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負荷從不在乎非正解。

準確說來,過負荷便是屬於那種在人生道路上常常走錯路的人,這也是他們飽受詬病的一個原因。

即使是這樣,他們大多也能很“積極”的活下來。因為對他們而言,活着本身就是一種積極,亦是一種消極。為數不多的遺憾之一是,其他的人不會這麼想。

『這時候就需要用美食調整一下心情』

在餐廳搜出些許甜品的球磨川,將一份小小小小小的蛋糕端到了歲納面前。

“我想喝紅茶。”作為客人的從者的少年循聲望去,芙蘭早已將她那份甜品給吃完了。

『好的,芙蘭醬,你的可樂』說歸這麼說,什麼東西都沒被負完全端過來。

“我不要你說的那個‘可樂’,我要紅茶。我要喝我要喝~”

『喏,芙蘭醬,可樂』

球磨川順手把歲納面前的那塊小巧玲瓏的蛋糕推到芙蘭面前。

“前輩您根本就沒想過去為芙蘭朵露小姐泡紅茶吧?”歲納終究沒將蛋糕給要回來。

而歲納對面的芙蘭,則是把球磨川送過來的蛋糕一口吞了。

“請·給·我·倒·一·杯·紅·茶·好·不·好·嘛?”連嘴邊的奶油都沒抹去的吸血鬼少女那可愛的虎牙在笑容中隱約可見。

這回球磨川沒敷衍,徑自起身燒水去了。負完全的這個舉動,讓芙蘭反而呆住。

因為她這次本來是打算掀桌的。

球磨川剛才那個舉動是察覺到她的怒意呢?還是……

“別想那麼多。”另一面的少年的話語拂開了芙蘭的思緒,“腦子不是用來思考毫無意義的事情的。”

對當下的歲納來說,解決蕾米莉亞所交付的那個委託或許是有意義的吧。

前提是歲納真的認為有意義。

他也曾思索過,自己要是有安心院小姐那個名為“規範記憶”的技能的話,說不定就能明白紅魔館這次委託的真意了。雖然少年是這麼想的,但“規範記憶”這個skill也只不過是能讓他知道“答案”。

“答案”而已。

“唔,結果還是毫無意義嗎?”

不知道歲納所言何物的的芙蘭看着眼前這個人類,只是舔了一下嘴邊的奶油。

“初次見面,芙蘭朵爾小姐。我是球磨川前輩的一個小跟班,大家都叫我歲納常世。”

少年原本拿着餐具的手,此刻靜靜地托住了臉腮:“請多指教。”

“……我聽咲夜提起過你。”

“咲夜小姐居然會向別人說我的事?”不管是意外還是開心,這些情感統統沒有出現在歲納的臉上,“敢問她和芙蘭小姐您說了些什麼呢?”

“首先。”芙蘭認真的盯着歲納。

“……?”歲納則是一臉的問號。

“大哥哥你不要叫我芙蘭。”芙蘭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說出這番話。

“叫我芙蘭朵露、芙蘭朵爾都行,就是不準喚我作芙蘭。”

“一開始就說這種令人喪氣的話么?”歲納不禁苦笑着耷拉下頭。

“既然如此,芙蘭朵爾小姐,咲夜小姐和您談了些什麼呢?”

“她說你是個比球磨川禊好的人。”

空無一物的評價,未成熟的過負荷如此想着。

但在他人看來,這個評價簡直無比貼切。

“除此之外……好吧,我想應該是沒了。”歲納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然而看芙蘭已然喝起了紅茶,料想對方也沒多少想說的了。

在離開大圖書館來到室外的花園后,完美而優雅的女僕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

這顯然不太優雅,也不夠完美。要是正常人,想來都會產生這麼一個想法。不過銀髮的少女只是淡然的拿出手絹,嫻靜地擦拭了一下臉。

“果然我的預防措施做得還不夠完善啊。”她輕輕一笑,儘管有些無奈,“難不成又有哪位客人來了嗎?”

女僕長自從與歲納常世分頭去找球磨川以後,她這一路走下來總能碰上一點小麻煩。

比如說本不該得的花粉症突然發作、館內的某些房門陡然變得無法使用、妖精女僕再度把家務搞砸……哦對,那些小妖精搞砸事情倒是非常正常呢。

說來也奇怪,只要針對那些問題採取行動,就算沒有解決,之前出毛病的部分也會恢復正常。

就像現在這樣。

剛剛咲夜還覺得自己眼部發癢,想要流淚、打噴嚏,現在她已經完全變回了眾人眼中的那位完美瀟洒的女僕長。

“雖然說可能有新的客人來拜訪大小姐,可這種搞怪的能力會是……”思來想去,女僕長依舊沒有想出個結論。

“我還在想誰這個時候會來這裡呢,原來是咲夜小姐啊。”就在距咲夜不遠的地方,正在履行庭師職責的中國門衛高興地向她打着招呼。

“中國……?”

咲夜一開始還有些許的困惑,但當她看到紅美鈴手中用以修剪花草的工具后,這才記起自己到此地的緣由:“中國你有看見球磨川先生到這裡來過么?”

美鈴拚命搖頭:“那般不妙的人絕不會來這裡的。”

“明白了。”咲夜固然不理解門衛為何可以如此篤定,她依舊朝美鈴微微頷首,“多謝。那我去別的地方再看看吧。”

“咲夜小姐你為何在找他……”美鈴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他不見了?”

“是在去帕秋莉大人的圖書館的那段時間裡走散的。”

“走散?那傢伙確定不是故意離開的么?”

“中國你真是……”對於美鈴試圖抖機靈的回答,咲夜也唯有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