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暴晒在鐵木混合的處刑台上,肥胖的劊子手已經被烈日照射的昏昏欲睡,那口平日里不知沾了多少人鮮血的屠刀也在他手裡搖晃了起來。

犯人開始被一個個地帶上來,沉重的鐐銬砸在每一級台階上都會發出巨大的聲響,烈日當空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人躲藏在家中避暑,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這裡聚集。

“奧氏一族,處於其位,卻無懿德,妄圖謀反,推翻臨時政府,判處參與者一百三十二名死刑,其餘未過六十歲和未到十二歲者流放,其餘人負罪勞動十年。”一隻大眼惡魔懸浮着,誦讀着手上的判決書。

這種情況在王都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那些元老黨的貴族們家裡多多少少受到了些清算,謀反已經是用的爛掉的借口了,正如那位在歷史上被剁成肉醬的最慘異性王一樣,無中生有的罪名,又何患無辭呢!

柊此刻默默地坐在行刑台邊的一處酒樓之上,手中把玩着那個從來沒有被主人吹響過的海螺,他並不想牽連太多人,但是沒收這些已經結了死仇的大族的財產來收買中下平民的人心是最好用的,至少他們已經分不出兵力來鎮守所有的城池了,戰爭絕不會只是靠着入侵一方的力量的,沒有那些所謂的國賊,就絕不可能有謀圖南方的念頭。

“斬!”一聲大喊,鋥亮的斬首大刀落下,囚犯們甚至沒有發出一聲痛呼就離開了人世。

“謀逆奸賊的家產分發給爾等,不等爭搶冒領否則會與這些人同罪。”大眼惡魔緩緩的飄落下來,用它的觸手指着那些無頭屍體,意思是是這就是後果。

“殺得好!”終於是有人喊出了這樣一句話,就如同扔進池塘里的一塊石頭,激起千層浪花,那些這段日子裡領到不少資財的貧民們大聲呼喊應和着,和往日為了菲尼克群情激憤的樣子已經相差無多,唯獨那些個剩下的王公貴族,富商地主,個個臉色難看,人人自危。

“等得值了,”柊聽着外面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就知道,這座城已經不會是他們的負擔了,站起身來,一把抓過身旁睡還有些迷糊的女吸血鬼秘書,“傳令!時機已到,今日出兵,踏平橫斷山脈!”

“是!”那女吸血鬼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神色,立刻飛快地將命令傳達下去。

夏日的餘溫尚在,柊緩緩地走着,面前依然是那座鐵門,地牢之中,有個依然不肯開口的人。

“你就算是咬斷舌頭不說,現在也無用了。”柊慢慢地解開鐵門上的鐵鏈,“把她帶上,對外面宣布,半個月之後,在橫斷山下,我等將正式斬殺冰霜之咬進軍南部!”

“是,”黑暗之中,就有隨時聽候他指令的惡魔將它傳遞下去。

“屆時原菲尼克大統領武穆克爾羅德將會統帥惡魔族總軍!”柊又是一道指令發出去,但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尊者,那老頭不是死都不肯與我們合作嗎?”暗中的惡魔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儘管把這些消息放出去便是,到時候就是我們把整個北境里殘存的那些反抗者一網打盡的時候。”柊揮了揮手,惡魔識趣地離開把這個消息通報給其他各族,再由各族的人散布出去。

“你是不是慶幸自己女兒沒有被我抓住啊?”柊笑着看着那地上如同一攤死水一般的凜然雪,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待了數月,對她而言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柊沒有找到自己女兒的蹤跡。

“我告訴你吧,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抓她,你這個母親,一定會把她帶到我面前的,不是嗎?”柊撥開她那散亂的頭髮,盯着她充滿血絲的眼睛,“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做,那頭龍,到底會不會來,你自己有數。”

柊不再多看她一眼,自然有惡魔押解着她到軍營之中,走出陰暗潮濕的地牢,柊看着那些堆積在旁的屍體,不出意料,在他走後,這些就會成為一群群惡魔的口中食,那些領到資財的人們喜笑顏開,對於身邊的死屍都絲毫沒有了感覺。

“悲哀的人們啊。”他輕聲低喃道,半個月後,就是北境最後的生死對決,之前所有在滅國之戰中逃脫的封號聖十們,被打散的兵團,都會重聚,人類雖然會悲哀地爭奪那些蠅頭小利,但也會不懼生死地奪回自己的一切。

至於他一直沒有動的妖精森林,至今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似乎那些妖精族完全從世上消失了一般。

十大魔王很快到了,他們個個都相當興奮,對於他們來說,每駐紮一天就要解決一天的口糧問題,絕不可能放任族人殺食人類,這幾個月的屯軍幾乎把周圍山野所有的禽獸魚蟲捕獲殆盡。

“我們只有十人,按我估計,在逃的封號聖十起碼會有二十人,兵團的總量也會超過我們,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冰龍達苟這個神的走狗,可能接近半神,可能會當場出現,妖精族會在我們南征那一日出兵擾亂後方。”柊條條說著,十大魔王越來越心驚膽戰。“所以我要求你們決不能有任何僥倖心理和內部的傾軋,否則我立刻離去。”

“您一人難道不足以擊退他們嗎?”血祖趕忙彎下腰問道。

“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出手,”柊冷冷地說道,藏於黑暗之中的神之手,會要怎樣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