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枪口侧面传来金属敲击声。
我的枪在开火前被她右手的镰刀击偏,子弹打在了她身体左侧。
随后她用右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向后滚了一圈后站立。
“不,你还没有赢。”
她抓着自己的左臂对我说。
我看着她,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为什么?”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好像快要哭出来一样,但是哭不出来。
“想要杀死死神可没这么容易,但我仍然要承认你是我遇到的最有威胁的一个。”
“为什么…”
声音失去神色,就仿佛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重复着。
“为什么……”
“你怎么了?因为承受不了事实而傻掉了吗?”
我再次抬起枪口朝她开火,被她轻松躲过。
“意图太明显了!”
“为什么你还站着?”
背后的烧灼感蔓延全身,但此刻我只能感受到无比的愤怒,没法杀死她的愤怒。
“为什么你还不去死!”
(制符[毁灭的丛林法则])
愤怒驱使着我持续的盲目的对她开火,但无论多少攻击,都被她的镰刀一一斩碎。
“疯掉以后你的战斗力只剩这样了吗?太脆弱了!”(摄符[悬崖的失声痛哭]/摄符[断头崖的惊恐呼喊])
一段红色刀光从我面前划过,而这时候的我已经完全没有躲闪的意识了。
鲜红色的液体从我视线下方喷溅而出,红色的裂痕穿透了我的躯干。
但这时的我早已对痛觉麻木,脑中只有杀死她这一个想法。
“还没完!”
我强行侧身,将身体从裂痕中穿出,而鲜血也瞬间染红了我的裙摆。
她看着我样子,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什么嘛,你原来也会感到恐惧吗?
“这都还能行动吗?你是什么怪物?”
“怪物吗…谢谢夸奖…”
“真是顽强,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击了!”(镰符[夺命之镰])
她一瞬间消失在了视野中,只留下一阵被风吹起的竹叶飞舞。
我举起枪口不断环顾四周,试图找出她的位置,但这时我的视力已经不允许我做到如此精细的任务了。
下一刻,一股恶寒从侧面传来,我赶紧调转枪口,指向目标。
她正以肉眼难以预判的速度接近我,依靠这本能,我按下扳机。
子弹打中镰刀,使得她的轨迹偏移。
裂痕从我脖子右侧擦过,险些让我身首异处。
她随着裂痕的轨迹再次消失在视野中。
痛觉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只感觉我的裙子前所未有的沉重。
随着裙子的摆动,鲜血洒落在地面,染红了土壤。
意识开始模糊,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撑太久了,但至少…但至少在我死前……
我举起枪口,直觉告诉我她在那里,已经没有精力观察的我直接扣下扳机。
子弹准确的躲过镰刀,命中了她。
她摔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停在我脚边。
我没有犹豫,而是直接对她开枪,她举起镰刀再次挡住了攻击,并瞄准了我的脖子挥去。
但她忘了自己的左臂已经不足以撑起她自己,她在一瞬间的失力后砍偏。
我的右肩膀又被划出了一道新的伤口。
“为什么你还不去死!给我去死!”
我将枪换给了左手,继续对着倒地的她补枪。
但她在地上翻滚着躲避了攻击。
“去死啊!!!!!!”(压制[灭绝时刻])
我将枪口对着天空,开始胡乱的开火,大量的灰子弹被发射到空中。
随后子弹爆炸,大量的弹幕如下雨一般轰击地面,我始终没有松开扳机。
即使我知道这么做可能会使荷取为我做的子弹挥霍一空。
她看着空中洒落的弹幕,意识到了这已经不是可以躲避的弹幕。
她一个飞跃抓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头骨,然后举过头顶,一串蓝色的灵魂从头骨那敞开的下颌中冒出。(狱符[超度灵之生死]/狱符[徘徊于人世的留恋])
灵魂围绕在她的周围,不断的释放弹幕抵消着弹幕雨。
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我已经连举起武器的力气都没有了。
魔刃从我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
我垂着身子站在地上,黑色的长发洒落在我脸前完全遮挡了我的视野。
裙子因浸透鲜血而无比沉重,仿佛下一刻就会把我拽入地底。
我重重地呼吸,拿最后的余力倾听着周围。
完全没有动静,除了风中沙沙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切都告诉着我她已经逃走了。
“懦夫!明明是堵上生命的决斗却临阵脱逃的懦夫!”
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全身麻痹就连动一下身子都无比艰难。
我这是要死了吗?
在经过这段奇异旅途后终于要死了吗?
但至少生命的最后……
“是我…赢了……”
下一刻我的视线坠入虚无。
“鑫!鑫快醒醒!”
一个似乎很熟悉但又陌生的声音呼唤着我。
“醒醒!你要是因为我死了你让我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老…师…?”
微微睁开双眼,刺眼的光芒遮挡了我想要看清的她的脸,但我知道这就是她。
“你真傻,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做了什么?这里是哪里?
大脑试图回忆起所经历的一切,但记忆深处却只是一片虚无。
“快醒醒,要是你死了那我做的一切不就又失去意义了吗?”
视线里的人好像在哭,但我却连安慰她的能力都做不到。
“我真是弱小,连保护自己的朋友都做不到。”
老师哭的好厉害,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让我在临死时如此兴奋,让我在濒死时如此强大的究竟是什么?
想要努力去看清她的脸庞,但最终眼皮还是不争气地合上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