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VI 平行宇宙——介入
“‘客观服从死亡’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字面意思。就是自杀或者自愿被杀死。”徐临道，“这样问题就直接解决了。”
“这是什么原理？”潮音问道，“波莫明明没打算杀刘枞。”
“是吗，我怎么……”我说道。
“要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感到惊讶，我还以为这绝对又是波莫的把戏。”潮音道，“他枪的保险都没开，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波莫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他不会在有正事的时候废话这么多。”
“我怎么觉得他一直废话都挺多的？”我说道。
“不见得都是废话。”潮音道。
“关键是不能露馅，再一个这位一直在那里说话，我又不能开枪，只好接他的话茬。”波莫道，“不过现在无所谓了，计划已经失败了。”
“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我说道，“为什么我就非死不可呢？”
“这个世界的你，已经不仅仅是你，而是你和另一个世界的你。另一个世界的你是客体，而你是主体。如果主体死亡，客体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徐临道，“而以我的魔法，由于你的灵魂之类的什么东西还是在这个世界，作为主体的你就可以复活了。之所以必须自愿，是因为这样的话世界才会被修正回原来的样子。”
“那你可以威胁我啊，比方说不把我杀了就要杀潮音什么的。”我说道。
“那样也不算自愿啊。”波莫道，“而且这样岂不是要和那个用来威胁的人商量？万一透露出来一点信息就麻烦了。”
“难就难在这个主观意愿上啊。”徐临道，“尽管你是主体，如果你主观意愿上去死的话，客体会自动回到原来的世界，并且这个世界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但是如果说是你主观意愿上要让客体回去，那就是做不到的。不过退而求其次，如果客体自己的主观意愿是回去的话，就算你不是自己自愿去死，他也可以回去的。”
“我还真非得死不成？”我说道。
“当然不是，但是其他方法就可能出问题。”徐临道，“用其他方法，比如再次制造他穿越的机会——那个游戏，也不是不行，但这个世界未必就会恢复回原来的样子。因为世界修正会有偏差。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办法也只能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容我提一个问题。”潮音道，“你不是说你对世界穿越还是什么东西的研究有限吗？”
“啊，这话不对。”徐临道，“是我一开始所在的世界没有什么人研究，而不是我没有研究。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已经经历过许多世界了，这种类似的情况虽然没亲身经历过，道听途说还是有的。”
“道听途说能作为证据吗？”我问道。
“能，而且很可信。”徐临道，“说是道听途说，其实这类事情很多。毕竟依我看来，真实存在魔法的世界大概占一半左右。就算是这个世界这样的科学世界，也有利用科学进行穿越，或别的世界穿越来的可能性。”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波莫道，“直接planB？”
“那倒是不急。”徐临道，“planB的话，就不用赶时间了。那个游戏无论什么时候玩都差不多，虽说好像时间稍远一点确实有点影响，不过那取决于灵体的状态。我看这个灵体现在的状态好像还没搞清楚情况，还是再等一阵子。”
“再等一阵子是多长时间？”我说道，“在此期间要怎么办？”
“按平常的样子生活就可以了。”徐临道，“我跟你的客体交谈的时候，他看起来跟你区别不大，应该是来自差不多的世界。这样如果他能看到什么和自己回忆差不多的地方，说不定就能有想回家的强烈主观意愿了。”
“到时候问题就解决了？”我说道。
“是的，到时候一枪崩了你就行了。”波莫道。
“不要拿我的生命开玩笑啊。”我说道。
“这个办法我觉得应该可以。”潮音道。
“潮音你到底站哪一边的啊。”我说道。
“就算你要真死了，把徐临和波莫杀了偿命就可以了嘛。”潮音道。
“你的想法比他们两个还可怕。”我说道。
“玩笑罢了。”潮音道。
“那我们就走了。”波莫道，“好好约会吧，如果你们还有心情的话。”
“借您吉言。”我说道，“慢走不送。”
“再见。”潮音目送着二人离开，“接下来去干什么？”
“你还真有心情约会啊。”我说道。
“总得干点什么吧，虽然我们两个时间倒是自由。”潮音道，“好不容易挤出一天来，又被这事搅的乱七八糟。”
“唉，虽然这工作确实不是那么忙，挤一天出来也确实是不容易。”我说道，“问题我是没心情了。”
“那回家吧。”潮音道，“哦，对了，你那个姐姐怎么办？”
“让她出去住吧。”我说道，“毕竟我不打算再和波莫住一晚了。对了，昨晚怎样？家里都还好吧。”
“唉，也真亏你们想得出这种办法。”潮音道，“我跟他们两个倒是关系处得还不错，毕竟她们对我的印象似乎很好。但是我对他们没有印象，这就尴尬了。”
“一个晚上足以留下印象了。”我说道，“你的印象怎么样？”
“要说刘婉是你的姐姐，那可再合适不过了。”潮音道，“你们在某种程度上很像。”
“那湖澜呢？”我说道。
“她和他哥不是特别像。”潮音道，“这两个人都是不错的人，我们会做朋友也是理所当然。”
“这倒是。”我按下电梯的按钮，“你们没干什么有问题的事情吧？”
“我不觉得。”潮音走进电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么，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开心？”我说道，“这不是没什么问题？”
“也就你这么觉得。”潮音道，“你昨天晚上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我倒是没有……”我说道，“我们绝对没去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
“这点我倒是可以相信。”潮音道，“虽然波莫看着有点疲劳的样子，你可是精神抖擞。但是还有个问题，你昨天晚上通宵了吧？”
“额……这个……”我说道。
“唉，不是我说，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身体不能随便折腾。”潮音道，“万一你要出点什么事，我还得养着你不成？”
“那倒是不错。”我从电梯里走出来，拿出了车钥匙。
“你想的倒是美。”潮音道，“到时候我可不会管你。”
“身为合法夫妻，你有义务……”我说道。
“有什么义务？”潮音道，“我们还不是合法夫妻，目前关系是同居。”
“我反正一时不会有事情。”我说道。
“你是不是有点太轻松了？”潮音道，“我觉得波莫他们不完全是在说笑。”
“放松点啦。”我说道，“这种事又不是我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你如果不是自愿的话，他们应该也不会……”潮音道，“可是你怎么会自愿去死呢？”
“是啊，如果我不死别人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之类的，我都得分一分人。”我说道，“我可不是什么献身主义者。”
“哪些人可以让你死呢？”潮音道。
我打开车门，道：“八成……也就是你了。”
“也是，毕竟伯父伯母早就去世了。”潮音道，“等等，这里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上车坐下。
“刘婉跟我提过你们父母双亡的事情。”潮音道，“等等，我好像就是在那里知道的，这好像不太对劲，哪里不太对劲……”
“这有什么……”我说道，“等等……”
“我们不是昨天才认识的刘婉么?”潮音道，“这……”
“虽然我父母双亡倒是真的。”我说道。
“徐临说得很准确。”潮音道，“现在谁也不能相信任何人了。”
“天哪，如果我们……”我说道，“我想这件事得快点解决才行。”
“如果徐临完全可信的话就没有问题了。”潮音道，“但是谁能保证这一点呢？”
“他自己显然不行。”我说道，“不过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信的。”
“还有一个问题，徐临自己不就是通过那种方式，所谓的‘世界穿越’来到这里的么？”潮音道，“那么……”
“这件事上徐临的说法就完全不可信任了。”我说道，“但是不相信也不行，毕竟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都拿不出什么解决办法。”
“办法还是有的。”潮音道，“现在基本可以说，症结在那个游戏上。”潮音眨了眨眼睛，“我们去玩不就可以了。”
“说是这么说。”我说道，“做起来是另一码事。我们恐怕没法保证这件事到底有多大的风险，不过倒是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
“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潮音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回家吧，心里有点乱。”我踩下油门，车子轻柔地从停车位转向了行车道，“话说，你学这么长时间的车，真的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不是有你来开车嘛。”潮音道，“对了，你那个姐姐的事情怎么办？”
“如果徐临说的没错的话，我现在身体里这个什么灵体一回去，世界自动就会将她修正。”我说道。
“奇怪，今天天气不该这样热的。”我们从车库出来，潮音一直喊热，“把空调打开……奇怪，明明都九月份了，天气怎么还是这么热？”
“九月份？”我看向潮音，“今天七月一号！”
平行宇宙I
“大统领，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掌握实权的领袖了。”艾拉向潮音说道。
“那些余党也算是不识时务。”潮音道，“唉，这类无谓的反扑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的队伍只损失了三个人。”胡长安平静地道，“大多数人并没有反抗，只有以艾伯特为首的一些人……”
“洛珊的旧党本来就没成气候。”艾拉道。
“所以你们也别想借机铲除点儿什么异己之类的。”潮音道，“他们的名单很清楚，若是无足轻重没有在名单上的，那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潮音喝了一口水，道，“艾伯特的尸体也挂上了？”
“是，但是反响一般。”宣传部长钱振翼推了推眼镜，“畏惧多于欢喜。”
“毕竟这些新居民大多没有经历过革命的血腥。”潮音道，“不过是时候给他们提个醒了，我们的危机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了。”
“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是如履薄冰啊。”艾拉叹了一口气，“现在好歹是把国内的一些问题解决掉了，可国外的威胁一点也没少。”
“不仅如此。”新上任的财政专员阿尔伯特道，“资源依旧是大问题，财政刚刚扭亏为盈，但仍有很多亏空，烂账层出不穷，外债倒是都不必还了……既然前两天那个波莫遭到了刺杀，我估计我们来自B国的支持不会太久了。”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啊。”潮音道，“要是B国方面的援助没有问题，有三年休养生息的时间，就可以保证自立。现在洛珊的问题虽然解决，但只是这无数困难之中的一个罢了。波莫曾经也是我的朋友啊。现在我在这世上，是真正无依无靠了。”
“大统领，您不仅无依无靠，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啊。”艾拉道，“自从您亲政之后，工作几乎一刻都没停下过。洛珊虽然该死，但是工作水平确实可以。她在保证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下，没有让底层的平民叛变，也算是个有水平的人。”
“她可是刘枞的得意弟子。”潮音道，“刘枞要是还活着，我们便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了。”
“振翼，阿尔伯特，你们没见过领袖，可能不知道他的风姿。”胡长安道，“无论在战场上，工作中，生活中，都是一副自在从容的样子，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他。是啊，什么都难不倒他！”
“以8000民兵战胜20000正规军；圆转的外交政策，利用个人魅力为革命组织谋求的各种利益；有条不紊的工作计划和方针；像春风一样温柔的态度……”艾拉说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些都是随便说一说就能说出来的好处，实际上远不止如此。我要是有他百分之一的能力，大统领也不必这样操劳，事情也一定解决的更加顺利。”
“是啊，刘枞凭借个人魅力就能解决的事情，我要靠密谋和武力。”潮音道，“把那几个挂着的放下来吧，挂的时间够长了。”
“是。”艾拉道，“我们不该跟您在这种时候提刘枞的。”
“不，你们提得正是时候。”潮音道，“我最近几乎要放弃了，但是又出现了一个利好消息。”
“大统领您可千万不能……”艾拉道。
“艾拉，我说要放弃不是轻生。”潮音道，“是说刘枞复活的事情。”
“可是……那起码要是几百年之后才会有的技术……”艾拉道。
“不一定非得要用科学解决。”潮音道。
“您是说……求助玄学？”艾拉道，“这可靠么？”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我有预感。”潮音道，“我的信心由于某件事更加坚定了，但是不方便跟你们说。”
“他不会托梦给你了吧？”艾拉突然露出了很做作的笑容，“春梦？”
潮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在场的其他人也感到十分尴尬：虽然副统领和大统领的关系一向亲密不假，但这也未免太过了点。
“艾拉。”潮音平静了下来，“我们现在仍然还是在开例会，不是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我说错……这好像确实是句不大得体的话……”艾拉道，“不过你说的那件事具体指……”
“我既然说了不能跟你们说，我就是还没太有把握。”潮音道，“不过要是我有把握……我早就把活的刘枞给你们带来了。”
“那倒是没错。”艾拉道。
“当然，我们得到了一些帮助。”潮音道，“和托梦……怎么说，有点关系。”
平行宇宙III
唉，我希望这些信息能够传达出去。
已经是第137次尝试了，我们仍然无法和外界取得一点点联系。
潮音仍旧睡着，昨天晚上是她值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发现我们被困在了同样的一天中。当然这种现象出现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了。
日期永远是那个日期，2081.7.1，二零八一年七月一日。
天知道这天到底有什么重要意义。
我们从第三天开始就开始尝试不睡觉或者其他的方式来逃脱这个循环，结果发现我们自己是不受影响的，改变的其实是周遭的世界。昨天吃的食物会复原，破坏的碗盘会恢复如初。但我们会困，会累。
令人感到颇为蹊跷的是，有一样东西不变，在网络上发出的消息不会变。这个现象肯定与我们的现状有关系。
那么究竟谁是始作俑者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与我的梦境有些联系？
这么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为什么我早没想到这一点？应该是关于网络的解释更合理些？
不管是谁造成的这一现象，看来他是不会露面给我们个解释了。毕竟我们等了一百多天，两人轮换24小时不间断地盯着这房子也有十多天了。
明天开始恢复正常作息吧。
我坐在电脑屏幕之前，一边往一个论坛之中输入一边想道。
既然网络有作用，那么任何一个网站发出的信息都有可能改变我们的现状，任何一个论坛都不例外。所以除了主流的社交媒体之外，一些人气不是那么高的论坛也必须一个个发出消息来检查，这样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但是从头至尾连一点提示都没有的情况下……
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啊。
不过，看来我们到算是没有变老的，这算是一件幸事。
反正闲得无聊，时间也接近天明，我给潮音发了一条微信。
反正闲得无聊嘛。
我并没有听到潮音的消息提示音，按理来说应该是打开了的。不过也没什么可奇怪，或许潮音把手机压在身子底下我并没有听见。
过了大概半分钟，潮音回信了。
“你是谁？”
她心情挺好的嘛，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虽然以我的角度暂时看不见她，不过她在被窝里一定笑个不停。行，反正我也无聊。
“一个迷失于时空之中的人。”我回道。
对面沉默了一会。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装的还挺像。
“对你青春肉体的渴望应该算吧。”我回道。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她一定是再想比我再污些的梗。
“我不管你是谁，这样有意思吗？”
这？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是想装糊涂装到底吗？
正在我想着的时候，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不管你是怎么拿到这个账号的，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请你立即停止这种行为。”
“请对一个丧夫者有最起码的尊重。”
“如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可以保证不予追究。”
这？？？玩我呢吧。装的也太像了吧。
可是，等等等等，丧夫？？？
她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至于咒我死吧。
这么想着，潮音已经醒来，睡眼朦胧地向我走了过来。
“有什么消息没有？”她说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看看，你都说了些啥？”我说着，把手机屏幕递给她。
潮音接了过去，不一会，她便惊叫道，“这这这，这不是我发的啊？”
“那……也就是说……”我摸着下巴道。
“我们收到外界的信息了？？？”潮音道。
“可能是吧。”我说道，“而且这个人丈夫还死掉了。”
“你不应该纠结于这一点嘛。”潮音道。
“我先回她。”我说道。
“抱歉，有人将您的微信改为了我妻子的备注，导致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可否请您告知我您的名字？”
过了一会，回复来了：
“我有些不太明白，如果是你说的那种情况的话……”
接下来是一张截屏，上面的备注是“刘枞。”
“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盗号，对人家进行性骚扰之后，撒一个如此拙劣的谎有何意义？”
说实在话，我才是摸不着头脑的那一个吧。
“额，那您是？”
“行，你还能不知道我是谁？”
“潮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额，那就有点巧合了·。”
“什么巧合？”
“我的名字也叫作刘枞，而潮音，也正好是我妻子的名字，她现在在我的右手边。”
“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解决办法的。”我回道。
“什么办法？”那边回复道。
“视频聊天。”我回道。
“好办法。”潮音赞同道。
“的确是个办法。”那边回复道，“不过有个更稳妥的办法。”
“说来听听？”我回道。
“你们先发条语音过来。”那边回道。
“的确，这样会比较好些。”我说道。
我打开语音，说道：“您好，我是刘枞。”
“我是潮音。”潮音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对面也发来了一条语音：“我是潮音。”
“和我的声音一模一样。”潮音道。
对方发来了视频邀请，我毫不犹豫地点开了。
屏幕中浮现的是潮音的脸，就像我身边的潮音的脸一样。
潮音不由得轻轻叫了一声，我微微倾侧手机，让摄像头拍下我们两个。
那边的那个人也惊呼了一声，然后开始轻轻地啜泣。
我没搞明白事态，那边的人和潮音长得一模一样……
“你有双胞胎姐妹吗？”我问潮音。
“没有。”潮音摇了摇头。
“我想不到，我想不到我居然还能看见还在呼吸的你的脸。”那边的人说道，“虽然，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但是谢谢……谢谢。”那人仍是止不住的抽噎。
“这，说实在话我们完全搞不清楚情况，您到底是？”我问道。
“我是潮音。”那个人道，“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我的印象里，刘枞已经去世了。”
“我倒是没有去世。”我说道。
“你那里也有一个刘枞？”潮音道，“并且也是你的丈夫？”
“是。”那个人道，“所以我在看见你的丈夫的时候有些失态，真是抱歉。”
“没关系，我很能理解。”潮音道，“如果相同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可能更加歇斯底里。”
“那就好，你能理解就好。”那个人道。
“我说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吧。”我说道，“我们现在被困在同一天的循环之中，唯一能联系到的外界的人就是你了。”
“那是够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那个人道，“抱歉我对你们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办法。”
“有个外界的人说说话也是好的。”潮音道，“两个人闷得要死。”
“我倒是觉得，如果我在能跟刘枞在一起再待一天都很幸福啊。”那个人笑道，“当然我们的情况不一样。”
“他闲的要死，经常算什么‘我们两个人重建文明的可能性’，最后得出，‘资源终究会不够因此要控制人口’的结论。”潮音道。
“那你们的计生用品可是要够用啊。”那个人笑道。
“计生用品？那是什么东西？”我说道。
“对，那是什么东西？”潮音道。
“安全套啊。”那个人道，“你们不知道？”
“额，你直接说安全套不就得了。”潮音道，“说起来我们为什么在谈这个？”
“不晓得。”那个人道。
“都行吧。”我说道，“我们现在的状态你确定一点想法都没有？”
“没有。”那个人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是怎么和我们联系上的呢？”潮音道，“我们之前所有的尝试都没有成功过。”
“可能是因为我跟你是同样的人的缘故？”那个人说道，“可是又显然不是同一个人……只是相似而已。”
“不，实际上事情不是那样。”潮音道，“我们是同一个人。”
“是吗？”那个人好像不太相信。
“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们和另一个平行宇宙的你，相遇了。”我说道，“因此，你是虽然是你，但和我这平行宇宙的潮音一样，都是潮音。”
“没太明白。”那个人道，“平行宇宙……那是什么东西。”
“你会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我是一个具有某种能力的人。”我说道，“而我的能力，就是在梦中梦到其他平行宇宙发生的事。”
“这……”那个人道。
“的确是挺难以理解的事情。”潮音道，“但是，等等，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我问道。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恐怕就是刘枞你梦的具象吧。”潮音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什么意思？”我问道，“什么叫‘我梦的具象‘？”
“这个我倒是有所研究。”那个人道，“这明显是玄学的内容。”
“或者说是阴阳学。”潮音道，“我们两个交流起来障碍要少得多。”
“的确。”那个人道，“毕竟按理来说是同一个人。”
“啊，我也有点明白了。”我说道，“也就是说我的梦境有影响现实的能力？这个推论我们有证据吗？”
“你失忆了？”潮音道，“你不觉得屏幕那边的剧情和你的某个梦境很像吗？”
“也就是说……”我说道。
“要么我其实不是真实存在的。”那个人道，“要么就是……”
“你的梦确实发挥了一些作用。”潮音道，“或者是你的梦是那个平行宇宙的一些片段。”
“Bingo.”那个人道，“不愧是我。”
“不愧是我。”潮音道。
“唉，就算是那样也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啊……”我说道。
“不，有一点还是很重要的。”潮音道，“这样，根据你的描述，那个世界的刘枞并没有死。”
平行宇宙II
“冷静，我们必须冷静，仔细想想到底都有什么起了变化。”我说道。
“我觉得我挺冷静。”潮音道，“虽然今天是九月一号这一点确实震惊了我。”
“为什么呢？”我说道，“为什么连日期都改变了呢？”
“这种事情恐怕没人知道。”潮音道，“不过恐怕问题还是出在那个世界修正上。”
“就好像一瞬之间从盛夏进入了晚秋。”我背后冷汗涔涔而下，因为什么呢，因为：“我……不会是假的吧？”
“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和我都是。”潮音道，“假设我们是观测者……那么这一切都解释得通……我们是因为那个游戏……”
“我们到了自己的剧本里？”我说道。
“不，不是我们的剧本。”潮音道，“游戏只是媒介而不是内容，我认为游戏还没有结束。”
“这样那些变化也便说得通，但是……”我问道，“如果徐临说得都是真的，那也说得通呀？”
“我认为我们没必要纠结于这一点，”潮音举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前摇了摇，“徐临当然可以是对的，但这不妨碍这仍旧是个游戏。”
“的确，你说得对。”我说道，“如果这一切是外界的人给我们的提醒，那么一些有些不合理的事情也就说得通……这样徐临的理论必定是对的。”
“可是，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潮音道。
“我想，他们毕竟隐瞒了一些事情。”我说道，“那个所谓灵体不可能对我的身体一点影响都没有。”
“也就是说……”潮音道。
“假设这一切是对的，那么我现在应该是处于一种危险的状态，但是我们已经同意去玩那个游戏了。”我说道，“为了救我。”
“那么……”潮音道。
“我想我醒来会有危险，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醒来。”我说道，“假设这游戏里的设定为了真实没有改动的话……”
“禁忌苏醒指令……在游戏内能认识到这一点基本不可能，本来是在自我认同有问题时由外界强制输入的……”潮音道，“Arise,arise,arise.”
她消失了。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样的话，我们的推理肯定是属实了。不知道这对于外面的计划有什么影响……
过了大概五分钟，潮音回来了。
“还好，我大概明白了。”潮音苦笑道，“我们的推理很正确。”
“看来是想要我在这个虚拟世界中死掉，但是还是要符合客观服从死亡，那其实也……”我说道，“不过总比在现实世界中死掉的好。”
“实际上……”潮音道，“问题比我们想象的要糟些。”
“怎么个糟法？”我问道。
“你的身体……其实并不允许……”潮音咬了咬嘴唇，“你进入这个游戏。”
“那么……”我说道。
“是我同意冒险的。”潮音道，“如果我们没有成功，你就只有死了。”
“啊，这……”我说道，“假使我成了植物人或是类似的情况，搏一搏总比死了要好。”
“实际上……”潮音又咬了咬嘴唇，“你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占主导地位的是那个灵体而已。”
“那么这就意味着……”我说道。
“这就意味着，我们是把你强行读入了游戏。”潮音道，“外面的那个刘枞是客体，而你是主体。但是外面的那位反客为主，又是客观服从死亡……那么无论怎样，你在这个世界是必死无疑的了。”
“两个刘枞有什么区别吗？”我问道，“假使没有什么区别的话……”
“不一样的。”潮音道，“对别人来说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不能接受。”
“这也就是为什么徐临和波莫一直在暗示我进行那个客观服从死亡的原因了。”我说道，“啊，这可真是……所以他们不是NPC吧？”
“是的，他们并不是。”潮音道，“不过邵部长是。他们拥有外界的记忆，但我只是潜意识。不过他们也是想要拯救在外界作为主体的你……说起来有些别扭。”
“所以两个刘枞到底有什么不同？”我问道。
“气质上的不同最大吧。”潮音道，“你的气质很明显地要猥琐不少。”
“你这到底是喜欢那一个呀。”我笑道。
“但是你比他要豁达得多。”潮音道，“他好像有PTSD和双向障碍。”
“啊，那我是要好得不少。”我说道。
“你这涉嫌歧视精神障碍患者……”潮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己歧视自己可还行。”
“啊，好像是挺有意思的。”我笑道，“所以，根据剧本的安排，我们下一步往哪里走？”
“唉，你还不明白啊。”潮音道，“你前后都只有消失一种可能，我又没有办法接受那一位，那选择于我岂不是很明了的吗？”
“你是说……”我说道。
“我想你应该猜得没错。”潮音道，“你要明白……”
“Arise，arise，arise！”我叫道。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到底没能全明白。”潮音流下了眼泪，“如果要让你不会离开，唯一的办法只有……”
“可是……这样外面的世界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受世界修正的影响？”我说道。
“这个，没有办法的事情。”潮音道，“万一，那位愿意离开……”
“你都说了是万一……”我说道，“但是我的问题是：我会不会是那个客体。”
“……”潮音很久都没有说话，“不是。”
“为什么你要沉默那么久？”我说道。
“情况很复杂。”潮音道，“现在你的确是客体，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道，“我是说，你们是否要用进行世界穿越的个体，也就是我，替代这个世界里患有精神障碍的个体？”
“你难道认为我在撒谎吗？”潮音笑道，“并不是，那样的话岂不是简单的多。”
“怎么个简单法？”我说道。
“直接让那位来玩游戏就可以了。”潮音道。
“然后让他相信……”我说道，“好吧……”
“也难怪你有这种想法。”潮音叹了一口气，“接下来，你就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和我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就好。也不必有什么负罪感之类。”
“好吧。”我说道，“既然这样反倒是好事。”
“所以，我亲爱的刘枞先生。”潮音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平行宇宙I
“既然可以确定了，我们为什么不行动？”艾拉道，“领袖他……就在那个平行宇宙，不是吗？”
在会议之后，艾拉单独留了下来，潮音交叉双臂，看向艾拉。半晌，她缓缓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需要‘介入’。”
“那项技术……”艾拉一副为难的样子，道，“那项技术还不成熟，涉及到领袖，您又必须是操控者……我并不推荐……”
“我也没兴趣听你的意见。”潮音道，“应当考虑的，并不是我作为大统领的身份的顾忌。你要记得，政治身份之外我仍是他的妻子，而他还是我的恩人。如果他不能看到这一切，我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意义呢？”
“大统领！潮音！”艾拉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您真的出了什么闪失，没人能替代您的位置！”
“你不可以吗？”潮音道。
“我当然不可以。”艾拉摇了摇头，道，“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算了，无所谓。”潮音道，“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可以执行这项任务的人。”
“您是说……”艾拉道，“我们有把握吗？”
“她肯定会同意。”潮音道，“毕竟她也算是我的一位故人。”
刘婉坐在南国的海岸之上眺望远方。
不知道潮音过得怎样……我这个弟妹当真给我那个弟弟添了不少麻烦。如今，都走了。“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冤冤相报自非轻，分离聚合皆前定。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我算是那个看破了的吧。
“刘婉姐妹，有个人来找你。”来人施了一礼，刘婉还礼。
“是哪一位？”刘婉道。
“潮音。”那人道。
“我现在就去。”刘婉道。
“啊，好久不见。”潮音道。
“好久不见。”刘婉道，“你来这里，安全方面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潮音摆了摆手，“今天来，是有件事情要拜托。”
“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刘婉道，“您也知道莫扰了出家人清净。”
“啊，您明明选了个最世俗化的宗教还好意思说。”潮音道，“是这样，我们现在有让刘枞醒来的办法了。”
“真的？”刘婉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但想到不符合……管他呢，“怎样做……”
“这个嘛……”潮音道，“要借助一些你的帮助。”
刘婉随潮音走入一个空旷的房间，除了脚步声和潮音轮椅滑过地面的声音，四周了无声响。
艾拉看起来在那里等了有一阵了，她从操作台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让你久等了。”潮音道，“说明费了一些时间。”
“好的，刘婉，我想你应该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了。”艾拉道，“这种技术，我们叫做‘interaction’也就是‘介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