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那位紅髮女士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客人,語氣很是輕鬆愜意:“一個勞累的夜晚吶,不是嗎?”

“您的冰水好了,請慢用。”

老闆將冰水送到紅髮女士的面前。

先來的那位白頭髮客人拿起自己喝了一半的燕麥啤酒,輕輕地和盛着冰水的玻璃杯碰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確實如此······看起來你也一樣?”

紅髮女子笑着拿起冰水飲了一口,隨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才道:“繁文縟節總是會空耗時間,不然我現在早就在自己的房間里進入夢鄉了。”

“哈——你看起來就像是那種要和各種人交際的樣子,那個詞怎麼說來着?啊,我想起來了,社交精英!”白髮女子端起酒杯在空中晃蕩了一下,“敬你!”

“哦,多謝!”

紅髮的女士也端起杯子以作回應,然後輕輕抿了一小口冰涼的清水。

“怎麼稱呼?”

“唔·····你可以叫我菲奧娜。”

“銳雯。”

“嗯,真是個好名字。”

“你的才是,有種很······很高貴,很優雅的感覺,不像我的,聽起來兇巴巴的。”

“哪有?至少你的名字很有特點嘛,天知道符文之地上到底有多少個菲奧娜?一千個?一萬個?就算最後答案是十萬個,我也絲毫不感到驚訝。”菲奧娜半是開玩笑,半是抱怨地說道,接着,她端起玻璃杯,將其舉到眼前,隔着兩層剔透的玻璃打量起銳雯,“不過要我說,銳雯這個名字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了,比方說,它總給我一種······諾克薩斯的味道······”

菲奧娜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聲音變得極輕,虛無縹緲彷彿一陣清風就能將其吹散。

可是,就是這樣柔和甚至可以說溫聲細語的一句話,當它飄進吧台後面的老闆耳朵里時,卻登時讓他打了個激靈!他只感覺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壓得他喘不上氣,好像有無數把鋼刀刺破他的衣物,貼近他的皮膚,激得他滿身雞皮疙瘩。

“砰——”的一聲輕響,銳雯將盛着燕麥啤酒的木杯放回桌面上。幾縷白色的髮絲垂下,略微遮掩住她那一雙深棕色的眸子。

隨後,她轉過身體直面菲奧娜的雙目,清楚地捕捉到了對方眼中閃爍的寒光和其後涌動不息的殺意——這也難怪,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是死敵,絕無可能調和的那種。

銳雯知道,只要自己現在稍有異動,面前這位“社交精英”立馬就會變成一位狠辣老練的劍客——她可不覺得菲奧娜腰間懸着的那柄藍鋼佩劍只是貴族小姐們的精巧裝飾品。

不過,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和對方起衝突,語氣平和地回道:“我曾經是諾克薩斯人沒錯,不過現在,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為艾歐尼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