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魃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枪是很正规先进的枪,枪托处有特殊的固定装置,这样的话严魃要是毁掉武器就会把人的手一起烧化。

“我是羽千学院的学生,我上次因为跟龙教官出去市区弄掉了身份证,现在需要学校来证明我的身份。”

“证明?怎么证明?就凭你那快要溢出来的魔力?”

话音刚落,严魃就已经被人四处包围。

“放弃抵抗,立刻投降,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严魃被人踹跪在了地上,又被几个人压着扣上了禁魔环。

“请告诉龙黄冬林警官严魃回来了,他能证明我的身份!”严魃奋力大喊,被人拉了起来。

一身闷响,一枪托抡在了他的脸上。“闭嘴!给我安静点!”又围上一个人偷袭了严魃的背后,一记手肘重击瞄准在了脖子上,严魃应声倒下,晕倒之前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万一真是羽千学院的学生怎么办?”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夹着晕倒的严魃,拖到了士官面前。

“你说什么呢,他当然是羽千学院的学生了。”士官说着,回头望了眼高大磅礴的羽千学院。

痛苦和声音唤醒了严魃。

“嘿!醒醒!醒醒!”

哗啦哗啦的铁链声。

“你……好?”严魃迷茫地睁开眼睛,大脑里充斥着一种恶心想吐的眩晕感,昏暗的光线难以分辨环境。

“呵呵……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们对你下狠手了吗?”

阴暗的房间里,墙上被钉着一个人。

“他们是谁?”

“一群豺狗而已。倒是你,我对你很感兴趣,你为什么会到这儿来?”

“我叫严魃,是羽千学院的学生。“

“嘿!不许交谈!“窗外露出半个头盔。

“你管老子!!!”砰!地颤,墙崩裂,铁链蜂鸣!囚徒一怒,整个房间摇摇欲坠。

钉在囚徒四肢上的链条松弛下来。“快说说,你为什么到这来?”

血红的眼睛盯着严魃,不像是人,而是饥饿野兽的眼睛。

“我的身份证掉了,他们误以为我是危险分子。”严魃双手双脚被铐着,脖子上套着熟悉的禁魔环。

半裸的男人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诡异地笑着,舔了舔削薄的嘴唇。“关进来,关进来可没有什么误会,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在这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是问,为什么你会被抓进来,你没有反抗吗?”

严魃低下头看着脚镣,他身上病服留着灰尘的印记,还有坚实的混凝地面。

“没有。”

严魃说。

“就是了……就是了。”男人目光一直不离严魃的身。严魃对面前这个囚犯莫名恐惧,这个男人一点不像是受缚的犯人……

“他们可不是好人,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你还没习惯杀人吗?”

男人脸上似笑非笑,眼神里总是透着一点点鲜艳的疯狂。

“这里是在哪?在羽千学院附近吗?”严魃避开男人的眼神,张望了下坚固的囚房。

“你还想出去?我劝你不要想这个比较好,”男人低低地笑着,“要不是我把你留下来了,你猜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会怎么样?”严魃确实没缺胳膊少腿。

“像我这样,”男人用血污的身体扯了扯铁链,“或者更坏。我猜你会受不了。”

严魃只能判断自己正处于一个不知位置不知组织的监狱,常识而言,羽千市的监狱往往远离人住区,不是自然孤岛就是人造孤岛。他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严魃被他看得不舒服。

男人保持着危险的微笑,吐出了两个字,严魃不该问他的。

“你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跟我这样的人关在同一个地方?”男人看出了严魃的心思,“很显然啊,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们是同类人。”

男人笑意愈发浓郁,严魃只觉得后脊发凉。

“但是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座监狱是关不住我们的,铁链不行,禁魔环不行,子弹炮弹也不行……在这个监狱里,能拦住我的人只有你,能拦住你的人也只有我。”

被囚的男人语出惊人。

“要我教你吗?怎么突破你脖子上的禁魔环。”男人话音一转,“不过当然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严魃还是无法拒绝突破禁魔环的诱惑。

“你靠过来点,我悄悄告诉你。”

“再过来点。”

“过来啊,我告诉你。”

男人一次又一次催促,严魃反而退了回去,他要自己先试试再说。

“哎,别浪费魔力啊,哦我忘了,你不怕烫。”

烫,非常烫。严魃脖子上白色的禁魔环变得烧红,高温炙烤着他的皮肤,即使有魔力保护细胞,高温还是无法承受。

“嗯?你居然怕烫?真奇怪……”

严魃最后的心思心想自己是人哪有不怕烫的,他右手上小时候瞎玩火被烫着的疤痕现在都还没消弭。他不得不减少了魔力的输出,可是一旦失去了魔力的保护,禁魔环的高温就把皮肉烤地滋滋冒烟。

啊啊啊!严魃痛得打滚。他要是试图使用魔力隔开禁魔环和保护皮肤,禁魔环的高温就会继续维持甚至变得更高,而温度每持续多一秒钟,他的血肉就会多削去一层。

“哈哈哈,没试过这样的禁魔环吧,你越是挣扎就越痛苦,除非你一下突破它……不然你就等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男人的话难以传进严魃的耳朵里了,他闻到了一股肉香味,那是他自己的皮肉被烤熟了。

“别停下啊,一口气突破它,否则是永远不会结束的!”

痛苦的哀嚎声几经起伏渐渐平息了,禁魔环变成了暗红色,严魃虚脱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只有吐的气了。

“舒服吗,哈哈,舒服吗?刺激吗?”链条上的男人在哪幸灾乐祸,“你还是太弱了啊,哈哈哈。”

黑红的血渗在黑红的禁魔环慢慢流动渐渐干涸,就这样带走可怜的热量,冷却下来。严魃说不出一个字来,在刚刚他只想着去死。

“嘿,别晕过去了。我可是好不容易能找个人说话,装什么死快起来。”男人不满地拉扯着铁链哗哗作响。“我的时间不多了,快点,快点跟我多说几句话。”

“小子,起来!你死了的话可是什么价值都没有了!”说完,他身上的一条铁链从墙体飞了出来,重重地砸在了严魃的身旁。

“算了算了,我对你失望了。”又是一条铁链飞了出来,弹开一个个固定装置,带出一大块墙壁碎片。哪里是铁链在飞,男人夸张鼓起的肌肉硬生生把链条带着混凝土从墙里拽了出来!

听到巨大的响动,士兵们赶来查看情况,“停下!马上退回去!马上!”

枪口从铁窗伸进了禁闭室,红灯闪烁,警报大响。一条铁链飞向了窗口,直接砸烂了钢筋,闷闷一声响外面就没了动静。

连连炸响!所有铁链都拖在了地上,男人活动了活动身体,对脖子上暗红的禁魔环似乎毫不在意。啪!他扣起手指扯开了手上的第一个禁魔环。啪啪啪!手上脚上的禁魔环全都被他用蛮力强行扯烂。只剩下脖子上火红的圆环。

突然一声怒吼,严魃不由得睁开眼睛。只见男人全身肌肉隆起,青筋贲放,鲜血的红色泛上皮肤。呀啊啊啊!禁魔环居然直接让他震裂!

严魃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舔了舔禁魔环上干涸的鲜血。严魃如同一个布偶一样任他摆弄。砰!严魃的头被深深砸进了坚实的地面。

“别让我太失望啊。”男人说着。

砰!严魃的头被抓起又深深地砸下。

“别死了啊。”男人又抓起血泊的脸,严魃的眼睛已经没有了一丝光彩。

血不要钱地朝地心坠,男人的脸凑近严魃的脸。“味道很差啊,你真的是传说中的炎魃?”

砰,严魃的头最后一次砸在了地上。

“算了算了,不跟你玩了。我也要去结束另一个游戏了,再见。”男人最后留下一句话,严魃闭上了眼睛。

死寂的地下,一个最深处的房间里,严魃的哀嚎声又传了出来。黑暗里又燃起了一点鲜红,严魃疯狂地拉扯着颈上的枷锁,如同被地狱之火炙烤的鬼魂。他的脖子燃烧起来了,手指燃烧起来了,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他哀嚎着,就同他自己说的一样,火焰炙烤罪恶的灵魂。

地下又恢复了安静,黑暗之中,血污的手指在颤动。严魃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只能是血肉模糊,泪水洗刷着他的脸,痛苦和生命都包含在这泪水之中。他又活下来了。

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他低低地哭泣着。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再一次醒来时,抹了抹泪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他只想回到学校,回到自己的寝室,现在马上回去,谁也别想再拦住他。

龙教官几天前教过他怎么快速突破建筑内部,不过也只有他能用这种的办法,当然凤凰肯定也行。

火焰飘在天花板上,更多的火焰藏在墙里,不一会儿就发出细微的响声,一块墙体就从天花板上流了下来,露出了更高一层的通道。

在离开之前,严魃看了一眼门外,漆黑的通道里有火花在跳动,红色的血乘人不注意,悄悄的在地上流动。

严魃飞出了地面,虽然他会飞了,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出来。火精灵环绕着严魃的身体,如同最忠实的仆从,讽刺的是,就在刚刚严魃还差点被它们活活烧死。

体内的魔力在体内释放,在过热之前又停下,利用反作用力,严魃学会了凤凰一样的移动方式,在夜空下一团鬼火在游荡。

几乎没有遇见一个人,严魃就回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地方,他没有收敛自己的火焰,奇怪的是,羽千学院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拦住他。

越过山湖走进校区,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严魃的眼睛里毫无波动。

严魃还是想遇见一个人,不然他进不了寝室,而且就算他决心再怎么大,找不到寝室在哪也是白搭。就这么想着,严魃走到了主教,又走过大桥,商业街自然也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盏冷冷的灯照亮了前行的道路。自然,也没有一面建筑亮着光,就连羽千的骄傲,天命的星星,今晚也还是没有在闪烁。

严魃转了一圈,比起找到一个人,他还是先找到了新生的寝室楼。一路上预警机制没有任何反应,学院里安静地让人抓狂,严魃小心快速地接近了寝室楼。

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站在道路中央,一个被扛在背上。

严魃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然后又硬生生地止住。

还是那人先开了口:“我们又见面了,严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