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口中呕出鲜血的赫拉因为无法理解目前所发生的事情而发出了悲鸣声,灼伤着她胸口的空穴不断流逝着大量的血液:

「不…不可能…!为…什么汝能抵抗…妾身的…命令…?」

「你是指…灵魂束缚术的事情…?」

「!」

––––不可能!为什么他会知道灵魂束缚术的事情…!除了哈迪斯以外还有谁…不…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已经不具有那份力量了,然而为什么他却还能使用魔法的力量!

「…难以置信吗…?自己的眼前发生的悲剧就这样上演了,然而却无能为力的这个感觉…你能够理解我经历了它几千万次的感受吗…?」

「…唔噶…!不…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汝还拥有着恶魔的力量…妾身已经…已经确确实实把汝的力量削弱了才对…!你已经不再拥有那份力量了才对!事到如今…咳咳嘎…!为什么啊啊啊啊––––」

「––––你意外的迟钝呢…如果被夺走了,那只要夺回来就行了,不是吗…?」

「…!」

一刹那间没法理解他那番话的赫拉,表情及眼神立即被绝望所笼罩,就像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以出乎意料的形式发生在自己眼前一样––––用尽全力想要挽回事态的赫拉立即动用自己现在所有的力量降在魔法使的头顶:

「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用的。」

––––嗖隆轰!!!随伴着雷光落下于魔法使的头顶之际,反映在他那双眸中的虹膜盈出靛蓝色的光芒,超过数千万伏特的雷击转眼间内便荡然无存消失于魔法使的掌心前。

「去死!去死!!消失吧!!快给我消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说了,没用的。」

仍然不打算放弃的赫拉陆续不断释放雷光在魔法使的头顶上,但不管使用了权能多少次都未能伤及对方一根头发,庞大到足以炸平这一带的能量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人能够理解为何他仅仅是站在原地就瓦解了来自于女神的全力攻击––––异常的气氛开始蔓延于四周。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就算藉由那『权能』的力量…!汝也不可能毫发无损才对…!再加上汝还有因果的束缚––––」

「––––不明白吗?明明是自己做的事情,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头绪吗?」

「…什…什么…?」

「不说你就不会明白吗…真亏你还那么自然的做了这种事情…答案就在于你饲养的傀儡身上––––那么庞大的生命能量,凭你一人是没法活用的,因此你制造了不死鸟掩饰了这个事实,目的不单是为了复活我,而是为了让不死鸟取代自己收纳死者的灵魂和生命的能量––––但你到最后的最后都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就那么让庞大的生命能量涌入了我的遗体,多亏了你我取回了生命,同时也唤醒了一直以来自己体内所遗失的力量。」

「…怎可能……汝的力量…确实已经被削弱了才对…通过削弱自己的力量为代价…将自己的力量寄托在他人身上…藉此才创造了冒险者们不是吗…!」

「…这个说法并不正确,我所做的事情与其说是『寄托』不如说是『分割』比较恰当,好比说一块蛋糕吧,如果把里面的糖分抽取掉的话,那蛋糕内的构造便无法得到焦糖化的黏稠性,蛋糕本身的味道也将变得难以入口,而如果再把面粉给去掉,留下的也就只有奶油和蛋黄之类的物质,如果连蛋白和蛋黄都拿掉––––剩下的东西,那就是以前你所理解的我。」

「…!」

这才理解事态的赫拉呕出鲜血抓紧着他那只刺穿自己胸膛的手臂––––怎会这样…倘若说以前到现在的冒险者都是经由他的权能才获得了力量,那么要是那些被分割出来的力量全都回到了他的手里的话…他自然也就会完全复活…可恶…妾身怎会如此的愚蠢…竟然为他到处收集了这些力量的残片…不如说妾身根本没有预料到那些力量竟会残留到至今为止…就已经犯下了巨大的错误…

「…可…可恶…!有这般的力量…有这般的实力…!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人不惜如此牺牲自己!打从一开始如果拥有这份力量的话!别说刺猬虎…刻耳柏洛斯也无法伤及汝分毫!!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袒护人这种劣等的知性生命体!明知人的知性对他们来说分明就是毒药!众多的牺牲和无谓的操劳,全都是因为社会的存在所致!从中诞生的谎言和诈欺更是让人不堪入眼!人就是一种没法接受不公平感的劣等知性生命体!汝应该能够明白的才对…!只有分享这份力量给予所有生命平等的权利!世界才能在真正的意义上获得重生,妾身––––」

「––––事到如今你还有资格辩论这个话题吗…?哬,果然我早该在那时候就杀了你…赫拉,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并藉由拯救大众的理由来正当化自己的行动,这种行为就是你为何会败北的原因所在––––你的权能如果能够为了人们所使用的话,在这几千年中努力的累积业绩,迟早有一日也会被宙斯所认可––––但你就是不这么想,内心和思考都被复仇和憎恨的欲望冲昏了理性,一心只想要让他人屈服于自己的脚底下,从未以他人的立场思考事情,从未想要为了他人去做什么事情,从未想要––––」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汝能明白妾身的什么!!妾身的憎恨!妾身的愧悔!妾身的愤怒!!这全都是宙斯那老头的错!!若不是他一直风流快活!妾身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吗!若不是他一直调戏年轻的仙女们!妾身需要弄脏自己的手吗!若不是那肮脏的男人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妾身才不会沦落到这般困境!被汝的手刺穿自己的心口!哪怕里面早已经习惯了这份痛楚!!妾身也绝对不会放弃向他复仇!!那个男人必须低头向妾身认错!!直到妾身满意为止!即便这是要杀光这世界上所有的知性生命体!那也无妨!!」

「废话就到此为止吧––––说到底,你不也和人一样,无法接受不公平感不是吗?」

「!」

将另一只手抓住赫拉那条脖子的魔法使,眼眸虹膜再次盈出靛蓝色的光芒,无法挣脱也无法逃跑的她到临死前只能发出难堪的悲鸣地吼道,又或者是用指甲狂抓着约翰那张不为所动的脸孔:

「混…账…!住手…住手啊…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妾身可是女神中女神!怎可能就这样死这种地方!怎可能死在你这种伪善者的手里!!快…快住手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见––––还有,去死吧,你的权能就由我收下了。」

啪嚓––––将赫拉的首级以腕力强行扭断的约翰,掏出她的心脏捏碎,其后扔在她那张满是绝望及眼泪的表情上,丝毫不给予任何的怜悯及同情便转身离去––––随伴着魔物的女神逝去之际,漫长的战争终于迎来了落幕的一刻,魔神和冒险者之间的千年恩怨在此贴上了休止符。

「赢了…吧…?赫拉已经死了…不死鸟也消失了…是我们的胜利…对吧…?」

「…啊啊…终于…终于结束了啊––––」

就在所有人以为战争结束的刹那,践踏在赫拉身上的弑神者宛首看向了他们,赤裸的敌意投向众人的方向而去:

「––––什么结束了?现在开始就是我的回合了,既然你们决意唤醒已经逝去的我,那么就代表你们仍然没法用自己的双手去开辟属于自己的未来––––只要这一事实还仍然没法成立,那我也没有必要再陪你们任性下去了,现在开始我要回收所有知性生命体所拥有的知性遗产及共享语言的恩惠,今后它们都将归我一个人来管理。」

「!」

「!」

「!」

「!」

语毕的那一刹那––––魔法使那双靛蓝色的虹膜盈出了光芒,仿佛足以照耀整个世界的力量在转眼间内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知性生命体,粗糙又强韧的魔力涟漪以约翰为中心点开始向外释放,感觉脑袋忽然贫血的杰克向琳奈问道:

「…琳…琳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难道不是站在我们这方的人吗!」

「åœπå?!」

「!」

––––无法用自己的语言机能去理解琳奈那番话的杰克顿时愣着了,仿佛听见了不属于自己曾经所知的语言一样,即便能够用腔调及语气去理解那番话的含义,杰克对此还是感到非常的惊讶。

「ß∆åßå!!œåß!」

「连温蒂说的话都…」

「杰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呃…?听得懂…难道说…」

并就在同是人族的冒险者向杰克搭话的这时候,杰克才意识到了一件一直以来为什么没有质疑过的问题––––

「理解了吗?在场所有的知性生命体,就在刚才我夺取了你们所拥有的『共识语言』的福音,那原本就是我在几千年前为了让不同种族的冒险者们能够互相认识彼此才创造的力量––––但事到如今,我认为你们已经不需要了。」

在冒险者和自己的关系之间划清界限的魔法使,一瞬间内成为了比赫拉还要棘手几百倍的敌人出现于所有人的面前,并且不知为何,唯有从他嘴里说出的话语才是所有种族『通用的语言』一样––––掌握着知性之开拓者那项名号的男人,以谜样的力量向众人传达了自己的目的。

「什…那种事情…」

「…也能够做到吗…」

「…不…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哥哥!!」

更别说,一直以来他还是人们都坚信着的同伴中的同伴。

实在难以置信他竟然会对人们那么做的琳奈,开始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了愧疚感––––但最让她感到迷惘的,仍然是那人为何会露出和自己相遇之前的眼神。

对––––就是那双谁都无法信任的眼神,黯黑又阴沉的表情。

曾经已经解开的绳结,在此再次被命运的摆动而捆紧。

「别开玩笑了…!你这混账家伙!」

「莱特!慢着!!」

「大家也一起上!把我们的知识还给我们!!」

「等等!!你们!!快回来!这是命令!」

「不行…他们根本没听进去!」

再加上由于语言不通的缘故所致,无法命令莱特或是其他冒险者们的琳奈,只能看着他们朝魔法使的方向挥出了利刃––––

「想要用实力抢回来也行,虽然我不怎么推荐你们的做法––––毕竟你们觉得自己有胜算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可能性。」

「!」

「!」

「!」

就在莱特还没理解他那番话的刹那––––直笔冲到魔法使面前挥出斩击的他已经释放了那强大到足以击退不死鸟的技能,弧形状的魔力轮廓就像是锐利的大镰刀一样劈开了对象的躯体––––但正确来说,是魔力轮廓在接触到对方的刹那便化为了乌有,从第三者视角来看魔法使的身体就像是被切开了半身,可是实际上莱特就连他一根头发都没切下,那股过于异常的力量让莱特失去了主导局势的立场。

「怎…可能––––」

「––––退场吧,远古佣兵的后裔。」

用手背拍打魔力轮廓的魔法使,仅用其一击便瓦解了莱特的技能,接着又用掌心直笔砸在他的胸口施力––––碰轰!难以置信的冲击力窜过莱特的全身上下,直往琳奈的左侧方飞去的躯体在沙地上留下一道鲜明的痕迹,臂力及战斗力数一数二的狼人族在转眼间败退。

––––琳奈知道的,那绝非是什么臂力或怪力,那无疑是魔法的力量,曾经目睹他如何和刺猬虎战斗的她很清楚那股力量足以一招就杀死一个人。

「呜…别…别慌!对手只有一个人而已!技能没用的话!就用物理攻击!人海战术!」

––––还有就是,他们未能知晓琳奈所知的他,那份过于淋漓尽致的武艺才是冒险者们真正应该警戒的噩梦。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并就在冒险者们以为魔法使的力量只限于技能无效化的认知之际––––率先比他们任何人冲到彼此面前的魔法使,已经捡起了这个沙漠里到处都有的物资,也就是无穷无尽的沙子––––嗖啪嚓!泼沙在他们眼眸前的魔法使,在这微不足道的间隙中夺取了第一名冒险者手里的短剑,并将其刀背砸在对方的下颚后,反过来利用他的身体当做后空翻的施力点回避第二名冒险者的攻击,接着又在滞空状态下施展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击倒第三名冒险者,利用他手里的长枪直击第二名冒险者的侧脑––––等到第四名冒险者回过神来,将武艺磨炼到淋漓尽致的战斗达人已经逼近到了他眼前并将钝器直击于胸口处,直笔飞向后方撞到数名冒险者深深陷入了沙土及沉静之中––––

「––––那么…下一个又是谁…活腻了呢…?」

「呜…!好…好强…!」

「…喂喂…那是不是有点不妙啊…!」

锐利的眼眸随伴着靛蓝色的弧线袭来,向冒险者们宣战的魔法使以一把刀为起点进行投掷,反射性躲避它的第一名冒险者在视线移回至眼前时已经被对方的后脚跟踹中了后脑勺,通过受身技术翻转在空中的身姿以流畅的动作践踏在亚人战士手里的长剑上,动作无法跟上对方的战士刹那便被一击难以置信的蛮力撞飞至远处,原地施展回旋踢的魔法使一脚放倒了第三名冒险者后,捡起他手中脱落的匕首投掷向第四名冒险者的脑袋,坚固的刀柄就像是钝器一样当场击昏了对方,再透过跳跃躲避第五第六第七名冒险者的联合攻击––––啪嗒啪嗒啪嗒!仅用左手、肘部、脚腕就命中他们的下颚的魔法使,藉由右脚落地的同时朝前方迈出了第二步,蕴含在右手指尖上的力量直笔命中了第八名冒险者的胸口,使他就像人肉炮弹一样撞飞其余的冒险者们––––嗖轰!同时就在沙尘掀起的刹那,他就像是撕开一切的狂风一样,在五指都无法摸清的环境下陆续攻击冒险者们,毫无还手之力的新兵们只能单方面被他蹂躏在脚底。

「呜哇啊啊啊!!!」

「咕噶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怎可能…」

「别怕!我们一起上!」

「啊!没有什么敌人是我们对付不了的!」

「慢…慢着!你们!快住手…!没用的!为什么听不见我说的话!我要你们快住手啊!!哥哥他…」

战况明明一直都是以百对一的情势持续着,但不管是将长矛技磨炼到极致的长枪手,还是将剑术磨炼到足以劈开岩石的剑士,又或者是能够挥舞巨大的斧头斩杀敌人的巨汉––––

「三连突刺!」

「弧形双重斩!」

「野蛮重击!」

––––在那个人的面前,一切的攻击就像是儿戏一样毫无任何意义可言。

运用前臂及手腕的关节扭转抵消长矛突刺的他,以惊人的动态视力正面瓦解了技能,接着又利用身体旋转的力量夺取了长矛使手中的长矛––––啪嗒!在击倒长矛使后,面对剑士的双重挥砍的魔法使以不可思议的身躯柔软度回避了第一击,并就在第二击即将要命中自己前,看准了时机接下剑士的前臂,反过来利用对方的力量将其摔倒在地上––––啪嗒!完全毫无招架之力的两人立即败退,最后丝毫不给予他空隙的巨斧巨汉,本应该从他身后逮到了最后的机会,然而––––啪噹!

「什…!徒…徒手…就––––」

背对着对手的魔法使,仅仅用指尖的力道就接下巨汉那浑身解数的一击,如果是被他闪避了那还算能够接受,但只用指尖就接下…满脸充满疑惑的巨汉只见他那双如同电弧般靛蓝色的眼眸瞪着自己的瞬间,四肢顿时僵硬的巨汉当场被他一脚踹飞上了天空,并自由落体摔在地上后当场失去了意识作为败者退场。

「不要停下!继续!前进!!」

「…不知晓自己的无力就没法自主思考选择吗––––想要送死的话,我可不打算再阻止你们。」

数百名冒险者再次涌上对付仅仅一人却足以匹敌不死鸟的对手––––嗖轰!释放一道足以驱散一切的冲击波在冒险者们面前的魔法使,在制造空隙的刹那翻转身姿于空中投下藉由魔粒子制成的投掷刀,每一把刀落地的刹那便有冒险者退场,身体遭到强力冲击的他们在眨眼间内便失去了战斗能力,而且即便对付剩下的冒险者们,那魔法使也仍然游刃有余地各自击破他们,对付刀客使用徒手,对付枪手使用投掷刀,对付剑客则使用匕首––––啪噹!弹开刀身一脚践踏在对方身上的他,从空中落下并将刀刺入对方的肩膀,夺取其战斗能力后又是放任不管,再去对付其余的冒险者。

「近身战对我们压倒性的不利…但远距离的话…又如何!」

「––––所以就说了,没用的。」

「!」

即便冒险者绞尽脑汁从后方释放了各种远距离的技能,会刺穿躯体的也好,会把地面炸得满目疮痍的也好,足以让这一带陷入烟霾之中的火焰攻击也好––––碰轰碰轰碰轰!剧烈的轰炸声不断从魔法使的方向传来,难以置信冒险者们竟然真的会对他动杀意的琳奈在思考该怎么阻止大家的同时,也在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采取行动––––可是就在这时,淋浴在数百个技能下的那个人,却以毫发无损的姿势映现于众人的眼眸中。

「…怎…怎可能…!」

「毫发…无损吗…被那么多的技能命中…」

「…太…太荒唐了…!」

「––––信不信是你们的自由,反正我已经说了,不论你们想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反倒是我才想问––––你们以为创造魔粒子这个概念的人,究竟是谁?」

「!」

「!」

「!」

就在众人还未理解他那番话的含义,举起手心收集着大气里所有魔粒子的魔法使,已经开始进行下一步地宣言着:

「––––把这一瞬间的绝望烙印在脑海里,然后用身体去仔细品尝它的味道吧,我乃魔法的开拓者,同时也是知性的开拓者,世间里所有的魔粒子的运作法则都和我的手足一致,此乃我的业绩,我的魔法,我的资格所象征的一切,当这道光芒照耀世界各处的刹那便是新世界诞生的瞬间,所有被旧时代世界的法则所束缚的生命体都将得到重生––––『变革的光』。」

宛如足以照耀这个世界的光芒从知性的开拓者手中释放出来,无法直视那道光芒的众人渐渐被它所吞噬轮廓,原本竖立在大地上的岩石也逐渐不成型地化为了粉尘,想要做点什么事情的琳奈在反应过来前只见站在自己眼前的小雪,展开了双手想要阻挡下那道光芒一样––––为在场所有的生者竖起巨大的城墙,而站在石墙缝隙前的小雪则带着微笑宛首看向琳奈的方向,同时她也听见了来自于小碧的技能所解析的语言:

『…拜托了…光的后继者…请务必…阻止主人…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我和你…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他的脆弱…他的痛苦…他的烦恼…他的绝望…所以也请不要放弃…因为––––我们所能做的…唯有继续相信他而已…不是吗?』

「!」

『––––我在过去没能做到的事情…就拜托了…这次…请你一定要相信他…不要让主人再孤独下去了…他只是一个想要被谁所爱着的孩子而已…』

「…等…你…不是小雪…你难道是––––」

就在魔法使注意到石墙下有一个少女渐渐要被光芒吞噬之际––––向他露出微笑的少女却只静静的淋浴在光芒之下,等到魔法使回过神想要伸出手挽回一切之时,对方的轮廓已经被光芒所吞没了。

「…那是––––小…光……吗……不…怎可能…呜…不可能啊…小光…已经…」

摇曳的光芒如同他动摇的心境产生的涟漪一样开始四散,庞大的力量在转眼间内便消失于他手中,安然无恙的冒险者们看着石墙渐渐瓦解的瞬间,本应该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土精使役者已经不见踪影了。

「小雪…?喂…别开玩笑了…小雪…!小雪你在哪…!」

「…呜唔…小雪酱…怎会这样…」

「…该死的…魔法使!!瞧你做了什么事情!!」

身披刀枪不入之铠的杰克一时忍不住怒气而向魔法使的方向拔出了武器––––但在那之前他却被琳奈所控制的藤蔓缠着了四肢,完全不能动弹也不能行动:

「干什么…!琳奈!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现在就––––」

『给我闭嘴杰克,就让我和他说几句话。』

「…呃…听得懂…?语言机能…恢复了…?不…这感觉…技能吗…」

『…拜托了…我不想再看到谁牺牲了…你一个人是没法解决问题的…温蒂还需要你在她身旁…』

「……啧…我知道了…」

知道她并非气消而是在为自己著想的杰克,现在冲过去和魔法使为敌恐怕也只会白白送命,任何人在刚才的战斗中早已经知晓了他的实力简直如同不见底的深渊一样––––还是头一次被她要求的杰克,也就随之沉住了气。

––––再加上,现在的话…能够阻止他的人确实只有她一人了也说不定。

「…哥哥…小雪…她难道是…」

「––––我已经没有什么话想和你说了,事到如今别让我亲手在这里杀了你,琳奈。」

还是头一次被他用这种粗鲁的语气指点的琳奈,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一开始遇见他的那时候一样––––但她知道的,就算如此那也不过是他带着的面具所发出的回音声。

「…你做得到吗…?」

「––––我说了,我就做得到。」

「––––那你就做给我看啊。」

将腋下那把匕首拔出的琳奈,并不是想要和约翰战斗,反而将其扔向他的方向,约翰也很自然地接下了匕首,怀念的触感渗入他的掌心,即便上面已经留下更多自己没有看过的刮痕––––在琳奈使用之前,它仍然是属于约翰的所有物,这点绝对不会改变。

「……这什么意思…?」

「…如你所说的,武器也还你了,杀了我吧。」

「…」

「!」

「!」

「!」

缓缓接近约翰的琳奈根本不以为意地前进,注视着她的约翰若有意杀了她,根本不用特意接近,只要随手投掷匕首便能在她那脸蛋上开出个大洞,又或者是用魔法的力量施加在刀身上,让她全身满目疮痍七孔出血––––下手,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琳奈这个存在对现在的约翰而言无疑是一道障碍,唯有杀了她才能为这个世界实现真正的和平。

——真的是这样吗?

「…做不到吗…?」

「………」

距离约翰手里的刀身还有一米––––不要犹豫了,下手。

「…做不到对吧…?」

「………闭嘴…」

距离约翰手里的刀身还有半米––––犹豫是多余的,下手。

「…人家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

「………再接近我可不保证你的生命…」

距离约翰手里的刀身,还有一厘米––––犹豫是不需要的,下手。

「别再逞强了…哥哥…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会是你的同伴…你绝不是一个人…」

「………呜唔…」

伸手将刀身拉低的琳奈,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在场没有人能够办到的奇迹,咬牙切齿看着她将手伸向自己的约翰,那张僵硬的表情越变越柔软,但随之又被思考所影响而变硬,看向前方又不得不以变软––––琳奈知道的,优柔寡断的他是不可能伤害自己的。

––––只要伸出手就行了。

––––再一次,接受她给予自己的机会。

––––一切都还能够回头。

––––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吗?

「…不…不…不不…住手…!离我远点…!!」

「…哥哥…?!」

只能向后推开她的约翰,极为动摇地和琳奈拉开了距离,仿佛知道自己一旦接受她的好意就会有什么结果了一样––––约翰很清楚自己现在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以及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情,对这个世界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众多的生命曾经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一次又一次感到了无力及乏力感。

––––自卑是无法带来结果的,换来的只有无尽的愧悔和眼泪。

––––这个世界需要的不是温柔和爱,而是一个残虐无情的变革者。

––––为了人的未来,为了生命的未来,为了世界的未来。

––––必须要有人挺身而出做出真正意义上的改变。

––––必须要有人去选择牺牲自己的一切。

––––这对身为知性的开拓者的自己而言,无疑是最为恰当的选择。

––––自己不需要信念,自己不需要感情,自己所需要贯彻的,只有变革而已。

「事到如今…我已经走到了这步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总是无力的自己了!!我怎能再继续接受你给予我的好意!这太自私了…琳奈…这样太自私了!如果牺牲一个人的幸福能够换取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幸福…!那是一件多么有价值和合理性还有意义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拥有改变过去的钥匙!我已经能够去改变这一切的因果!因此我不会再继续漠视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幸!!我要重新定义这个世界的法则!!我要让所有生命体的存在得到应有的价值与意义还有合理性!!这一次––––我必定要做到!哪怕是要杀死我最喜欢的人也一样!」

「…!」

很意外他还将自己视为那般的存在而感到欣慰的琳奈,完全不顾将刀刃挥向自己的约翰––––啪啷!及时来到琳奈面前的杰克以皮甲弹开了刀刃,若不是如此的话,现在琳奈可能已经被她最信任的人杀死了––––这是杰克绝对不容许发生的事情。

『等…杰克!我说了不要出手!』

「别开玩笑了!琳奈!这混账家伙是真的想要杀了你啊…!你这家伙真是疯了吧?!她是那么的信任你!!你现在却想要杀了她?!你还有理智吗!?」

「区区一个诅咒之铠的后继者…!少来对我们的事情插手了!我会杀了她!为了一切的苍生我会杀了她!!!」

「你…你这无可救药的混账笨蛋!!!」

一触即发的战斗在约翰挥出刀的瞬间开始––––啪啷啪啷啪啷啪啷!完全不逊于约翰的杰克以极快的速度展开攻势,闪烁于锐爪及刀锋之间的火光交错着激烈的互撞声,每一次攻击就会抽缩手臂的反射动作反复重现在他们的肢体上,毫不中断的近搏战随伴着他们交手的次数而渐渐演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厮杀: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住…住手…!杰克!哥哥!!」

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的两人继续将利器挥向彼此的方向––––而且就在这时杰克也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来自于约翰的攻击,每一刀都如同被巨石命中了一样沉重,就算刀锋没有穿透皮甲也足以对杰克的身体产生相似于钝器直击的伤害––––再加上,杰克那恐怖的锐爪到现在还未能触碰到对方一次,在过去他从未见过这般不惧截肢恐惧的对手。

不过杰克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或绝望,反而感到了气愤––––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会为了那种破事情屈服,甚至想要杀死自己最爱的人,这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她担心你…她挂念着你…她日日夜夜为了你而哭泣…一直以来都坚信你会是值得信赖的人!她为了继承你的意志走到了现在!事到如今你却像个胆小鬼一样否定自己!甚至连自己重视的感情都要舍弃!!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值得吗!魔法使!」

「随你怎么说…倘若牺牲一个人的幸福就能换取所有人的幸福,那将会是解决所有不幸的突破口,你会那么说是因为你还未能理解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的残酷––––」

啪啷!将约翰手里的匕首打飞出去的杰克使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并正面对着他地吼道:

「––––残酷又怎样!不幸又怎么了!只要和自己爱着的人度过这一切就行了不是吗!人生就是如此吧!倘若要牺牲谁的幸福才能换取到谁的幸福!那我宁可一生活在这个不幸又残酷的世界!每日饱受委屈和烦恼所困惑!因为我知道的!这些痛苦会促使我们成长!这些痛苦会让我们更加重视现在手里所掌握的幸福!而你则是我见过的人以来最不重视幸福的一个大傻瓜!!」

「少在我面前和我辩论幸福的重要性了––––我的痛苦…我的愧悔…我所留下的悲伤…!所有的一切只让我知道了事实!想要让谁幸福就得有谁去做出牺牲!比起成为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我宁可做一个毫无情商的傻瓜!!」

「连自己的幸福都不明白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辩论幸福的重要性!」

碰轰!被约翰扎实的一拳挨在脸上的杰克以毅力站稳在原地,同时也回敬他的一击而挥出了拳头––––嗖啪嗒!然而对于掌握擒拿术及柔道的约翰而言,那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抵抗罢了,连同身体整个人被摔出去的杰克倒在地上咳出了鲜血:

「噶啊?!」

「如果我也和你们一样的话!那这事情该由谁来去做!!世界的问题该由谁去解决!?」

碰轰!千钧一发差点被他一脚踩爆头的杰克连忙施展原地翻滚翻身的技巧,但还没等到他掌握好平衡,早已站在面前的约翰已经向他的腹部挥出了第二击––––

「你根本不明白这事情的重要性!你根本不懂世界上有多少人渴望着改变!你根本不懂死去的人所发出的哀号!你根本不懂我到底看见了多少黑暗!!」

——碰!难以置信的力道渗透皮甲的内侧,还未能恢复体力又被命中要害的杰克倒在地上后,只见约翰毫不留情地朝自己的下巴踹来一脚––––不好,被命中的话…定会失去意识的…!

「––––物理屏障…!」

「––––这种程度的屏障根本不值得一看。」

「!」

啪啷!连同屏障也贯穿的一脚命中了杰克的鼻梁,即便没有命中最糟糕的下巴,鼻梁也是一个很脆弱的部位,一旦被直击也会非常吃不消倒在地上––––自然,约翰肯定不会给予他恢复的机会,定会乘胜追击直到杰克失去战斗能力为止––––不行…反应不过来…就要被命中了…!

「––––杰克先生!」

「别过来…!温蒂!!」

「––––去死吧。」

就在温蒂打算飞过来支援杰克之时,一脚将杰克踹飞撞向温蒂的魔法使,已经对他的身体注入了魔法的力量,锋锐的匕首以无视物理法则的速度直笔飞向杰克的头颅而去––––而他的本能则告诉了自己,那刀的气息很不妙,要是连物理障壁都能打穿的话…那自己这身皮甲的防御说不定也…

「!」

啪嚓––––刺穿罐头的声响传来,本以为自己已经难逃一劫的杰克睁开了眼眸,映入眼帘前的背影让他不禁瞪大了嘴口:

「…为…什么…」

「呜…」

「……!」

为杰克挡下那一刀的少女,将那把来自于那人之手的匕首从腹部中拔出,黏稠的血液盈出她的伤口,剧痛感充斥在全身上下流动着––––表情仿佛不敢置信的魔法使,以不忍心的语气地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碍我…琳奈…!」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哥哥痛苦的…样子…而已…」

「那为什么你要那么做…!」

「––––嘿嘿…因为…这让我知道了…你还是那个温柔又喜欢着人家的大哥哥…对吧…?」

「……………」

少女那番纯粹的话语,轻易地渗入了魔法使的心扉––––明明以她的实力,和树精使役者的力量,要挡下那攻击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然而她却为了确定这种破事情,白白挨了一刀在要害上。

「…就算你骗得过所有人…也骗不了我的哦…哥哥…你太过于习惯孤独…太过于习惯一个人了…因此你再怎么样都没法在我的眼前掩饰自己的寂寞…」

因为她知道的,她坚信着的––––他绝对不会放置受伤的自己不管。

不论立场如何,他都不可能会那么做。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不管你会被多少人讨厌…我都会一直是哥哥的同伴…」

「……………」

「所以…带上人家吧…要去哪都好,人家会陪着你到最后的。」

「……………」

不知道琳奈那番话究竟有何意义的杰克还来不及阻止她,倒在魔法使胸口前的少女已经失去了意识,即便在后方不怎么容易看见他的表情––––抱起琳奈的约翰,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为她的伤口下了魔法一样的法术,拔出刀身的瞬间血便止住了。

「约翰先生!你要对琳奈小姐她…」

「等等!魔法使…!你想做什么…!把她…把琳奈还给我们!!」

「等等…约翰…!汝想把她带去哪…!不会是…」

「………这和你们没有关系。」

无视雅典娜和杰克与温蒂的魔法使––––抚摸着精灵少女那张安逸的侧脸而感到少许的罪恶感,并在语毕的同时向后踏出了一大步,超越常识的跳跃力使他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瞬间便和冒险者们拉开了距离,完全没法挽回她的冒险者们在见识过魔法使的实力后,自然也不会再冒然去挑战他的底线––––为了照顾负伤的杰克,温蒂也没法离开战场,为了今后的事情著想,在这里失去琳奈的战力无疑是一件重大的打击。

「可恶…琳奈!琳奈!!」

「怎…怎么办…!雅典娜小姐!」

「…冷静点…他应该不会伤害琳奈的…问题是魔法使现在想去的地方…可能是“伊甸园”也说不定…」

「伊甸…园…是?」

「没有时间了…杰克…温蒂…汝等必须在短时间内变得更强才行…否则––––那魔法使就要拿到『另一只眼』了,到时候这个世界的法则就不再能通用于他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