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是伟大的产品。

疲惫或懒惰了,随时开动。

电梯是伟大的产品。

坐上去,它自己动。

热水器是伟大的产品。

轻轻一碰,温暖的水就流了出来。

不过外卖App才是最伟大的产品。

付点钱,美味佳肴随叫随到。

鳄鱼先从浴室出来,披着浴袍,取了外卖。

“哼。”

完全不带女人味儿的反叛鼻息,被浴室传出的杂音淹没了。

结果她还是不得不面对一整盒被大卸八块的血淋淋的披萨,一些烤熟的低等生命的尸体遍布其中。

她皱了皱眉,点这个肯定是教授的恶作剧。

尽管知道厌恶感仅仅源自番茄酱的颜色。

不过,折腾久了,她也饿了。

生理需求压倒了生理厌恶,披萨蛮好吃的。

如果早一小时回家,教授也许会亲手制作一个这样美味的披萨。

想着想着,小小的遗憾也爬上了眉梢。

“合口味么?”

毛巾边缘胡乱飞舞着,挡住了教授的表情。

鳄鱼缩在沙发里,不想抱怨无聊的恶作剧,因为源头并非出自恶意。

而且味道真的不差。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教授也不追问。

反正失败的料理,鳄鱼吃一口就会把手里剩下的扔回原本的位置。

教授也在长沙发上坐下,离鳄鱼隔了一个座垫的距离,在靠近扶手的边缘。

把毛巾甩到沙发背上,拎起眼镜戴上,教授拢齐了揉成杂草状的头发,然后用半湿的手直接去抓披萨。

沉默的客厅里,细微的咀嚼声和时钟无力的咔嗒混成了节奏纷乱的小调。

两人都尽可能安静的吃着东西,而不是继续打得火热或者浪费口舌。

甚至像在起跑线上对峙般,互相散发着警觉的吐息。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

教授找不到彼此突然冷淡的原因,觉得对方至少也该吐槽一下尸块般的披萨。

可鳄鱼仿佛沉思一般,没有发挥她本能的吐槽功夫。

大概是心不在焉吧,教授如此判断。

不过那副神情与他们第一次真正结识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莫名的空洞且茫然。

当初二人只是师徒关系,一起坐到这里只是为了应付校友聚会。

除了客套话,他们没有多余的交流。

在学校也是如此,严重缺乏学业以外的沟通,甚至因此被旁人误认为互相有仇。

那天派对末了,鳄鱼被莫名其妙的灌醉了。

同学将她冰冷的“尸体”丢在沙发一端,也就是教授现在所占据的席位上。

她明明只喝了两杯不算太烈的酒,却睡得很沉。

那时的教授则坐在鳄鱼现在的位置上,微笑着目送校友和学生们离去,然后掏出手机,约了次日收拾客厅和厨房的老钟点工。

宽敞的房间像漏了洞的气球,一下失去了热闹的气氛,教授的城堡又变回一座空城。

于是,这个习惯了独居的人,又拿起了酒杯,给宴席扫了个尾。

当他放下酒杯时,才注意到睡熟的鳄鱼。

不同于白天的干练洒脱,现在的她毫无防备。

办了一天案子,又被同学甩下落了单,怎么看都挺可怜。

教授觉得也许该叫醒她,免得她错过末班车,因为她已经不可能骑她的大马力摩托回去了。

这间房屋的主人,也就是鳄鱼面前这位绰号毒蜘蛛的教授,依旧保持着教授的身份继续小酌,顺便静待鳄鱼醒来。

不知不觉,他喝光了瓶中剩余的酒,有点微醉。

蜘蛛仰起头叹息,空荡荡的客厅里,仿佛结满了蛛网,而那条鳄鱼落在这网里,一不小心就要变成蜘蛛的美餐。

这令他在教授与毒蜘蛛两个身份之间摇摆不定。

停滞的空间实在无聊,教授又开始在摇醒鳄鱼和再开一瓶酒之间纠结。

好在鳄鱼及时醒了。

她睡眼朦胧的扫视了房间,一无所获。

最终,她的视线不得不落到教授的身上。

面前这位人称毒蜘蛛的教授有多毒,在学生与同事间早就传遍了。

他是个被欲望主导的人,尽管他的内在和外在都近乎完美。

大部分接近他的女人,被他毒死也心甘情愿。

鳄鱼有点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她不曾料到的。

如果面前这位教授一直保持静坐的姿态,那么他就不是那个令人胆怯的女性杀手“毒蜘蛛”了。

鳄鱼只好赶紧坐直,摆出拒绝的姿态,并开始寻找回家的方法。

末班车早就错过了,醉驾行不通,叫计程车当然好,可半夜就算叫了车也要排队等很久。

最好能蹭这张沙发混一晚,不过要先开口把教授从座位上赶走。

教授察觉到自己的学生已经醒来,他没有理会,仍然盯着没开瓶的酒。

空气又静止了很久。

“想喝么?”

视线这才转向鳄鱼,虽然语气听起来并不像善意的邀请对方。

鳄鱼只想借个地方继续睡觉,教授和酒精都很碍事。

她摇头,冷冷的拒绝了。

教授笑笑,放下了酒瓶。

“抱歉,我没法开车送你回去。”

“让我睡一晚沙发就好,明早我再走。”

教授刚想答应,鳄鱼便擅自起身去卫生间了。

估计接下来浴室也要被她霸占很久,教授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他眼里,鳄鱼的举动显得很无礼,但没有表现出很见外的礼貌这点,又使他觉得莫名的开心,如同得到了猎物的暗示。

教授想了一下,也跟着进入了卫生间。

鳄鱼对教授的举动没有感到意外,到是庆幸自己只是进来洗把脸。

被盯着看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教授的无理之举表达了什么,鳄鱼多少也要猜测一番。

毒蜘蛛原本就是一位帅气的男性,身高拔群,性情温和,谈吐风趣。

出身,学识,资产,工作都没有缺陷,唯独单身。

他就像一个洞,一个甜蜜的陷阱,在等着女人跳进去填满。

可没有人能填上,毒蜘蛛攻略了多少痴情女,他自己姑且数不清。

看来今晚他也蠢蠢欲动,正好借着酒劲。

“我给你一个拒绝的机会。”

教授摘下眼镜,凑过来洗了把脸。

然后盯着被酒精麻痹的鳄鱼,等待她的回答。

 “我睡沙发就好,希望不会打扰你。”

鳄鱼只想占有沙发,并借此拒绝教授的“好意”。在她眼中教授只是装模作样的试探,不具有致命的威胁。

“你喜欢沙发的话,我也不介意。”

毒蜘蛛似乎误解了鳄鱼的意思,直白的亮了亮獠牙。

他们所指的“沙发”绝非相同的意思,明白过来的鳄鱼想装傻回避,可眼神游离着找不到落脚点。

蜘蛛的确不介意任何地点,因为这里到处都结过他的网。

他在哪里都可以尽兴。

“你多少也了解我的为人,我不希望你把我的话当成玩笑。”

毒蜘蛛保持着威压感退到门口,堵在那里。

动手的话,鳄鱼未必会输,可是动嘴的话,鳄鱼不是蜘蛛的对手。

蜘蛛随时准备亮出毒刺,他只想折磨这只木讷的鳄鱼来取乐。

明知她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她的事业正如日中天,她被同行尊敬,被下属爱戴,她前途无量。

她在别人面前充满威严,也像女神一样被每个男人偷偷在心中供奉。

可现在,他非常想把这条凶悍的鳄鱼当做普通女人来对待。

让她痛苦,然后臣服,甚至用最屈辱的姿态换取愉悦。

鳄鱼没有恋爱史,表面上所有人都不把她当女人看待,她也觉得自己和男人没有多少差别。

过于中性的打扮,本身就在拒绝某些情感。

以前在学校里,教授总是提出让她无法应对的难题,可她喜欢思考答案,喜欢挑战完美的答案。

但她想不出完美的借口来劝退咄咄逼人的毒蜘蛛。

面前的教授不再是长辈,他变回了一个普通的男人,变回了滥情的毒蜘蛛。

“为什么非得要我?”

“我觉得对你下手可能很有趣。”

“对看似中性的生物感兴趣么?”

“没错,所以我想试试看,说不定你也会觉得有趣。”

“你不怕我报警?”

“你的手机没电了,我刚才偷偷确认过。”

蜘蛛随口编了句假话,不过鳄鱼没有机会反驳,因为手机放在了风衣兜里。

而风衣挂在门口的架子上。

进入卫生间之前,鳄鱼没有过多警惕。

错过了取回手机的机会,被对方钻了空子,她多少有点后悔自己的大意。

做刑侦工作的人,这样会减分。

“你是同性倾向的爱好者?”

“不不,你误会了,我的兴趣点不在于你的外表,而是更偏向你对我没兴趣这点。”

“哦。我的确对美男子没什么兴趣。”

鳄鱼这才醒悟,原来是冷淡激发了蜘蛛的好奇心,看来要缓和一下态度讨好他了,说不定他会让出沙发老实回屋。

“真变态啊。”

鳄鱼扭过头不看对方。

“是的,不过我还在忍耐。你乐意接受邀请的话,今晚你可以睡我的床。”

“真下流。你就是这样骗那些女人的?我还以为你有多高的色诱技术呢……”

“没错,我说的很直白。大多数女人喜欢我直白,甚至更加粗暴一些也无妨。”

蜘蛛有些得意,扬了扬头。

“我如果拒绝呢?”

蜘蛛摇了摇头,随后眼神透出了锐利的恶意。

“让我先洗个澡再说。”

当然目的是找机会偷偷取回手机,然后约辆计程车。

“不行,我等不及,而且荷尔蒙被冲淡的话,我的兴致会受到影响。”

蜘蛛说着,开始靠近猎物。

接着,无视鳄鱼的迷茫,肆意吮吸起包含浓浓酒气的口腔。

鳄鱼盯着蜘蛛那戏虐的眼神,并试图与其对峙,可惜收效甚微。

亲吻的过程有些漫长,渐渐的她感到恐惧和慌乱。

鳄鱼想用腿挡住对方的攻势,可对方一次次的猛烈碰触,竟然释放了她深藏的某些本能。

她开始胆怯的迎合与小心翼翼的期待。

即使明白接下来会有更加非礼之举。

不争气的眼泪悄悄聚集在眼眶内,这是她成年以来第一次因失败而想哭。

教授在她面前一直为人师表,鳄鱼认为他永远都会带着温柔正直的面具来对待自己,无论他如何对待别的女人。

直到刚才,她才察觉教授作为毒蜘蛛的危险,这才终于下决心用力推了过于亢奋的教授。

探出了对方的心情,蜘蛛满意的放开了略显惊恐的鳄鱼。

他默默看着鳄鱼那有些涣散的眼神,透过心灵的窗户,他看到了摇摆不定的心智与忽明忽暗的欲火。

女人都是这样,对她们稍微展示下威严,她们就乖乖的变成软柿子。

鳄鱼没有展示出足够坚定的决心,也没有他期待的反抗力量。

在外威风凛凛的鳄鱼,到他怀里也只是用软肚皮蹭来蹭去的宠物。

令人失望。

蜘蛛略微释放出理性的气息,微微摇摇头,冷笑着独自离开卫生间。

恢复了平常心的教授,坐回他引以为傲的奢华大床上,脑中的醉意散了大半。

他在房间里发呆了挺久,也没有听到沐浴的噪音。

今晚的兴致已经逐渐褪色了,他打算彻底放弃酒后的娱乐,老实休息。

接着,鳄鱼却出现在卧室门口。

她看着他,一言不发,表情依旧木讷,像极了缺乏温度的冷血动物。

而脸颊的微红,一定是酒精作祟。

鳄鱼的举动,害得教授果断卸下刚带起来面具,重新织起恶毒的网。

毒蜘蛛被猎物的气味彻底吸引了,这次他不打算放手。

然而缺乏热情的鳄鱼明知会被吃干抹净,却向他靠近了,然后甘愿被他抱住,被他撕咬,被他用下流的语言羞辱。

衣服被粗鲁的撕扯,她以极其不雅的姿态被压在床中央,紧抓着旁边那些并不能保护她的浅色布料。

蜘蛛的双手沿着理性的边界游走起来,不时的捉弄丧失抵抗力的鳄鱼。

而鳄鱼除了象征性的挣扎,就只剩下颤抖着等待一次次被挑逗的出息。

温度使她的身体苏醒。

香气使他的毒刺竖起。

蜘蛛缠绕着猎物,用尽招数降服她。

这一次,鳄鱼是真的不争气,泪水不再受限于眼眶内,而是弄湿了肌肤,渗到发丝之间。

鳄鱼感到恐惧,感到痛苦,感到悲伤,可这些负面的感情并非爆发式的呈现出来,它们像溶在泪水中的盐分,轻易的流逝掉了。

余下的部分不足以使鳄鱼崩溃,她甚至从中感到安慰,感到温暖,感到充满希望。

看来感情淡泊一些也是有好处的,鳄鱼感到庆幸。

蜘蛛的毒,没有预想的难以承受。

不过毒蜘蛛引以为傲的凌虐行为仍旧持续不断。

鳄鱼第一次感到夜晚如此漫长与煎熬,她颤抖的身体在对方的攻势下几乎失控,仅存的尊严化为丑陋的舞姿,节奏凌乱的迎合着蜘蛛的律动。

她大口的喘息仿佛在呼救,而能救她的只剩面前这位兴致勃勃的毒蜘蛛。

鳄鱼紧闭双眼,试图用把眼泪挤干的方式来短暂逃离蜘蛛那依旧不变的温柔面庞。

可狡猾的蜘蛛抓住了她所有的破绽,反复攻陷着每一处令她颤栗的弱点。

每次她想挣脱,他便把她禁锢的更深。

这是绝妙的娱乐,两人都深陷其中。

着了魔。

当蜘蛛开始清醒的思考,他发现他比鳄鱼更加感激这夜的漫长。

他狂吻着,仿佛想要吸干鳄鱼的体液,把她变作食粮,变作一具干枯的空壳。

用她内在的全部,填满自己的空洞。

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做的,尽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那个空洞远大于他的想象,没有人能填上,于是他开始滥情,用最笨的方法寻找或者筛选一个满意的对象。

这次会不会成功,蜘蛛也不确定,但是他觉得目前的效果还不错,他还想要更多,用更多羞耻丑陋低俗下贱混沌来换取快乐。

回过神来,他吐出的蛛网已经将鳄鱼的身体紧紧缠绕住了。

他们都无法从网里挣脱。

越挣扎,网收的越紧。

越挣扎,距离缩的越近。

胶着中,彼此传递了真诚的喜悦。

最终在夜的临界点沉睡。

从最初的交织起,不知不觉过去了半年,鳄鱼已经从常客,逐渐变成了同居者。

她并非被豪华公寓的气派折服,也非企图省去寒酸宿舍的月租,更不可能迷恋屋主精湛的料理手艺。

缺乏兴致的时候,两人甚至没什么像样的共同语言。

只是各自吃着饭,各自盯着手机屏幕,各自带着耳机,各自抱着笔记本电脑。

待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

让本该寂寞的时光不再寂寞,这才是两人共同得出的最有价值的结论。

于是自然的演变成了今天的状态。

时钟依然咔嗒咔嗒走着。

客厅里的人,从回忆中复苏。

教授靠近了一些,弯腰掏出茶几下边的湿巾替鳄鱼擦干净双手,然后拥着她起身。

是时候该回到最安心的地方了。

鳄鱼想回到蜘蛛的巢穴里,想黏在蛛网织成的避风港湾里。

蜘蛛看到鳄鱼归巢,就想喂饱她,然后用身体将她捂热。

除此以外,他们都保持着自我——相互依靠而非相互依赖。

在柔软的被子下,轻轻缠绵的危险生物发出细微的吟声。

虽然距离上一次结束的时间还未超过4小时。

究竟哪一方没有吃饱,很难断定。

肌肤间泛起微微的湿气,片刻不离的唇瓣间也织出了纤细的涎丝。

一小时之内完全结束的话,今晚就可以睡个完整且安心的觉了。

鳄鱼这样想着,沉溺在蜘蛛的怀抱里。

“结婚吧,我们。”

“……”

蜘蛛变回了稳重的教授应有的语气,有些郑重的,向身下颤抖的鳄鱼小姐宣布。

鳄鱼再次陷入无法回应的木讷状态。

又是超纲的考题,就像突然要求同寝时一样,对方疯狂的想法总是突然脱口而出。

“说什么呢……”

身心都稍微冷静下来的鳄鱼,轻咬着手背,挡住了一半表情。

“我说……我们结婚吧。”

“为什么……”

“那样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现在还不够光明正大?”

“差了一点点吧。”

“你是同性恋么?”

“别嘲笑我呀,再说你又不是男人。”

蜘蛛眯起眼,放开了瘫软的鳄鱼,转身躺在一旁。

两人相隔了半个枕头的距离,各自望着房间上方豪华的吊顶。

视线没有汇聚到同一处,想法却聚焦在了同一点上。

“太胡来了……”

“我这半生不是一直在胡来么?”

蜘蛛自嘲。

挖苦对方也得不到好处。

鳄鱼闭上眼,不想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最不擅长对应感情的付出。

那些感天动地的爱情电影在她心里从没有掀起什么波澜。鳄鱼甚至觉得在别人,尤其是虚假的人物身上浪费感情很愚蠢。

蜘蛛用余光瞄着鳄鱼的反应,毕竟他第一次打算付出感情,冒进里也夹杂了谨慎。

鳄鱼很有可能拒绝,因为她其实很胆小。

蜘蛛觉得鳄鱼害怕的样子十分可爱,想独占这份可爱。

他们对家庭的概念没有兴趣,但是他们愿意回到对方的怀抱,这难道还不够么。

因此,蜘蛛才选择向鳄鱼求婚。

蜘蛛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

但他知道,鳄鱼一定没有产生足以回应他的同等的爱情观。

只要找个有效借口一直在一起就行了。

有没有爱情,是次要的。

过了一刻钟,鳄鱼依旧没有反应。

蜘蛛便悄悄的伸出右手,在被子的遮掩下与鳄鱼十指交握。

两人保持着还算舒适的姿势,这样静静躺了很久。

在蜘蛛即将失去时间概念的时候,鳄鱼慢慢转向他,侧卧着。

她依然闭着眼睛,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蜘蛛也转过身,面向鳄鱼。

两只手没有立刻松开。

而松开的一刻,却变成了拥抱。

鳄鱼微微睁开眼,依靠在蜘蛛温暖宽阔的胸膛。

蜘蛛则闭上了眼,把心跳和温度献给鳄鱼。

在蜘蛛看不到的角度,泪水悄悄的溢出眼角,那是鳄鱼终于承认的货真价实的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