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栉先载着明清雨回去放好了酒，才和她一起去了学校。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下午五点，明清雨坐在宿舍床上，正聚精会神地整理着电脑上的资料。
“问下，明清雨在吗？”
屋外的声音有些陌生。没等室友回话，明清雨便抢着答道：“在，我就是。”
“有人跟我说，你是坐郝栉他车过来的。”
“没错。谁说的？眼可真尖。”
淡淡的香水味突兀地迎了上来。直到对上对方的视线后，明清雨才察觉到那句“你不介意吗？”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抢先说道：“哦，你就是那个谁吧？不用说了，我懂，谁都喜欢跟富二代做朋友嘛。”
“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想说……我们两个当时在别的地方谈工作，他看正好顺路，就把我给送回来了。别误会哈。”
“没什么误会。你们是一个班的，偶尔顺一次路，我能理解。”
“那就好。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看了看时间，明清雨打算趁着晚高峰前坐车回事务所。
“没事，我就是单纯想认识认识你，不行啊？！”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了起来。
“行，怎么不行呀？我们之前应该没见过面，看你这样子，我也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
明清雨将电脑装进包里，然后猛地上前两步，身体前倾，搂住了对方的脖颈，“我想，这样你会认识得更加深切些。”
两人嘴唇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明清雨刚想收手，就被对方厌恶地推开了。
“你脑子有问题吧？！”
“只是……心血来潮。”
明清雨提上背包，绕过对方快步走出了宿舍。她也没搞懂自己为何会有那种诡异的反应。
“算了，想它干嘛……我才没时间在这种事上耗呢。”
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了晚餐。经历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后，明清雨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大门前。
昉泉市咨询师事务所，位于昉泉市西北方的一块很像郊区的地段，距最近的车站有大概800多米，附近有许多养殖场和各种不正规的小饭馆、理发店。虽然租金不算贵，但租户还是不多。平时附近也没人会主动来关顾这个毫无名气的事物所，更别说专业的咨询师前来入驻了。
天知道为什么有人会把事务所开在这里，可能是真的有些想不开吧。
明清雨也懒得去揣测老板的想法，反正只要给钱、管住就够了。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和老板初遇时的情景：
“你来这租房？这样，我公司正好缺个前台，离这不远。月薪不高，但是包吃住。”
“呵，我看你长得倒不像骗子，是不是特意伪装过啊？”
“得多业余的骗子才会这样骗人啊？”
“也对。”
“咱俩聊聊？”
“好。”
回忆到这里，明清雨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正常。一般人光是被带到附近，应该就会不禁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早有预谋的犯罪分子了。可自己当时竟毫无防备地跟着陌生人驱车来到了市内郊区，还顺手签了个工作协议，着实心大。
事务所一共有两层，一层是前台和会客室，拐角就是楼梯，直通二层的宿舍。
明清雨轻轻拍了拍桌子，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全职前台，“宋沛，醒醒。”
“嗯？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腾地吧。”明清雨踹了对方一脚，然后直接把对方的凳子给抽了出来。
“你干嘛啊！”宋沛摔到地上，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让你清醒清醒，顺便给自己找个座。”
“哎呀……那边不是有沙发吗？”
“沙发够不到这个电脑。”明清雨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有笔记本啊……我怀疑你在故意找我茬。”
“我让你查的东西都找全了吗？”
“干嘛？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宋沛听了明清雨的话，忽然显得十分惊讶，“话说你最近这么勤奋……该不会是想在这一直干下去吧？你可想好了啊，这地儿这么偏，就连我当初都是在别处跟你见了面才敢过来的。”
“我让你收集的资料呢？”明清雨再次问道。
“全搁收藏夹里了。”
“收藏夹？”
“对啊，我找到了好多呢，全都收藏了。”
“你可能对‘收集’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我是让你人力分类筛选一遍，把有用的摘出来；不是让你随便搜一下，然后再一个个地去Ctrl+D。”
“都差不多嘛。”
明清雨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要是天天混日子就能领到工资，谁还愿意去认真工作呢？
“你这个月不想要提成了吗？”
宋沛不禁笑道：“姐，今年咱哪个月拿过提成啊？”
明清雨回忆了一下，“第一个月？”
“还有呢？”
“没了。不过过段时间我们会提高网络宣传的力度，届时客源量定会大幅提升。”
“别闹了，零不管提升几倍不都还一样是零？怎么提高啊……咱这破地儿连基础的客户群都没有，还是混到毕业再去找个离家近的工作吧。”
明清雨懒得理会他的话，开始操作鼠标点开了收藏夹里的第一个网址。
那是个国外知名论坛灵异板块的精品帖，里面介绍了诸多灵异游戏的玩法，以及楼主亲身体验后的结果。明清雨将里面的内容翻译成中文，复制到了文档里，然后接着点开了下一个网址。
收集资料的过程本就是无聊的。明清雨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昉泉市咨询师事务所涉及到的其中一项业务，便是“神秘学咨询”。
实习咨询师明清雨也是有梦想的，那就是——经济独立。事务所迟早会招揽更多的工作人员，她想在将来把所有和神秘学有关的业务全都抢到自己这里来。因此，提早收集与其相关的知识是必要的事。
神秘学领域所包含的范围很广，小到占卜算命，大到养鬼咒人……凡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秘事物，皆可归类于其中。
想要短时间精通所有的神秘学知识显然不太现实。所以，明清雨打算先学习下目前最为实用的，也就是与“灵异事件的解决方法”有关的细节。
在这个科技引领的新时代，几乎没人会主动去学习算命、占卜之类的东西，但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该发生还是会发生的。
一般人遇上了这类事，最先求助的八成是身边的熟人。熟人和附近的神棍派不上用场的话，便只能求助网上的专家了。
可能是业内不太景气的原因，先不提其他行业，在昉泉市的咨询师行业里，明清雨还真没听说过类似的竞争对手。
那些骗钱的神棍会先帮你筛掉由各种错觉和胡思乱想所导致的意外事件。那么剩下的倒霉蛋……身为与其签订咨询协议的咨询师怎么也能从中赚点应得的咨询费吧？所以说，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网络上的宣传和咨询师的知识储备量。
明清雨是这样想的。
刚起步的几个月时间肯定是最艰难的发展阶段，因为你无法判断自己学到的东西是真是假，是否实用；有关神秘学的知识并没有相关的权威教科书，至于图书馆卖的那些关于周易、八卦、风水的书籍……就算能自学成才，届时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明清雨打算先通过网络，了解那种有头有尾且较为真实的“灵异事件”的案例，借此学习相关的灵异知识。毕竟，任何知识都是可以从基础开始学起的，若是能碰巧领悟到几个常见事件的解决方法就更好了。
“这网站你是从哪找来的？”明清雨将鼠标停留在一个英文网站上。里面资料繁多，看上去十分专业。
“哪个？”宋沛凑了过来，说道，“哦，这个啊……我看有人说这是国外最专业的黑魔法教学网站，所以就存下来了。”
“唉——”明清雨又叹了口气，“我让你找的是真实案例，先不说黑魔法存不存在，就算它存在……可能会放到网站上供浏览者学习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