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試探
其貌不揚的女孩子對另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子，用又小又沙啞的嗓音說道：
“我知道你，你叫做林雪梅。泗洲人，現年22歲，岸邊工業大學生物醫療工程系學生，小學是吳北小學，初中是鄺紅楓紀念中學，高中是泗洲一中。中考時花了6w塊錢的贊助費。高考成績為592，是因為你父母幫你請了仙湖市的老師。現在的GPA是2.9。去年掛了兩科，去教授家裡之後，補考都過了。”
“林雪梅，你並沒有開過房，但曾有過52個男朋友。最高的一個身高為195cm，岸邊紅旗排球隊運動員，21歲；最矮的一個身高為158cm，泗洲紙業董事長，58歲。”
“你身高為156cm，體重為51kg，但你一般聲稱自己160cm，體重44kg。你左眼近視550度，右眼是400度。你最喜歡的歌手是錢依雲，聽過最多次的歌是Stone Free，但是是因為在匯演上搶了別人的歌出風頭。”
“你的父親叫做林立聰，母親叫做馬芬川，你常常炫耀和他們的關係之好，但你已經8個月零21天沒有回過家，4個月零19天沒有主動打過電話，上一次打電話是為了將房子過戶到你的名下。”
“我還知道很多，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又小又沙啞的聲音剛才像報菜名一樣的連軸轉，現在終於像發條扭到盡的鐵青蛙一樣停止，恢復了它應有的狀態。
可以看出，戴眼鏡的少女有一點緊張，但她盡她的全力說了。
她的眼睛片上霧蒙蒙的，臉也稍微有點紅了，好似有蒸汽從她的頭頂上發出一樣。
對面坐了很久的少女塗了粉色唇釉的嘴唇也動了：
“我也知道一件關於你的事。”
“你說，我可不覺得你知道。”她藍灰色的眼睛裡似乎戴着與這外貌不相配的胸有成竹。
“你的名字叫做夏侯帝子。真是個少見的名字。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是楚辭里的湘夫人吧？你父母還真是有文化。”
“我知道你喜歡掉書袋，但你其實並不擅長於此。你曾經在岸邊清輝觀的門口穿明制漢服擺出過反彈琵琶的動作。並且，你高中時語文成績有12次沒有上平均分。”
戴眼鏡的少女儘力地保持着平靜，讓她的臉不再變得更紅，聲音不再變得更小。
但她還是抑制不住地，小小地結巴、咳嗽了幾次。有痰的聲音，她該是吞下去了。
“總之，我是說出你這偷窺狗的名字了，不是嗎？別以為就你一個人知道，嘔嘔嘔。”
用絨球扎雙馬尾的少女說話也像網絡表情一樣，發出來這三個字，真是奇怪。她的聲音和動作都和對剛才的兩個格子男那時完全不同了，也許常水看不到的臉上的表情也變了。
她開始手舞足蹈，好似蹩腳的弗拉明戈舞者，雙腿也岔開來坐着，用手反覆擺弄着左邊馬尾的末端。她的聲音不再甜膩、小小的，而發出了刻薄而專斷的聲音。
“我可還知道呢，小婊子——你的身份證號是442091****427124x，手機號碼是15800****33，別以為我不知道中間的部分，我全知道，這可比你說的那些陳年破事有用得多。”
這女人用她那粉紅色、帶紫色閃粉的指甲，將塑料杯子的邊緣摳得深陷，到無法復原的程度。。
“只要我想，我就能讓一大群男人給你現在打電話，把你的肋骨打斷，然後強姦你，之後你也再也不能找我雪莓莓的麻煩！”
這聲音不大，但讓常水聽得發毛。她並沒有否定之前眼鏡少女說出的信息的真實性，那就默認都是真的：她不是只有22歲，還在岸邊工業大學讀生物醫療工程，而且家裡還在外省嗎？她哪來的這麼狂妄的底氣？
“我！就！是！行！”沒有發問，她就已經完美地回答了常水和眼鏡少女的問題。
你完全想不到這個頭髮像山岸由花子一樣蠕動的恐怖女人，就是向著純情程序員搖尾乞憐的小可愛了。她戴着紫色美瞳的大眼睛好似能把人吞噬，且用帶王水的胃液把人消化地一滴不剩！
常水覺得此地絕對不宜久留，但她覺得她在這裡也並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危險。一個普通的女高中生自己出來喝點東西，又有什麼關係呢？
戴眼鏡的女孩子似乎平復好了心情：
“那又怎樣。”
“我知道你使用了腳本，說是作弊，也算不上。並且你肯定運用了網站的算法優勢，在每一條推言里夾帶上一點點崇拜機械的內容，再加上你推言里表現出，和你本人唯利是圖的性格完全不同的可支配性，自然就讓你那點姿色被推到首頁去了。”
“你怎麼知道這個？”這次反而輪到是她有點驚慌失措了，但雙馬尾的女孩子仍然用她不帶蒼蠅腿的假睫毛下的眼睛盯着對面，玩弄着她那不算太多的頭髮。
“我有什麼不知道。我知道過去，現在，也知道未來。”戴眼鏡的少女似乎有點不確定最後兩個字，便把聲音再低了下去，用兩聲咳嗽作為掩飾。
“林雪梅，我知道你的一切，你別想和我在zita杯里battle，我們相安無事，多好。”她又咳嗽了兩聲：“畢竟，我從法理上是絕對中立的，只不過是複述着別人投入樹洞的話而已。”
眼鏡的反光方向變了。常水猛然發現，她們居然也是參賽者，自己面對的竟是一群如此窮凶極惡……也算不上，的人嗎？
常水真想用【能力】監聽者一探究竟，但可惜的是，她完全沒有帶電腦。這沒有什麼好悔恨的：普通女高中生出來鴿子茶喝點什麼的話，又有誰會帶電腦呢？
常水覺得自己不得不聽了。她便刻意地控制起了喝檸檬養樂多的速度，避免自己之後除了露出驚愕的表情之外無事可做。
“你不也一樣嗎，發了拜機械教的內容，他們不是最近很活躍嘛。你還說自己沒有傾向，結果卻明顯偏向他們吧？說吧，黑我的人給了你多少錢？我出兩倍，我就不battle你，還會和你的皮下裝作姐妹！”
雙馬尾少女的粉色唇釉由於已經喝了三杯茶的原因，已經掉了很多了。是劣質產品呢，不像是收的起“天國少女”這種裙子的人。
“我沒收錢。我說了，我絕對中立。他們活躍，所以他們發的多。”
“你好自為之。”
常水的媽媽叫她出去買條魚，她便出去了，正好。
“拜機械教……嗎？能提升……熱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