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昨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导致觉都没睡好,还是趁早读课补个觉吧。

今天要走的上学路线和之前完全不同,路上理所当然地,没有遇到一个熟人。

拿着从白无常那里借来的卡通过地铁验票口,现在的我可以说是身无分文,手机和银行卡都在昨天的爆炸中灰飞烟灭。

越想到这儿越觉得生气,究竟是谁干的?我绝对不会放过凶手!

“哎,是云天赤吗?”身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四下看了看,站在我眼前的正是新闻部部长。

“你的家住在附近吗?”她接着问了一连串题,“为什么以前没遇到你?还有你怎么没带书包?准备翘课吗?”

“呃……这里面是有很多原因的。”

“哦吼,是新闻的气息,快点坦白出来!”她以不可视的高速动作拿出相机和录音笔,两眼发光地紧盯着我。

真该死,不该这样模糊地回答。

“总之,不要管了,这事与你无关。”

这样干脆地回绝她应该就没有事了吧。

“你一定在撒谎,那你怎么解释这张照片?”她又从不知何处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我和白无常走进屋子时的场景。

“这是你拍的?”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她趾高气扬地说。

“完全是误会,这是我姐,昨天我屋子里出了点状况,只能借她家住一下。”

“哦?真的是这样吗?我觉得是禁忌的恋情呢。所以,你们跨过那条线没?”

“才没有啦,她真的只是我姐姐而已,完全没有任何别的感情在里面。”

“那你有证据吗?”她接着咄咄逼人地上前一步问,在她的气势压迫下,我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呃……”

可恶!这被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得赶快脱离才行。

“对了,你有证据证明我和姐姐之间有不正当关系吗?可不能单凭猜测就认定。”

她的眼神游离了一瞬间,又尖锐起来:“那么,我把这张照片公布有如何呢?”

“咕呜,居然使出了威胁的方法,你是恶魔吗?但,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这些记者啊,不要总想着搞一个大新闻。”

“开往新街口的列车即将进站,请乘客们注意安全。”

站内广播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啊,我得先去上学了,稍后见。”她很快跑进上班和上学的人流之中,还不忘回头对我做了个鬼脸。

真是好气哦,莫名其妙就被安排上一顶帽子,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吗?

“开往新街口的列车即将出站,请各位乘客远离车门。”

糟糕,要赶不上了。

我加快脚步向月台跑去,但刚好,车门关闭,只能等下一辆车了。

等到了学校,一定得找她好好说明情况,把误会解开,不然好好的校园生活又要被搞得一团糟了。

“唉,真麻烦……”

得益于这座城市出色的调度系统,没过几分钟,下一辆地铁就靠站了。

学校就在出租屋的旁边,大约一千米的距离,平时上学的时候都是直接走到学校,而今天所坐的二号线刚好能到校门口。

也许是今天来得比较晚,几乎已经没有学生在门口。

与其他学生不同的是,冬月芜正站在校门口,目光在道路上搜索着。

“是小赤……吗?”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她向我走来,站在我面前,“太好了,你没事啊。昨天看到新闻说你家附近发生了爆炸,打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算了,没事就好。”她挤出一个笑容,“进去吧。”

“嗯。”

昨天真是失策,只拜托陈开度把我的事情发到班级EChat群组,却唯独忘记通知冬月芜了,一定让她很担心吧。

对了,得先去活动室拿书包才行。

我跑向活动室的方向,希望能在上课前把书包取回来。

经过走廊,穿过人群,只要前面再右转一次,就到……

从转角突然走出一个人,我来不及停止,一下撞到她身上。

“哎呀!”

只听“扑通”一声,她已坐在地上。

“对不起,撞到你了。”我向她伸出手,拉她站起身。

她身穿和这所学校校服区别很大的黑色短袖与短裙,深蓝色的齐肩长发上粉红色的发箍十分显眼,一双大眼睛中映出我脸庞的倒影。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都是个完美的美少女。这更让我的愧疚加深了一层。

“不,没关系的。”她拍拍身上的灰,向我来的地方走去。

“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我对着她的背影问。

她像是没听见我问的什么一样,继续走着。

“叮铃铃铃……”

“糟糕!”

书包还没拿到,铃声却已经敲响,看来今天铁定要迟到。

我赶紧加快速度向活动室跑去,希望今天老师没这么早来,不然肯定又要挨批。

我的运气难得好了一次,虽然并不想把贫瘠的运气用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刚回到教室的一分钟后,老师也走进教室。

我发现身后多了张桌子,记得昨天还没有。难道……

“那么班会课开始,今天会有一名新的转校生。”班主任在讲台上,不紧不慢地说着。

话音刚落,班上同学们已经开始议论开了。

“该不会是个美女吧?”

“要是个帅哥该多好,班上男生没一个可以的。”

“你觉得呢?”陈开度问我,“转校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唔……”我回想起了几分钟前撞到的美少女,“应该是个有着深蓝色头发的美少女吧。”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班主任对着门外说。

门打开了,走进一个背着书包的同龄人。

奇怪,站在教室前方的人并不是我早上撞到的人,但长相有些相似,深蓝色的不算长的头发上,别着两个简约的黑色发卡,见到我们后,脸逐渐变红。

“那个……我的名字叫做稻田熏,稻田的稻田,熏香的熏。”他用无法分辨出性别的声音在台上说着。

“哇,好可爱的女孩子。”班里的女生异口同声地说道。

“吾辈……我才不是女孩子。”站在教室前面的稻田熏已经是满脸通红,看着都让人担心。

班主任又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走出教室,又从后门走进来,在我身后的桌子那里停下。

“好了好了,安静点。”班主任走到讲台后,“接下来由班长来说一下学园祭的事情……”

班会课下课后,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围到稻田熏的桌旁,问着他各种八卦的问题,间接导致我的周围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哎,我说,学园祭那天听说有偶像大赛,”坐在我左侧的陈开度挤开人群,走到我面前说,“你打算去参加吗?”

“怎么,我记得你对音乐不感兴趣啊。”我打了个哈欠,顺势趴倒在桌子上。

“嘿嘿,你不知道每个少年都有个音乐梦吗?”

“哦?你是不是受了星霞的指示?”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他语气中有些吃惊。

我抬起头,对他一笑:“都写在你脸上了,想不知道都难。”

“那你打算去吗?”他摸着头问。

“不高兴。”我转过头,把脸埋进臂弯。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绝情,亏我还把你当做朋友。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和你绝交……”

我任凭他在一旁说着,没有理会。

几乎一整个上午,全班人都处于一种静不下心的状态,这也难怪,转校生带来的新鲜感还未消散,再过两天就好了。我感到疑惑的是,今天早上撞到的那个少女。

算了,多想也没用,忘了吧。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下课铃一打响,超过全班半数的学生拿起早已整理好的书包,推搡着走出教室。转瞬间,教室中只剩下我、陈开度和稻田熏三个人。

“那个,你好,真是抱歉,就坐在你旁边,却一直没机会和你打招呼。”稻田薰向我鞠了一躬。

“没必要道歉,我的名字叫做云天赤,以后有事互相帮助。”

“我是陈开度。”

稻田熏接着站直身,好像是在等我们说话,就这样沉寂了几秒钟,他完全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

“好了,我有话要和这位云天赤同学说一说,所以你先回去吧。”陈开度推着熏向教室门口走去。

“欸,但是……”

“好了好了,有事明天说。”陈开度关上教室门,又走到我面前,表情显得很严肃。

“我事先说明一下,偶像大赛是绝对不会去参加的。”

“不,我是说的昨天的事。现在各个社交网络上都传开了,就是你家附近发生爆炸的事情。”

“哦,那件事啊。我家……”

我差点脱口而出说我家就是爆炸的中心,这单单只会增加他的担心,还是别让他知道比较好。

“没事的,不用你担心。”我这样回答他。

“这样啊,那我也不瞎操心什么了。”他微笑一下,“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担着,我也会帮你的,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今天早上的事你还记得吗?”我想起他早上说要和我绝交的事情,就顺势问了他一下。

“什么事?转学生吗?”他一头雾水地回答。

“不,没什么。”

还真是记性差,不过这样也好。

“你笑得这么诡异,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明天见了。糟糕,说好的放学要和星霞一起回家的,已经过去十分钟了,那我先去了!”

他拎起书包就冲出教室,我也随后背上书包走出教室,锁上门,将教室门钥匙约定俗成地藏在门框上。

我走到楼梯口,突然间,楼梯口一抹飘逸的蓝色长发吸引力我的注意。

我想起了早上遇到的少女,这个方向……是上楼的方向。现在我所在的是五楼,再往上就是天台了,她去那里有什么事?

我冲上楼梯,推开门,看见那个少女正扶着栏杆,眺望着远方。蓝色的长发在晚风中飞扬。

她注意到我的存在,回过头,脸上充满疑惑,又很快消失,变为平和的微笑。

“是你啊。”

“那个,你在做什么?还不回家吗?”

糟糕,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明明只是普通地问个问题。

她又转过头,面向城市。虽然天上还很亮,但市中心的一些地方,霓虹灯已经开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只是在太阳的对比下显得些许黯淡。

在下一阵风吹过的同时,她静静地说:“这个城市还是和我刚与它相遇时一样,没有一点变化,就像时间在这里停止了一样。”

我也随着她的目光,眺望着这个三面环山的城市。得益于几乎覆盖全程的绿化,这里连续几年被评为绿色城市,城市近几年的改建也很少,的确和我过去记忆中的城市没有多少区别,她这样说的话……

“难道你是从别的城市来的?”我这样问她。

她摇了摇头:“我一直都在这儿。抱歉,说了很多你不明白的话吧?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真是谜一样的少女,不过在她走之前,我还有个问题要问。

“我叫云天赤,你呢?”

"稻田风越。"随风飘来一个声音,她的身影早已离开。

“还真是奇妙的少女,稻田风越吗?和稻田熏有什么关系?”

从长相和名字上,我已经大致猜到了,他们应该是兄妹或者姐弟。

我走下楼,到三楼时,却听到一个从未听过的歌声,从不远处的音乐室传来。

“本是无关痛痒之事,信口开河后却再也无法挽回。追溯期永无期限,就如当初夺来般被夺走。如今仍无法实现,无法如我所愿地蒙骗……”

真是奇怪,我记得音乐室不是没有社团活动吗?难道是有人在为偶像大赛做准备?

好奇心促使我走上前,拉开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