖。

過了幾分鐘后,他才像是放棄抵抗般收回了靈具。

「我承認自己是有點反應過度,腦子一熱差點就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這三天就別和家族的人聯絡了,讓隨扈打幾封電報過去就好,否則會引起他們懷疑的。」

「都是西裝眼鏡害的,害我剛才差點就嚇死了。」

「少、少啰嗦!我也是背負着家族的使命在身,凡事謹慎一點也是應該的嘛!」

「呵呵,謹慎到差點謀反嗎?」

「妳這隻山猴子!受死吧!」

「呀~西裝眼鏡惱羞成怒嘍!」

士澤取出魔導書對亞憐連續放出好幾陣電擊魔法,但都被她給輕鬆躲過。

看着兩人嬉鬧的模樣,談判代表一行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