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位女僕長很快的提起裙邊,欠身施了一禮。

“那個……我說。”

歲納看着女僕從容而瀟洒的行完了一套待人的禮儀,一方面心中驚嘆,另一方面也未免有些尷尬。

小姐您的裙子似乎有些短,就不要提起來了吧?

這句話,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十六夜小姐,是吧?來找我是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您么?”銀髮的女僕笑着反問。

“也不是那樣……”

歲納放下了筷子,原本拿着筷箸的手悄悄地摸向猯藏擺在桌上的那壺酒。

“希望您暫時不要喝酒,”紅魔館的女僕長立馬發覺到了歲納的小動作,“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歲納先生您,是故我邀請了早苗小姐,一道來與您見面。”

好強勢的女僕長,猯藏一邊在內心竊笑着觀察歲納如何應對,一邊想着如今的事態。

面對這種人,歲納眨眼間便被逼入窘境,他並不太擅長應付強勢的人。然而這不代表歲納就是個弱勢的存在,沒錯,他只是壓抑着自己罷了。

女僕長彷彿也清楚這點,態度也不是特別的咄咄逼人。

“咲夜只是想要從箱庭獲取部分日用品啦。”

很快的,守矢風祝上來打圓場:“歲納君放輕鬆點。”

“想要更方便的入手日常用品,我個人以為,去香霖堂與森近店長做買賣比找我們箱庭這夥人商量更合適。”歲納審慎的做出了應答。

不過對於這種答覆,完美而瀟洒的女僕長顯然不夠滿意。

“請您不要這麼快就回絕我。”咲夜的臉上起碼還保留着禮儀性的微笑。

“那就請咲夜小姐您此刻別打擾我。”

但聞“啵”的一聲,之前還在桌上的那壺酒的蓋子已然被歲納拍開。

隨即他緊緊地閉上了眼。

任酒水瘋狂燒紅他的咽喉,肆意流入他的胃裡。

睜開眼,看到的是教室內部的場景。

黑板、課桌、椅子……教室乾淨而整潔,就像未開封的禮包一樣。

乍一看是教室,其實是宛如盆景的景象。

在球磨川看來,這與空無一物毫無差別。然而,這對他而言,也是久違的場面。

畢竟,自從一位故人離去后,他就很少再看見這間空蕩蕩的教室了。

忽聞一聲脆響,猶如法槌斷罪時的那聲判決。

一般人都會因此激靈一下而被驚醒吧?

敲下審判之聲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然後她看到的是,更加散漫甚至到犯困地步的球磨川。

球磨川整個身軀軟軟的像一灘混雜了烈酒的爛泥,全憑椅子的骨架支持才能保證“坐”在這椅子上,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他的雙目獃獃的盯着天花板,唯有鼻翼微微的扇動以及時不時的呵欠聲這兩個事實能夠證明他在生理上還是存活的。

只是,在這間教室里,生理上存活似乎也沒多大的意義?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也是以這幅姿態招呼的吧?球磨川禊。”

『那邊的sensei』

『第一次太多,我根本記不住啊』

想要喚起回憶的問話,換來的卻是頗為無厘頭的回答。

樂園的審判長卻不在乎眼前敗者的言語。她很明白,言語什麼的,在被忘卻的地帶沒有任何意義。

“既是如此,那就請你說說為何我們還會有第二次不愉快的會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