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可真是奇怪呢。”

坐在出租車上的一名長有貓耳的少女看着車窗外,用着清脆的聲音說著。

“有什麼奇怪的呢?這位貓耳族的小姐。”

出租車司機回應着她的話,同時思考着該如何多繞點遠路,好多收點車費。

明明是下午四點,但是街邊卻沒有多少過路的行人,商店的門也緊閉着,出租車在這樣的空曠的道路上急行,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為什麼這樣冷清?”

“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吧?今天是星期日,在我們這裡通常大家都會休息在家。”

“真是懶惰的國家呢,明明已經那麼弱小了,居然還會有固定的休息時間,如此的可悲。”

貓耳少女的語氣滿是鄙夷與不屑。

“無論多強的國家,被全世界所有國家圍攻的話,也沒什麼辦法吧?”

司機斜眼看着少女,陳述着事實。

這個國家名為“蒂琪”。

資源及地理環境的優越程度都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不過由於國家本身是發展速度不太快的封閉式國家。

再加之聯合國帶頭入侵這個國家,導致了越來越多國家一同入侵,蒂琪的國門被隨意的踐踏了。

到最後,聯合國代表乾脆擬定了一份條約,簽訂它的國家都將共同“分享”這個國家的一切,蒂琪的國王因想保住自己的國家而同意了這份不平等的條約。

至此,這個國家完全淪為了一副空殼。

少女下了出租車,眼前是一個狹小的入口,裡面有條街道,明明是白天卻感覺這個地方異常的黑暗,給人一種陰森可怕的感覺。

“這裡就是艾拉弗街了,小姐。”

司機臨走前說道。

“真不知道爸爸他在想什麼呢,讓我來這種鬼地方,連手機信號都沒有。”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抱怨着。

這條街好像荒廢了很久了,黑暗陰森的原因是仍有破敗的眾多大樓,遮住了這條街入口處的陽光,但進去后其實光線就正常了不少。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繁瑣的髮飾,此時她的全部外貌才得以展示出來。

整體以暗色調為主,充滿黑色蕾絲的袖口衣邊,緊緊系在脖子上的淡紫色絲絨繩,誇張的中世紀式束腰,歌劇風格的披肩和絲質長手套,大量的鎖鏈與銀飾裝配在長裙上,衣襟下端呈尖型,隨着尖頭鞋的走步,整個身體發出輕輕的鐵質摩擦聲。

只能做為舞台裝以及在裝發布會上作為展示類服裝出現, 經典的哥特式風格穿搭。

她拿出一個精緻的金絲邊小鏡子,看到了一張化的妝容有些誇張的少女面容,皮膚因白色粉底而慘白,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黑色的眼影,以及黑色的嘴唇。

淡紫色的頭髮綁成長雙馬尾,劉海是標準的V字型,眼睛是好看的清藍色貓瞳。

少女拿着鏡子的手有些顫抖,臉色發紅,身體因激動變得搖晃,引起了一陣的金屬碰撞聲。

“這也太帥了吧!”少女還是沒忍住心裡的話,有些像是尖叫的喊了出來。

終於還是穿了出來呢,這個國家的人應該認為這種穿搭在外國很正常的吧?而且這裡也沒有認識的人,果然哥特風格最帥氣啦。

少女照着鏡子貼着假鼻釘這麼想着,嘴裡還哼着歌,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那個……這位小姐。”

一個充滿磁性且極富大叔氣質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少女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正準備貼的假鼻釘也掉到了地上。

“你……”

少女剛想逼問他是否看到剛剛自己的失態,不過看到眼前的男人後突然變得語塞起來。

男人長相清秀,黑色的長發柔順自然,金色的瞳孔給人一種難以言狀的高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透露出高冷的氣質,但這與他的聲音反差太大了。

“你是在偽音?”貓耳少女還是不太相信眼前男人的聲音是剛才聽到那個大叔聲,雖然那個聲音也不算是難聽吧……

“那我給你來段繞口令?”男人認真的說道。

“不用不用,你找我有什麼事?”

貓耳少女忽然意識到了重點,變得警覺起來,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個男人,還找自己搭話,這實在太可疑了。

“我是修司教堂的牧師,塘.堂,不是什麼可疑人物,我可以給你看我的牧師職業資格證書,你來這裡應該也是來找修司教堂的吧……”

男人一邊手忙腳亂的掏出證書一邊說著,貓耳少女直接奪過,仔細一看的確是真的,然後又把它扔到了他手上。

“小姐穿的這麼誇張我還以為要參加漫展呢。”

塘.堂因少女確定自己不是可疑人物后而感到鬆了口氣,隨口說道。

“不是不是,我是去教堂的。”

她臉色發紅,打斷了男人的話。

“那就好,我也要去,你知道在哪裡嗎?”

塘.堂表情認真。

“?”

貓耳少女驚訝的張着嘴巴,但沒有說話,她覺得這個男人又變得可疑了起來。

“你真的是修司教堂的牧師?”

貓耳少女問道。

“真的是,只是我方向感實在是太差了,在這裡呆了兩年了都沒走明白路。”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為什麼今天要一個人走呢?”

貓耳少女還是對他的說辭有些懷疑,迅速的再次提問。

“實在沒人願意幫我取快要被退回去的快遞了。”

“……”

一陣沉默以後,少女輕哼了一聲,還是決定相信男人的話,因為職業證書在聯合國的規定下,在任何國家造假都是要殺頭的,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她叫塘.堂跟着自己。

塘.堂乖乖跟在貓耳少女後面走着,像個小孩子似的,貓耳少女回頭看他,他還是保持着面無表情。

周圍都是荒廢的大樓,這個地方有些出奇的大,少女急躁的找着路,不時因走到死路而感到氣憤,她能感覺到,雖然看不見,但周圍都是人。

“說起來,小姐你是去教堂幹什麼呢?看你的樣子也完全不是本地人,貓耳族在這個國家裡也沒有殖民地,為什麼要特意去我們教堂。”

塘.堂則顯得很輕鬆。

“我的父親西索.納塔迪亞,曾經被這個教會的人員救過性命,但因為當時他已經有了信仰的宗教,所以告訴了那個人說會讓自己女兒信仰他們的宗教,並且承諾在她女兒成年後來入教。”

“我好像對西索先生完全沒印象。”

“他是大概十年前被救的,你不知道很正常,你不是才來這個教會兩年嗎?”

“是這樣啊,那你就願意按你父親說得做啊?”塘.堂覺得這樣其實對她蠻不公平的。

“就信個教而已,又不會損失什麼,我就當來這裡玩一段時間。”

她大大咧咧的說著。

“嗯,那很可能我會負責照顧你一段時間了。”

“唉?”貓耳少女一臉鄙夷。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馬上就是教友了。”

“色糸爾.納塔迪亞,我可不想被連路都不認得的牧師照顧呢。”

她語氣不爽,但腳步卻不斷的加快,同時手還握住了塘.堂的手,拉着他加速。

“色糸爾,那個,教友雖然都是親人,但你這樣熱情也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塘.堂不好意思的說著。

“你這笨蛋,周圍有人。”

她嘴上說著,腳步卻沒停下來,塘.堂有些驚訝於她穿這樣的鞋子也可以跑這麼快。

“沒事的,先停下來,我跟你解釋一下。”塘.堂被拽的手都有些發疼。

二人這才停了下來。

“這個街道是在這個國家最邊境的城市裡最邊緣的位置,曾經蒂琪這個國家最開始就是從這裡被入侵的,所以現在街道的盡頭仍保留着其它國家入侵時開發的道路。”

“街道的大樓里有可能會住着別國逃來的難民之類的,這裡除了我們教堂里的人以外也沒什麼人來,索性就保持現在這個樣子,畢竟大家都不容易。”

塘.堂一口氣解釋完,貓耳少女忽然站立住。

“你說的街道盡頭的道路,是指這個嗎?”

她顫抖的舉起手臂,指着一片類似森林的入口地方。

“就是這裡。”

塘.堂語氣讚歎。

“據我所知,教堂是不是位於街道中部?”

“完全正確唉,我記得鈺邪跟我也是這麼說的。”

“你是笨蛋嗎?我們走過了路啊!”

色糸爾怒斥着他。

“額……”

天逐漸的變黑了,塘.堂跟在色糸爾後面,看她的側臉被月光照的慘白,再加之黑暗的妝容,不禁讓人有些害怕,不過更讓塘.堂害怕的是她生氣的表情……

“啊啊啊,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跟這個笨蛋一起迷路的啊。”色糸爾抓狂的說道。

他們連進來的路都找不到了,雖然塘.堂方向感不好,但這個地方第一次來確實也挺難找的對路,死路實在太多了,再加之色糸爾能感受到周圍的人,雖然他們也不出來礙事,不過她心裡還是有些發毛。

周圍好像一直跟着三個人,這讓色糸爾感覺有些不對,這三人都穿着統一的白色法袍,似乎與二人始終保持着一定距離。

這些人的魔力感覺不低,雖然都沒有我高吧,但人數佔優勢,我旁邊這個笨蛋牧師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什麼戰鬥力的樣子,這下有些麻煩了。

色糸爾此時心裡這麼想着,自己有着「權能」加持,但這三人這個程度上的魔力,同樣有「權能」的可能性也不低,萬一是什麼強大的「權能」的話,自己和這個傢伙就非常危險了。

色糸爾的「權能」風也,是可以操控魔力產生出來控制風的能力,她想脫身的話是非常輕鬆的,要不然就放棄掉這個笨蛋?

“色糸爾,我們再努力一下,今晚教堂里會舉行教友聚餐,有個教友做的飯菜非常好吃,我們快點回去的話估計可以趕得上。”

塘.堂似乎完全沒發現後面的三人,表情略帶笑意的給色糸爾講着話。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講這些,看來他完全沒注意到這些人,現在告訴他的話後面的人可能直接就發動攻擊了,可惡啊,自己為什麼要來這個鬼國家啊。

色糸爾感覺身後三人的魔力變得不一樣了,三人分散的魔力變得集中起來了,中間那個人似乎在吸收着兩邊人的魔力。

這就是他的「權能」么,這樣看來單一魔力也不如他了,就算不知道他的具體「權能」也基本很難有勝算了,色糸爾這麼想到。

趁他們沒攻擊,塘.堂沒反應過來,趕緊用自己的「權能」加速逃跑吧。

但是……色糸爾看向塘.堂。

“本小姐怎麼可能連這種國家的人都救不了呢?”

色糸爾突然大喊,一把推開塘.堂,轉身加速沖向三人。

風在她手中匯聚,化作風刃砍向三人。

一個像是漩渦一樣的東西將風刃吸入,色糸爾及時反應過來,停止了剛才的加速。

「權能」黑洞,這是那個站在中間白袍男人的權能,剛才一直在發動,不斷的吸收着附近的魔力,身邊的兩個白袍人其實是起到了提供魔力的作用。

男人雙臂展開,一個一人大小的黑色漩渦迅速展開來。

色糸爾連忙拉開距離,但為時已晚。

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間吸引住了色糸爾,她用着自己的「權能」風也,努力與這股吸力對抗着,但根本無法對抗,魔力差距太大了。

吸進去的話會被碾碎的吧?

色糸爾無力抵抗了,腦海里只有這樣一句話,她閉上了眼睛。

血四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