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小巷中的咖啡店,海倫,拉菲茲還有亞當斯在這裡解決其當天的晚飯。
“虧你能找到這樣的店啊?”
海倫不由對亞當斯刮目相看。
這家店的老闆,一位穿着着咖啡店服務員服飾的女人,姣好的容貌和優美的曲線想必已經俘獲了不少男性。不過,更重要的,是這家店提供的咖啡實在非常美味,而價格卻不到其他咖啡店的一半。
這間店隱蔽於小巷之中,也沒有什麼顯眼的宣傳,除了一些老饕,知道的人一般都是熟客為主。海倫心想如果加大宣傳,只要品嘗過這店的咖啡,客人一定會絡繹不絕。但店主卻沒有這樣做,不和其他店面一樣以重金在宣傳上拉客而卻堅持咖啡的品質,在這樣追名逐利的時代可謂匠人風姿。
喝了一口已經只剩半杯的可可,拉菲茲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來咖啡店卻只喝可可?雖然也不是不行,不過來杯我強薦的特色咖啡如何?最近我在製作一種濃縮咖啡,雖然苦味比平時要苦澀數倍,但香味也成倍增長。要不要試一試?免費品嘗哦。”
確實從剛才開始,就聞到店中一股強烈的香氣。
“謝謝,但是不必了,人生的苦澀已經夠多了,目前我屬於甜黨激進派。”
吧台對面的咖啡店老闆一直推薦着自家的咖啡,但是拉菲茲卻怎麼都不買賬。
“他不要我要啊!老闆!咖啡續杯!”
“亞當斯……雖然你介紹新的客人給我,我是很高興……不過你的無限續杯的習慣能不能改改了?”
“你以為我是為什麼才總來這的?”
果然亞當斯是這裡的熟客,從亞當斯的話語中稍微窺到了這個年輕人平時生活的一角,看來他沒少用無限續杯的咖啡解決午飯。
“話說回來,你真的就是亞當斯•埃迪?”
吃完餐點的海倫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的記者,說真的,從外表上真的無法將眼前之人和拍攝了那張著名的‘英雄’的拍攝者聯繫起來。
那張‘英雄’,是一個摧毀幫派的年輕警察,從火海中抱着救出一位斷手的小女孩的畫面。那極其震撼的畫面,讓它倍受讚譽,也一定程度加強了警部的威信。
唯一有點遺憾就是那名畫面中的警察頭髮實在太過雜亂,有些不上鏡。
“是啊!我就是啊!為什麼每個見到我的人都要重複一遍相同的問題!”
“抱歉了亞當斯,海倫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太相信拍出那樣照片的人會因為缺錢流落街頭罷了。”
“拉菲茲……你的話才更傷人好嗎?”
閑聊了一會,大家漸漸熟悉了彼此。
“說起來,最近城裡的綁架案件好像變多了。”
“綁架案件?”
“人口販賣。”
亞當斯的話一講出口,店裡的溫度都似乎下降了。
“人口販賣?!那……不是很糟糕……”
“是很糟糕。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好像就是議員上台以後,摧毀了幾個大幫派以後開始的。”
“怎麼會……”
大型幫派之間會相互制約,現在卻被議員弄得大傷元氣。黑幫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人制約的規則。看來在議員的強腕下,城裡的治安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惡化。
這樣看來真不知道議員的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了……對了,亞當斯的那張‘英雄’也是在邢警摧毀幫派窩點時拍下的,不知道亞當斯是怎麼想的……
“但是我還是認為議員的做法是正確的。”
亞當斯抬起了頭,眼睛中充滿了堅定。
“不論如何,‘惡’是無法改變的,我曾經親眼看過他們為了審訊情報鋸下孩子的手,那還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啊……就算他們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是維持了城市的安定,但是錯的就是錯的,我不會後悔。”
海倫和拉菲茲有些意外,在兩人看來亞當斯只是一個沒經驗,沒技術的記者新人,認為拍攝那樣的傑作不過是運氣。但似乎兩人都錯了,亞當斯確實擁有對於記者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那才是彌足珍貴的事物。
“老闆!續杯!”
“雖然你好像說了很了不起的話語,不過剛剛樹立的形象馬上就沒有了…你以為你已經續了幾杯了啊!”
“不說那些陰暗的話題了,來說點別的有意思的事吧。”
“有意思的事……你們是說城裡對‘零時’的討論嗎?”
亞當斯脫口而出。
“唉?!那是真的?!”
“亞當斯,請你好好說說看。”
亞當斯的說法彷彿和車站那時聽到的一樣。
“也沒什麼,你們都應該聽說‘米絲蒂爾之淚’重現於世了吧?大家都在打賭,賭那個怪盜零時會不會來偷走它。”
結果也只是猜測。
“好像很有意思呢!”
“這個……有什麼意義嗎?”
海倫覺得非常有趣,但拉菲茲可不怎麼喜歡這種無聊的賭局。
“有什麼關係嘛,我就賭他會來!哎呀,求他快點來吧~這樣一來就有了不少可寫的報道啦!‘零時’的真身解密,跟蹤‘零時’……或許能出一個專欄啊!”
“海倫你的動機還是忠實慾望啊……不過這大概也是你的優點吧。亞當斯你又是怎麼想呢?”
“我當然也是希望零時來這裡,畢竟是傳奇嘛!”
零時在年輕人中有着較大的人氣,亞當斯當然也是憧憬零時的追隨者之一。
“那麼,拉菲茲,你又是對零時是什麼看法呢?希望他來?不希望他來?”
拉菲茲沒有回答,而是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可可。
“老闆,我也想續一杯可可。”
“抱歉,只有咖啡能無限續杯。”
聽到老闆娘的回答,拉菲茲明顯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
一天過去了,不論是好是壞,安姆洛德從來都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
今天依然是晴空萬里,清晨的陽光灑向城市,街道上漸漸繁忙了起來,這個城市的早晨向來充滿生機。
“克洛德……你過來一下。”
“好的。”
在整理文件的克洛德被叫到了課長的辦公室。
“克洛德,聽說昨天總部的人找你了?”
“……是啊。”
“說了什麼?”
“……”
克洛德想到昨天的情景。
“不,沒說什麼。”
萬一把真實情況說出來,多半會留下不好的印象,在這裡還是緘默比較好。
“哈……”
長官深深嘆了口氣。
“不用隱瞞我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唉?”
“是調查受賄的事吧?”
“……是的。”
“現在幾個派系鬥爭得厲害,人人都想抓住對方的把柄。我們部門的情況你也知道,他們沒幾個人是乾淨的。所以他們把你找了過去,大概想讓你作偽證吧。”
“……”
面對沉默的克洛德,長官眯起了眼睛。
“所以……你做了?“
“不!當然沒有!”
連忙否認,但是長官的眼睛裡看不到似乎的信任。
“克洛德,被指控受賄了,全部的資金都被拿走了吧?那幫人的做法我再了解不過了,你根本連申訴的機會都沒有,上面會抓着你大做文章,因為你不屬於任何派系。貪污受賄罪,幾乎已經敲定。“
頓了一頓,長官看向克洛德的眼睛。
“然後就會牽連到我們。“
長官沉默半響,
“克洛德,你在這裡工作多少時間了?”
“唉?大概……五年吧?”
“五年啊,也算是很長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換個工作呢?”
“唉?”
聽不懂。
“克洛德,我這是為了你好。你也知道現在的形勢很亂吧?不同的派系,不同的利益,沒有誰可以獨善其身。或許離開這裡是個明智的選擇?”
說著,將一紙文書推至克洛德面前。
“這……這是……”
“是關於你的離職決定。”
“什麼?!”
“克洛德啊,我曾經邀請你加入我們這派,你婉拒了對吧?你真的以為可以不依附任何人好好在這獃著嗎?“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周的時間,給你處理雜事交代沒做完的工作,下周你就會被除名。“
“可是……!”
克洛德沒法解釋,因為自己的錢被拿完是事實,現在卻被當成了給他們的賄賂。
“我真的什麼也沒……”
“請你快點從我的部門走吧!這個小地方容不下你這樣的大人物。”
幾乎被推着趕出了辦公室,這才發現所有的同事都用冷漠的表情看着自己。
“呦,克洛德,聽說你這幾天要去審訊那幫忙啊?會不會被關押的犯人嚇壞啊?畢竟他是個膽小鬼嘛。”
“有可能啊!不過這樣也好,正好能鍛煉他的勇氣啊。”
“不要氣餒克洛德,以後我們經常會來那邊看你的。”
“喂,你這說法好像克洛德是裡面的犯人一樣啊?”
“哈哈哈,抱歉抱歉啊。”
同事的冷嘲熱諷,克洛德只有默默承受。
“先別管克洛德了,之前現場的被害人已經查出來了。果然有備案,好像和之前的幾起綁架案有關。”
“綁架案嗎?是人口販賣的組織吧?是黑吃黑嗎?”
因為聽到之前是自己負責的案件,克洛德停下了動作,
“但是現場找到了有編號的子彈……這可不是幫派火拚會出現的東西啊。”
“據說上面施壓要停止繼續調查下去。話說……唉?克洛德你還沒走啊?”
“……就走了。”
反正接下去的工作也沒有克洛德什麼事了,因為自己已經不再是警方的人員了。
走出大門,湛藍的天空在眼前豁然開朗。
現在是真正的一無所有了,工作,存款,人脈。
“怎麼辦……為什麼是我……”
簡直焦頭爛額,所有的事情都自顧自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不,不能慌張。先整理一下現況,首先,要弄到錢。”
首先,珍的手術是最重要的,不論如何要在這幾天弄到為她手術的錢。
——那麼,怎麼能快點弄到手術的錢呢?
總之先試着去了銀行。
“抱歉,我們無法貸款這麼多給您。”
既沒有擔保人,也沒有背景的克洛德當然無法進行銀行的大額貸款。
有點失落的克洛德只能放棄。
今天也來到了總部的審問室。
“哦,今天也拜託你了。”
丟下這句話,審問人員便離開了,留下克洛德治療剛剛被毆打的犯人,道爾的傷勢。
因為放心不下道爾,即便克洛德自己的事情都無法解決,但還是來到了總部的審訊室。
今天也是道爾傷痕纍纍的一天。
“克洛德先生,又麻煩您了~……咦?那不是前天的證物嗎?”
道爾一邊被克洛德治療,一邊對克洛德腰間的轉輪槍,發出了疑問。
“啊,對了……還有這事啊……”
確實上午在鑒識科的時候想交遞來着,但是當時同事的冷嘲熱諷讓自己的注意全在撤職的事上。
不過想到自己已經不是鑒識人員了,就算交過去又能怎麼樣?
“柯爾德連發6909式轉輪槍,是把好槍呢~這麼說來~這種槍式已經停止生產了呢?”
不斷新式槍械的推出,意味着迭代加速。這種槍式已經變成收藏品一類的老式。
“槍械的發明在我看來實在是優秀的傑作……你看,不論是老幼婦孺,還是殘疾疾患…不論是誰,只要輕扣扳機~就能輕而易舉地殺死對方。我認為,神明創造了人類,而槍械才讓人類平等。”
很有意思的論點,這種想法克洛德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用槍來防身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平等嗎……”
“對,平等。”
或許真的是如此,克洛德看着轉輪槍想着。
“轉移了一下注意,心情好點了嗎?”
“被你看出來了啊……”
道爾故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原來是注意到自己心情不好了嗎。
“從您剛才來到這裡,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本來我是沒有資格和您這樣說話的~但是有什麼心事您可以說出來,我也許什麼也解決不了,但起碼能當您的聆聽者,我是這麼想的~
“……你還真是個好人吶……”
克洛德和道爾,一個是罪犯,一個是警察,但去掉眼前的鐵欄兩人並沒什麼不同。
“其實……”
克洛德無所保留地,把自己的經歷告訴了道爾。
“怎麼能這樣!…您還真的能忍耐啊?”
“……不是能忍耐……是毫無辦法啊……”
真是諷刺,能互相理解的,居然是牢獄中的犯人,這個世界早就扭曲了吧。
“克洛德先生,究竟是什麼讓您堅持下去的?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對這個城市失望透頂離開這裡了吧?”
“…這是,我未婚妻的照片。”
克洛德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精心保存的照片,上面映着珍的面容。
“原來如此……有重要的人啊,真是十分漂亮的人啊~能讓您在如此的壓力中堅持下來,一定是能給人以勇氣,溫柔的人吧?”
聽到道爾的話語,克洛德有些開心,就像自己被誇獎一樣。
“不過,為什麼是在醫院拍的照片呢?”
克洛德的臉色瞬間灰暗了下來,向道爾說明了原因。
“心臟移植嗎?”
道爾聽了克洛德的解釋皺起了眉毛。
“在這種時候遇到這種事?真是,時機太差了……那麼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不管是什麼方法…我會弄到錢的……手術的日期已經很近了……”
“您真是堅強啊。”
“……不,我是一個膽小鬼,但是,就算是這樣的我也有不能讓步的地方……我不能失去珍,她已經……是我的全部了……”
“這真是~這真是!……我知道了,您的努力我會見證的,克洛德先生。我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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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學校即是米思蒂爾教堂歸屬之下的學校,和其他私立學校不一樣,學校的開辦不以盈利為目的,而周末的免費課算是教會的一種慈善活動。
講台上的老師是一名叫葛爾德的神父,有些嚴厲,不過確實是個好人。他同時也擔任免費課程的老師,現在正在進行數學應用的課程。
“大家把書翻到第十二頁,這一道例題大家來看一下。”
負責講課的葛爾德此時上的是數學課,塞西莉亞隨即找到題目閱讀了起來。
雖然突然被警察帶走的道爾很讓人擔心,不過既然他本人都說沒問題,也就輪不到塞西莉亞再說什麼。按道爾的話,今天來到了教會學校學習。
第一天的上學讓塞西莉亞既興奮,又有些害羞。
“嗯我看看……一個賭徒去賭場賭博,他有五銀元的籌碼,每次進入賭場需要1銀元的入場費用,一次在賭場中能賺百分之二十,請問幾次可以賺到10銀元?”
咦?
塞西莉亞感到了奇怪,為了檢驗想法,就馬上用筆算了一下,果然不對。
“有人知道答案嗎?”
老師來回尋找一個能回答的學生,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舉手。
偷偷撇過頭看了看其他人,也都在冥思苦想,怎麼算,這個題目好像都無法得出正確的結果。
“文森特?”
“唉?那個……我還在算……”
“那麼……傑克?”
“我不知道……”
當然不會有人能算出來,題目中賭場的入場費就要1枚銀元,如此一來,用剩下的籌碼根本連入場費都賺不回來。
“還是沒有人嗎?”
“老……老師……”
塞西莉亞不太確定地舉起了手。
“哦,塞西莉亞,你能來回答一下嗎?”
全班的視線一齊向自己投來,塞西莉亞緊張地想找一個洞鑽進去。
“塞西莉亞?”
“老師……這道題目是不是錯了呀……”
低下竊竊私語多了起來,果然塞西莉亞的行為太顯眼了。
“你說的對,這道題目是錯的。”
““咦咦咦——””
全班都感到了驚呀,討論聲擴散開來。
“不敢相信?哈哈,但這確實是一道錯誤的題目。我是希望告訴大家,就算是書本,是權威,也不要一味地親信,而要學會質疑。書上的話被大部分的人認為是真理,但這是錯誤的想法,在我們看來似乎所有的知識都是定論,抱着模仿的心態那不是正確的‘學習’,我希望大家能有質疑權威的勇氣。不要被‘規則’所束縛。”
“原來是這樣啊。”
“書也會錯啊。”
恍然大悟的聲音此起彼伏,
“做得好,塞西莉亞。”
葛爾德的表揚讓塞西莉亞的臉全紅了。.
“明明不想惹人矚目的說……”
“好坐下吧,我們繼續……雖然想這麼說,但是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下課。”
正午將至,學習結束了,大家向老師告別。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
葛爾德突然想起了什麼。
“最近有好多失蹤的事件發生,多是女性或者孩子。”
“咦,那是什麼啊。”
“好……可怕…”
不安的情緒在孩子們中蔓延。
“大家回去的時候,盡量走主道路,還有,要結伴而行,請大家注意安全。”
和同齡的孩子結伴上下學,這曾經離自己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塞西莉亞,一起回去吧!”
“唉?!”
一個開朗的男孩子出現在面前打斷了塞西莉亞的思考,
“你是……”
“我在教堂門口等你哦!”
“等……!”
但是男孩已經小步離開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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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弗朗西斯!”
男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真的是,我早就看不慣他了,明明累活都是我們來做,憑什麼他覺得自己是最了不起的?”
“就是就是!”
一起的同伴也紛紛贊同。
從很早開始,就已經有不少人看不慣弗朗西斯了,雖然跟着他確實非常賺錢,但是他那傲慢無人的態度已經激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我們到了。”
一邊說著弗朗西斯的壞話,已經到了目的地,安姆洛德的列車站。
大家此次前來是為了知道買家想要的人的信息,那個叫夏洛亞的女孩的照片。
“接頭人就是在這裡吧?”
放眼望去,車站的人熙熙攘攘,人流涌動。
“十三號儲物箱……”
來到約好的地點,接頭的人已經在那等着幾人了,對方壓低着帽子,正鬼鬼祟祟的警戒着四周。
“喂,你就是接頭的吧?”
確認了來人,男人又左右看了看周圍,把手下壓着的一張照片遞了過來。
“照片只此一張,千萬不要弄丟了。”
接過照片,上面的是一位短髮左側扎着單馬尾的女孩,又有點像蘋果頭,看起來像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
“還挺漂亮~嘿嘿~”
“你可別像上次一樣了,這次弗朗西斯可說了那個夏洛婭值不少錢。”
“知道了,知道了。”
男人想着是不是抓到以後享受一番,卻馬上被同伴提醒了。
“喂,你有必要這麼小心嗎?”
看着接頭人不時來回注意四周,提心弔膽的樣子,一名同伴忍不住吐槽道,在安姆洛德,這種黑色的交易每天都在發生,眼前這個人也太過謹慎了。
“……難道你們老大沒有和你們說這個女孩值多少錢嗎?”
“?”
看到幾位搖頭,接頭人小心得湊到了領頭男人的耳邊小聲嘀咕。
“……”
男人一開始不耐煩的表情,但在聽了接頭人的話后就變成了滑稽的獃滯相。
“那麼就這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說完悄悄話,接頭人壓低帽子匆匆離去,但男人仍然呆然在原地。
“喂,也把照片給我們看看吧。”
身邊的夥伴想上來拿照片,可男人卻驚醒,連忙把照片塞進了口袋,側進了錢包里。
“幹嗎啊?”
對男人的這一突然舉動,讓大家有些詫異。
“吶,我們還有必要跟着弗朗西斯嗎?”
“你的意思是……!”
不安的情緒開始蔓延。
“你們不覺得弗朗西斯有些太狂妄了嗎?”
“你是意思是……”
“你們知道買家為了那個目標出了多少錢嗎?”
男人露出貪婪的表情。
“多少?”
理所當然的,所有人都想知道。
“把頭湊過來。”
小聲說出了價格后,所有人都露出了一臉獃滯的表情,那天文數字讓人懷疑自己的腦袋還是耳朵,肯定其中有一個壞掉了。
“……這……這是真的嗎?……”
“是的,要是不是那個接頭人說漏嘴,我們還被弗朗西斯瞞在鼓裡。”
“瘋了嗎!?一個人能值這麼多錢!哈……”
那是普通人幾輩子也賺不到的錢,就是這樣一筆大生意。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單幹啊?”
大家都理解了男人的話,區區一個弗朗西斯僅僅因為運氣好賺到了數不清的錢,但是實際幹活的人卻撈不到什麼好處。
“我跟着弗朗西斯算是最久了,他是什麼樣的男人我心知肚明,那點氣量根本不值得我們給他賣命。”
本來組織內的人就已經對弗朗西斯非常不滿,已經有很多人產生了推翻他的念頭,只需要一個契機,上下位就會完全顛倒。
“只要抓到照片上的人,然後打聽找到買家,那錢不都是我們的了嗎?為什麼要給弗朗西斯好處?”
“只要小心點……”
“對,避開弗朗西斯的眼目,在追目標的時候小心警察的調查,就能……”
話音剛落,一隻突然出現的手拍了拍男人。
“打擾一下。”
男人被嚇了個半死,慌忙轉過身,首先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頂鮮艷的紅帽子。
“你他媽嚇死我們了!”
“唉?對不起?但是對我們來說,車站只有主動去找才會有生意啊?”
“給我滾!”
“啊哈哈哈,那麼打擾了哈~”
被這樣怒斥,嚇了一跳,紅帽子轉身離去。
“一直都沒攬到生意啊……和紅帽子比起來還是燒烤生意輕鬆,要不是被那傢伙舉報用老鼠肉的話…”
一邊走着,一邊嘴裡還嘀咕着莫名其妙的東西。
“好了,回到主題,你們干不幹?”
同伴們臉上浮現笑容,默契似的相互交換眼色挺了挺眉毛。
“看來,大家和我的想法一致啊,哈哈哈……”
從此以後,再也不用看那個該死的弗朗西斯的臉色了,這筆錢能讓幾人徹底過上上流人的生活。
“弗朗西斯算個屁!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們的時代了!”
“那快把照片拿出來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嘞,就讓你們看看吧,能那個能讓我們一擲千金,幾輩子都不用愁的目標”
說著,將手伸入自己的口袋。
“……”
然後,臉色變了。
“沒有了……”
“你在說什麼呀?”
“我的錢包不見了……”
男人到處翻找着口袋,可是那裡已經空無一物。
“切,還以為什麼事,在車站這不是常有的事嗎?”
人越多的地方,扒手就越多,在安姆洛德這簡直是不變的真理。
“可是照片還在錢包裡面啊!”
“唉?”
大家瞬間明白了這情況的嚴重性。
“開什麼玩笑!”
“一張照片都保管不好!”
男人承受着大家的職責,眼神開始遊離,可順勢的一瞟卻令他張大了嘴巴。
“目標……”
“啊?”
男人用顫抖的手指向看向的方向。
“那個人就是照片上的目標啊啊啊!”
*******
“給我站住,夏洛亞!”
真傷腦筋。
“她往這個方向去了,快追啊!!”
真是厄運連連。
昨天到站的列車居然出了事故,害得我在推擠之中弄丟了手鏈,因此今天才會再次來到安姆洛德的列車站。本來今天只不過想去車站問問有什麼手鏈的下落,可沒想到卻遇上了樣的麻煩,
“該死!人太多了!而且只有我一個見過她的樣子……我先追上去,你們快點趕上來!”
被車站成群的人推擠,男人這樣大喊着我的名字,獨自先一步追了上來。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追着自己的人有着同夥,但好像似乎他們不認識自己,單單一個人的話應該可以輕易甩掉。
不過,還是存在一個問題,對於不熟悉道路的我來說,是無法從地形上甩掉他的。
“你是跑不掉的!”
看來這就是父親警告的原因吧?
——別來安姆洛德。
父親的原話似乎還說了現在城裡的形勢相當不妙,不過詳情到底如何已經不怎麼記得清了。
面相兇惡的男人正跟在身後追逐着自己,雖然知道會有人‘迎接’自己,但想不到會這麼快。
“滾開!別擋路!”
為了抓住目標,後面的人連續地推擠行人,還把路邊的小攤打翻了。
看來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曝光了,不然也不會為了抓大搖大擺地在白天行動。真是的,自己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那個方向去了!快追!”
面對這種追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對方的人數不多,老方法應該管用。
我迅速竄進一個小巷。
“她進巷子了!你們繞到前面去!”
這樣一來,就只剩認識自己的男人一人而已。
“別再跑了……唉?”
出乎男人的預料,我一個急轉,面向男人過衝去。
“呵,我可不會被一個女人幹掉!”
男人以為我要反抗,伴隨着扭曲的笑容作出了迎戰的姿勢,但是很遺憾,從一開始我就沒和他交手的打算。
從口袋拿出一袋被包裹的小袋,摔向前方的地面。
就在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迅速閉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就算是隔着眼皮也能感受這強烈的閃光。
那是魔術常用到的閃光用具,不過經過修改,光的強度已經超出了安全範圍。在極近距離突然爆發的閃光,不管是多強壯的人都會中招。
趁這個空隙,輕鬆從男人身邊跑過,向著反方向奔走。
男人的視力還沒有恢復,但是判斷我從反方向跑,一跌一撞追了過來,但是以他這種狀態難以追上我了。
“哈……躲過去了嗎……”
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我深深舒了口氣。
已經拉開了相當的距離混入人群之中,現在就是他恢復視力也追不上自己了,向遠處的後方了一眼,男人才剛剛從巷子里出來。
此時,我的注意力卻被其他東西吸引了。
“唉?”
嘭!!
下一刻,男人就像紙片一樣飛到了空中。
那是一輛飛駛過來的魔導汽車,在男人跌撞走出巷子的那一刻撞在了一起。
“他還真是夠倒霉的……”
不過現在應該算是逃脫成功了吧?
“請留步!”
不遠處再次想起男人的呼喊聲,停下的腳步再度奔跑起來。
“拜託繞了我吧,晚上還有重要的宴會呢……”
*******
來到安姆洛德的第二天就是枯燥的文案工作,說不介意那是假的。
“而且還被海倫把有意思的工作搶走了啊。”
昨天列車事故的後續,拉菲茲同樣很有興趣,不過被海倫以要在實戰中教導亞當斯為由搶了過去,自己只能負責一些枯燥的工作。
“唉……”
閉上眼,重重的嘆息。社內完全就是加班地獄的氣氛,拉菲茲只能趁現在的午休出來透透氣。
“這時候就好想吃些甜的東西啊。”
坐在噴泉廣場一角,看着遠處的安姆洛德著名的星之鐘塔,拉菲茲感嘆道。
打開懷錶看了眼時間,拉菲茲打算踩在午休的極限時間回去。
噴泉廣場人來人往,聚集了不少極其特色的人,或許在這個城市的一角這樣看着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人,也是一種不錯的消磨時間的方式,不知不覺會讓人產生些語言無法描述的‘期待’,讓人好奇他們會如何前行。
“改選什麼禮物才好呢……”
一個身着便服的男子在離噴泉不遠處附近來回踱步。
“在選禮物嗎?”
拉菲茲突然想起在王都的朋友,是不是在回去的時候也帶些伴手禮才好呢?
“之前新人期的結束,再加上今晚無法和卡夫一起宴會工作的賠罪,應該買一個適合的禮物才行啊。”
“晚上的宴會?”
男子話中的關鍵字,不能當沒聽見。
拉菲茲向著男子的後方走去。
“就在車站的商店買吧,那裡的東西還挺受年輕人歡迎的……”
“請等一下。”
“嗯?”
剛想離開的男子被拉菲茲搭上了話。
“你是……?”
“既然不是工作時間,警徽就沒有拿的必要了吧,如果不小心還會弄丟呢,謝爾蓋先生。”
拉菲茲笑着遞出手中的某物。
“!”
被稱呼謝爾蓋的男子吃了一驚,將手伸進褲袋摸了摸,那裡原來的東西已經不翼而飛。
“方才你在這裡來回煩惱的時候不是好幾次把手放到口袋裡嗎?我正好在一旁看到它掉了出來,就撿了起來。”
“明明口袋很深,是什麼時候……啊,真是非常感謝。”
男子一邊向拉菲茲道謝,一邊接過了那徽章模樣的東西。
——警察徽章,那是在編製內的刑警所擁有的東西,是除了制服以外能表示公務人員身份的物品,如此就能便衣行動,十分方便。上面有着編號和姓名,拉菲茲也是從那上面知道男子的名字叫謝爾蓋的。
“你方才說晚上的宴會……那說的是市長舉行的那個嗎?”
“大家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沒錯,本來今晚我也是安保工作的人員之一,不過臨時有了其他的工作所以不能去了。實際上今天晚上宴會現場的安保人員並不多。”
“欸?還有什麼工作比那宴會更重要的嗎?”
“這個嘛……對不起,我不方便透露。”
“啊,對不起,我問的太過分了……對了,我聽見你似乎剛才在煩惱禮物的話題?”
拉菲茲立刻轉移了話題,謝爾蓋聽到問題苦笑了出來。
“是啊,是一個讓人放心不下的一個叫卡夫的後輩,在新人期的時候我負責他的指導。在他能獨立后還沒有時間好好恭喜他一下,再加上今晚無法和他一起工作,就想着在午休的時候選一份禮物之後交給他。”
“這樣啊……”
拉菲茲看了看懷錶,還有時間。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些意見哦?”
閑聊后,各自認識了對方,。這個通訊社記者和警察的組合,一路上都在討論禮物。
“問題就是,不論我送他什麼,他應該都會覺得十分高興的。記得他剛來我們這的時候,一些同事想惡整一下新人,把清掃工具放進禮盒裡送給他,結果他還笑嘻嘻顯得很開心,弄得那些想使壞的傢伙興緻全無了哈哈”
“真是個怪……有個性的傢伙啊。”
或者說是太天真單純了?這樣的警察怕是在安姆洛德少有的存在了吧?
“不如從對方沒有在意,但旁人卻覺得他需要的東西上着眼怎麼樣?”
“從實用性上考慮啊……”
說著話,兩人來到了離車站不遠處的百貨大樓。
“所以要在這裡選禮物嗎?”
“沒錯,禮品店就在三樓。”
車站算是人流最密集的地區之一了,有不少人會在臨走時或者來到這個城市時挑選禮品送給親友,因此車站附近的禮品店着實不少。
上到三樓,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眼花繚亂。由於是禮品店,各個商品都是觀賞性遠遠大於實用性。
“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在櫃檯后的老闆是個發頂稀疏,身材發福的男人,正搓着手向兩人搭話。
“老闆有什麼推薦的能送給像拉菲茲這種年齡層的年輕人嗎?”
聽到謝爾蓋所說,老闆笑嘻嘻地打量了一下兩人,
“原來如此呢!既然如此我向兩位推薦這個!”
老闆俯下身子,然後拿出一瓶裝着褐色液體的瓶子。
“巧克力利口酒!在年輕人中非常熱賣!甜雅的味道和順滑的口感!而且非常適合作為禮物購買!”
“酒……還是算了吧。”
謝爾蓋搖了搖頭,
“我還是自己選吧,拉菲茲說得對,從實用角度作為切入點比較好。”
說著,謝爾蓋就離開了櫃檯自行挑選。
“巧……巧克力酒……居然還有這種東西嗎!”
與謝爾蓋相反,噬甜的拉菲茲心中猶如翻江倒海,此時的驚訝全部反應在了臉上。
“這位客人不是本地人吧?巧克力酒是從臨國引進的,雖然在中部比較少,在安姆洛德還是很常見的哦?”
確實是第一次見到,拉菲茲眼睛閃閃發光。
“先生,怎麼樣?來一瓶吧?現在正是優惠期間,可以給您不少折扣哦?”
想知道,急切的想知道裝在瓶子里的液體究竟是什麼滋味。
“我知道了……不過請給我換一瓶吧?”
“這是為什麼?
“你這是兌裝的酒吧?”
酒瓶的封口讓拉菲茲察覺了異樣。
老闆笑容的一瞬間的僵硬沒有逃過拉菲茲的眼睛。
“您……您在說什麼呀,啊哈哈,本店從不弄虛作假。”
但是對方還是死不承認。
“這樣啊,既然老闆這麼說了,那好吧,這瓶酒我就收下了。”
拉菲茲嘆了口氣,準備接過酒。
“嘿嘿嘿,好的!”
肥胖的老闆臉上處處透露着得逞的笑容。
“說起來,我還沒自我介紹吧?我是陸特通訊社的記者,負責的正好是點評店面板塊,當然了,會把品嘗的感想如實寫出來刊登在報紙上,和我一起來的可是警察哦,之後就算你概不承認也沒用哦。”
老闆聽了完拉菲茲的介紹表情一變,
“啊!手滑啦!”
然後演技似地脫手,將那瓶巧克力酒丟出了窗戶。
“哎呦,這樣就肯定摔碎了!真可惜!”
老闆用僵硬的笑容陪笑。
“……就算是這樣吧,那麼請給我另一瓶吧。”
老闆默默拿出了另一瓶明顯比之前小很多號的巧克力酒。
“明明不是本地的都是好騙的傢伙……還浪費了一瓶……這就沒有折扣了!”
老闆之前諂媚的表情終於再也沒有了。
最終拉菲茲買到了一瓶口袋大小,便於隨身攜帶的小瓶裝巧克力酒,隨即便放進了口袋中。
這時謝爾蓋也選好了禮物,
“髮膠嗎?還算不錯。”
謝爾蓋選的禮物是一套護理髮膠,在禮品店裡算是比較實用的一類。
“因為他的頭髮總是亂蓬蓬的。”
“不是挺好嘛。”
拉菲茲看了眼懷錶,午休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對了,從剛剛開始,你不覺的樓下有些嘈雜嗎?”
“我也注意到了。”
兩人選完禮物到樓下一看,終於知道了原因。
“是車禍。”
似乎在一個小巷的地方出了車禍,人群開始聚集,在安姆洛德從不缺幸災樂禍看熱鬧的人。
“真是的,為什麼要在午休的時候出這種事啊。”
謝爾蓋嘆了口氣,警察的工作有時真的很麻煩。
“那麼拉菲茲,就在這裡告別吧,接下來就是工作時間了。”
“好的,很高興認識你,謝爾蓋先生。”
目送拿着禮物向人群聚集方向走去的謝爾蓋,拉菲茲也打算離開。
——但是,拉菲茲卻被遠處人群中一個女孩吸引了。
“唉?”
在遠處,是一個短髮綁着側馬尾的女孩,沒錯,那就是在列車上遇見的變魔術的女孩。
反射一般,拉菲茲將口袋中女孩留下的手鏈拿了出來。
“請留步!”
但是拉菲茲的呼喊並沒有留住女孩。
*******
“怎麼辦啊……”
塞西莉亞焦急得直跺腳。
在放學的時刻,從教堂中湧出的是數不清的孩子。
‘我在教堂門口等你哦!’
說完了這句話的男孩子沒等塞西莉亞就跑出了教室,
“呣……到底在哪啊……”
只能問問附近的人了。
“請問一下,你們有看過一個在等人的小男孩嗎?”
被詢問的兩人看到塞西莉亞愣了一下。
“你……”
其中一名想說些什麼,但是馬上被另外一人捂上了嘴巴。
“啊對了對了,是剛才那個孩子吧,確實一直在等着誰。”
“!!”
塞西莉亞心想那不就是自己找的人嗎?
“我帶你過去吧,他就在那邊的小巷子那裡。”
“好~!”
真幸運,今天第一天來學校,不僅受到了老師的表揚還能交到朋友,
“如果道爾知道了話也會對我掛目相看吧。”
跟着兩人,來到了漸漸有些偏僻的地方。
“就在前面了。”
塞西莉亞最終跟誰着來到兩人說的小巷,
“唉?沒有人啊。”
那裡卻什麼也沒有,除了一輛停靠在這裡的魔導車,再也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東西。
“請問真的是在這裡嗎?這裡沒有……”
下一刻,眼前的視野就被黑色所遮擋,嘴巴也被浸滿了麻醉的布團捂住。
“唔!”
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因為藥物的作用,力氣漸漸失去。
在這一刻,塞西莉亞終於明白了自己被誘拐的現實。
“哈!這不是挺簡單嗎!”
光頭和莫西干把昏過去的塞西莉亞的手腳綁上繩子放入了車的後備箱,一系列行動全部沒有人看見。
“不會錯的,是教會學校上課的孩子。”
下手的對象當然是這種消失也不會任何人注意到的人比較好。因此兩人才會來教會學校找目標,因為他們知道在這裡有很多流浪兒和窮人的孩子。
“這女孩怎麼戴着這麼不搭調的手套?“
“誰知道,不過能這麼快弄到人真是太幸運了。”
啟動引擎,兩人絕塵而去。
“女孩子應該能賣出不錯的價格吧?”
“應該是這樣的,出多少錢就看弗朗西斯的了。不過這輛車的錢是應該賺回來了。”
兩人正展望着美好前景的時候。
啪!
什麼東西不偏不倚砸中的車的擋風窗碎裂,裡面裝着的有着很深的咖啡色澤的液體擴散開,又像巧克力又像酒,遮擋了全部視野。
“哪個缺德的傢伙從樓上扔東西!”
“方向盤,方向盤!”
“笨蛋!快把雨刷打開!”
經過雨刷的清理,這才能看到前方。
兩人剛想鬆一口氣,真不巧,一位跌跌撞撞,從路邊巷子里出來的男人出現在車前。
但是此時急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嘭!
時間就像是定格了一樣。
一個滿臉痛苦的男人飛到了空中,還有驚慌失措的兩人,以及不遠見到此景的路人。
“喂!你怎麼開的車!”
“我怎麼知道這傢伙突然竄出來!像沒長眼睛一樣!”
兩人連忙下車查看,男人已經被撞暈了過去。
人群開始聚集,得趕快從這裡離開。
“該死,現在怎麼辦!”
“可不能在這裡失敗……把他綁上!都已經這樣的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也帶到弗朗西斯那裡去!販賣人口一個和兩個都沒有差別了!”
“好,我來搭手。”
把男人的手腳簡單捆住,帶上頭套,扔進車廂,兩人駕車匆匆離開了現場。
*******
“情況怎麼樣了?”
“這個……”
面對弗朗西斯的提問,手下們支支吾吾的樣子讓人煩躁。
“快說!”
“照片拿到了……但被弄丟了……”
“……”
一時間呆住,然後破口大罵起來。
“廢物!全都是廢物!找個人連線索都能弄丟!”
弗朗西斯當然知道夏洛婭這個女孩值多少錢,只此一筆交易就能讓自己躋身安姆洛德的富豪前列。
“而現在……現在卻被這幫廢物……”
“但是,那傢伙有看過照片!他還記得相貌!”
“那他人呢?”
“不知道,我們還以為他沒抓到人先回來了。”
“快點把他找過來!那錢我一定要賺到!”
“老大,有人要見你。”
弗朗西斯大發雷霆之時,一名手下帶來了兩個人。
“喲,弗朗西斯,我們帶‘貨‘過來了。”
正不巧,光頭和莫西幹頭在弗朗西斯最生氣的時候,把人帶了過來。
“之前說好的吧?”
雖然現在很不爽,但是生意還是要做的,弗朗西斯努力屏住怒火,讓語氣稍稍冷靜一些。
光頭把‘貨’推了過來,那人的手腳都被捆住,頭上戴着頭套,嘴裡被布團堵住只能支支吾吾出聲。
“嗚嗚嗚!”
同時還不斷掙扎地不斷扭動。
“給我安靜點!”
看着他不老實,莫西幹頭狠狠踹了他幾腳。
“嗚……唔唔……!!”
“那麼,弗朗西斯,之前和你說過的。”
看着光頭和莫西幹得意洋洋的樣子,弗朗西斯不由生起一股無名火,為什麼失敗總發生在自己這邊?這幫什麼都不知道,廢物一樣的傢伙卻嬉皮笑臉?
“錢我只能給一半。”
“哈?!”
莫西干看到弗朗西斯的變卦,語氣有些上揚。
“不是之前都說好了嗎!怎麼你突然就反悔了?”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市場一直在變!”
之前被搗亂的交易,不僅失去了一筆生意,還死了重要的替身,更重要的是人口販賣的貨線被議員搶了…再加上這次的失敗,使得弗朗西斯變得更加貪婪。
面對弗朗西斯無賴般的反悔,讓光頭和莫西干氣得發抖。
“死人的價格也才不過這樣!走!我們不賣了!”
但是弗朗西斯的手下快一步擋住了兩人。
“不賣?呵呵。”
弗朗西斯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把轉輪槍。
“你想幹嘛!”
莫西乾和光頭做出迎戰的態勢。
呯呯呯。
數發子彈傾瀉在頭套着着麻袋的人的身上,一會兒,他便一動不動了。
“你這是幹嘛!那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帶來的商品!”
“現在,他就只值個死人價!你愛賣不賣!”
光頭和莫西干看着這樣不講理的弗朗西斯,氣得頭上的青筋暴起。
“你……!你!”
“你們兩個給我記住,在這裡,我就是規則!”
光頭和莫西干只得忍氣吞聲,以極低的價格,將地上一動不動的傢伙賣了出去。
“弗朗西斯你給我記住!”
兩人憤憤離去。
“把那傢伙的頭套摘下了來,看看那個倒霉蛋長什麼樣。”
但是,在將死去的男人的頭套摘下來后,現場陷入了沉靜。
所有人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出現在人們眼前的,那是唯一還知道目標模樣,卻被連開數槍死去的同伴。
這一刻,弗朗西斯的臉變得更加陰沉了。
“該死。”
*******
安姆洛德列車站前,海倫和亞當斯正準備着手調查昨天列車事故的真相。
“那要怎麼開始呢?是去那事故列車的現場嗎?”
面對亞當斯的疑問,海倫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給我一枚銀幣,我會教會你一個成功的記者需要知道的守則。”
“請務必教教我!給,這是一枚銀幣!”
海倫接過亞當斯恭敬遞來的銀幣收了下來。
“永遠不要給別人一枚銀幣以希望她能教會你東西。”
“這都是什麼呀!把錢還我!那是我的晚飯啊!”
“唉唉唉,公平的交易怎麼能反悔呢?”
“你!你……啊!”
看着亞當斯氣急敗壞的樣子,海倫卻樂在其中。
亞當斯想去搶過銀幣,但是海倫卻把它高高舉起搖晃,像逗搶食的小狗一樣。
“可惡啊!!”
但那畢竟是亞當斯的晚飯,焦急的亞當斯一躍而起,撲向銀幣。海倫手一滑,銀幣落到地面向前滾去。
“那個……兩位……“
銀幣滾到了一個年輕人的腳邊停了下來。
“還是請不要在這裡打鬧……”
撿起銀幣向這裡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克洛德。被突然撤了職,他為了交接工作來到這裡。因為前一天的列車事故,交接的鑒實人員正在這裡工作,只好親自過來跑一趟。
“哈哈哈,抱歉抱歉!”
當然,海倫沒有任何悔改的樣子。
”你們是要去調查昨天列車事故的現場?”
恰好聽到兩人的對話,克洛德也正要去現場。
“那可真是抱歉了,現場大概不會讓你們去的吧,鑒實課還沒有處理完現場……”
“鑒實課……那是!”
“是的,警方的鑒實,而我也是鑒實人員……曾經是。”
海倫大感意外。
“列車上死人了嗎?!居然會有警方的鑒實人員來?!”
“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事故意外的現場,就是沒有傷亡,鑒實也是會有人到場的……”
“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都是處理屍體的工作呢!你看,和黑話里處理屍體的‘清潔工’不是很像嗎!”
顯然海倫對這行的偏見有些大。
“清潔工嗎……”
克洛德也有所耳聞,不過那可是犯罪行為,和自己的工作有本質上的不同。
“總之,現場肯定無法進去的。你們可以先問一問車站的人員,我想應該會要的到什麼消息。”
“好的,非常感謝。”
“那個……”
在一旁等待許久的亞當斯終於開了口,並指向克洛德的手。
“哦,對了。接着。”
克洛德這才想起了手中的銀幣,隨即向亞當斯拋來——卻拋歪了。
只聽“砰”得一聲,硬幣掉到了地上,然後彈起,在半空中轉了個180度的圈,又掉到了地上向前滾去,像個舞蹈家似的優雅地不斷向前,然後——
不偏不倚,滾到了路邊通向下水道的格柵之中。
“不————”
亞當斯痛苦的哀嚎響徹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