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鬼了……怎麼轉了半個月,還沒看到什麼黃金樹?”

倦知還反覆翻看手上的地圖,以及梅卓拉什留下的手札,對照標記的地點后,他看着四周的荒山野嶺,不住嘆息。

來到塔克里山脈已經半個月了,倦知還的臉上也有了倦意,面色黯淡,滿面鬍渣。此時正比劃劍指在臉上一抹,一邊刮鬍子一邊思索。

八千里路說來漫長,換成別人也許是一年半載的旅程,但對倦知還而言不過是一夜之間,關山飛渡。

倦知還趕到地圖上標記的地點之後,卻沒有找到梅卓拉什所說的黃金樹,向周遭的村落尋訪也只有傳說,沒有人見過真正的黃金樹,也沒有索拉的蹤跡。

對於黃金樹的確切地點,塔克里山脈的人們也是眾說紛紜,倦知還買了一份矮人繪製的地圖,將所有可能的地點標記出來,同時劃出從大陸東北方的耶佳德,到大陸西南方的塔克里山脈所有可能的路線,半個月來,倦知還就沿着可能的路線一點一點搜索。

最初在雲之國和澤之國的教堂里還能打聽到索拉的消息,說她在佈道除邪之後一路南行。但進入塔克里山脈,就罕見她的行蹤,最近的消息都是三個月前,從澤之國的泥澇進入山脈,曾短暫停留過一所教堂,和當地的矮人領主有過交談。

矮人的領主有些難以相處,倦知還裝成教廷的白衣修士,用三種東方的術法符咒換來了當時索拉和他交談的內容,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勸說矮人領主將對黃金的愛分給他的領民一些,平等地對待所有亞人和人類罷了。

至於之後索拉去了哪兒,矮人領主也不知道,只知道去了塔克里山脈。不過領主本身信仰虔誠,曾提出要派護衛保護索拉,被婉言拒絕,說朝聖之旅有黎冥之神的庇護,只需她一人即可。如果真的出了事,會有人來救她。

但這幾個月來,倦知還是第一個來打聽消息的人。

倦知還看着手中的地圖,思索自己還有哪些地方沒找過,劍指一不留神就劃破了臉頰,他也忘了痛,等到金色的血液滴到地圖上,然後透明消失,才察覺到自己受傷。

在下巴上一抹,傷疤就自動癒合。倦知還確定了下一個要去找的村落之後,就收了地圖,別在腰間。從懷裡取出冷掉的土豆,一邊啃一邊趕路,同時感應附近的魔法元素是否異常,尋找黃金魔女可能的線索。

半個月不眠不休的找尋,即便是倦知還,也感到了疲累。但他更多地擔憂索拉:我是不是來得太晚了,和她通信斷絕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是冬天來到的塔克里山脈,度過了沉光季,她現在安全嗎?有沒有帶夠衣服,吃得好不好呢?

懷着滿心的擔憂,倦知還來到了一個小村落。

山之國如它的名字一樣,是建立在塔克里山脈的國家,由矮人統治,以出產礦石和矮人精妙的魔法科技產品聞名大陸。炎之陸的第一聲火藥的爆炸來自於道德宗的煉丹爐,而塔納托斯大陸的第一聲爆炸,則來自於塔克里山脈的矮人礦洞。第一紀元當中,大陸最出眾的魔法道具,冷兵器和鎧甲,無一例外來自山之國,第二紀元的火槍,炸藥等新式武器,也是矮人發明創造。

大部分矮人的駐地在塔克里山脈靠海的部分,佔據了礦脈和大多數的平原地帶,建立起堅實的堡壘來守護財富。其他種族;主要是人類;則散落在塔克里山脈的丘陵當中,居住於矮人設置的村落。

倦知還來到的這個村落是矮人設置的村落之一。從地圖上看,裡面有一家旅店兼營酒館,算是比較大的村落。

村莊不知為何警戒被加強了,三五個守衛在村口,雖然無所事事地四處看着,但身上的鎧甲,手中的大戟和佩劍,看得出是經過矮人精心鍛造,甚至附加過魔法。遠遠地能從風中聽出,有巡邏隊在村外巡視。

在村口接受了守衛的盤問,倦知還此刻憔悴的樣子和塔納托斯大陸人的看起來差不多,於是自稱尤拉.萊斯利,是從聯盟來矮人國購買礦產的商人。守衛見他一身白袍,看就是價值不菲的魔法道具,又被塞了幾個銅幣后倒也被矇混了過去。

旅店在村落的另一面,藏在遠離聚居地的山裡。村莊四面環山,只有一個入口。

進入村落之後,倦知還避開路上來往的農夫,還有幾個衣衫落魄,一臉不懷好意的幫閑,往守衛所說的旅店走去。

在沒有金錢溝通的時候,矮人不喜歡與其他族群往來,這個村子和其他國家的村落看起來也沒太多不同。農夫們為自己的生計耕作不休,塔克里山脈平地太少,幸好有矮人的各式農工用具,以及水車澆灌,才能勉強維持溫飽,繳納賦稅,供養教堂。孩子穿着破爛的衣服,無人看管,在路邊的爛泥中打着滾兒。

塔納托斯大陸普遍實行分封制,國家中的貴族封地,封地中的村落宛若國中之國,各地的領主只對上一級的領主負責,有“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的說法。再加上教廷的干涉,除了貴族和加入教廷受洗的修士,好像罕見有人接受教育,農夫的孩子永遠是農夫,不識字的人永遠不識字,如今在爛泥中打滾玩耍的孩子們,他們的孩子也將繼續如此,就這麼湊合著過了千年。

穿過村落,到達旅店。說是旅店其實也就是一座低矮的建築,比鼴鼠鎮的家小了幾圈不止。一般這樣的旅店就是排了幾張桌子,準備一口鍋煮東西吃,然後小隔間里有幾個稻草墊子,讓四方的旅人暫且休息。

冬日罕有旅人在深山來往,生意自然冷落。倦知還來時,旅店前的積雪看不到一個腳印。

但倦知還來到旅店門外時,先聽見了一陣罵聲:

“你這混賬……欠了多少旅費了!我不想在聽你解釋,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

“誒誒誒……老闆娘,老闆娘,再給我一次機會啊!搞不好今天就有客上門我就能賺到錢了……誒誒誒,老闆娘你力氣怎麼這麼大,別扔,別把我扔出去啊!老闆娘我勸你善良啊!”

倦知還剛走到台階下,就見旅店的大門忽然打開,一個灰色的影子飛了出來。他下意識抬手一撈,就把黑影攔腰接住,退了兩步,穩穩橫抱在懷裡。

這是什麼情況?

倦知還思索間,忽覺手中摸到了什麼又軟又溫暖的東西,玉潤珠圓,狀如蜜桃,中間還有點硬硬的,將他的手緊緊吸住。登時一個激靈,五指忍不住揉了一下,懷中傳來一聲女孩的可愛驚呼。

我……我這是摸到什麼了?

倦知還一時腦袋空白,戰戰兢兢地低下頭去。懷裡是一位穿着修女灰袍的女孩,這會兒兩頰紅潤欲滴,渾圓的雙眼因為羞澀而漣漪陣陣,嬌羞無限。而自己手裡握着的,正是女孩胸口那盈盈可握的嬌小果實。

胸部!

這就是胸部!

倦知還的腦子一下被胸部塞滿,半張着嘴,喉嚨乾澀,愣愣地看着少女什麼也說不出口。直到少女把五個手指伸到了他的面前。

“五……五個……”

倦知還腦子一片漿糊,“什麼?”

“付我……五個銀幣。”

女孩羞紅着臉,但認真地看着倦知還說:

“揉了我的胸可要負責啊……怎麼說也要五個銀幣!現在,立刻!馬上付錢!我勸你善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