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的眼可以看到無限遠,真的假的?”
“……”
這可能是今年度最奇怪的話題。
我本來只是想要到客廳倒上一杯水,但沒想到被蘇晴搭話而陷入到她的話題中。
大概在兩個月前,被媽媽告知會有“親戚”家的孩子搬到家裡來住。
從那之後,我的房間就成為了這位毫無血緣關係的義妹所霸佔。
在我的記憶里不曾見過她,連名字也是從媽媽的口中知道的。
不過“總感覺在哪裡見過”的想法一直在腦內回想着。
為什麼?
既視感嗎?
總之就是這樣,我的家裡多了一位新的成員。
她散亂的粟色短髮些許的吸附在臉上,穿着睡衣整個人懶懶散散的躺在沙發上。
一隻手拿着雜誌,另一隻手玩弄着手機,不知在向誰回復着消息,桌子上的薯片也在毫不知情的漸漸減少。
行為舉止像極一個家裡蹲的宅女,但是她那異域風情的面孔,給人一種討厭不起來的感覺。以往口中所說的令人氣不起來的外貌,或許就是指得她這樣的人吧。
這多虧了她那俄羅斯混血的父親,奶奶也正宗的俄羅斯人。這就是所謂的“隔代基因遺傳”之類的吧。
從我站立的位置剛好可以看清她的全貌,手上雜誌的封面上印着大號的藝術字。
【二零一八年度最時尚話題】
……
這樣的雜誌居然刊登着有關科學的話題,不違和嗎?
玻璃杯里的水還未加滿,把蘇晴剛剛的話當做她的自言自語,就這樣離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咳咳……嗯!”
她刻意的輕咳了兩下嗓子,似乎像是在說“我在跟你說話”一樣。
逃不掉了……
“不知道,那是什麼?”
蘇晴將雜誌高高地舉起,封面上略帶反光的朝向我。
“時尚話題,上面是這麼寫的‘人的眼睛可以看到無限遠的地方’。”
蘇晴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不同的是這次她將雜誌的主題也念了出來。
騙人的吧。
這完全是和現實所相悖的論點,會成為話題也是因為有趣吧。
雖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我像是想要再證實這種觀點似得看向了窗外,外面還下着雪,隔着窗戶讓視線變得更加模糊。
別說無限遠了,就連不到五十米遠的電線杆都很難看清。
這是個謬論。
“看不到。”
用事實去回答,要比直接的說“這是假的”要來的簡單。
沒有頭昏眼花的爭辯,然後去化作一個真理之類的事情。
令人遺憾的是,蘇晴似乎不這樣覺得。
“可是雜誌上說得好像很有理有據的樣子。”蘇晴突然從沙發上坐起身來,雜誌平放在盤起的腿上,視線跟着手指的移動,閱讀起了雜誌。“物體在視覺上是近大遠小,遠處的物體會因此變得細小,物體所發射到眼睛的光也是模糊的。也與高度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阻擋物會遮擋遠處的物體。人的眼睛是可以看到無限遠的,人可以看到太陽和星星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她閱讀完最後一句話,猛地抬起頭來死死地盯着我。
那個視線令我發毛,她的臉上流露出的竊喜的表情,嘴角上揚出誇張的幅度。
我多少可以預測出她的下一台詞……
“去吧!”
“去哪?”
“很高很高的地方!然後就可以看到很遠很遠!”
蘇晴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她那宛如小孩子一般的好奇心總是趨勢着她去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大人們總說“十六七歲的孩子要像是早晨的朝陽一樣耀眼”,蘇晴彷彿就是映照了這樣的話。
但……
我指了指窗外,陳述着現實的打擊。
“外面還在下着雪。”
“那又有什麼關係!去吧!去吧!”
蘇晴從沙發上爬起跑到我的身邊,一隻手拽着我的袖口拉扯着,手中的白開水也隨着蘇晴的拉扯而晃動,稍有不注意就會整個濺到衣服上。
“……”
怎麼辦吶?
外面很冷吧,明明還在下雪……
蘇晴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猶豫,繼續補充着。
“我們就去學校的天台,那裡離這不遠,而且老哥你還能順路去醫院做個複查什麼的。”她眼睛像是泛起光芒。“還有!沒準會遇到學校的那個怪談!”
“怪談?”
蘇晴感覺自己抓到了一線的希望,將智能機的熒幕朝向我。為了方便讓我預覽,她慢慢的用手滑動着與某人的聊天記錄。
【“神秘的轉校生”!】
【據門衛稱,至少有三次登記入校的理由是轉校生來參觀學校,樣子是個中學生,但是不管初中部還是高中部都沒有任何有學生轉來的消息。】
【似乎是幽靈之類的東西,聽說有人在假期看到她用着像是動物一樣的四肢奔跑,甚至從二樓跳下來卻不見蹤影。】
【可怕!】
……
這樣的消息首先映入我的眼帘,其他的都是對於這件事情的探討,還有一些有關化妝品的交流。——全世界女生交談的話題,除了校園怪談以外,就是如果打扮的更加漂亮了吧。
我對此並沒有什麼想法。
沒準是把某個野貓被看做成了人,又或者是某些人為了製造有趣的話題而胡扯出的惡作劇。
不管怎樣,這都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頂多會成為生活中不起眼的調味劑。
比起這些,我更在意去醫院複查的事情。
想去又不想去的心情複雜的交織着。
“去吧!求你了!”
蘇晴又一次催促着我,這次沒有了以往強硬的態度,而是向我發出請求。
我和她對上了視線,看着她充滿期待的眼神,總不能就這樣乾脆的拒絕。
“我隨便。”
這樣的回答是留有餘地的。
但在蘇晴的認知里,這就是一種默認。
“OK!你先去換衣服在玄關等我,我去收拾一下。”
收拾?
就是那個吧。
換件衣服,化上妝之類的。
女孩子出門前的標配用語。
還沒等我點頭給予答覆,蘇晴早就從客廳跑得沒影,回到了那個以前曾屬於我的房間。
我自覺的看向鐘錶,大約下午兩點一刻鐘。
在心中默默地記着時,回到了那個曾是雜貨間的屋子。
門上掛着牌子,上面寫着我的名字——夏安。
房間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容納一張床。
其他的空間留出足夠一個人行走的空隙綽綽有餘。
沒有透風的窗戶,到是設計了一個用於排風的風扇。
燈光有些昏暗,但足以照亮每個角落。
衣服一疊一疊的排在紙箱子里。
如果當初稍微拒絕一下的話,不是“什麼都好”而是“我不同意”。
估計就不會被忽略到這樣的地步了吧。
我一邊想着,一邊翻找着出門所用的衣物。
2.
春暖花開,這句話也許只適用於南方。
北方的春天就像是早晨叫不起床的孩子,即便是到了三月,依舊會下着雪,這是很常見的景色。
春初如秋末,風依舊冷的刺骨,如果要說直觀上的區別,只是缺少了泛黃的落葉罷了。
雪同電視上預報那般,在當日的凌晨下起,一直持續到現在。
我沒有聽從蘇晴的建議,待在玄關。
而是早早的搭乘電梯,站在大門前觀賞着這幅景色。
街道上積滿了白雪,如果是放晴的話,這樣的風景會爽朗上很多。太陽也會照射在積雪上,閃着白色的光輝。
但這個時候,一切都被雪所籠罩,就連不遠處的電線杆也因此變得模糊。
灰色的天空一直延伸到難以想象的遠方,像是冬天在向人們做着最後的道別。
什麼人的眼睛可以看到無限遠,連境界線都看不到。
都是騙人的。
今天是星期天,忙碌的人們不會在乎天氣如何,雪地任由他們踩在腳下,記錄著曾有人來過的痕迹。
不久,腳印又會被新的雪所填補,抹去那所謂的證明。
大家都說這是“冬天”的最後一場雪,第二天就算是入了春,天氣便會開始回暖,至少家家戶戶的老人們都是這樣說的。
女孩們忙着打扮,男生們為了方便,都紛紛卸下了陪伴了他們整個冬天的羽絨服,大衣與外套成了合適的選擇。
我也是如此,穿上了打底的衛衣與春季的外套。又像是在否認這種觀點似得,將黑色的羽絨服緊緊地裹在自己的身上。
這一身的打扮,比在冬季時還要顯得笨重。
就這樣站在原地獃獃的看着,我也不知過了多久。
總感覺會被這場雪所吞噬,成為了它的一部分,一道景色。
“我不是說在玄關等我嗎?怎麼一個人下來了。”
蘇晴的聲音在身後傳來,“踏踏”的腳步聲可以聽出她的匆忙。
“你看一下幾點了?”
她從口袋中掏出智能手機,確認了時間說出了十分準確的時分。
“三點二十一。”
“這樣啊。”
足足用了一小時又六分鐘,比起往常出門所用的時間要快了很多。
蘇晴一向打扮所用的時間很長,這也是為什麼我內心有些不願意和她出門的原因之一。
“換季了,爺爺沒給你說嗎?”
蘇晴上下打量着我的着衣,對於如此不合群的打扮提出了疑問。
“說了。”
回憶起昨晚爺爺一邊喝着濃茶,一邊看着天氣預報自言自語地說著“春天來了啊”這樣的話,便簡短的回復着蘇晴。
“那為什麼?”
我同樣看了看蘇晴的着裝,緊身褲配着白色的長領毛衣,米色的長款大衣與她粟色的短髮極其相配。這是網絡上今年最推薦的春季套裝——或許每個女生都認為能夠體現身材的衣服都很美麗吧。
前幾天她曾無數的問過我這樣到底好不好看,這身打扮也在我的記憶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兩人的眼神相對了不到幾秒鐘的時間,還沒等我回答,蘇晴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哼”的笑了一聲。
“該不會老哥你想要表現的出眾一些?”
蘇晴認為自己揣摩到了我的心思,壞心眼的笑着。
繼續說著。
“好奇怪啊,今天星期天,更何況是大雪天,學校里應該沒人吧。難道你想給‘謎之轉校生’留下深刻的印象?”
面對這樣的疑問,我則是“哈……”的呼了一口氣,一團小小的霧氣從口中吐出。
之後將下巴藏進圍巾里,把自己裹得更加嚴實。
“就這樣。”
蘇晴的不滿“寫”在了臉上,也許是我的態度,又或者是對沒有“猜到答案”而沮喪。
她試圖轉移着話題,順帶懟了我一句。
“如果老哥還不好好改改你的性格,怕是下學期也不會有朋友的。”
“或許吧。”
“學校明明都不強制規定要穿校服了,多少要學會變通的打扮一下自己嘛。”
“適用於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你啊……”
明顯我佔據了上風。
蘇晴雖然是個話癆,但是在我這樣的“話題終結者”面前,也會變得無計可施。
她似乎是無語了,賭氣一樣的獨自一個人走到前面,將手中灰色的塑膠傘撐起。
“走吧。”
在她的一聲應下,我跟隨着她的步伐行走着。
雪的勢頭並不大,小小的雪花掉落在羽絨服上,有的可以看清它的樣貌,有的便直接融化,變作雨點打濕衣物。
蘇晴停下腳步在前方招着手,似乎可以聽到她在說“快一點,快一點”一樣的催促。
在我緩慢的步伐到達了她的位置,蘇晴便是想要從另一個世界的盡頭把我帶出來,將雨傘的一邊傾斜向我。
“衣服濕了回到家,乾媽要罵你的。”
“不生氣了?”
“我……什麼時候生氣了!別會錯意,我只是怕乾媽辛苦給你洗衣服。”
周圍是令人寒冷的風,傘下的空間卻讓人覺得悶熱。
傘下的空間足以容下兩個人的大小,即便是這樣,兩人一邊的肩膀依舊被雪水所打濕。
這場雪似乎是夾雜着某種祝福。
我覺得我與蘇晴之間的距離又近了很多。
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這種無形的距離感是令人難以忽略的。
或許只是我這樣覺得。
蘇晴那樣隨性的性格,也許在她的心裡從來沒有過所謂的隔閡吧。
原本是這樣想的,但在接下來二十分鐘的路程中,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什麼多餘的交流。
蘇晴一直低頭玩弄着手機,把探路的事情完全交給了我。
那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對於我這種已經到了高中生的年紀,一般的家庭也不會為一名未成年人佩戴一部手機,唯一可以用來娛樂的東西只有一部老式的MP3。
蘇晴的家中好像很有錢,父母也都在國外工作。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英語很差的她拒絕出國,便轉學到德州市我所在的私立學校,順帶住進了我的家裡。
直到到達目的地。蘇晴才收起了那部很先進的智能機,看了看校門口緊閉的伸縮門,又環顧了四周的圍欄。
我們的學校是私立的高中,半個月只有一天的假期,也就是今天。
與其他學校不同的地方還有很多,好比晚自習是學生自主選擇上或者不上的。學校設有食堂,午休的時間也縮短到只有四十分鐘,下午的課程也一般到十六點鐘就會結束。
“你在這裡等等,我記得有個地方能翻進去。然後再到大門口假裝學生會來接你。”
蘇晴說著將雨傘收起,於是跑的無影無蹤。
她很少會等別人的回答,尤其是我的想法和建議,大多數都會被她當做默認。
我看着門衛廳的大爺無聊的翻看着報紙,桌面上的茶水也散發出最後一絲的熱氣。
應該是已經放涼了。
學校到了假期一向是拒絕他人入內的,除了學生會的成員或者教師。
但還有一種例外,就是有着特殊事情需要辦理的學生。
我走到門衛廳前,從羽絨服的內兜里掏出了學生證。
上面印着我的一寸照片,有些邋遢的短髮,看不出男孩子該有的精神氣。再加上那無神的眼睛,給人一種很疲憊的感覺。
左眼上的胎記深入到眼球裡面,些許青色污點的眼白很是渾濁。好在我的皮膚偏黑黃,而且胎記的大小不到一個指紋形狀,這樣凸顯出我特點的外貌,也變得並不張揚。
我的長相就同證件上的照片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頭髮有在打理,要比照片上的清爽很多。
舉起證件,我的手指特意摁壓住了照片上的臉,向門衛的大爺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大爺,老師今天叫我過來交一下書本費。”
大爺有些遲疑,由於看不到照片,他只好端詳着我的臉。
中間隔着一個像是壁櫥一樣的玻璃窗,上面的霧氣令他很難看清。大爺貼在玻璃上,確認了右下角的印章,驗證了學生證的真偽后,便為我打開了大門。
其實有些事情依靠交流就能夠很好的解決,我十分不明白蘇晴為什麼非要去把事情搞得越發的複雜。
環顧四周,別說叫我等她,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整個學校包含了從小學到高中,佔地足足二百六十九畝,是德州市本地除了大學最大的學校。
鬼知道蘇晴所說的“能翻進去”的地方在哪裡。
與其在這裡等她,不如直接去天台。
抱着這樣的想法,我直行的走進主教學樓。
這裡的建築是全校最高的,足足有七八層的高度。天文館也建立在這裡的最高點,因此常常被大家調侃“頂個球”用的教學樓。
走廊中空無一人,就連老師也不曾遇到幾個,而且都是陌生的面孔。
擦肩而過,老師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連打招呼都成了一種困難的事情。
出了腳步聲外,一切都十分的安靜。安靜的令人感覺可以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那個“幽靈”應該不至於就這樣突然冒出來吧。
不經意想起了蘇晴所說過的怪談。
仔細想想,讓人覺得細思極恐。
我掏出了口袋中的MP3,將入耳式的耳機自然的插入耳朵里。
老式的MP3內存很小,頂多也就只能容納一首歌的容量。
而這樣重要的位置,就留給了那首我最喜歡的歌曲——《大悲咒》。
按下播放鍵,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雖然現在我都不理解這首歌到底代表着什麼,據說是蘊含著大智慧。
聽了無數遍,歌詞也只能記住前兩句罷了。
但總覺得讓人很舒心不是嗎?
就算是“幽靈”直接出現的話,也會有佛光附體什麼的吧。
不是有那種“要用魔法來打敗魔法”的說法,玄學大概也是這麼一回事吧。
總而言之,這是一種心理安慰的方式,也是從很麻煩的“某個人”那裡學會的。
心裡正這麼想着,就走到了樓梯的盡頭。
那裡有一扇門,門后就是主教學樓的天台。似乎是為了方便與天文館連接,樓梯的設計上也專門提高一個階層。
走到門前,就清楚的感受到三月的寒流。
現在真的是春天嗎?
打開門,那副冬天的景象又一次引入眼帘。天台的冷風要比在地面上感受的更加真切,讓人想要躲到衣服里。
“……”
有人?
天台上的積雪充滿了曾有人來過的痕迹,確認了那是人了腳印后,才讓我舒了口氣。
幽靈什麼的,不存在吧。
不過這樣的腳印,叫人很是奇怪。
像是有人在這裡起舞過一般,腳印的位置和方向都雜亂無章。
蘇晴嗎?
不對,現在她應該還在尋找着那個“能翻進去”的地方,就算她找到了,她也不會趕在我的前面。
腳印還沒有被降雪所覆蓋,似乎是不久前剛剛留下的。
我跟着腳步走入了天台,眼前的一幕叫人咂舌。
有一名少女在天台的欄杆上行走着,她像是在走在平面上一般自如,那是用來阻擋學生墜落的防護欄杆。
她的行為就好像是在告訴學校的設計師,“這些東西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黑色的長發隨風揚起,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她身着白色的T恤衫,下面的短褲才到膝蓋的位置。
即便是到了換季的時分,這樣的裝飾也有些太前衛了。
在我記憶里,似乎也有這樣一個人,無論天氣還是四季的變遷,都穿着夏季的服裝。
……
“秋悅?”
我試探性的叫着“她”的名字。
少女被我的聲音所吸引,她停下了腳步,臉上流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水靈靈的大眼睛,還有那讓人感覺碰一下都會破碎的纖細身材,粉紅色的嘴唇,像是為這份白皙的皮膚填上了一份色彩。
她的樣子比我這兩年來腦海中所回想的姿態有所不同,眼神中缺失了那份活力,多了一絲迷離。
隨之,她微笑着。
“終於,找到了。”她向我伸出了邀請的手,口中說著那句我最熟悉不過的話語。“一起來吧。”
我確定那就是秋悅,那個我曾喜歡過,卻又在不告知的情況下悄然離開的秋悅。
在被白雪顏色所覆蓋的世界裡,她就像是那唯一所綻放的花朵,艷麗的奪人眼球。
在純白之中,她流落出了這個世上最純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