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世界应该变成什么样?几千年的文明发展,人类终于解决了大部分人的吃饱穿暖问题,那接下来呢?生物都是将生存和繁衍作为生命的目标,但作为智慧生物,总不会还将这种最基本的生物本能作为最大追求吧?那岂不是太没追求了?

当然,人的精神追求理应更高,也完全可以更高。但事实是,对大多数的人来说,的确还就是这点追求。尤其两者中的后者,反而愈发困难,很多人耗尽一生也许都没法得到美满的结果。

那也是因为后者早就不是单纯繁衍的问题了。这恰恰是追求更高的表现,不是么?可这个更高的追求到底是什么呢?追求愉悦?舒适?享乐?

显然不是,有更高追求的人不会以这些作为目标,因为这些还停留在原始本能的满足上。享乐主义横行,娱乐愈发廉价,唾手可得,可抑郁的人却越来越多,由衷地快乐却越来越少,越来越难得。空虚无聊与堕落病态的精神,能算什么追求?不过光鲜外表下的精神萎靡、思想贫瘠罢了。若单纯以此为目标,很容易演变成追求更多的刺激来获得一时的满足,其归宿便只能是毒品泛滥,罪恶丛生……

太对了。那人类到底应该追求什么?

梦想。

呵呵,以你的身份说出这种话,好像没有说服力啊。

我说的是梦想,不是梦癔。

这有什么区别?你觉得这两者真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

哦?此话怎讲?

梦想包括了梦癔,但梦癔并不等于梦想。

你这话颇有白马非马的诡辩味道啊。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说梦癔是梦想的一部分,不是所有梦想都是梦癔。可归根结底,梦癔仍然是梦想不是么?

没错。

可你,可你们,还是要一次次消灭它们。消灭你所谓应该追求的东西,不觉得这很矛盾么?

并不矛盾。梦想也需要去伪存真。梦癔本就不该存在于梦想中,就该被消灭。就像病人也是人,但病必须要治。所以那种消灭,对现实的本体来说,不过是在治病救人。很多梦癔有多低级不用再废话了吧?说那就是一种病,没问题吧?

你真的觉得没问题么?如果梦癔仅仅如此,你当年还会那么痛苦地退出?

……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还知道,你的梦癔就是那个无脸男。难道你自认他也是低级的,是应该被消灭的病原体么?

……是谁在跟我说话?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并非如刚才所言的那般通透。因为你心底也有迷茫,也有痛苦,一直存在着放不下又无法说服自己的东西。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年来,你取得了那般成功,积累了那么多财富,却始终郁郁寡欢呢?

……你……到底是谁?

…………

咕噜噜……沁入心脾的热流,暖暖的……由内而外,又由外及里,使身上无一处不舒坦……但这种舒服并不是他想要的。这对精神上的苦痛不仅没有丝毫的缓解,还成了醒过来的障碍。心理与身体的强烈矛盾,本身就是一种撕裂的煎熬。

他强烈地想醒过来,就像死不瞑目的人对于生的渴求。从他的视角来说,这并不算是比喻,他就是怀疑自己已经死了,但又不甘心就此撒手人寰。

从那塔上摔落,望着最爱的人在眼前越来越远……恍惚间,用最后的力气拔出让自己无法呼吸的短剑,一片血红里看到了另一个最爱——小孙女模糊的面庞……这些便是他可以想起的最后的画面,也是最让他放不下的。

陷入无尽的黑暗后,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的意识竟然还在。难道死后便是这样的么?随着疑惑的产生,便有了上面的对话……

他确信,那满是真切之感的对话,不是另一个自己,更不是幻觉,这让他又重燃起生的希望。而想要确证这一点,只有突破无尽的黑暗,重见光明……如果自己真的没死,那就该睁开眼睛了。

可该怎么睁开眼睛?明明已经可以感觉到那股暖意下所包裹的身体了,却无法自然地醒来。这和做噩梦那种想醒也醒不过来还不一样,那是缺乏真实的感觉,就像没有出口的迷宫。这个呢,明明知道门就在前面,一推就开,可就是不愿意打开。

不愿意?不是说他强烈地想醒过来么?对啊,所以,这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极度矛盾。这让他挣扎了好一会才搞清,原来是自己的下层本能在拒绝自己的上层意识,拒绝想要睁眼的指令。

拒绝的理由是……恐惧?

本能的恐惧,足以中和那浑身暖意的恐惧,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恐惧。

最绝的是,这还是靠分析才得出的结论。这就说明自己的身体与思维还处于游离状态,就像濒死的人那样,这也是他不止一次经历过的状态,有这个经验。随着身体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这份恐惧才得以确证。

可恐惧的来源是什么呢?除了这不自然的暖意,以及对于死亡的天然抗拒,还有什么能让自己害怕的呢?明明只要睁开眼睛,就可以确认这些了。明明自己并不害怕确认,还迫切地想要确认……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竟然不敢睁眼呢?

咕噜噜……伴随着那股暖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回可以明确感到喉咙处的涌动……

噢……原来是这样……

难怪……难怪会有恐惧……

难怪她发现了此地的天机却瞒着我,直到一切都太迟了……那并不是因为她要钓大鱼,甘心献身而不想牵连我……也不对,应该说是不仅仅因为这个……应该还有更大的原因,让她一开始就选择了隐瞒。

可她还是忘了,忘了我为什么会在退役后还被保留了梦击士的身份……这一切本来就是注定的……早已安排好的……我们谁也逃不掉撇不开的……命运……

命运?这么说你相信宿命论?

当然不……嗯?你怎么又冒出来了?连身份都不敢露,就不要插嘴了。

呵呵,没什么敢不敢的。只是我说了你不一定会信,也那个没必要,故而不想白费口舌。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会信呢?反正现在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奇怪的。

那好,那我就自报家门了……咳咳……吾乃诸葛孔明是也。

……

果然不信……

我信。我不仅信,我还可以说:果然如此……那请问孔明先生,此是何处?

我的体内啊。

……

哈哈,如何?这回你还信么?

的、的确有些困难……您原来是这种性格么?

哦?原来让你怀疑的不是我的说词,而是我的腔调么?

我说了,现在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奇怪的。不过,您的语态和印象中的大贤形象很不相符啊,有点……

呵呵,有点什么?

有点……孩子气……

哈哈哈……比起你,我现在的确还算是个孩子啊。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觉得新鲜,让我沉不下来……好了,既然你不怀疑我的说法,那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吧?

差不多吧……我本该是已死之人,之所以不死,必是托您的福了。

呵呵,这话对也不对。我是治好你的致命伤,但掌握你生死的并不是我,我仅仅是个旁观者……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就像我活着的时候……呵呵,还不如我活着的时候……怎么样?你也打算睁开眼睛面对这一切了么?

我……我不知道……我是很想……可我……

好了,只要你想……就好。我来帮你一把吧……真正的猛士……啊,她来了……

她?谁?谁来了?

这里的主宰……真正掌握你生死的人来了……

咕噜噜……咳咳咳……

…………

暖流变得灼热,刺激着身体的每一处感知,让人没法继续安适下去。先是一阵阵的痉挛抽搐,继而四肢挣扎划动,想要逃出来……这一切的本能反应,足够让人清醒过来了,也就只差那最后一步……

忽然,不远处传来呲地一声,继而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有人走近了。

这就是……

“呵,醒啦?”

冷冰冰的声音,终于开启了他沉重的眼睑。

眼前红彤彤的,映照着一个女人的身影。随着眼睛的逐渐适应,那股灼热便消失了,甚至连暖都感觉不到……只有寒意。

“……”

他张开嘴,想要问,想要发声问她。可嘴嘎巴半天,除了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什么都说不出来。这倒不是生理上发不出声来,而是心理上。那种扑面的莫名恐惧感压得他语塞。

这是怎样压迫感呢?一眼看过去,只觉得那身影是如此亲切又陌生,亲切中带着诡异,陌生里满溢着杀机。这杀气还是从曾经身经百战的经验中感应出来的,可仅如此还不足以解释那股寒意……于是,他转移了下注意力,先是瞅了瞅周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就如之前的判断,自己是赤身置身于满满红色液体的容器里……这并不算意外,意外的是自己的身体竟然……

“呵呵,”那女人伸出手来,五指张开地按在容器的玻璃上,“这玩意不错啊,竟然还能让你这老家伙恢复青春?这身形……呵,我倒是有点理解……”

竟然……不仅没有伤了,皮肤还变得光滑紧绷。白里透红下,透出的不光是血脉的健康,更有筋肉的力量感……这可不就是自己青壮年时代意气风发时的样子么……

他猛地抬起头,正看到那女人说话间露出的邪魅一笑,直透肌骨的寒意压过了一切意识。

“你……是谁……”

好容易,他从嘴里挤出了声。看来连声音也变年轻了,只不过此刻显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年轻气盛。

“我?怎么,换了个样子,你就不认识了?”

“你……”

扑通扑通……心悸的感觉,心跳得厉害。虽然难以置信,但那份鬼魅般的亲切感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她。

怎么可能!明明她已经……啊,既然自己的伤那么重都可以救过来,还能神奇地返老还童,那她岂不是也可以……不,不对,这绝不是她!

心跳的感觉停了,他冷静了下来。

那几十年来相濡以沫所积累的深厚感情是不会骗人的。怎么看,这都不会是她。他虽逻辑上没法完全否定那种可能性,但发自心底的感觉却很果决。想当初她死而复生变了面目回到自己身边,他可是还能认得出的,就是因为这割不断的感情。而眼前,哪怕乍看有那么几分亲切,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般虚浮的,越看越觉得陌生。

在这一刻,感性罕见地比理性更有判断力……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

“你到底是谁?”

“哟,眼神变了。你这副放肆的样子,我倒是不讨厌呢……”又是邪魅一笑,“你叫乔国朗吧?”

他点头。

“本来,你是最没资格问我的。我本就没打算给你和我说话的机会。要不是那几个小可爱,你也活不到现在。不过嘛……现在我倒有点庆幸,要是让你随便就死了,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浪费?”

“哈哈哈哈,你应该感到荣幸,还有侍奉我的机会。等我真正君临天下,恢复了天地正道,我可以破格提拔你,成为我的左右手。要知道,当初我那亲爱的夫君,在我死后都是配给我诸多的贤王雄主来服侍的。像你这种贱民能有如此殊荣,还是多亏了这个混沌的时代呢……”

“你……你是……妇好?”乔国朗的眼睛越瞪越大,浑身发颤。

串起来了,一切都串起来了,老乔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那句钓到了,他本以为已经明白了,结果背后更大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原来……原来她想要找到的答案,竟然就在她自己身上?

原来,我们都念念不忘的隐患,祸根……就是她自己!?

太可怕了……太悲哀了……

太……痛了……

……

妇好以一种欣赏的姿态,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同时从那深邃的黑眸中解读出强烈的情绪起伏……这似乎成了一件趣事,让她很愉悦,连气场中的戾气狠劲都因此少了几分。

“呵呵,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么快就明白了……这很好,好极了……出来吧。”

妇好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哗啦啦啦……

心绪难平的乔国朗一番摸索后,拧开头上方的阀门,从里面钻了出来。离开了温暖的包裹,那刺激肌肤的清冷,让他不由打了个冷战。混乱的心绪,在这种反差的刺激下反倒平复了一些。对于赤身裸体的羞耻本能也随之冒了出来,让他接下来的动作尽显笨拙。

他本想先变出一身衣服来,再飞身而下。就算时隔再久,这种最基本的,他不至于需要走心过脑才能做到。这便导致了尴尬的一幕:直到他落地,他也没变出衣服来,不仅如此,他还因为脚下一滑,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一下,把他摔得有点发懵。别说他当梦击士了,就算从小到大再从大到老,他的矫健身手何时出过这种糗?他的脸一下子红了。

其实在这种处境下,如此心境中,这种小插曲顶多是让他意识到自己毫无法力的虚弱。真正让他尴尬的,是倒在地上的时候,看到刚刚妇好走出去的地方,又进来几个人影……其中一个,一打眼就认出来了,正是自己可爱的孙女——

小瑜?

………………

“哈哈哈……阳光下?绳之以法?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忘了,这里是‘不存在的城市’了么?而且,我还要很遗憾地告诉你,除了这里,我们本来也没什么见不得光的,类似这种实验室,还有好几百家分布在全世界,还都是合法的。是你们不正常,才让我们不得不屈身在这种地方。不要搞错了。”

眼看这个老家伙毫不示弱地大笑,语气愈发嚣张,表情也越发扭曲的鬼样子,小妍要是还如刚才那般,早就上去再给他一拳了。不过,她此时已经不屑于此了。

“呵呵,只要不和你们同流合污就算不正常?那我们的确是跟你们格格不入呢。那说明这个世界还有救!”

小妍满是嘲讽地说罢,转身朝来时的那个小门走去。

她现在没别的想法,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上去把在这里见到的一切告诉队友,商讨对策。

就像老白毛说的,自己刚刚脑子一热说的要报警,可能真就没什么用。一是幻境那边已经那样了,十有八九就是这里导致的,结果已然造成,危机迫在眉睫,再让现实力量介入恐怕已经太迟了,起码不是眼下最优先的;其二,便是这个所谓“不存在的城市”……

当初,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时,并没什么虚妄之感。那不光是因为所面临的棘手局面无法分心思考这个,也是因为真的感觉不到异样,不觉得生活的真切感与那所谓的“不存在”有可证实的关联。就像当初初入梦虚幻境时,自己所验证的真实感,以此来体悟这个颠覆世界观的新概念那样。

现在,的确该好好审视这个概念了,审视自己出生长大的天河市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从那老家伙有恃无恐的样子看,仿佛现实力量都会拿他们没办法,可真如此他们也就没必要藏这么深了。他明显就是普通人,他知道这么多天机应该是与他们的宗教有关——虽然如此完全可以理解成宗教狂热所带来的自信,但那底气似乎绝非盲目得来的。

一丝寒意掠过心头,继而一丝丝诡异的感觉缠了上来,让人焦躁……

既然这里的人还是普通的,那不普通的就是……

冒出这个念头的小妍已经到了门口,她蓦地停下脚步,再次扫视这个地方。原来,那一丝丝的诡异感,便是自己已经察觉到的不自然。比如这小门与这广阔房间的反差,还比如这个房间的异常宽阔——刚才第一眼就觉得很惊讶,现在仔细想想,联系到在走廊上步行的距离,显然对不上号……

为了更加确证,小妍一步跨出门来,来到走廊上。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走到有着透明玻璃窗的房间前,小妍数着步数,确定了结论。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里给人的感觉那么怪,因为本来就很离谱!如此地下,能建出这些设施装置来,看似现实可行,但这种工程量能隐藏住,现在才发现,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这里一切东西看着并不超现实,反而是一种伪装?明白了问题所在,就解释的通了……

小妍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倒算不上有多喜悦,只是想通了那份焦躁的缘由,心里有点舒畅。她抬起头,加快脚步,朝来时的出口奔去。

“喂?听得到么?”

小妍边跑边按住耳机联系上面的查理,可信号并不通畅。这是进到这地方之前,仓促之间,没有放维持信号的中转装置导致的。只能先回外边那条长廊里再说了……

她很快跑到了这条长廊的门口,一开门,惊呆了。只见遍地倒着那些穿白大褂的,横七竖八,有的身上还带着血迹。只有一个人还站着,站在洗手台前……

哗啦啦……这人在洗手。听到开门的声音,带着杀气地猛地转过头,一见是小妍,便笑了。

“呵呵,你终于回来啦。”

“小瑜……?”小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有点认不出对方了,这冲击感简直比刚才看到那些装置还大。“这是……”

“啊,这帮家伙好像疯了一样窜出来,还不听人话,我只好让他们都安静点。”

乔馨瑜一脸淡定地笑着,拧上水龙头,甩了甩手。

冰凉的水粒仿佛直接甩到了小妍的脸上。对于好友的变化,小妍本不该奇怪什么,毕竟身体能力今非昔比,可眼见如此景象,还是多少有点心惊。这还是自己所熟悉的小瑜么?怎么这么陌生?想当初她被臆梦主导的时候,也没这么……怎么说呢,这么的……惊悚?

“他、他们呢?”

小妍定了定神,用眼神示意对面那扇门的方向。就是司马武他们去探索的那边。

“他们还没出来。你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吗?这些家伙都是被你吓出来的吧?”

“算是吧……”小妍走近她,“你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被臭虫咬了呢?”

小瑜一脸笑靥地回答着,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她的笑,近看有点怪,似乎并不是基于咒骂的嘲笑或冷笑,而是透着诡异的兴奋。

“臭虫……”小妍有点别扭地报之以勉强的微笑,从小瑜身边走过,直奔那扇门,“咱们还是赶紧叫上他们回去吧。”

“这就回去?你都搞清楚了?”小瑜追着她问。

“还不好说,不过的确有重大发现。”

走到门前,本要开门的小妍,忽然感觉自己被小瑜从后面抱住——不,应该说是制住才对——脖子被她用胳膊肘搂住,右手则被她另一只手抓住。

“现在就告诉我嘛,到底发现了什么?”

小瑜一副闺蜜间撒娇的口气,但力道和架势可不像是玩闹。这让人浑身发毛的感觉,让小妍想起了不久前在幻境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处境。更可怕的是连气场都那么像。

“你又被附身了?”小妍浑身绷着,咬着牙低声问。

“附身?你在胡说什么?我就是我,”小瑜笑着,贴在她耳边低声回答,“只不过以前的我太弱了,现在变强了……有点不一样了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

小妍可以感觉到背后的热度,一次次挤压着自己。耳边愈发急促的呼吸声,透着莫名的兴奋,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那还能怎样?你可真怪……好啦,快点告诉我嘛~!”

“奇怪的是你!放开我。”小妍有点受不了地恼了。

“这就生气啦?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嘛~?”

“我让你放开我,听明白没有?”

小妍的语气更加严厉了,这让小瑜也不由敛起了笑。不过,从她的呼吸声可以听出,她的那份莫名的兴奋并没有冷却下来,而是变得阴沉,发狠。

“……那我要是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