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陽照射出的光芒並沒蘊含多少溫度,斜斜地照射在斑駁破爛的城牆之上,那片城牆已經破爛到似乎陽光再猛烈些,依附在表面的泥土就會脫落一般。

在這城牆的正對面,遙遠地平線的另一邊,有什麼東西擋住了陽光,它們伸向前方的身影也因此拉的更長了一些。

就在這樣的景象下,不知是其中的誰,發出了一聲咆哮。

下一刻,這些身影的主人就驅動自己健壯的雙腿,揮舞着手中粗糙的武器,帶着難聽的咆哮沖向城牆。

墮魂的進攻正式開始。

相比之下,另一邊的城牆之上似乎沒有守軍,連探頭出來查看情況的士兵都沒有,一邊是吵鬧不已,一邊是寂靜無比。

不時還能看見被震耳欲聾的腳步和喊聲震落牆面的泥土。

看來又一座要塞即將淪陷——

前提是這座要塞真的沒人防守。

沖在最前方的墮魂確信了自己將第一個沖入人類的要塞,發出了夾雜着喜悅的,只有同為低等種的墮魂才能聽懂的低吼。

它身後的同伴為了分得勝利的果實,更加賣力地向前衝鋒。

然後下一瞬間,它們——不,幾乎在前面的墮魂都感覺到了。

自己腳下的土地消失了的事實。

突如其來的滯空感讓它們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下方。

看見的不再是原先有着小石子,凹凸不平的地面。

而是一個彷彿瞬間被剜去一塊,平整無比的巨大深坑。

平整無比可能有些不對,在那深坑的地面之上,還聳立着無數尖銳的石椎。

知道自己落下去會變成什麼下場的墮魂拚命扭動身體,試圖躲過陷阱。

但很明顯,即使強如墮魂,也不可能在空中突然變向。

最前方的墮魂無一例外的成為陷阱的獵物,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石椎刺穿自己的身體,然後在無盡的憤怒和疼痛中慢慢死去。

但也僅此而已了,陷阱的效用畢竟還是有其局限性。

後面趕上的墮魂完全不顧自己腳下同伴的慘狀,毫無顧忌地踩着它們的身體越過深坑,而被踩踏的墮魂則遭受了二次傷害,加速了自己化作粉塵的過程。

接着,又是一批墮魂落入無法越過的深坑。

接着,又是一批墮魂將自己的同伴當做跨過深坑的橋樑。

它們發出了更加大聲的咆哮,這並不是為自己失去了同伴而感到憤怒,而是因為它們知曉了人類尚且停駐在面前這座要塞中,並打算負隅頑抗。

它們已經迫不及待沐浴人類的鮮血了。

當然,在這之前,它們需要先對付不知何時矗立在要塞門前的人類身影。

那個身影比起一般人類健壯許多,但也僅此而已。

人類不過是人類。

堅信這一點,也只能想到這一點的墮魂們進行最後的衝刺。

那個人類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呆立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

難道是放棄抵抗了?不,應該不是,至少從他將自己的武器立在地面之上就可以看出來他打算戰鬥。

而那武器遠遠看起來,似乎只是閃耀着光芒的巨錘。

之後,這些墮魂應該就會怨恨自己沒有察覺魔力的能力了。

看着墮魂大軍朝自己逼來,那名人類不慌不忙地將雙臂撐在巨錘的錘柄之上,一派輕鬆地看着墮魂們。

被這種態度激怒的一體墮魂將自己手中的戰斧拋向對方之前——

它感覺到自己似乎踩過了什麼東西,一種突破什麼薄膜的感覺遊走在它的周身。

但墮魂畢竟是墮魂,它僅僅是感到疑惑而已。

不過,就在它準備將自己丟出戰斧的行動付諸實踐之前,它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現在的墮魂應該會感謝自己不會感到害怕。

腳下的地面開始發出轟鳴,砂石也因為劇烈的晃動而跳動起來。

接着。

大地毫無徵兆地傾斜起來。

高高隆起,變成斜坡的地面將越過深坑的墮魂再次推向深坑,不少墮魂試圖抓住什麼東西阻止自己下落的趨勢。

但斜坡之上什麼都沒有。

有的只是跟它們一起滾落的石子。

最前方,不,應該說是最上方的墮魂因為失去重心而倒下,重重地砸在下方的墮魂身上,雙方一起共赴化作墮魂屠宰場的深坑。

後方的墮魂沒有收到地形改變的影響,改從左右兩側包夾那名人類。

只見那人類站直身子,將巨錘拿離地面。

改變成坡道的地面化作沙土回歸大地。

接着,那名人類將巨錘一揮。

落下的沙土立刻向兩邊擴散,宛如風暴般席捲兩側包夾的墮魂。

最接近沙土而被其吞噬的墮魂血肉被砂石剝離,就連骨頭都被沙子磨損得坑坑洞洞。

而稍遠些的墮魂的口咽部則是填滿了沙子,強大的風壓也讓它們難以前進半步。

就連沒有殺傷力的沙子都飄向遠方,化作沙塵漂浮在源源不斷趕到的墮魂群中。

看見這幅情景的人類立刻高舉手中的戰錘,開始詠唱:“聖靈啊,賜予我攘除黑暗之力,讓其歸於大地化作塵土,永世被踐踏吧——沙塵墓地!”

話音落下,所有的沙子發出微弱不起眼的光芒。

但這只是開始。

下一瞬間,沙子以粒為單位全部炸裂開來,將所有在沙潮中的墮魂吞噬。

爆炸僅僅持續了一刻。

而一刻之後,沙潮之中什麼都不剩。

可能還有些許與沙塵一起落下的,原本是墮魂的粉塵。

但,墮魂僅僅是遲疑了一下,連感到懼怕可能都算不上,就再次踏着鬆軟的沙地向前進攻。

也許在它們的想法中,自己的同伴突然消失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小事罷了。

踏在鬆軟的沙地上的墮魂看起來十分滑稽,但也無法蓋過它們殺氣騰騰的事實。

就在同一時間。

“就是現在!”那名人類的身後,更正確地說,是他身後的城牆內,響起了雄渾的聲音。

緊接着。

眾多人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在要塞的城牆上現身。

而他們的手中握着的自然是已經繃緊了弦的弓。

“攻擊!”隨着那個聲音的一聲令下,繃緊了的弓弦全部被鬆開。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的箭矢化作大雨飛向踏在柔軟沙地上的墮魂,許多墮魂宛如練箭場內的稻草人般,身上插滿箭矢后無力地向後倒下。

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亂陣腳的墮魂胡亂地揮舞手中的武器,希望儘可能擋開不停飛來的箭矢。

但它、它們都忽略了。

對它們造成最大殺傷的到底是箭矢還是其他的什麼。

察覺到危機的墮魂下意識地低頭一看。

看見的只是拿着戰錘欺近自己胸前的人類。

對了,同時看見的還有他臉上帶着的無畏的笑容。

“嘎啊啊啊啊——”因為被激怒而大吼的墮魂聲音戛然而止。

面門凹陷進去的它頹然倒地。

不得不面對箭矢和這名人類夾擊的墮魂並沒有後退,因為它們認為既然這名人類到達了自己陣中,就難免會被自己人的箭矢命中。

但之後,它們就無意識地後退了。

因為從身後飛向那人類的箭矢,無一例外,全部都被那人類身後的小型土牆所阻攔。

再仔細一看,那土牆似乎是黏在人類的身後一般,隨着他不停移動的同時擋下有可能誤傷的箭矢。

即是說,遭受兩方攻擊的只有墮魂這邊罷了。

似乎是因為這攻勢太過不講理,墮魂們重新發出咆哮向前挺進。

只是效果甚微。

更何況,對方不可能放任墮魂這麼做。

“在看哪裡啊?”那名人類這麼說著,揮舞戰錘沖入墮魂的陣型之中。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數體墮魂就帶着凹陷的身體向遠處飛去。

面對試圖接近的墮魂,那人類壓低身子的同時向對方突進,然後以錘柄擊碎了墮魂的膝蓋,在墮魂向前倒下的同時給予它的後腦一記重擊。

內容物開始迸濺出來。

箭矢刺破皮肉的聲音和錘擊的聲音伴隨着墮魂近乎於慘叫的咆哮迴響着。

就在他專心擊殺墮魂之時,一個黑影覆蓋大地,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呼喊。

“泰斯坦大人!那個!”那名人類——泰斯坦順着城牆上士兵的指示往前方尋找——倒也不用,畢竟對方這麼顯眼。

修長的四肢,高大的身軀,扭曲的面龐。

巨型噬魂出現在泰斯坦面前不遠處。

“喔,交給我吧!”泰斯坦面露笑容朝身後豎起大拇指。

“明白了,全軍!援助泰斯坦大人!把周圍的雜兵清除掉!”箭矢的攻擊更加密集,泰斯坦周圍的墮魂大多還沒來得及攻擊他就被無數箭矢命中倒地。

“好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吧。”泰斯坦看着以驚人速度逼近的巨型噬魂說道。還沒到達他的面前,巨型噬魂就已經揮下手臂。

“別小看人啊!”泰斯坦揚起戰錘,將巨型噬魂的手臂錘開,順帶擊碎了對方的指骨。

因疼痛而發出怪叫的巨型噬魂更加憤怒地揮下另一隻手臂。

但泰斯坦並沒有做出應對。

應該說,他認為沒這個必要。

“有點失望啊。”泰斯坦無趣地看着巨型噬魂,在那巨臂即將砸中自己前,往旁側跳了一小步。

巨大的風壓吹過泰斯坦的面龐。

但也僅此而已。

“聖靈啊,賜予我攘除黑暗之力,將其擊碎吧——岩墓。”泰斯坦自上而下揮下戰錘。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

一開始還警戒了這一動作的巨型噬魂扭曲的臉更加扭曲了,似乎是在嘲笑。

泰斯坦也看着它露出笑容。

然後騰出左手,做了一個將大拇指朝下的手勢。

巨型噬魂雖然蠢,但不傻。

它立刻抬起頭。

看見的只是從魔法陣中飛下的巨大戰錘。

下一刻。

足以響徹整個戰場的悶響響起。

巨型噬魂的頭歪向了一個奇怪的角度,頭殼也凹陷下去一些,龐大的巨軀伴隨着這些無力地向前倒下。

在其倒下的軌道上,泰斯坦已經將戰錘拉至身後。

“別礙事啊,死一邊去。”然後將戰錘以從下往上的方式揮擊。

蘊含著光芒的戰錘即將上揚到最高點時,接觸到了巨型噬魂倒下時的頭部。

這迴響起的是什麼炸裂開的聲音。

失去頭顱的巨型噬魂被巨大的衝擊改成仰面躺倒,其周圍的墮魂不是被壓死就是被震飛。

後方的要塞傳來了歡呼。

聽着這些的泰斯坦一派輕鬆地將戰錘扛上肩膀,環顧倖存下來的墮魂。

“好吧,再費點功夫。”他扭了扭脖子邁開腳步。

數十分鐘后。

“呼……結束了結束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泰斯坦在要塞內的營地中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肩膀。

“似乎太久沒活動了,這回有點過火啊。”“但您讓我們都見識到了真正的實力為何啊。”這麼回應泰斯坦的是一名男人,儘管沒有蓄着鬍子,但是從兩鬢開始出現的白絲看來,他的年輕並不輕。

“別說了,這種也叫實力的話,其他人可是會發笑的。”泰斯坦擺了擺手,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請您別再謙虛了,這讓我們無地自容啊。”男人苦笑道。“也不是你們的問題,而且良禽擇木而棲——好像這麼形容也不對,反正是我們聖殿自己的問題啦。”泰斯坦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啊,對了,你年紀比我大,這樣好像不太好。”男人露出笑容:“怎麼會,能被泰斯坦大人這麼親切地對待,實在是一大幸事。”說完,他隨機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們也有責任,應該勸誡我們的王三思而後行的。”

泰斯坦煩躁地撓了撓頭:“哎呀,都說沒關係啦,如果我是那個國王大人肯定也會贊同廢除聖殿擁立斯卡迪亞神權教國的嘛,這是正常的判斷。”

“即使如此,您還願意從寒城趕來這座要塞伸出援手,我謹代表提諾爾姆的所有人民感謝您。”男人深深低下頭、

“畢竟一個人趕來快嘛。”泰斯坦笑着帶過話題,“不過不要掉以輕心哦,遠處那股龐大的魔力還沒動作,就代表它們再次進攻的幾率會很高。”

“當然,這座要塞在泰斯坦大人的魔法的加持下已經煥然一新,士兵們作戰也更加有底氣了。”

“那自然好,不過不要過度依賴城牆上的硬化魔法哦,畢竟原本就是殘破不堪的東西強行續了口命而已。”

“謹遵指示。”

泰斯坦點點頭,然後又皺起眉:“我說啊,你能不能稍微放鬆點,墮魂都被擊退了,一時半會不會來的啦。”男人先是一愣,然後露出笑容:“失禮了……不過我想,只要是在帶有聖謂的聖殿騎士大人面前,換誰都會多少在意起自己的言行舉止吧。”

“反正我也不是聖殿騎士了,你就隨意點吧。”泰斯坦將杯子中的水倒滿,再次一飲而盡。

嗯,要是有點酒就好了。這是他的真心話。“既然如此。”男人終於拉開椅子坐下,將全身的重量委託給它,好好地舒展了一下身子。“看起來相當辛苦呢。”泰斯坦拿起一個空杯子,倒水后遞給男人。

“謝謝——是挺辛苦的,畢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從這麼多墮魂手中守下要塞啊。”男人邊道謝邊接過杯子,喝了半杯后說道。

“嗯……說實話,如果我晚一天到的話,單憑這些人是可以守住要塞,只是……”

“會出現重大犧牲吧,我明白。”男人這次將杯中水飲盡,“畢竟事出突然,只能調派輕裝士兵緊急趕往這裡啊。”

“看來提諾爾姆的國王很信任你啊。”泰斯坦重新往各自的杯子中加滿水。“只是我國內有些蠢貨,大敵當前還忙着爭權奪勢罷了,所以國王陛下才會將要塞託付給我這個童年玩伴,正如您所說的,如果您沒及時趕到的話,我可能要辜負國王陛下的期待了。”

“沒那麼誇張啦……不過能及時趕到真是太好了。”泰斯坦豪爽地笑道。“是的,事到如今才感嘆有些奇怪,但不得不問一句,難道聖殿騎士的諸位都跟您一樣強大嗎?因為我國沒有派駐聖殿騎士團,所以不太清楚。”泰斯坦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怎麼可能,我倒希望聖殿的小夥子們都跟我一樣啦,那樣的話墮魂早就絕跡了吧?”

“說的也是。”男人也笑起來。“不過你還是可以期待聖殿的戰力哦,姑且不論我們帶有聖謂者,其他人也不會弱到哪去哦,啊,對了,現在不能自稱聖殿騎士來着,唔,怎麼樣才好呢……”泰斯坦苦惱起來。“關於這一點,在我和我手下的士兵前,您自稱聖殿騎士也無妨哦。”男人回應道。“但是這樣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嗎?我是不太懂政治啦。”

“到時只要對外宣稱是您自稱的,與提諾爾姆無關就行了。”男人開玩笑道。

“嘁,你這傢伙。”

“抱歉抱歉,開玩笑的,請原諒我。”男人低頭。

“我知道,好了,現在也差不多該放鬆下來了吧?將領緊張兮兮的,士兵也休息不好啊。”泰斯坦往後舒展身體。

“是,受教了。”男人也有樣學樣地舒展身體。“話說回來啊。”泰斯坦突然想起,“我今晚清晨到的這裡,還沒來得及問你名字啊。”

“這實在是太失禮了,請容我重新介紹自己。”男人站起身,小幅度彎腰向泰斯坦開口道,“本人是負責鎮守這座要塞的提諾爾姆先遣隊軍官,吉蘭諾塔·司,在此再次向馳援此處的聖殿騎士——‘崩毀’的泰斯坦大人表示謝意。”

泰斯坦點了點頭:“其實我挺佩服你們能一口氣說出那麼多繞口名詞的人。”

“我就當做是讚賞收下了。”吉蘭諾塔重新坐下。

“確實是讚賞來着,對了,話說回來,提諾爾姆的主力軍什麼時候能到達?說實話,單憑傳來的魔力量,墮魂那邊有很棘手的傢伙,我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對手,戰力現在自然是越多越好。”泰斯坦換上嚴肅的表情。

“是,我國的主力部隊正在趕來的途中,預計明日中午可以抵達。”吉蘭諾塔回應。

“唔……明天中午嗎,那應該沒什麼問題。”

“另外,接獲蘭德諾亞使者的消息,蘭德諾亞的軍隊也已在路上,根據急行軍的速度,預計今晚可以抵達。”

“哦哦,那再好不過了。”

“此外,還有一點令人在意的消息。”

“什麼?”

“蘭德諾亞的使者還特地提到了身着銀白鎧甲的雇傭軍,讓我們拭目以待,我並不知曉南大陸內有雇傭軍的存在,不知您是否有頭緒……”吉蘭諾塔說到一半發現泰斯坦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名大漢,雖然比起騎士,更像是戰士。

但他是不折不扣的聖殿騎士沒錯。

而他身上的鎧甲——

“難道說!?”吉蘭諾塔激動地探出身子。

“嗯,雖然沒明說,我想應該是蘭德諾亞的第十聖殿騎士團吧,既然第十聖殿騎士團出動了的話,自然還有‘鷹瞳’和‘狂舞’這兩人。”

“居然是聖殿騎士團以及兩位聖謂持有者嗎!?”吉蘭諾塔似乎快要露出笑容,“這回要塞,不,南大陸有救了啊”

“你不知道蘭德諾亞有聖殿騎士團駐紮嗎?”泰斯坦疑惑道。“知道是知道,但一開始蘭德諾亞宣布擁立斯卡迪亞的時候,我們就以為蘭德諾亞的聖殿騎士團解散了,但現在看來,實在是意外的驚喜。”

“確實……啊,對了,你知道洛夏這個家族嗎?”

“洛夏?那是在我們提諾爾姆領地內的一個蘭德諾亞貴族來着,是當初兩國互表友好時交換領地的貴族,請問怎麼了嗎?”

“這場戰鬥他們有參加嗎?”

“他們的私兵應該屬於主力軍,試問泰斯坦大人與他們有交情嗎?”

“那倒不是,只是應該會十分有趣罷了,啊,別在意,繼續說吧。”

“是的,如果蘭德諾亞與第十聖殿騎士團也前來支援的話,這個要塞就不會這麼簡單被攻破了吧,話又說回來,泰斯坦大人目前是駐紮在寒城來着。”

“對,或者說是寄宿吧,畢竟寒城就只有我跟她兩個聖殿騎士。”

“我很好奇為何寒城的王並沒有擁立斯卡迪亞,畢竟寒城只有您以及另一位聖殿騎士,啊,無意冒犯……”

“沒事,也不是什麼不能告人的事,單純就是那傢伙的親戚的女兒因為種種因素當上國王,然後她以個人名義去輔佐一下罷了。”泰斯坦露出苦笑,“我就只是個附贈品。”

吉蘭諾塔也不禁露出笑容,然後出聲問道:“那麼,斗膽請問一句,寒城還會派出援軍嗎?”

泰斯坦笑了笑:“這一點你就放心吧,她正調派主力,該到的時候自然會到。”

“能讓泰斯坦大人如此信賴的人嗎,真是令人期待。”吉蘭諾塔回應。

“那就好好期待吧。”泰斯坦拍了拍吉蘭諾塔的肩膀,拿起戰錘走出帳篷,“我出去看看魔法的效果。”

“辛苦了。”吉蘭諾塔也站起身,目送泰斯坦離開。

吉蘭諾塔在帳篷中長舒了一口氣,抽出腰間的長劍,長劍劍身反射出自己滄桑的臉。

“這個要塞要守住……必須要守護。”他這麼為自己打氣道。

平復心情后,他離開帳篷走向士兵們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