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那簡短的對話,就這麼結束了。
一旦要打架,球磨川的一舉一動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感覺。這是咲夜當時最直觀的感受。
他或許是屬於那種……無論在何等惡劣的境況,都能夠以最強的狀態迎戰的人。不過,作為“過負荷”頂點的“負完全”真的會有最強的狀態?
她不知道。
唯有看着負完全和他的同類正式交鋒。
打響戰鬥鑼聲的,是球磨川奮力投出的那枚“一字”螺絲釘。
在咲夜看來,那枚被扔出的螺絲釘並沒有什麼殺傷力,不如說連能否命中都是個疑問。想到這一點的咲夜,這時才記起球磨川、歲納等過負荷身體素質極差的事實。
不明其中緣由的她覺得,自己亦不能坐視了。然而基於球磨川剛剛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咲夜也只能將小刀按在手中。
不過,作為一個陰晴不定、隨心所欲的戲言者,球磨川『』內的言語有多少是可信的呢?
她依然不知道。
她只看見,過負荷暴走的歲納很輕易地就避開了螺絲釘攻擊。
預判、走位,歲納都不需要。
真是不幸。
差不多是同時,一點防備都沒有的負完全踩着搖搖欲墜的建築殘骸沖近歲納,其奔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在他朝暴走的歲納投擲出螺絲釘后,他就不再持有任何能被稱得上武裝的東西了。
這個時候,有無數把小刀飛快地越過了箱庭之主,直擊重整態勢、準備攻擊球磨川的歲納。
對於咲夜的支援,球磨川仍然是平常那副笑容。
誰也不明白他為何而笑。
歲納亦不明白,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咲夜的銀質小刀給吸住了。
然而女僕長的牽制性攻擊連牽制的作用都沒做到。擲出的小刀即使打在歲納身上,也僅僅是劃破歲納的衣物罷了。更何況那些被割壞的衣物,頃刻間便因為歲納持有的過負荷而恢復原狀。
不只是沒能成功牽制,甚至還為對方提供了一點反擊的力量嗎?
這可難辦了,依靠時停移動到歲納身後的咲夜心想。
但現在不是苦惱的時候。
毫髮無傷的歲納由於心思都擺在咲夜處,面部硬吃了球磨川一記拳頭。
這一拳,換來的是被歲納打飛到空中。
血沫四散。
真是沒用。
一旁的女僕長就算看到了球磨川被揍飛的慘狀,她也依舊臉色不變。正如球磨川之前所說,她早就沒有能夠擔心他人的餘裕了。
早在球磨川、歲納以拳相交的那一剎那,她再度扔出了小刀。
趁着歲納又一次集中精神去解決飛刀攻擊的空隙,咲夜得以向半空中的負完全喊話:“球磨川先生,那種豬突猛進式的戰法還沒讓您吃夠苦頭嗎!?”
歲納打向球磨川的那一下確實無法小覷,卻還沒到能讓球磨川無法使用過負荷的地步。
肉體、衣物等受到歲納的“善後處置”影響而造成的嚴重創傷,在“彌天大謊”可以發動的情況下,都可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復原。
這個姑且不論,如今最緊要的是制止“善後處置”的持續暴亂。
下落着的球磨川在想,當年自己和安心院小姐是怎麼打贏這個小笨蛋的呢?
往事令他窒息。
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咲夜的喊聲。
他哂笑。
『‘劇本製作’(book maker)本就不是什麼必然可以命中的玩意兒』
這聲抱怨咲夜自是聽不到的。
『但是』
『第一次失敗了』
『依然故我的人還真是不幸啊』
哂笑着召喚出了數量足以遮蔽天空的“一字”螺絲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