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这个时候,莱恩就会琢磨不出莱娜在想些什么。这并不是莱恩真的愚钝,他并非泛泛之辈,尽管经常被莱娜斥为丢人,比起莱娜来远远不及,但莱恩在同级中也是水准之上的好学生。除了不知原因的不招精灵喜欢之外,其余甚至堪称翘楚,在刻纹撰写,物品附魔,诅咒这些课程上的成绩比莱娜还要好。莱娜对此的评价是“即使是贤者,也会有力所未逮,相对的,哪怕是笨蛋,众神也会恩赐他一两项可以显现的天赋,不然不是太索然无味了吗。”这句话被当成是“爱尔梅纳斯的魔女”高傲冷酷的经典名言而广为流传。当然莱恩知道那其实都是误解,因为明明还有下半句
“所以往往拥有天赋之人自满于所成,怠于努力,而稍显迟钝之人通过努力便可取得一番成就。
恃才之人多浪荡,平凡之人却坚韧,这大概也是诸神做始料未及的吧。还是说这也本就在意料之中呢。
因此贤者未必多么天资出众,正是贤者之路上不断追逐失败的磨砺使其强大。人类打破命运的束缚,想要挣脱神的掌控,不就是要向天生命定之事挑战吗?
人世之所以多彩便在于人们的不懈抗争。人因其精神才有趣,只会炫耀才华的家伙非但乏味,更令人作呕。”
莱恩觉得这段话简直精彩到掷地有声,尤其是从作为不世出的天才口中说出来,更是一种讥讽,也许正是因为强大,才能认识到自己的局限和渺小,莱娜已经到达了另一个层次也说不定。
但是最让莱恩在意的,还是莱娜说这句话时,毫不避讳的凝视着自己的眼眸,让莱恩自己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能不错开目光去逃避。略微带着叹息的口吻,和深沉到快要凝固的眼神,莱恩除了把当时莱娜的表情称作落寞,想不到什么别的词汇。为什么呢,就算是莱恩,也想不明白。
只记得当莱娜说完,便转过头去不再看自己,好像身旁空无一物,只是她所眺望的地方,那目所能及的尽头,除了天与地的交接,便也是空无一物。那时莱恩也完全搞不明白莱娜的想法,这个时候只有沉默的无言,和微风拂起的发梢,让表情和面庞都变得柔和。
视线的尽头是什么风景呢,试着让自己的目光伴随着莱娜延伸,莱恩看到的是过于广阔的空间,以至于怅然若失。地平线就在那里,却又不在,明明知道每前进一步它就会越加遥远,却还是存在。凝视着着纯粹的时与空,似乎让其余一切失去意义。
和现在一模一样,除了莱娜微微叹息似得呼吸,几乎没有别的声响,也许只是莱恩听不到,每当莱恩试着追逐莱娜的想法,就会感到自己像是要抓住永恒般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