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boss先生，請問咱們南邊還有人類生存點么？”

“西邊和北邊都有幾個生存點。往南的話，以前南烏拉爾和加拿大那邊有生存點的，那是一年前的事了。越往南核輻射就越強，等藥物用完了他們的生存點也就完了。”

“跟他們有沒有建立無線通信？”

“加上咱們核電站，一共23個生存點都確定過通信頻段，不過通信效果不太好。經常被核電磁衝擊打斷——他們直接引爆氫彈取暖發電，也不能怪他們。”

joker到底去哪兒了？根據萬物函數的推算：joker吃的是腌漬煎土豆和蒸蛋。土豆倒是見核電站的難民吃過，蛋類倒是一點沒見。

所以joker去的地方大概是能養雞的地方。而且這下蛋的雞得喂得很好才能下得了這麼大的蛋……話說這麼大還算是雞蛋么？應該是鴕鳥蛋，企鵝蛋還差不多。

是預測出錯了吧，畢竟“joker早餐吃蒸蛋”這個事件只有30%發生的幾率。還是一邊向其他生存點傳教，一邊試着找joker吧。joker以他的能力還是不容易死在這個世界的。

“問個問題，雞蛋這種東西，什麼地方有產？”

boss回答：“雞這種東西很早就沒有了，雞糧畢竟也是好東西，能給人吃的就不給動物吃了。”

難不成吃的真是企鵝蛋？這麼大的蛋也一定不是雞蛋吧：“南半球呢？有沒有收到過南極那別的信號？”

小漢斯是這個生存點的技術人員，想必這方面的事情要比boss懂得多：“這個，實在是收不到，全是電磁輻射，我們有的短波根本就收不到那麼遠的信號。”

甜摺子指了指直接放在地下的金屬箱子，這個重量接近半噸的電子管無線電台是甜摺子特意向零號要來的，要的就是能在冰封世界複雜的電磁環境下實現無線通信：“這是神送給你們的無線電台：收發功率是500w的。震蕩陶瓷微縮天線，等效天線長度一公里。”

甜摺子帶上了耳機，分析着環境噪音和頻譜波動。“萬物量化”能讓甜摺子把環境噪音中的各種成分分開——這“滴滴滴”一部分是遠處生存點使用的cw通信，那些節奏好似心跳的“咚咚”聲是生存點引爆核彈取暖時產生的電磁衝擊——更多能聽見的是猶如波濤一般的環境輻射聲——這些由高能粒子激發的高頻電磁波在大氣層與地面之間反射，可以到達生物圈的任何一個地方。

這是什麼噪聲？甜摺子想：這個頻段……怕不是留下來的核反擊通訊頻段？

“滋——”甜摺子逐漸提高“萬物量化”的採樣精度，終於能在背景輻射中挑出來了一支超高頻信號——這樣的信號要麼是人類產生的，要麼就是超新星爆發的影響。

既然信徒們還活着、大氣層也還在，那就就不會是超新星的事情了。

甜摺子放下耳機，對boss說：“南極有人，他們用超高頻通信，所以一直收不到他們的信號——他們既然用得上超高頻，他們那邊就一定保留下來了更多的科技。其實花大價錢做出來法拉第籠來就能保護相當一部分的電子設備。”

boss問道：“聖女大人，南極有人，關我們什麼事情？他們比我們先進，如果被他們發現了，一定會發動戰爭搶奪我們的核電站吧。聖女大人，依我看，還是不要跟他們聯絡為好。”

小漢斯不同意了：“反正在這兒留着也是等死！不如去南極看看！”

咦！甜摺子稍加計算就發現小漢斯這句話不簡單——他蠻有自信地說“不如去南極看看”，彷彿這破地方還藏了飛機什麼的。

萬物函數報告：該地留有快速飛行器的可能性為：89%。

甜摺子清了清嗓子，叫停了boss和小漢斯的爭吵：“我去南極，是為了去那裡傳教。如果南極的人們頑固不化，堅信舊神，發動戰爭的話……我們神使就會降下神跡，消滅他們。”甜摺子說的倒是道貌岸然，其實主要目的還是去找joker。

甜摺子駕駛着壓路機，載着小漢斯和boss一起去地效飛行器倉庫。boss單純的是為聖女送行，小漢斯還要給摺子指路。啟動飛行器。

在機庫艙門“咔咔咔”地展開之後，一架10人長4人高的地效飛行器展現在了三人面前。地效飛行器形似噴氣式分機，只是引擎裝在了飛行器的尾翼而非側翼。

有了這樣的結構，地效飛行器就可以緊貼海面、地面飛行——在設計之初是為了以低高度躲避放空雷達、切入敵方航母戰鬥群搞斬首行動的。

boss和小漢斯連忙給飛行器加油，甜摺子則坐上了駕駛室，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駕駛方法。

小漢斯喘着氣說：“這是老大哥時代留下來的，說是反航母的武器。駕駛艙容得下兩人。我帶路吧。”

甜摺子：“我自己去就行了，留在核電站的信徒還需要你們照顧。”

“照顧什麼的，不太擅長啊。”小漢斯撓了撓頭說。

甜摺子點燃了取暖用的煤油爐，湊近小漢斯說：“交給你一個任務，組織生存點的居民，你們一起建設這個世界上第一座聚變電站，怎麼樣？”

“可是……”

“核電站生存點的資源不夠就去聯合其他生存點！有了我留下的電腦，你們一定行的，這可是神的旨意。”

小漢斯問：“您是叫我去其他生存點傳教？”

“把希望帶到他們那裡，就是傳教吧。再說了，建設聚變電站也是個不錯的噱頭，不是么？”

小漢斯點頭：“我懂了。用‘聚變電站’設計圖這樣的神跡去說服其他生存點的技術員。”

給地效飛行器加完燃油的boss來敲了敲艙門：“地效飛行器耗油少，這些燃料夠繞地球一圈的了。”

“到南極多長時間？”

“最快17小時。您的手錶和隨身物品都給您裝到貨倉里了……飛行器的彈藥架還是滿的，有兩發反艦導彈。”

甜摺子把手錶戴上，對boss說：“好的，大叔。作為核電站生存點的一把手，我想要你幫助漢斯修建聚變電站。”

“是的，我找人拿槍跟着他。對了，聖女大人，這是給您準備的槍。”

boss從窗口遞進來一把莫辛納甘，像是這種只為長久保存設計的栓動步槍才能在如此寒冷的情況下正常使用。

“子彈兩盒丟到副駕坐上了……聖女大人，我還有一事相求。”boss雙手合十擺到胸前，很明顯是要問一些裝神弄鬼的事情吧。

“請講。”

“請您回來的時候告訴我世界的真相吧！”

“好的。”甜摺子咽了口口水，轉動了地效飛行器的發動鑰匙，先讓這機器預熱一陣子才能起飛吧。

“轟——”航空發動機尾部冒出了紅光。老舊的引擎無可避免的顫動起來，附在發動機外殼上的冰還沒來得及融化就被都掉了。

不會散架吧。

漸漸地，發動機不再劇烈地抖動了。若是留有一點冰塊在發動機里的話就會在衝壓氣流的作用下四處亂撞，如果裡面還有大量水汽的話，燃料是會在裡面爆燃的。現在引擎內部的冰和水汽都已被盡數排出。

發動機預熱完畢。送行的二人也躲到了機庫的牆角里。

發動機吹起的風浪把機庫外面的雪捲入機庫，接着又被同樣猛烈的風浪加速。至此，機庫裡面宛如一篇純白的世界，風雪塞滿了整個空間。人影什麼的是看不到的。在機庫裡面站着的boss和小漢斯用圍巾死死捂住了口鼻，他們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吸入那冰冷的雪，凍傷他們的呼吸道。這樣雪花漫天的場景里因為吸入風雪窒息也是有可能的。

吸入雪花窒息而死么……好像用玫瑰花瓣窒息處死人的羅馬皇帝黑利阿迦巴魯斯呀。漫天飛的雪真的像他灑下的大把玫瑰花瓣呀。

甜摺子的視野被阻塞，也不知為她送行的兩人現在在何處。她探出頭去，用力喊道：“傳教，修聚變堆。都別忘了！”

一口冰雪被吹到了甜摺子嘴裡，口腔內部被凍傷，緊接着‘最優化方法’又將凍死的口腔粘膜細胞恢復如初。

雖然甜摺子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把自己的聲音蓋過了引擎的噪聲，但二人沒有張口回應。雖然在‘最優化方法’的加持下，他們也能快速回復，但他們明顯不想冒這個險。

甜摺子向前推動操縱桿，讓地效飛行器前行。等出了機庫再上拉，直到地效飛行器離地面約5米的時候停下。帶上防噪音耳機。

由於低溫空氣密度比常溫要高，發動機效率也因燃料更充分地燃燒而備受提高。這是一個好消息，這樣的話地效飛行器就能等快、更省燃料的抵達南極。

因為天上已經沒有一顆人造衛星，她只能靠分別無線電噪聲的方法實現全球定位。

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