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公爵府的護衛們再也沒給佩恩任何機會,各種枷鎖拼了命地往他的身上招呼,壓得他兩眼發黑,只能被一幫壯漢駕着帶到了公爵府的地窖裡面。

一進到地窖,佩恩就感覺到一股難以名狀的臭味撲面而來,那股味道他很熟悉,正是海盜船的水手們住的船艙裡面全是男人的噁心味道。

“哈哈~”佩恩聞到臭味只感覺精神一振,“好久沒聞到這股味道了~好懷念啊~”

“哼...”侍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抓着佩恩的胳膊把他扔到囚籠裡面,“你就在這裡好好懷念吧!看看少領主什麼時候把你剁碎了喂狗!”

佩恩發覺這個侍衛竟然是之前被自己扒下褲子之後,被斯摩的劍靈追得到處跑的紅褲衩年輕人,立刻就把臉貼在鐵欄杆上說:“喂喂喂,你知道你那條紅褲衩簡直是騷爆了嗎?絕對會成為今年布蘭達的爆款啊!”

“啊!”年輕侍衛一聲大叫,臉騰地一下變得一片通紅,看着佩恩氣憤地說,“你你你你這個無恥的強盜!死到臨頭還在這裡胡說八道!”

他說完話就氣沖沖地打算轉身離開。

而佩恩則是立刻朝着他敬禮說:“感謝您的英勇表現!紅褲衩下士!”

“我叫拜倫啊!”

“再見,紅褲衩·拜倫下士!”

“啊啊啊!!!”

“哈哈哈哈~”

佩恩看着紅着臉逃出地窖的拜倫下士,忍不住開始開懷大笑起來。

他覺得那個年輕人很是可愛,和那些一直都陰沉着臉的壯漢們很是不同。拜倫沒有被飛奔的鬥牛劍靈撞死,讓他感到頗為欣慰。

但是還在佩恩朗聲大笑的時候,隔壁的鐵籠突然傳來了一句幽怨的人聲:“喲?羅蘭船長心情好像很不錯啊?”

佩恩立刻收斂笑容,藉著微弱的光線看向那個蜷縮在鐵籠角落裡面的人。

其實他進來的時候已經注意到有人在了,想也知道那肯定是個惹到大領主頭上的愣頭青。

“足下怎麼稱呼?”佩恩看着陰影中的人警惕地問道。

那個人在黑暗中緩緩地挪動了一下,將臉靠近附近的陽光,這樣佩恩總算是看清了他的容貌。

他立刻就看到一個帶着骷髏眼罩的棕發年輕男人的臉,這張臉他再熟悉不過了。

“德雷克?!”

佩恩和德雷克原本都是布蘭達海盜聯盟的一員,兩年前兩人和其他五個海盜船長一同搶劫載有布蘭達大領主,送給大皇帝老丈人的生辰禮的珍寶船。

結果不知道是哪個二五仔提前向海軍告密,海盜聯盟的七艘海盜船,還沒看到珍寶船的影子,就被布蘭達海軍圍在海灣中一頓爆錘。

佩恩駕駛的獨角獸號在被譽為“海上堡壘”的“羅德蘭皇家勝利號”的三層炮甲板,88門長火炮的齊射之下,瞬間就被轟成了一堆爛木頭。

被打得屁滾尿流的佩恩抱着一塊破木板子在海上漂流了兩天兩夜,最終漂到岸邊,被一個女孩子所救,好歹算是撿了一條命。

佩恩覺得當時那個救他一命的女孩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溫柔的天使,但是後來他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圈套,那個女孩正是布蘭達海軍首席財務官蘭蔻·凡妮莎。

佩恩被凡妮莎所救,由於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再加上被她那天使般的容顏所矇騙,頭腦一熱就沾着自己的血和她簽訂了用古梵希語寫成的契約。

而佩恩簽名完成收筆的瞬間,凡妮莎那副天使般的笑臉瞬間消失,立刻就把佩恩從床上拉了下來,告訴她以後自己就是她的主人了。

原來那份用古梵希語寫成的契約是一種十分惡毒的咒語,簽訂契約的二人會成為主從關係,直到主人單方面解除契約,否則從者必須一生一世都聽從主人的命令。

據凡妮莎所說,如果佩恩敢違抗她的話,擅自駕船逃跑,就會被詛咒反噬爆體而亡。

佩恩身為海盜,對於詛咒這種東西還是十分忌憚的,只得老老實實地當皇家海盜,替大領主賺黑錢。

想到這裡,佩恩一下子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怒不可惡地大叫道,“好啊!德雷克,總算是讓我找到你了!

兩年前要不是你當了二五仔,我們海盜聯盟會被揍得那麼慘,我會給那個小妮子當牛做馬到現在嗎?!”

“蛤?!”被稱作德雷克的男人也立刻跳起來,不甘示弱地衝著佩恩反駁道,“羅蘭,你還有臉來說我是二五仔?!當時海軍出動了海上堡壘‘羅德蘭皇家勝利號’,把我們打得全軍覆沒,七個海盜船長只有你和我活了下來。

你還恬不知恥地當了那個蘭蔻家小搔貨的狗腿子,現在反咬一口說我是二五仔?你要不要臉哇!呵,呸!”

他說著話就蓄了一口痰,朝着佩恩的方向猛啐過去。

“卧槽!”佩恩趕緊躲過德雷克的附帶毒屬性遠程攻擊,“我給那個小王八蛋當狗腿子還不都是你這個二五仔害的嗎?!呵,呸!”

然後佩恩也朝着德雷克吐起了口水,接着兩個人就開始打起了貨真價實的口水戰。

“呸!你個二五仔!”

“呸!你個弱雞!”

“呸!你個舔狗!”

“呸!你個單身狗!”

......

......

兩個海盜互相吐了好長時間,終於還是因為德雷克體力不支先倒了下去,只能趴在那裡氣喘吁吁地說:“你還和以前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痴啊...”

“呵~”佩恩也扶着牆慢慢坐下,看着德雷克不屑地說,“彼此彼此!”

德雷克將身體支撐起來依靠在潮濕陰暗的牆邊,看着佩恩有些神情黯然地說:“羅蘭,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你怎麼這麼煩?”佩恩沒好氣地抱怨道,“我都說了,我不是那個二五仔!為什麼非要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

“我們七個人當中,只有你有好下場,被收編成了皇家海盜。而除了我之外,剩下的五個海盜船長全都死在了海軍的手裡,叛徒怎麼想都是你好嗎?”

“那戰鬥打響的時候,不是你第一個向海軍投降的嗎?你的嫌疑也很大啊!”

“你是白痴嗎?!我那是詐降啊!詐降!我是要駕着炸彈船去炸毀勝利號啊!偉大的德雷克船長的錦囊妙計就被你們這群白痴全毀了!”

“啊...是這樣啊...”

“那個時候沖我的船開炮的是不是你?”

“絕對不是!是老瞎眼乾的!”

“老瞎眼根本就沒有去好嗎?!”

“啊...那個...德雷克,公爵府裡面那群女僕長得可帶勁兒了!”

“別想轉移話題!!!”

“......”

“哎...”德雷克無奈地長嘆一聲,重新坐回到牆邊,“說多了都是白扯,我那時候準備的炸藥根本就炸不穿勝利號的船舷,我們都是在白費勁罷了,像一幫白痴一樣...”

“我說你啊...”佩恩不滿地挑了挑眉毛,“你這是怎麼了?我認識的德雷克可不會說出這樣的喪氣話。”

“羅蘭,我們都變了...”德雷克看着被鎖鏈禁錮的雙手,無奈地嘆道,“現在你我都是階下囚,或許我們已經被藍寶石之海拋棄了...”

“嘁~”羅蘭不屑地笑了一聲,“我看你可沒變,還是個單身狗吧?”

“喂!”德雷克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你這傢伙怎麼還是這麼討厭!我我我我只是寧缺毋濫!單身狗怎麼了?!單身狗吃你家海帶了嗎?”

“哼~”佩恩笑着回道,“你泡妞要是有闖禍一半的本事,現在恐怕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吧~”

“吵死了!你到和那個蘭蔻家的小搔貨好上了,我怎麼沒見你帶個孩子?”

“呵~我可是要縱橫藍寶石之海的男人,帶着孩子豈不是礙事?我不想生罷了,蘭蔻敢有什麼怨言?不還是老老實實地脫了衣服來服侍我嗎~”

“咕嚕...”德雷克雙手抓着鐵欄杆,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直勾勾地盯着佩恩問道,“那個...那小妮子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而且她家裡還是當地有名的望族,她真的願意跟你好嗎?”

“哇!”佩恩裝出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在那裡比比劃劃地說,“那是當然!那小妮子每天都要給我100枚鷹幣當零花錢,要是敢有一句怨言,我直接耳光伺候!給她治得比布蘭達的綿羊還要溫順呢~”

“真好哇...”德雷克聽得口水都流了下來,“我也想...也想...啊呸!你當我是白痴嗎?!你要是真的那麼厲害,會被人投到地窖里?我看你就是在吹牛逼吧!”

“嘿嘿~”佩恩輕輕地搖晃着手指說,“這你就不懂了吧~你見過蘭蔻身邊那個黑頭髮的騎士護衛嗎?”

“啊?你說那個魏國來的小妮子?我記得好像是叫鹿什麼來着的...”

“對,陸飛煙,那小搔貨之前沒事來勾引我,結果我一時沒把持住把她給辦了~然後被蘭蔻逮了個正着,結果一怒之下把我抓進了這裡。不過她只是在鬧脾氣罷了,過兩天就會哭着來接我~”

“哎?!”德雷克聽得眼睛都要飛出來,“鹿什麼眼主動勾引你?!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哇!人家長得那麼漂亮會看上你這個流氓?!”

佩恩假裝得意:“就在剛才,我還和她來了個吻別呢~你要不要聞聞我嘴上她的胭脂味啊?

那小妮子抱着我一頓哭,說我要是敢走她就殺了我,真是沒辦法,魏國的那幫娘們兒就是喜歡危言聳聽~”

“是嗎,到最後你還是走了呢...”

“那當然,我可是布蘭達海盜,怎麼可以天天泡在溫柔鄉里~”

“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怎麼會~那小妮子可是...可是...可是...”

佩恩還在兀自吹着牛逼,猛然發現和他對話的不知不覺已經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女聲,這把他嚇得渾身一抖,趕緊看向囚籠外面。

只見地窖一片黑暗中,那個騎士少女陸飛煙默默地走了出來。

此時她那雙凌厲的赤紅眼瞳,在昏暗的地窖裡面,閃耀着一股讓人膽寒的光芒。

“啊哈哈哈...”佩恩頭上立刻就冒出冷汗,強擠出一個尷尬至極的笑容說,“飛煙啊...你沒聽見我們剛才說的話吧...”

“聽見了...”

“那...那是...從哪裡開始?”

陸飛煙默默地拔出腰間的環首刀,將刀鋒對向佩恩說:“從割掉你這個無恥流氓的耳朵開始!”

“哇!咱們有話好好說!!”佩恩趕緊竄到牢房的角落裡面,捂着耳朵驚慌失措地大叫道,“好歹咱們一起共事了兩年,也算是有緣分吧!

你們魏國不是有句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什麼來着?不要上來就動刀動槍好不好!”

“少胡說!”陸飛煙將環首刀歸於刀鞘用眼角看着佩恩問道,“你現在已經是死路一條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嗯?”佩恩感到陸飛煙的問話似乎有些蹊蹺,“上一個說我死路一條的人已經被我送到鯊魚肚子里去了,你覺得這種程度的威脅會對我起作用嗎?”

陸飛煙的眼瞳一縮,眼神當中閃過了一絲猶豫,但是轉瞬即逝,只是抬手緊緊握住欄杆看着佩恩說:“我聽說布蘭達的海盜...都是亡命徒...”

佩恩收斂情緒,看着陸飛煙的眼睛堅定地回道:“聽着,無論這是誰告訴你的,都是在胡說八道。

布蘭達海盜不是亡命徒,我們是大海的子孫。我們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奪回本該屬於我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