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來啦?”

和高高興興回來的海倫正相反,趴在桌子上的拉菲茲毫無生氣。

“怎麼啦?拉菲茲?”

“唉……”

處理完文件已經是晚上了,之中根本沒有停下來的空隙,但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勞累。

中午的時候,最後也沒有追上女孩把手鏈還給她。

“…想要補充糖分……”

“我們也是累慘了,不,確切的說是我累慘了。”

跟在海倫後面進來的亞當斯也和拉菲茲一樣,癱倒在桌子上。

“聽我說聽我說!我和亞當斯挖到了大新聞哦,關於列車事故的內幕哦!”

“說來聽聽?”

“出事的那班列車上似乎有着非法的易爆物品!”

“正確的說法是後方不明原因的劇烈異常響聲和晃動,列車長才下判斷緊急制動的吧?“

“而且還特意隱瞞了受傷者的名字!“

“不,說法應該是因為急剎受傷的人已經被移至醫院,車站無法給出身份吧?“

亞當斯和海倫一唱一和,看來已經變得非常默契了嘛,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亞當斯的話語充滿了無奈。

“好啦,你們兩個打起精神來啊?晚上還有工作的吧?不興奮嗎?”

倒不如說是最重要的工作也不為過,那是今天晚上將會展出米絲蒂爾之淚的宴會。

“我是累到不想去啊……而且又是通宵……”

“不要說這種沒志氣的話嘛~亞當斯,這也是實習的一部分哦?”

“你以為是誰的原因我才會這麼累?”

看來在亞當斯和海倫今天的活動中,亞當斯吃了不少苦頭。

“不知道零時會不會真的出現吶~”

“還是不要抱太大期望的好,畢竟只是流言。”

在三人的閑聊間,拉菲茲看了眼懷錶。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快去市長的府邸吧。

三人離開了通訊社,目標是今天最重要的市長府宴會,那備受矚目的米絲蒂爾之淚會在宴會上展出。

*******

在十三警察支部,對着鏡子,卡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錶,尤其是那亂糟糟的頭髮。

“唷,卡夫,怎麼樣了?”

“前輩!”

在卡夫眼前出現的穿着整齊的制服的警察,謝爾蓋,同樣也是卡夫信賴的指導前輩。

“一個月不見,已經熟悉工作了嗎?”

“是的!”

看到卡夫充滿熱忱回答的樣子,謝爾蓋反而有些擔心。與其他城市相反,在安姆洛德可沒人喜歡認真的傢伙…尤其是警部的人。

“又能和您一起工作了吶,今天晚上的宴會。”

那是出展米思蒂爾之淚的宴會,以這個為噱頭吸引眾人的目光,目的是加強政府的威信。大概宴會會持續到凌晨。

“關於那個啊,抱歉了。我現在臨時有了其他的案子,晚上的警備沒法到場。”

“唉——為什麼?是什麼事比宴會還重要?”

“列車……不,沒什麼。總之抱歉了。”

謝爾蓋看到不知不覺又變亂一些的卡夫的頭髮。

“對了卡夫,這是新人期結束的禮物。”

說著,謝爾蓋將在禮品店買的髮膠交給了卡夫。

“咦?髮膠?我不需要啊?”

“你就拿着吧,上次那張照片也太不上鏡了,也得注意下形象啊。”

那張“英雄”的照片雖然震撼,不過主角的髮型卻太過遺憾。

在謝爾蓋強硬的要求下,卡夫還是收下了。

“晚上的宴會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的吧,我聽說警備已經很完善了。”

“可是…”

“難道是擔心零時的傳聞?”

“嗯。”

雖然是毫無根據的傳聞,但是卡夫認真的性格沒有忽視它。看着憂心重重的卡夫,謝爾蓋開了口,

“卡夫,你知道‘變色章魚’嗎?

“那是什麼?”

“在深海里存在一種章魚,它們身體的顏色,斑紋,質感,以及姿勢是受到大腦直接控制的,它們可以在毫秒內改變自己的外貌。當他們遇見敵人的時候會馬上改變自己的外貌迷惑對手,在對方注意分散之時,逃出升天。”

“這是…”

“沒錯,這就是盜賊常用的手法,不論是一般的盜賊,還是‘零時’,慣用的伎倆都是讓人們的注意力轉移而取得機會。”

卡夫聽得入神,

“所以卡夫,既然要擔任警備,就要始終把自己的視線盯住目標,不被其他的事物干擾。這樣一來,就算是零時真的出現了,也奈何不了你。”

“真是受益匪淺,我知道了!”

“那麼,這個工作,你能勝任嗎?”

“好的!宴會就請交給我吧!”

看着已經完全和整理前沒什麼兩樣亂髮的卡夫,謝爾蓋點了點頭。

*******

現在克洛德的位置是安姆洛德的舊市,這裡是安姆洛德原本就有的街區之一,但是在當代被城市開發進程所遺忘,毫無繁華喧鬧之感,總是寂靜寥落。

但是卻是一些特殊客人經常造訪的街區——這裡有着專門經營流通於黑市的商品的交換商,中介店等違法店鋪。

克洛德在一幢廢棄的大樓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裡吧……‘清潔工’的工作……”

‘清潔工’,也就是黑話中現場清理的工作,為了不留下調查的證據,黑幫會請人處理現場。

克洛德通過黑市介紹,接到了這樣一份工作。

雖然百般不願,可珍的手術就在下周,正常的工作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賺到手術費。

“和平常一樣……和平常一樣……”

努力安撫膽怯的自己,克洛德邁出了步子。

雖然介紹人說在鑒實科平時的工作和這一樣的。但是不管是極高的價格,還是工作的地點這提醒着克洛德這是非日常。

“清潔工是吧,裡面。”

一名男人確認了克洛德的身份,將他帶了進去。

“就是他了。”

到達目的地,眼前的是一個手腳被綁着,連中數槍的男人。

“好的,我這就開始清理現場。”

“哈?你是不是搞錯了?”

男人說了奇怪的話。

“這個地點本來這幾天就要轉移了,清理現場根本沒所謂。”

“那……”

克洛德變迷糊了,那還請清潔工幹嘛?

“器官啊,器官,只要是值錢的零件都給卸下來。

冷汗,冒了出來。

“怎麼?不會嗎?明明叫他們請懂解剖的人來?”

“知……知道!請讓我來。”

終於知道那價格后隱藏的意義了,人口販賣,器官販賣,這群傢伙可不好惹,克洛德只想快點完成工作拿錢走人。

“是嘛,那這裡就交給你了。”

在經過一段時間后,總算是完成了工作。

“在這個房間等一會,我們老大親自來付錢。”

在房間里等了一會,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三個人,前面兩位體格強壯的手下,而中間那位,正是弗朗西斯。

“哼,臟器還算健康,應該有個好價格。”

傲慢,不知為何第一眼見到他,克洛德就浮現了這樣的評價。不論是囂張跋扈的語氣,還是狂若無人的態度,都顯示了男人傲慢的性格。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解剖屍體的居然要這麼多的錢……要現金是吧?我最喜歡現金了,不留下任何證據,而且難以追蹤,而且錢只有拿着才讓我有安心感。”

弗朗西斯坐到了克洛德的對面,準備支付費用。

“啊哈……”

小心翼翼附和着,克洛德緊張了起來,想要故作鎮靜,端起紅茶喝了一口,但是手抖個不停,讓杯子不停發出磕碰的聲音。

“啊。”

在克洛德的動作時,身上的口袋掉了什麼東西出來,向下一看,原來是那把轉輪槍。

克洛德慌張地想撿起掉在地上的槍——卻被立刻槍走了。

“這是什麼?”

弗朗西斯明顯對克洛德露出了敵意。

“喂,這槍不是我給手下的嗎……怎麼會在這小子手裡?”

“前天那件事……和這傢伙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顯然他們誤會了什麼。

“喂!你這傢伙!”

“噫——?!”

“說!是哪裡弄來的!”

接着,沒等克洛德解釋,無情的毆打甩向克洛德,臉被打中,腰也被踹了幾腳,克洛德只能蜷縮在地上抱起腦袋。

“我說!我說!是證物!是現場的證物!不要再打我了!……求求你們不要再打我了!”

“呵,原來如此。”

聽完克洛德的解釋,弗朗西斯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原來如此,這槍在城裡挺稀有的,我把它配給我信任的幾個手下當成信物,交易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名字,甚至沒見過面都可以,看到這槍將相當於認了臉,這讓我方便不少。”

簡單的來說,這種方法讓弗朗西斯有了不少替身。

“槍還給你!我不需要它!”

克洛德恭敬地將槍遞向弗朗西斯,可他並沒有接下來。

“呵呵,這樣吧,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不是拿了那把槍嗎?我不會要回來的,那就當作你這次工作的報酬吧,你要好好珍惜哦?”

“怎麼能……我不要槍!我要錢啊!”

弗朗西斯揪過克洛德的領子,湊近他,

“明明是警察的人還敢做這些工作?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會怎麼樣?”

“……”

“警察……警察!對了!還有這招!”

弗朗西斯像是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后,突然眼前一亮。

“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這也有讓你賺錢的生意。”

弗朗西斯露出訕笑。

“我在找一個叫夏洛婭的女孩,只有名字,沒有照片。如果你能把她找出來,最好是帶到我這裡,我會給你做本職工作根本無法想象的報酬。”

“可是……我也不認識啊……”

“警察總部的資料室,在那裡肯定會有線索。”

“……”

克洛德陷入了沉默,真的好嗎?為了錢,為了自己,要把一個無辜的女孩拉進來?

看到對方猶豫,弗朗西斯不知從哪拿出一把相同款式的轉輪槍,把槍對準了前面。

站在克洛德兩邊的手下,看到弗朗西斯的舉動,或許之前想背叛弗朗西斯的想法覺得心虛,害怕得舉起了手投降。

“白痴!指的不是你們!”

槍口對準了克洛德,但是此時本人卻嚇得已經忘記了做出反應,才讓邊上的人錯以為是指着他們。

“這可不是詢問你的意見,而是命令!你最好把人或者照片給我帶來。你的臉,你的名字我都已經記住了,知道得罪了我下場會是怎麼樣嗎?看看你剛剛收拾的屍體吧。”

“可是……”

“你有親人或者摯友吧?”

“!”

珍的容貌浮現在克洛德腦海。

“我會查出來的,為了你的親人,最好也和我合作哦?”

被弗朗西斯的威脅恐嚇所嚇,克洛德拖着傷痕纍纍的身體離開了這裡。

*******

夜晚的安姆洛德華燈初上,變成了完全與白日完全不同的風情。

“我似乎嗅到了金錢的腐臭味唉?”

“真巧呢,我也是。”

海倫和拉菲茲佇立在市長府邸前不禁感嘆。

“呵呵,真是沒見識,我前幾次路過,已經不會再被嚇到了哦?”

亞當斯說出完全不讓人覺得佩服的話語,完美完成了嚮導的工作。

“是陸特社的記者吧?來這邊請。”

門口負責接待的侍從接待了幾人。

“亞當斯……你躲到我們身後幹嘛?”

“啊,不……那個,呆在後面比較安心,請不要在意我。”

大概是什麼無聊的自卑感在作祟吧。

就這樣海倫和拉菲茲跟着侍從,後面又跟了條尾巴被接到了宴會正廳。

場面的豪華程度,已經到了讓人形容都覺得愚蠢的地步,先不管石化在原地的亞當斯,海倫和拉菲茲見過太多這種場面,適應能力還是不錯的。

拉菲茲打開懷錶看了眼時間,現在正好是晚上九時。

現場很多都一眼能辨出是富貴之人,或者各界的精英。能參加這次晚宴的,多是上流之層,不遠處客人們的交談多是些名流之事。

“喂服務生,給我多一點醬汁嘛,不是免費的嗎?吶,別這麼小氣嘛。對對對,烤肉就是多醬才好吃……啊,別給這麼多啊!你看看現在上面像盤了陀大便一樣!居然還不以為然?你應該培訓過吧?知道客人就是神明這句話嗎?那就要好好……我話還沒說完怎麼就走了?”

服務員不想再和男人辯論,就這樣徑直離開了此地,走的時候還非常非常嫌棄地向地上吐了口水。

……看來也有例外。

“嘿,你好啊?”

三人接近了眼前這個與現場格格不入之人。

男人轉過頭,

“唉?什麼事?”

他穿着沒扣上大扣子的黑色大衣,顯然,那衣服太大了,男人的身高不算矮,但大衣穿在身上還是明顯大了一號,下擺快碰到了地上。

“認識一下,我們三個是記者,我,拉菲茲,這位是海倫,後面這個發抖的是亞當斯。”

“名偵探,基斯特。”

只說了這麼一句,男人沒禮貌地無視了他們,又海吃起來。

“唉?偵探?”

“是名偵探!…咦,算是個美女不是嗎,你叫海倫是吧?向這邊搭話難道迷上我了?是不是想和我拉近一些距離?而且是負幾厘米的那種?”

男人沒品地笑着,稍微靠近了海倫。毫無疑問是沒品的傢伙,就算是玩笑對初次見面的人也太過了。

“名偵探……完全沒有印象啊?”

“我也是。”

“我,我也不知道。”

“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喂喂喂!!你們就不知道什麼是社交禮儀嗎!才剛認識就說我是騙子?!”

這個混蛋的究竟在說什麼啊?這邊已經努力盡到最大的禮儀了啊,對基斯特而言。

“唉,好吧好吧,不相信是你們的事,我沒空理你們。”

“難道是那個?為了零時的傳聞所以請來的?”

亞當斯想到了,大家都在相傳怪盜零時會不會來偷走寶石,怪盜和偵探,確實容易彼此聯繫上。

“很可惜,不對!那種小毛賊還輪不上我來抓。”

“您是哪位大人物啊……”

零時是傳奇的存在,居然到了基斯特這就變成了不上檯面的小賊。

正當大家交談的時候,拉菲茲注意到了,那個,出現了。

它就是這個地方,不,是這個世界人人皆知無上的珍寶——高塔蛋糕。

準備像脫韁的野馬一樣衝出去搶蛋糕。

“你給我等等啊,你知道今天我們晚上來這是幹什麼的吧?”

但是先拉菲茲一步,海倫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可真是……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們呀?採訪也是,拍攝也是……”

海倫簡直傻眼了,明明平時還算是可靠,怎麼一看到甜食就會變成這樣。

“因為蛋糕就在那裡。”

“你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名言,但是毫無說服力!”

“其實我得了不吃點甜的就會死的病。”

“騙鬼吶?好吧,我也不是那種死板的人,看看女神是怎麼決定的。”

說著海倫拿出一枚硬幣塞入拉菲茲的手中,

“之前在列車上十二次都是反面是吧?如果這次還是反面的話你就可以去。”

拉菲茲二話不說,向上拋棄了硬幣,然後落下的一瞬間拍上手背。

“是反面!”

讓海倫確認了結果后,拉菲茲就風一般離開了。

“哈哈哈,他是小鬼嗎?看到甜食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基斯特嘲笑着如此模樣的拉菲茲,但是看到新的美酒被端上桌子,以同樣的速度,奔了過去。

“我突然覺得不那麼拘謹了哎?怎麼說呢……安心了?”

剛剛還覺得自己和周圍格格不入的亞當斯,看着兩人的行為,不知為何一直緊繃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默默從海倫身後走了出來。

“總覺得這宴會的檔次一下變低了吶?”

******

宴會仍在進行。

“請出示一下您的邀請函可以嗎?”

“這裡哦。”

“是夏洛婭小姐吧,請跟着我,這就帶您進入會場。”

夏洛婭緊張地將信函交給侍從以後,就被帶入了宴會的正廳。

“非常抱歉,我們剛剛接到聯絡,市長臨時無法出席,如果要是想見他,還請改日。”

“好的,謝謝你。”

那個男人沒有來,看來幸運還是站在夏洛婭這邊的,感謝米思蒂爾女神。

現在是晚上八時,來得還算是比較早。琳琅滿目的美食,和奢華的酒水,但是此時夏洛婭根本沒有閑情關注那些。

臉上留下了豆大的汗水,接下來夏洛婭所要做的,是如同在線上行走一般的行動,在夏洛婭踏入宴會的那一刻,這裡就已經成了自己的戰場。

“請問,要來點飲料嗎?”

“不用了,謝謝……還是給我一杯吧。”

接過飲料,一口喝盡。完全無法從緊張中放鬆。

“對了,先到處熟悉一下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自己在學習魔術的時間,也是花了好幾倍的時間用在準備上。

大概就這樣過了一小時,差不多在細節上掌握了這裡的格局。

“接下來……去準備室看看吧……”

進入到後方侍從準備的地方,夏洛婭並沒有遭到什麼人的阻攔,因為來賓全都是各界的名流,誰都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沒有呢。”

到處都沒有寶石的蹤影,究竟被藏在了什麼地方呢?

突然,夏洛婭被一旁桌子上的白色冰狀物所吸引。

“您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也許是覺得四處打量的夏洛婭需要幫助,一位侍從靠近了過來。

“不,謝謝。”

“那位先生是和您一起的嗎?”

說話的聲音越過夏洛婭的肩頭,是向後面的人說的。

扭過頭,迎面卻走來一位拿着沾了蛋糕奶油空盤子的男人正驚訝地看着自己,那是離開海倫和亞當斯兩人,獨自行動的拉菲茲。

“這真是……這真是!真是太巧了啊!”

“哪位啊?”

聽見女孩無情的回答,拉菲茲明顯地露出了苦笑,然後在女孩的面前,開始到處掏自己口袋,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啊,找到了。”

“這是!”

錯不了,是女孩在列車上弄丟的手鏈,拉菲茲解釋了前因後果,還把中午的事說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啊,早上那時正遇上了不小的麻煩就沒停下腳步,抱歉了。”

夏洛婭看着交還於自己的手鏈喃喃自語,

“其實倒也不用為了一條壞了的手鏈做到如此地步。”

“唉?我應該保管的很好啊,應該沒有什麼破損吧?”

“抱歉,是我的自言自語,手鏈原來就是這樣的,謝謝您把他還給我。”

“拉菲茲。”

“夏洛婭。”

默契似地握了手,這時拉菲茲注意到了夏洛婭一旁的東西。

“對了,你好像對那些乾冰很敢興趣啊?”

“乾冰?”

夏洛婭把視線轉向一旁冒着白霧的白色冰狀物。

“是乾冰呢,為了裝飾,製造效果弄出來的東西,這玩意一加熱就能產生好多白霧,大廳里香檳塔的白霧就是用它做出來的,不過現在製作成本還是比較高的,也就是這種高檔的晚宴會用了。”

“白霧呢……”

夏洛婭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說起來,夏洛婭小姐在這做什麼呢?這是工作人員的準備室吧?”

“我是在……你又在這幹嘛呢?”

因為一時想不到合適的借口,就把問題拋了回去。

“如你所見。”

拉菲茲苦笑着把空了的盤子展示給夏洛婭。

“高塔蛋糕還真是受歡迎,我想來后廚看看有沒有剩下的。”

還真是…無聊的理由啊……

“啊,先生,高塔蛋糕的話在這裡還有剩,我替您裝盤。”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侍從終於出手幫助,將蛋糕裝滿盤子遞給了拉菲茲。

“裝了……好多啊……”

甚至奶油都滿溢了出來,一個不小心,夏洛婭的鞋子好像還蹭到了點。

“兩位還是回到大廳吧,今天的正戲,寶石的展出就要開始了。”

看到略略被自己話語吸引的兩人,侍從還以為他們不知道米絲蒂爾之淚的情況,於是清了清喉嚨,

“就讓在下在這裡介紹一下吧,米絲蒂爾之淚是——”

“產地未知,淚滴狀的大粒滲光寶玉,因為長年浸淫於特殊環境中,即使在白天也能看到微微的淡光,全重105.6克拉,先為110克拉以上,後由珠寶大師尼托最大限度保持原態,打磨變為現在的樣子。因為戰爭失落於他國,最後一次出現於人前已是十年前。”

搶在侍從之前,夏洛婭說出了比侍從所知道的更為詳細的說明。

“您……您還真是清楚呢?”

“常識。”

“是常識呢。”

即使拉菲茲和夏洛婭異口同聲這樣說,但仍不覺得這是正常人都能知道的詳細信息。

“不過走了一圈,到處都沒有寶石的蹤影,今天的宴會真的會展出米絲蒂爾之淚嗎?”

聽到夏洛婭的提問,侍從輕笑了起來。

“現在當然還看不到了,現在寶石大概還在銀行的金庫里躺着吧。”

“銀行金庫?”

“沒錯,今天的展出之前,寶石都會一直被銀行保管,然後在展出的時刻,由押運車送至這裡。而且會使用特製的密封箱子保存,還會有專門的人員託運。”

“那麼寶石會是什麼時候展出呢?我們都等得不耐煩了。”

或者說,今天絕大部分的人都是為了一睹它的風采而來的。

“稍微透露一下也沒關係,寶石會在今夜零時展出。”

“零時?!但是……”

拉菲茲猶豫着要不要把怪盜的傳聞說出來。

“我知道的,是怪盜的傳聞對吧?其實在零時展出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想向大家證明就算是那個怪盜也無所畏懼,由此增加威信力。”

“哼,他還真是有盈餘呢,好大的自信啊。”

夏洛婭的話語帶着刺,似乎有些抵觸市長的做法。

“不過準備還真是天衣無縫呢,這樣就算是那位怪盜也很難下手吧?”

“……”

拉菲茲的話大概是無心的吧,不過在夏洛婭聽來卻是極為刺耳。

兩人離開了這裡,回到大廳。

“米絲蒂爾之淚呢,但在我認為它並沒有讓人們關注於此的價值。”

發表了感想的拉菲茲道出了自己的感想,

“我聽過這顆寶石的經歷,它本是市長夫人的傳家寶,結果被獻給了王派,完全就成了攀附權勢的道具。”

“你知道的真清楚呢……”

“作為記者,當然這些都要調查啊,反正在我看來,即便它再美麗,現如今也早已沾染了世俗的骯髒。你能信?那些傢伙居然用女神的名字給寶石命名,一點都不知廉恥。在我看來,寶石散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或許才是最佳的歸宿。”

夏洛婭聽聞拉菲茲的話,低下了頭,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也許吧,即便它早已是那樣骯髒,但是它對我來說,卻是難以忘卻的珍貴。”

夏洛婭奇妙的發言讓拉菲茲不知道如何回應。

“騙你的啦。”

然後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拉菲茲你聽說過一句俗語嗎?‘盜賊’的話語不可信。”

“唉?”

“謝謝你把手鏈還給我,但請不要和我扯上關係,這也是為了你好。”

“請等一下!請等……!”

但是夏洛婭沒有停下腳步。

轉過一個拐角,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拉菲茲眼前。

*******

看了下懷錶的時間,已經是夜晚的十一點多了,拉菲茲終於回到了亞當斯和海倫這裡。

“嗯?那個基斯特的自稱偵探走了?”

不久,拿着整整一滿盤子蛋糕的拉菲茲回來了。

“我看那位似乎把這裡當成酒吧了。”

“還真是my pace風格的人啊。”

“那個…拉菲茲,我覺得你好像沒有資格這麼說。”

拉菲茲平時還算靠譜,但一見到甜食就不能自已,以前已經有好幾次重要的工作因為想吃甜食而中途不見蹤影了。

“你剛剛去哪了?”

看着明顯心情變換的拉菲茲,海倫問道。

“還記着列車上那個女孩嗎?我剛才見到了,原來她也參加了這個宴會,真讓人意外。”

“哦,是那個列車上的短髮側馬尾的女孩?”

“是的。”

“這還真是巧啊!居然能在這裡見面!那麼,發生了什麼說來聽聽?”

“她的名字是夏洛婭,嗯,我把手鏈還她了。”

“……”

“……”

“然後呢!”

“唉?然後?”

海倫對拉菲茲的回答傻了眼,

“不是吧?!你就真的只是還了她手鏈?”

“難道還自己留着嗎?”

“我的天啊!”

雖然知道拉菲茲對這方面沒經驗,可沒想到他居然遲鈍到了這種地步。

“拉菲茲,還記得我說過,女孩最渴望的是什麼嗎?”

“是‘命運’,海倫前輩。”

“既然知道了,那到底是為什麼啊!還有你怎麼又突然叫我前輩了?”

“這個嘛,真的輪到自己上場果然難度會很高啊。”

拉菲茲害羞地抓了抓臉,

“別這種時候給我退縮啊!真是的!聽好了,拉菲茲,交往最初的一步,是‘坦誠相待’啊!若不把自己的心情說出來,對方根本不會理解的吧!”

“’坦誠相待’嗎……”

拉菲茲若有所思地托起下巴,回味着其中的深意。

“請兩位讓讓可以嗎,我們要把東西抬過去。”

還在聊着天,兩個工作人員從通道中出現,一前一後合力搬着一個大柜子想要經過,卻被海倫和拉菲茲堵住了路。

那柜子非常大,而且通光透明,可以直接看到空無一物的裡面。

“請。”

忙讓開兩步,空出了通道。

“啊,請等一下。”

拉菲茲叫住了他們。

“怎麼了?什麼事啊?”

“其實我是記者。想在寶玉展出前採訪一下工作的人員。”

拉菲茲把自己的記者證遞給幾人。

“哦,這樣啊,今天的記者也是很多呢,想問什麼就問吧。”

除了陸特社,此次宴會也邀請了其他新聞社的記者,拉菲茲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工作人員似乎已經習慣被採訪。把柜子放下在原地休息,嘴上說想協助記者,但大概只是想忙裡偷閒而已。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就是覺得這個柜子……是不是要放什麼重要的東西啊?”

“你猜的不錯,這個是等等要用來展示米思蒂爾用的展示櫃。”

把視線移到它的上面,柜子是特殊的複合透明材料,大到能容納一個成年人的大小,上下都用了鋼條加固。

“唉?!那個壓軸的寶玉等等就會放在這個裡面嗎?!”

“是的,無論用榔頭砸打還是鑽子去鑿都很難破壞。為了能看到裡面,防爆性能雖然不怎麼樣,不過作為展櫃已經是十足安全了。”

“嗯…原來如此安保也是非常謹慎啊…能讓我看一下柜子裡面嗎?”

“唉?哦隨便,反正現在寶石還沒放進去。”

拉菲茲低下頭,鑽了進去,摸索了一番。

“這鎖的結構是不是太簡單了?只是從裡面用螺釘固定的,從裡面可以輕鬆卸下來啊。”

“唉?這不是無所謂嗎?反正從外面關上以後,人不可能在裡面把螺絲卸下的吧?”

簡而言之,關上門的展示櫃就是完全密閉的空間,人不可能在裡面操作,所以只要加固單側外面的堅固就可以了。

“唉嘿,也對啊。”

拉菲茲傻傻笑了笑,發現是自己鑽了牛角尖。

“那麼我們就繼續工作了,請你們好好享受宴會。”

這樣說著,工作人員就搬走了柜子。

拉菲茲看了下懷錶的時間,

“那麼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本夜的重頭戲即將上演。

******

時間慢慢流逝,不知不覺,從進入宴會開始已經過去了很久。

“先生們,女士們!”

大廳中的聚光魔導燈照射至舞台,主持人站到了最中心。基本上應邀的人都已到達,現在正值宴會的最高潮。

“感謝大家的前來,市長先生由於臨時有事不能到場,我替市長向大家表示歉意。再次先感謝警察團為我們做出的重大貢獻……”

之前海倫也進行過了調查,採訪了工作人員,市長似乎因為某些急事,不能過來,明明是他舉辦的宴會。而且之前一直傳聞會出席的議員也不見蹤影。

不過,在場的大家卻不怎麼在乎,大家今天來到這裡的目的當然是那個,

“上個月在警察團的不懈努力下,終於摧毀了市內的兇惡組織,讓我們感謝他們的所作所為……”

在這個時間點正是樹立威信,重拾民眾信心,製造社會輿論的好時機,主持人說的話大致都能猜到,就算不來宴會,報道也能寫得出來。

“……然後從惡黨手中奪回了我國的寶物。說了這麼多,相信大家期待已久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相聚到一點。

“請大家觀賞——傾國之寶!米思蒂爾之淚!!”

一個被上了鎖的展櫃被慢慢推至大廳中央。

在透明展櫃中靜靜存在的米思蒂爾之淚,壓倒性的存在感,讓任何人都無法移開視線。

“亞當斯!”

“唉唉?”

“愣着幹什麼!快拍照片啊!……話說你的鏡頭剛才對準在拍什麼啊?”

亞當斯似乎從剛才在拍其他的東西,海倫的一席話讓他的注意回到了寶石上,鏡頭也轉向今天的主角。

“別在這裡拍啊!去前面一點找位置啊!”

“好!好的!”

說著海倫就和亞當斯一起向展櫃靠近。

讚歎此起彼伏,不少人遠道而來就是為了一睹它的風采。

“話說……這石頭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雖然大家都為之瘋狂,但亞當斯完全不懂什麼寶石,到現在還有無法知道這米絲蒂爾之淚到底價值為何。

“當然很厲害啊,是不是啊拉菲茲?……拉菲茲?”

但是拉菲茲卻不在身邊,原來為了一睹寶石的風采,他已經擠到了更前面的隊伍前面去。

“我也不能輸啊。”

正當海倫這樣想着的時候,

“什麼東西啊?”

突兀的,有別於現在的氣氛,後方的人群有些吵雜起來。

“什麼什麼?”

“海倫,情況有點不對勁……”

亞當斯說的話莫名其妙,海倫剛想問情況,在下一刻,海倫視線就被不知名的白色擋住了。

沒錯,白色。

彷彿突然進入了異世界一般,四面八方接踵而至的白色。

“怎麼回事?”

“怎麼了?!”

那是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白色的霧。

白霧的範圍不斷擴大,最終吞噬了整個大廳。所有人都被擋住了視線,驚訝聲此起彼伏。

是宴會的安排?還是襲擊?

還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異樣又發生了。

“砰!”

一聲突兀的爆炸聲從大廳中央響起。

“咿呀!”

驚叫聲響起,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四處亂撞,到處都是慘叫聲。

“快!請大家跟着我的聲音離開現場!”

安保人員終於回過了神,一邊疏導着慌亂的人群,一邊用驅散着霧氣。

“到底怎麼回事啊……?”

但是沒有人來回答海倫的疑問。

*******

在警衛們努力驅散白色的煙霧后,大廳中終於恢復了視線。

“米絲蒂爾之淚不見了!!!”

不知是誰第一個喊叫出來,還留在場的人把目光都移向本該安放寶石的大廳中心。那裡令人神往的光芒已經不復存在——堅固的展示櫃變成了碎片,裡面的東西不翼而飛。

“現……現在是幾點?”

“零……零時……”

確定了這點以後,眾人沸騰了。

“是零時!是零時偷走了寶石!”

精確到秒的盜竊時刻就是最好的證明,那是獨屬零時的身份證明。

“是零時!是零時啊啊啊啊!”

狂熱,得知犯人是零時后,大廳中鼓動起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狂熱之中。

“零時大人來過這裡啦!!!”

“此生無憾!”

“難道剛剛真的就是零時?!”

場面一時難以控制,騷動此起彼伏。和一般的盜賊不同,零時的名號足以吊起任何人的興趣。

作為警衛之一的卡夫的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請冷靜下來!請呆在原地不要走動!請協助我們尋找犯人!”

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卡夫本想就這樣悠哉地度過晚上,沒想到居然碰上了這麼重大的案件,想起之前市井中謠傳的零時會來的傳言…要是自己再謹慎一點的話!

“喂,連你們都慌了還怎麼查案啊?”

拍了拍卡夫的肩膀,基斯特在本該裝着寶玉的透明展櫃的殘留物旁邊蹲了下來,大衣的下擺也大部分落在了地上。

“你是……?”

“我是基斯特,正巧在現場的名偵探。”

“大家快來!這裡有可疑人員!”

“喂!!有你這樣的嗎混蛋!至少給我遲疑一下啊!”

“可是,我沒有聽說有什麼偵探來赴宴啊……”

“哦那個啊,因為我的邀請函從某個‘機會商‘那弄來的,大概是查不到的吧。”

“快點來人啊!這裡有人有重大嫌疑!”

“喂!!都說了不是啊!!給你看!這是我的證明赴宴人更換的信函!”

卡夫接過信函,確實是真的。

“…………”

“好啦,先把我的事情放在一邊,先仔細調查現場,現在可是調查的黃金時間。”

卡夫聽言,猶豫了一下,也蹲了下來調查起來。

展示箱的碎片散落得到處都是,根本無法着手。

“你怎麼看?犯人的手段?”

“不就把柜子爆破然後拿走裡面的東西嗎?”

那聲巨大的爆破響聲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大概就是零時偷竊時發出的。

“有點奇怪……”

基斯特拾起地上的碎片說道。

“既然目標是寶石,為什麼要用這種粗暴的手段?要是損壞了寶玉豈不得不償失?我聽說零時的作案似乎從來都不是這種粗暴的方式。我認為,零時是用別的什麼手法進行偷竊的,爆炸只是為了製造混亂……或者說……有意料之外的狀況發生了……”

“其他的手法?還有什麼能在短時間內把展櫃打開的辦法嗎?白霧擾亂了現場只有很短的時間吧?不到一分鐘我們就把煙霧驅散了,真的有可能不通過爆破的手段就把柜子打開嗎?”

“誰知道呢”

基斯特站了起來,不再對地上的碎片感興趣。

“既然無法確定手法,不如換個角度看看,先從可疑的人入手。”

基斯特手指指向地上一處不明顯的奶油痕迹。

“如果我沒判斷錯,犯人,就是當時在場的人員。”

基斯特非常肯定的說道。

“為什麼?”

拉菲茲似乎還沒有明白基斯特這樣說的原因。

“你看到了吧,那個奶油。那是高塔蛋糕的奶油,距展櫃這麼近的位置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痕迹?在寶石展示期間,沒人能靠近這裡,要是在那之前的話,則會被侍從處理掉。所以我斷定那是犯人留下的,沾在了鞋底加上當是視線受阻被忽視了。”

也就是說,事情發生的那時候,沒有其他外人進來,是在場的某個人進行的偷竊。

“這樣的話……可惡啊!要是不是那個爆炸疏散了人員的話……事到如今就很難確定嫌疑人了,零時連這個也考慮到了嗎?!”

計劃太詳密了,該說,不愧是零時嗎?

“別急,或許不用這麼早放棄。零時確實會混入宴會,然後在騷亂的時候趁機逃走,不過我們不能忽視一個可能,也許他本身就是被邀請來的客人。”

卡夫瞪大了眼睛,但是隨後又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的確……可以跟着這條線索調查,但是客人的數量有這麼多……”

“好吧,再給你們降一點難度。”

基斯特向卡夫遞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大冊子。

“這是從侍從那拿的參加者的名單,所有的與會者都在上面了,也就是說犯人的名字也可能在其中。”

“這……可這上面少說也有幾百個名字啊,總不可能一個一個調查吧?”

“唉,就算是允許我也不會去做的啊,你以為這是多大的工作量啊,我有更快的辦法。”

說著,基斯特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筆,將一個叫‘亞當斯’後面所有人的名字都劃去了。名單上之剩下了一小半人。

“唉唉?!為什麼?”

“名單是按進來的順序登記的,也就是先後順序。犯人是在他以後進來的,所以這個人之後的人都沒有嫌疑。”

“可是,這冊子上沒有寫時間啊,還有,你為什麼知道在他之後?你怎麼確定呢?”

“剛才說了犯人留下了高台蛋糕是吧?高塔蛋糕上來的時間正好是這傢伙進來的時間,因為高塔蛋糕很受歡迎,一會就被吃完了,所以犯人應該不是在他後面來的人。

“真的嗎!這不是挺厲害的嘛!”

“是不是有些崇拜我啦?好的好的,推理的費用是現金還是銀行轉賬?”

“你們在說什麼費用?”

一同負責安保的同事看到在現場前的兩人,便來到卡夫的身邊。

“你聽我說,犯人已經有頭緒了哦。”

卡夫把基斯特的推理告訴了同事。

但是他只是鄙視的眼神瞥了一眼基斯特。

“胡說八道,卡夫你還真的是天真,這種人一看就是騙子,幹嘛要理他啊?”

“咦?他不是名偵探嗎?”

“名偵探?太好笑了,這個城市偵探有不少,還沒聽說過他這號的,騙子就乖乖回去吧,我們可不需要你的幫助。”

“哈?明明聽完了我的名推理居然想賴賬嗎!?”

“怎麼回事?”

發現了這裡的騷亂,現場的負責人趕了過來。

“這位‘名偵探’要因為自己蹩腳的推理,想收我們的錢呢。”

“那個……其實也並不憋腳啦……”

一直不做聲的卡夫覺得同事的話語有些尖銳,為基斯特辯解了下。

“先生,你的名字是?”

“好,給我記住了,名偵探基斯特大人,本人就是這個城市裡最厲害的偵探了。”

“基斯特……好像在哪裡聽過……”

“原來是基斯特!”

“你知道他?”

“他就是那個廢柴偵探基斯特啊!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邀請函的,不過這傢伙就是個頂着偵探之名的廢物。”

卡夫一臉茫然,但是其他兩人好像都知道他。

“算是另一種層面上的有名了,不僅好多委託都不接,而且經常半路取消委託。”

“呵,知道那些傢伙找我是來幹嗎的嗎?調查婚外情,找丟失的鑰匙…我可是名偵探唉?這種委託怎麼可能去接啊?”

“那幾年前的盜竊案怎麼說?我們以為你是真的很有能力,才會找你合作,結果呢?不是半途而廢放棄了嘛!害我們錯過了緝拿的寶貴時間,讓犯人逍遙法外!我們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基斯特被好好數落了一番。

聽着關於基斯特種種經歷的卡夫,對他的評價現在也從剛剛的尊敬跌入谷底。

“好,你們可別後悔哦!可別後悔!”

自稱名偵探的基斯特,拋下狠話,憤憤地打算離開。

“看來‘名偵探’的評價不怎麼好呢,基斯特。”

“是你啊?”

拉菲茲還沒有離開,大概是要疏散的人太多了吧,在這碰巧遇到了。

“你一直看着?”

“作為‘名偵探’,卻在眼前被偷走寶玉,對此有什麼話想說嗎?”

“我是偵探,不是保安,你是沒法分清兩者區別嗎?要不要從頭教你分清左右?”

顯然基斯特的心情不是很好。

“好啦好啦,畢竟對方是零時嘛。不過基斯特,剛剛的推論我也聽了,確實是有足夠說服力的推理……你應該還有什麼沒說吧?”

“接下來的推理,請先付諮詢費。”

“嗯,騙子的慣用伎倆。”

“我呀,才認識到先付錢再服務的重要性,省得顧客賴賬。”

“好啦好啦,給,兩銀幣,說說看吧。”

拉菲茲像是施捨一樣遞出了硬幣,

“才這麼點就想把我打發?”

雖然嘴上這麼說,基斯特的手卻誠實地接了錢確實地塞入了口袋。

“零時可能有幫手。”

“哦?”

“我認為設置混亂和實行偷竊行動是在兩方同時完成的,很難想象一個人能有足夠的時間完成全部的事。”

拉菲茲陷入了思考。

這確實是個盲區,在人們的觀念中,一直都認為零時是一個人,但是關於他的手法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給出正確的解釋。但是如果是一個團體,有搭檔的協助,似乎就可能辦到。

“對於嫌疑人我實在是找不出一點線索,最踏實的做法就是從名單上一個個排除,實在沒有更快捷的辦法了。不過,有重大嫌疑的人卻是可能找到的。”

“怎麼說?”

“之前的白色霧氣是乾冰,所以現場製造白霧混亂的嫌疑犯應該是從這裡下手的,即是在乾冰堆附近的人。”

“乾冰堆呢……是在香檳塔後面的那些嗎?確實……那個量的話能製造覆蓋整個會場的白霧吧,不過有好多人都有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啊?包括我也靠近過。”

“笨蛋!是時間點啦,時間點!能夠做到的只有在零時左右,在所有人被寶石吸引的時候,站在那乾冰附近的人。”

*******

海倫跟着引導疏散離開了大廳,在外面等候。

“嘿!海倫!在這裡!”

先一步出來的亞當斯向海倫用力揮舞着手臂,

已經很有很多人聚集的外面,已經水泄不通,大家都很害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擠過人群,海倫終於和亞當斯相會。

“看到拉菲茲了嗎?”

“沒有,剛剛這麼混亂,也根本看不到什麼東西。”

沒有看到拉菲茲,不過是那傢伙的話,感覺就算是火災現場也能保持鎮定。

“呦,你們已經都出來了啊。”

不久后,看到在後面出來的拉菲茲,兩人鬆了口氣。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是襲擊嗎?”

“這樣啊,你們是最早出來的,還不知道吧。”

拉菲茲湊近兩人說道,

“是零時出現了哦。”

“什……!零時真的來了?!”

“是啊,現在現場已經全亂了,零時的人氣還真是高吶。”

在三人議論紛紛的時候,

“居然不把我放眼裡,他們會後悔的!!……還好我喝了不少酒回了本,嗯,心理平衡點了。”

是一邊生氣地說著這樣的話,一邊跟在拉菲茲後面,憤憤出來的基斯特。

“‘名偵探’也在啊?”

“海倫,別這樣,他目前處於十分憂鬱的時刻。”

“喂你們兩個,以防萬一,還是問一下好了,你們兩個記者有沒有那個會場香檳塔的照片?”

基斯特毫不客氣地問道。

聽到基斯特的完全沒頭沒腦的問題,讓海倫和亞當斯歪了歪頭。

“香檳塔的照片?誰會這麼無聊去拍攝那種東西啊。”

結果大概和基斯特的預想一樣,海倫的話也沒有讓他露出特別失望的表情。

“就是說嘛,當時會場的所有注意全在寶石上,不會有誰會去在意那裡吧。”

不過,一直不說話的亞當斯卻意外插了話。

“我有哦。”

““!!””

拉菲茲和基斯特的視線瞬間集中到亞當斯慢慢拿出的照片上去。

“這是香檳塔的照片?!”

“唉,因為沒見過嘛……忍不住就多拍了幾張……”

還不是一張,而是好幾張。

“你以為相片不要錢啊!原來那時候在拍這種東西啊!”

終於知道寶石展出的時候亞當斯看向別處在幹什麼了,海倫生氣地教育起亞當斯,

“讓我來看看。”

基斯特一把搶過照片。

“喂!”

抗議無效,基斯特全神貫注盯住照片,然後一張張地開始排除。

“這張不是,這也不是……”

被排除的照片就隨便一扔,落到腳下。

當亞當斯正想再次抗議的時候。

“找到了。”

基斯特嘻嘻笑着,將那張照片展示給拉菲茲,那上面所示之人——

正是夏洛婭。

基斯特拿着照片快步離去。

“等一下!”

拉菲茲也跟了上去,只留下茫然留在原地,無法把握情況的海倫和亞當斯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