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貴寢室的窗戶是開着的,按說這個時節是應該開着空調來對應濕熱的夏天的,不過剛下了場大雨,涼爽極了。現在只是要開着窗子,就着雨聲看看小說,就又是假日里舒服的一天。

不過這樣的日子是不是太悠閑了呢?生活是不是本能更精彩一些?

華貴對着小說空行的地方發獃——為什麼,為什麼今天會遇見田微呢?話說田微為什麼渾身傷痕的趴在地上?

華貴無疑是了解田微的,不,應該說是知道田微——她知道的不僅是作為《微氏演算指導手冊》作者的田微——那僅僅是聽說罷了。如果要說華貴是知道田微的,那一定是作為一個青澀的大一新生認識的。

“田微是一個很會編程的男生,數學什麼的也很擅長。請他為我講題是不錯的。”白華貴就是這麼認識田微的。

田微在最開始的時候是怎麼看我的呢?

“對數學無感的女生?BUG製造者?”嗯,田微肯定是這麼想我的。

對了,田微還對我說過:華貴,我喜歡你。不要說你平平無奇了……。

這句話簡直讓人摸不着頭腦:“喜歡我哪裡呀?”

他故意不看着我,衝著水裡浮着的鴨子發獃。彷彿在思考冬天湖面凍上了之後那些鴨子要該何去何從。

“咱班班長跟你是老鄉啊,人長得也好看。”

“我,喜歡你。長……長相的話,也喜歡。”田微如此說道。

白華貴尷尬地笑了。

“嗯,你具體喜歡我什麼地方呢?”

那時的白華貴並非想從田微口中得知自己的魅力究竟何在,只是想用發問委婉地讓田微意識到他不願接受的事實罷了。

畢竟她是c級自然力“強制問話”的自然力者,如果是認真地想知道答案的話,使用自然力一問便知。

華貴最近一次發動“強制問話”還是今天上午,對着受傷的田微問了幾個問題。

要不是田微受傷,白華貴才不會過去問話的。

“你……沒事吧,需要去醫院么?”

“骨頭可能斷了吧。醫院還是再等等吧……等緩過來我再試試能不能站起來。”田微緩緩抬起頭,看着正跑步健身的白華貴。

白華貴停下:“田微,你那兒不舒服,摔得好重。”

“哈,全身痛,腿是尤其痛……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嗯?同學呀,在北華東新島園的時候……”怎麼回事,這個男人該不會忘記自己初戀才對的吧?

“是同專業的么?我記不太清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么?”

有那麼一個瞬間,白華貴甚至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摔壞了,還是僅僅的不正經玩笑。

“請您幫我叫救護車吧,摔得厲害,手機也沒帶。”田微試着站起來,可是腿部劇痛讓他使不上力氣。

白華貴看到田微穿着的只是睡衣,腳底板上儘是划痕,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這傢伙總不能不穿鞋就在大街上跑步的吧?

強制問話!發動!

“我的名字叫……”

“不知道。”

“這身傷是怎麼搞的?”

“哦,我跟deja vu他們打了一架。”

“是指的襲擊聯盟總部大樓的恐怖分子?”白華貴的語氣中明顯帶着焦急,她的自然力不能維持太長時間,最多不過10秒種。

“沒錯。”

果然,這傢伙……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白華貴,名字有印象么?”現在應該沒過10秒鐘吧。

“沒。”

“那裡傷到了?”

“呀,多謝關心,摔到腿了。方便的話幫我叫一下救護車吧。這種地方路過的人少。”

田微又用“摔了一下”當做借口了,看來“強制問話”到了極限了。

“好的,現在給你叫救護車。”

“多謝,麻煩你了。”

白華貴從運動緊身短褲的后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好了,15分鐘之內就到。”

“真是救了命了,謝謝。我接下來就不麻煩您了。”

“放你一個人在這裡趴着真的沒事?”雖是這麼說著,華貴做出了高抬腿的動作,一幅迫不及待繼續跑步的樣子。

“沒事的,請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算了算了。”白華貴揮了揮手,不久就跑遠了。

他剛剛可是跟炮擊快速生產聯盟總部大樓的恐怖分子……打了一架呀。看那樣子傷的不重,可也談不上是獲勝了吧。田微應該是一個簡單的人呀,怎麼會跟如此麻煩的事扯上關係呢?

算了,算了,不想了。想打聽田微的事的話就問問學生會幹事吧,他們的小道消息比我發達的多。

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的田微面無表情的忍受着疼痛,除了身體疼痛之外,頭也有陣陣刺痛。過了一會,頭痛變得劇烈了起來。

於德讓的“記憶修改”有一個負面效果——被作用者有可能在記憶被修改不久后出現記憶片段缺失的情況。田微缺失的就是從遇見白華貴到白華貴跑開不見的這段記憶。

現在的田微依舊趴在地上,希望有人能從這條山間小路經過,發現自己,為自己叫一輛救護車。

過了不久,迎面駛來一輛救護車。

應該是田玖幫我叫的車吧。田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