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土地很肥沃”莱娜俯下身子，拾起散落的土块，轻轻的碾碎，黑灰色的土壤纷纷撒撒的落下。

“就像伊文说的，是饱含着血与泪的沃土吧。”

“是饱含着汗与苦吧。”把手指放入口中轻轻的舔舐着。“喏，这甘甜的苦涩。”冷不防的塞进莱恩嘴里。土腥味一下子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伴随着的是让人不快的苦味。在这冲击性的味道消散去之后，仍有难以言状的涩味，让嘴里的一切都变了味道。

“如何？”莱娜保持着不动的姿势问道。

“就算你这么问……”莱恩不得以后退一步挣脱出来。话还没说完，就被新的感觉所打断。不知道是受到虐待的粘膜终于得以和新鲜空气接触借此喘息还是什么，一股带着清新的甜味从深处泛起。没准只是莱娜嘴里残留的味道，虽然莱恩还想如此辩解着抵赖，但事实就是事实，莱恩不会在事实面前抵抗。

“是的，苦味的甜。”

“错了，是甜味的苦。”有什么区别吗，莱恩对于莱娜的某些执着一直不能理解。

“这甘甜究竟是蕴于其中的底味，还是对于苦味之后的应激反应呢，毕竟人就是会不自觉欺骗自己的家伙呀。”摆出一副完全不想给出答案的笑容。

是存于过程中还是结果？莱恩认为这样的思考都完全没有意义，重要的是这份甘甜确实存在。学着莱娜的样子想要捡起一个土块，却没有想到一触即碎。

“这是一块好地，两年可以收成三次，只要有水。”莱恩这才意识到东部的人们在和什么做抗争。

这块土地不缺乏生命力，代表新生的森之精灵依旧眷恋着不肯离开。但是除此之外，这里几乎什么都缺乏。稀少的日照和乏力的阳光让沙罗曼这样的火精灵纷纷逃离，来自东北狂躁的风精灵将胆小温和的温蒂尼们驱逐，莱恩仍能听到水精灵慌乱的不舍。

因此这里只剩下了沉默的土精灵和占据了天空在大地之上往来无阻肆虐的风。

这简直是元素精灵失调破败的典型，所有的生命都被大地庇护着，却也束缚着，根本无力突破萌发，到阳光之下，更无从绽放。东部地区的繁盛和肥沃已是昨日黄花，只有寂静的松柏能在此立足，宣告这满目疮痍千疮百孔的地方已非人类的领域，它要重回自然的怀抱，让时光来消磨得以新生。

饶是多少努力也难以开花结果吧。即使这样，人们仍旧要来到这里吗。如果是贤者时代，人们会建立祭坛，向精灵们奉上祭礼来调整气候。但在这个时代，莱恩难以想象这是秉着怎样的毅力和坚忍才能让村子如此欣欣向荣，莱恩能做到最乐观的假设也就是勉强糊口而已。是神官的知识吗，那本一千三百年前的书籍上记载的东西远远不够，也不尽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