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數字空間的擴散模因】
〖第二章：目標，混亂不堪的舞會〗
“克……克勞薩——是克勞薩嗎？”迪克特蒂有些許不確定的喊出了面前這位穿着較平時有極大改善的男子的名字。
他意外的穿上了西服，褪去了平日給別人留下的「粗暴」的刻板印象。
“迪克特蒂…與…麗莎小姐！！？”對方也是非常詫異，但看到迪克特蒂一旁的女性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公事。”麗莎用平淡的語氣留下了這兩個字，隨後便強行拉着迪克特蒂走開了。
“我…我也要去大廳，咱們是順路的！”克勞薩此刻的發言像極了一位青澀的大男孩，一邊跟上兩人的步伐一邊如此說道。
只不過存在相當程度的違和感，因為按「中華族」的俗語來說，他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
“克勞薩·霍爾先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不是現在，明天……我或許會給你答案。”麗莎搶在迪克特蒂之前說出了這番話。
克勞薩聞此，似乎沒有了追趕的理由，不得不止住了腳步，身影顯得有些落寞。
但麗莎知道，他的目光一直注視着自己的後背。
迪克特蒂強一邊忍着不讓自己回頭，一邊詢問其自己的臨時舞伴：
“克勞薩他……”
“放心，這不會影響工作。”麗莎卻並不願意作答。
迪克特蒂也就只能作罷，雖然雙方都是他的朋友，不過很多事情點到為止即可，過分的探究或許就保不住這份友誼了。
——儘管是利益交換的友誼。
克勞薩是四十歲的混混，麗莎是三十多歲的風塵女子。——不得不說，他倆之間或許還是有一些故事的。
不過這就不是迪克特蒂所能了解的事情了。
從包間到大廳的路途並不遠，沒過幾分鐘，兩人就來到了大廳的大門前。
門口站立着兩個全副武裝類似「看場子」一般的人物。
麗莎將手伸去，透明的手環此刻閃爍出兩道紫光，隨後大門便逐漸消失了。
但其中一位門衛，卻在這時企圖伸手去觸碰麗莎的手腕，在此之前——
“如果你不想就此失去工作的話，我勸你收回你的手。”迪克特蒂用較為嚴肅的語氣發了言。
作為朋友，基本的維護是應該做的。
對方的手懸在半空，猶豫了片刻，但麗莎此時已經垂下了自己的手臂，眼中的鄙夷之色毫不遮掩。
不發言，不搭理——她就這樣挽着迪克特蒂向里走去。
在迪克特蒂進門時，與門衛離的最近的那個瞬間，被狠狠的盯了一眼。
但緊接着，眼前的畫面出現扭曲，隨即背後的大門連帶着門衛，似乎都被隱藏了起來，整個場所的色調也變成了更為迷亂的霓虹色。
“你剛剛讓我很驚訝。”麗莎有些輕鬆的說道，“你是處於怎樣的心情做出這樣的舉動的呢？”
“扮演你的「舞伴」……以及朋友。”迪克特蒂沒有看着麗莎，而是掃視着周圍，這個舞廳彩光不斷，讓人的眼睛很是不舒服。
“你不會不知道這裡加分的答案是什麼吧？喂~，不會吧~~？”麗莎故意做作的用嬌嗔的語氣說道。
“適可而止吧——在你的計劃里我們可是現在就要分頭行動了。”
“真絕情啊~”麗莎不知為何抿嘴笑了笑，目光瞥向其他方向。隨後用低沉的聲調說著，“如果你年長個十來歲或者我年幼個十來歲，沒準我會心動——不過現在……”
“你或許更配我妹妹，”麗莎鬆開了迪克特蒂有些微麻的手臂，“而我…甚至做不到接受克勞薩。”
隨後她獨自一人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迪克特蒂看了看對方洒脫的背影，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索性選擇了放棄，閉上了雙眼。
【姓名不詳，年齡不詳，性別：男，容貌[圖片.png]，根據情報，對方將在三十分鐘後進入大廳。】
迪克特蒂粗略的在腦海里看了看麗莎五六分鐘前「郵寄」來的情報。
也就是說……還有大概還有那麼一會兒么。
迪克特蒂對在舞池裡舞動沒有什麼興趣，走到了吧台前，問服務員要了一杯清酒味的柑橘飲料。
清酒，是「中華族」的族酒之一，也是在共和國最熱賣的一種中華酒。
其本身的賣價可不低，不過只是附帶一點味兒的飲料就廉價不少。
【請你支付3點通用點數】
迪克特蒂在心中摁下了同意鍵。
所謂門票就真的只是門票，進門之後的消費一律需要另算。
想要在這兒體面一把，點上幾杯好酒，得花掉普通中產者半月的薪水。
來這兒消費不易——那麼很多人的目的就更為明顯。
一部分見迪克特蒂外表有些俊秀，打算上前搭訕的女子們，卻在看到了迪克特蒂的那杯似乎不符合身份的飲料后止住了腳步。
畢竟她們看到的是這兒的最低消費。
不過迪克特蒂倒也樂得清閑，他並不希望自己像遠處麗莎一樣遊刃有餘的行走在各色人物之中。
——因為本身他就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
終歸到底，他也才來過兩次而已——而上一次的情況……
迪克特蒂盯着自己搖晃着的玻璃杯，思緒飄遠。
…
…
三年前。——又是這個時間節點。
那一年，是迪克特蒂被迫「接手」冰晶事務所的一年。
是「他」——養父離開的那一年。
也是迪克特蒂……第一次見到「他們」的那一年。
養父神秘失蹤后的一月，迪克特蒂自己獨立接手了他的第一個委託。
但，這是一起「欺詐委託」，對方委託尋物卻謊稱是自己盜竊了他的物品。
雖然不至於真的被敲詐到……但對方的「專業性」讓迪克特蒂不得不花費大量功夫整理自證的材料。
延誤了很長的時間，這段時間內是沒有收入的。
而養父的不辭而並也沒有為家裡留下多少錢。
受到打擊的迪克特蒂，憤怒的將自己最後的資產投入到了歌舞廳中，打算買醉。
也是這個「秋意歌舞廳」，也是這個大廳。
彼時還差一年才成年的迪克特蒂似乎也就是坐在現在這個位置。
而那時候，有一個比他大上不少的女性，坐到他的一旁。
拿走了他的酒杯，說道——
…
…
“「行動」中，喝什麼酒呢！大·偵·探。”麗莎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迪克特蒂的旁邊，一手拿走了他剛準備再喝一口的杯子。
“三年前你說的可是「未成年，喝什麼酒」吧？——”迪克特蒂也不惱，“而且我也喝不起真酒。”
要知道，這裡一杯真正的清酒得花三位數的點數，上次敢破罐子破摔，勉強喝得起，這次可就連破罐子都沒了。
“切——”麗莎癟了癟嘴，將迪克特蒂杯里剩餘的液體一飲而盡，隨後起身，準備走開。
“不知道那一天，是誰看見了自己的妹妹找來，自亂了陣腳啊。”迪克特蒂說出了後續發生的故事。
而麗莎似乎像是聽到什麼極具震撼力的消息，整個人頓了頓，隨後用更快的移動速度離開這個吧台。
——叮
迪克特蒂根本不需要看手環都知道，這是麗莎先前定時發布的郵件，不過能夠在交際的同時抽出空閑來編輯這個信息，該說不愧是她么？
而對於麗莎在「信息技術」方面的專精，迪克特蒂是絲毫不懷疑的。
雖然聽她所說，她的一個朋友在這方面的技術更為高超，不過迪克特蒂並不認識，也不影響對於麗莎的高評價。
【預定時間已到，你去側門附近待命觀察，如果十分鐘之內沒有發現他，就立即出廳，到十字路口。】
迪克特蒂心中瞭然，但並未急於行動，而是裝作有些慍怒的將麗莎喝過的杯子，丟在一邊，向酒保重新購買了一杯后，再往側門走去。
很巧，側門目前的人挺多，很嘈雜，里裡外外圍了一層，似乎將要發生了什麼鬥毆事件，這讓迪克特蒂的行動大概不會被任何人懷疑。
但同時，也很不巧，因為其中一個當事人卻是迪克特蒂的熟人：克勞薩。
“混蛋！我警告過你不許碰「她」！！”不過事態還沒完全激化，克勞薩還只是口頭警告，身體被兩個似乎是服務員模樣的男子給拉住了。
“你算什麼東西？她又算什麼「東西」？——老子可是上周才點過她哦，皮膚還是很嫩哦。”另外一個體型比起克勞薩要小上一些，不過從外表來看，似乎更為富有的男子用上了極為挑釁的語氣。
“你他媽再說一遍？信不信老子剁了你！！”克勞薩掙扎的力度更大，似乎這句話真的激怒了他。
而遠處被議論的本人麗莎小姐，卻沒有將目光停留在這裡哪怕一秒。
迪克特蒂知道，她在專註的盯着那個目前位於整個歌舞廳正北方向的和一名女性熱舞的男子。
——他就是行動的「目標」。
迪克特蒂有些猶豫要不要制止眼前這即將開始的「動作電影戲碼」，按照克勞薩的性格或許一旦上演就是不死不休。
這樣的話，整個舞會都得取消，那麼變數會非常大。
當初和他相識的時候，要不是自己經打、有自愈的能力，不然鐵定會殘廢或是留下什麼隱疾。
但，這架似乎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勸導的住的，另一方面根據麗莎的情報，對方只會在這兒停留十分鐘。
那麼就不可能是來玩的，或許是隱秘的情報交換或會面。
如若此，對方會因為現場的混亂程度提高而選擇提前離開嗎？——想必是極有可能的。
“切——就憑你這句話，今天你要是沒剁我，我天天花錢，派人去「買」她——生氣嗎？你倒是剁我啊！？”
男子的聲音非常嘲諷，周圍的人也有好一部分忍俊不禁的開始笑。
包括拉着克勞薩的那兩位。
聽到這句，克勞薩的腦子裡已經沒有「理智」二字，當即甩開拉住他的兩個人的手，隨後快速的一拳頭轟向那個男子的臉上。
男子似乎沒有料到對方真的會出手，一擊即倒，吃痛的叫喊着。
除了一些酒勁上頭的人叫好，其他發現的人，都是吃驚的第一反應後撤。
不少首次看見拳拳到肉的血腥場面的女性甚至尖叫出了聲。
於是——整個歌舞廳都亂套了。
迪克特蒂咬了咬牙，還是一邊上前將克勞薩給拉開，一邊用目光搜尋「目標」的蹤影。
可惡！太混亂了，已經看不到了！
“是兄弟就別拉我，我今天一定乾死他丫的！”克勞薩血氣方剛的怒吼着，迪克特蒂用上全力，也只是勉強拉住了對方。
正當迪克特蒂猶豫乾脆放任克勞薩破壞秩序，自己趕緊跑出去找人的時候——
——嘭
一聲槍響，讓歌舞廳短暫的陷入了寂靜之中。
而下一個瞬間，反應過來的人們開始尖叫、亂跑。
“所有人蹲下，不許動，倫華市警察局翼區分局！”幾個同樣穿着紳士裝的人卻站了出來，隨後用手環投影出警察證。
便衣？…卧底…？
迪克特蒂暗叫不妙，只好鬆開克勞薩。
在幾個握槍便衣警察緩緩走過來、局勢似乎快要平穩過來的時候……
迪克特蒂趕忙跟着幾個驚慌的人的背後從側門向外逃去。
“我說了，蹲下不許動！”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警察直接開了一槍警告。
激光彈射在門上留下很深的印跡，但隨即畫面扭曲，彈痕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幾個想繼續跑，但未能出門的人止住了腳步，而迪克特蒂和另外一個頭鐵的人幸運的剛剛出了門，選擇繼續狂奔。
那警察敏銳的發現人少了兩個，但也沒追出來，而是調出手環的通訊錄，對着通信的另一頭說道：
“兩個外逃，非目標，o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