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魃现在一试着放出魔力就脑壳痛,难以抵挡的晕眩感让他难以集中精神,别说小火花了就连一点点的热量都放不出来。

在严魃的央求下,海波波用光集束实验了下热度,为了不超过魔力预警值足足烤了10分钟,香气冒出来了,但也仅仅是烤焦了外皮。

在同学们的热情下,他们一起尝试了各种磁生电电生热烤鱼的办法,在没有念动力能力者的协助下,他们的动手能力堪称灾难。光是匝出一个线圈来就耗费了他们全部的热情,他们中间只有严魃一个是炎能力者,更没有一个普通的念动力者。

他们又试着歪曲阳光,还是禁魔环的原因汇聚的光线温度太低。

他们没人敢使用明火,光是消除掉冻鱼中的冰冷魔力就要耗费他们大量的精力了。

有人提议吃生鱼片得了,但他们没有靠谱的消毒杀虫方式,又没有靠谱的切割工具。

他们中的一个遮着眼睛的人说:“放弃吧?”

“哎,真想把电线剪断直接烤鱼啊。”

大家纷纷表示认同,然而他们中没有念动力者,也没有人有耐电流的能力,更没有人会真的去做。

他们的烤鱼实验彻底失败了,但他们还是吃上了烹饪良好的熟食。多数人不甘心地啃着冒着热气的熟鱼肉,他们并不感恩楼下的公用微波炉,第一次使用这微波炉更多的给他们憋屈和耻辱。一个突然放下了手里的鱼,说:“好没劲啊。”

他们都暗自神伤,有人提议去找娱乐场所,海波波和严魃告别大家去办理了新的禁魔手环。收费款,严魃于是欠了海波一笔无息巨款。

他严魃应该担心明天的伙食,他没有跟着大家去校园到处逛,海波波也自己不见了人。但他有自己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思考昨天凤凰一战中的实战经验,又要尝试突破禁魔环的限制。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被监视着,于是能做的事只有回想凤凰的火焰,说实话那种火焰是他难以想象的。严魃站在窗边注视了校园一会儿。

严魃开始思考等会宵夜怎么办。看了眼堆着没洗的衣物,看了眼杂乱的寝室,严魃又把视线投向的窗外的天边。严魃现在,极其无聊。

走出了门,站在幽长走廊的尽头望向另一头,那里什么都没有。严魃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捏住放下。严魃又走进了房间里,掩上了门。

20xx年4月17日,世界蛇高级干部凤凰个人社交主页突然更新,发表新文章《强大的道路》。

“进化是野蛮的,淘汰是残酷的,只有生存才是一切的前提。战斗有很多要素,经验、魔力、情报、相克、先手和环境优势等等等等,但对于任何一个新手来说,唯一的要点就是生存。生存就是不能心怀侥幸,有机会制服敌人时就绝对不能放过。而在战斗中,生存的秘诀在于合理的位移,速度往往是个人战中决定生死最重要的因素。跑起来,不要让敌人锁定你的位置,任何一个掩体都要利用。但对于初学者来说,先学着随时随地跑动起来。超能力者不是炸弹,而是一击制敌的狙击武器,不要试图去压制对方,那只会白白浪费你的魔力……提升速度的方法有很多,唤醒机体魔力就能大幅增强身体的状态,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永远不要试图单打独斗,更不要试图近身缠斗……近身缠斗永远是解决敌人的最佳方式,不要只使用魔力作为武器,还要使用魔力强化的身体去制造优势,从攻击频率和心理上压迫敌人,不惧怕甚至于引诱敌人进行近身缠斗……跑起来,试着用身体去攻击敌人,这是我给新手的建议。当然,我更希望没有人需要变强的方法,顺应世界与命运也是人类的强大之处,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霍自歌,20xx年。”

严魃很无聊

衣服没洗房间没打扫,但严魃还是很无聊。

“boom~”严魃嘴里发出轻轻的拟声。

在无人的空间里严魃摆起了颓废系的姿势,看得出来他在思考着些什么。

严魃站了起来,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几步,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又走回原来的位置。

他突然变得焦躁不安,来回地度步,皱着眉头思考,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窗户外,天命之星的顶端隐藏在了云端,仿佛通天之塔。

在无人的环境里严魃摆起了忧郁系的姿势,看得出来他在思考着些什么。

严魃睁开了眼睛,他一声不吭地走了几步,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又摆起了之前的姿势。

严魃像是在演着独角的哑戏,莫名其妙又极其无聊。但他好像乐此不疲,不断地重复着,甚至像雕像一般伫立着,和不远处的图书馆女神像达成了某种和谐。

“队长,这家伙在干嘛?不会被啥邪教洗脑了吧?”

“仔细看,很明显他在练习魔力。他很聪明,知道禁魔环的限制没法普通地释放魔力,但却可以用来检验魔力是否触发。你仔细看他的动作,他在尝试念动力。甚至在禁魔环的作用下,他能更好地判断魔力是否成功触发了,不愧是S级能力预定者。”

“可是他这样一直来来回回的动作更多啊,这跟练习念动力能有什么关系?”

“这个……”

“长点脑子,要会透过表象看到本质,他是在尝试空间移动。”

两人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队长,严肃的表情不可能是在说笑,又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屏幕。

“他的位移多是水平反复的,又会闭上眼睛感受魔力,还刻意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带入他去思考,如果你是他,现在最想学会的能力是什么?”

两人欲言又止。

“也许你们觉得这很疯狂,但是这才是像他这种自我中心严重的小屁孩会做的事。(叹气)已经完全是浪费时间了,好了,不用再监视了。让他练习一万次他也学不会空间移动的,甚至连念动力都摸不到边。玖警官,找个时机把他的手机退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诶,为什么是我去?”

“你不是挺可怜他的吗?顺便告诉他异想天开可以,但别把天真带出学校!”

“是!警官!那禁魔环呢?”

……

严魃完全不能理解空间是什么时间是什么,他走上台阶又走下台阶,瞬移者的瞬移是有势差的,至少从讲台瞬移到教室最后这高度差是不能无视的。也不知道人家是停止时间还是空间移动。但空间和时间是一回事,不可分离。严魃朝着虚空中挥了挥手,什么都没抓住。就像他体会不到时间一样,他同样也触摸不到空间。讲道理时空是连续的,甚至时间的流逝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前一时空的他肯定留有信息,未来时空的他也肯定是连接着现在的,然而他无论什么都感受不到。

图书馆大门紧闭摆在闭馆的大字。严魃叹了口气。他坐在了台阶上。好吧,现在他的确能感觉到时间在流逝了。

他也不嫌脏,就那么躺在了图书馆的阶台上。

脸上突然有一点湿润。啊,下雨了。

淅淅沥沥,能听见雨声。

严魃对着天空伸出手,在他的幻想中,火焰缠绕在他的手臂上,雨水以他为中心开始退散,地面因为无形的力场扩散而变得干枯,所有雨滴都升回了天上,高天的云也开始瓦解塌陷,炽热的阳光降临到大地上,赤行千里……

啪嗒啪嗒,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了严魃,他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乘着还没有人发现他逃得飞快,雨也越下越大。

严魃拐进了路下的湖道,雨水把初春的枝丫洗荡得青翠欲滴,拦着湖水的铁链沾上了淡墨,由灰普的土色浸成了深沉的黑色,就像湖水一样的黑色。平常波光粼粼的湖面现如今已经被砸到碎得不能再碎,不觉得美,但可能又给人一种丰富的活力,一种严魃无法形容的力量。

严魃踏在簇满绿色的黛色石板上,柳条上的水滴在他的脚旁汇成了巨大的声响,嗒!

雨还在下。

街道之上,天空之下,已经没有一个行人了。除了严魃这只落汤鸡,大家都知道躲雨。他们躲在人工建筑的遮蔽下,讨论着不尽兴的心情,他们也如严魃一样无聊,但是却知道如何拥有意义。他们有男有女,都是羽千学院仅剩的新生。

严魃看见了这些男男女女,冒雨跑掉了。

夜深人静之后,严魃躲在被子里,他还剩下最后一丝希望,这能使得他这一天不白白度过,最后的希望。黑暗中的光,那是严魃的希望。

深夜里,严魃双手扯着自己的脖子,任凭他再用力,当然了,这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