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II 多元平行宇宙——理論

“你懂得光錐吧。”徐臨望向波莫,“你總不至於把你所有的知識都忘掉,只剩下和妹妹‘相親相愛’的記憶吧……”

“喂喂,這是十幾歲小孩子都知道的好吧。以時間為x軸,把與事件的距離算為y和z軸,以觀測者本身為原點。”波莫答道,“由於任何速度都小於光速,所以在原點之前,我們所能觀測到的事件,能影響我們的事件,在一個椎體之內。”

“沒錯。那麼你沒忘記因果論吧。”

“再簡單不過的東西啊,有果必有因,有因可能有果。果與因是必然聯繫。”

“所以,一個因可以有很多個果,而每個‘果’就是一個平行世界。而平行宇宙之間也有距離,當兩個世界之間的兩個或更多個觀測者的光錐相遇,便會對彼此產生影響,這就是影響論。”

“所以,我們這個宇宙的某個觀測者的光錐和另一個宇宙的相遇了,相當簡單的道理。”

“也就是說……”

“我們這個宇宙因其他宇宙的影響而產生了變化,具體為何……很可能是你突然有了個妹妹,不過不一定那麼簡單就是了。”

“Wait.”

“怎麼了?”

“我和湖瀾相親相愛的記憶,都是假的?”

“你還非執着於這一點啊,要說是也可以,不過其實也不是,你還不明白?”

“我的妹妹,就是那個宇宙的一個觀測者不成?”

“大概吧。”

眾人沉默。

平行宇宙III

一覺醒來已是十點,看着枕邊的人兒,心裡說不出的充實。

人可以有多快樂?最快樂的,是眾人仰慕,家財萬貫?是後宮佳麗三千?是做成一番大事業,青史留名?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吧,我的答案是,我身邊的人,我能守護,我夢中的人兒,此刻就在我的身旁。

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我能看到一切,甚至,我自己。

那一定是另一個故事吧,似乎,有一絲的悲傷……

“潮音……”

“幹嘛啊……阿樅。”潮音慢慢醒了過來。

“我做了個,悲傷的夢呢。”

“什麼夢啊?”

“沒有未來的,我們的曾經。”

“那倒是很悲傷啊……我要吃荷包蛋,甜口的。”

“……果然食物才是最重要的……”

“對啊,食物第一,阿樅你倒數吧!”

“倒數?你昨天晚上可……”

“你還貧嘴,快去做飯。”

正在做着飯,一個溫軟的身體從後面環住了我。

“你又想起來那些事情了?”

“還不太一樣,故事變得很複雜……”

片刻沉默,只剩下煎蛋的滋滋聲。

“答應我,阿樅。”

“答應什麼啊?”

“你不許再想過去那些事,大家都好好的,就是最好的了,不要再執着了。我真的一直都好怕……怕你哪天想不開。你可不許留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世界上。”

“我愛你還沒愛夠,為什麼要去管那些事啊……放心,往事如煙這句話,我是很懂的。”

“我說啊,我的壽命比你要長一百多年呢,你終究還是要離開我的。”

“那好啊,你可以再找一個像我一樣愛你的嘛,年輕,會做飯就行啊……”

“笨蛋。荷包蛋好了沒有?”

“好啦。不要放那麼多糖啊,會胖啊……”

“我胖了你就不愛我了?”

“怎麼會,你一直都會是我的愛人。”

“那又有什麼關係。”

“……我說我們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膩的。”

“你可是我的愛人,膩一點又有什麼呢。”

平行宇宙II

夢中憶,你淚帶笑顏,醒來看,你仍在身邊。

我願我曾見。

卻只看,你倒影,仍在那一面。

我起身,身邊是我最愛的那個人,卻又不是。

昨夜同學聚會喝了不少酒,要不是我替潮音擋了不少,昨天怕不知要怎麼回來。

結果我醒得還是比她早,這丫頭……

吻吻她的額頭,去做飯了。

我不能算是這個世界的人,至少不完全是。

我的記憶始終有什麼跟這個世界不一樣的地方……不如說我好像是有兩份記憶。

科學解釋這種情況一般都以“精神分裂症”“妄想症”解釋。但是我的兩份記憶太過真實……

“長風,穿過這夜的街……”正煎着蛋的我,手機響了起來。

“喂?”

“劉樅啊,波莫貌似是被平行世界影響了。這跟你有沒有關係,我想你很清楚。”

“我曉得”

“遊戲的劇本里你沒有寫過的東西在遊戲和現實中發生了。”

“……”

“我沒有說你的事,所以你要怎麼辦?”

“你覺得呢?”

“你連那個世界的事情都回憶不起來的話,那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那我就聽從大魔法師的建議咯。”

“喂喂,即使在我魔力巔峰的時候也算不上什麼大魔法師,要不然世界穿越這種中檔次4.5級魔法我也不至於發動一次就耗盡全部魔力。”

“言歸正傳,那現在還是跟原來一樣,靜觀其變?”

“要不是我失去魔力……好吧,靜觀其變。我怎麼聞到一股糊味……”

“我的蛋……話說你的鼻子也真是……電信號也能聞的啊。”

“可憐的孩子竟從此失去生殖能力。”

“我可……”

“嘟……嘟……嘟”

“這傢伙,竟然就這麼掛了。”

徐臨,是一個(據他本人所說)來自異世界的魔法師。據說他原來的世界被一場大決戰毀滅,而他在最後關頭帶着十分重要的資料和法器從那個世界逃了出來。結果一來到這個世界就不想走了(外加魔力不足也走不了)。他看出來我並非這個宇宙的人(宇宙啊世界啊無非是不同說法),雖然我“那個世界”的記憶是殘缺的,但他仍然想辦法幫我找回了一點記憶。

儘管波莫和部長對此人非常感興趣,但由於其個人的不配合,總歸是沒有解剖啊什麼的。

而我呢,由於我個人的性格,對這些事從來不深究。不過恢復的記憶影響了我的注意,基本上全是和潮音的……或者說是那個世界的潮音。而那個世界的潮音,不是人,或者說,是“魚人”。

這個魚人不是你們想象的綠皮膚,紅眼睛總是亂叫喚那種。也不是上身為人,下身為魚,那叫人魚。確切地說,是改造人109XX,魚形改造人的簡稱。從外表上來看,首先是加強了下肢肌肉,整體更符合流線型,腳趾加長並帶蹼,然後是肺的改造,在脖子的部位加了類似鰓的東西,整體的呼吸系統類似於肺魚或有鰓的鯨。

然後呢……我關於那個世界的記憶差不多就這麼多……

每次我一想起那個世界,除了潮音,就只能想起無盡的悲傷。

到底是為什麼呢,怎麼可能呢……

帶着重重的疑問,我凝視着重新製作的早餐。

“阿樅你怎麼了,怎麼不吃飯?”潮音停下了手中的刀叉。

“啊……在想一些事情。”

“沒事吧?”潮音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沒事……只是想起了在A國的一些事情。”

“那就好。你剛才的臉色,蒼白得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特別可怕的東西一樣。”

“是么。吃飯吧。”

“真的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

“湖瀾,不回去沒關係嗎?”

“我本來就是休假,既然來了那就當度假咯,正好解決一下現在的問題。”

“……你倒是清閑。”

“是啊,人到了25歲還沒有談過戀愛又讀完了博士……清閑得很。老哥你比起我來好得多了,起碼不至於一年休一次假,還特意看看自己老哥,還要被嘲諷挖苦奚落,最後走上自暴自棄自我否定自我了斷的道路。”

“……你要真的自我了斷的話……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波莫的落寞表情看起來不是裝的。

“額……我應該寫篇文章,‘擁有一個死妹控哥哥是什麼體驗’。”

“現在的問題是,根據徐臨的反應,你不是這個宇宙的人?可根據平行宇宙理論,宇宙之間應當互不干擾且永不相交。他那所謂的‘世界穿越’,且不提名字不嚴謹,實現起來……”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平行宇宙理論已經是本世紀初的老物了,真的能代表宇宙的現實狀態么?”

“不清楚,但一直到現在這方面的研究一直遇到瓶頸,好容易有個徐臨,他還不願意配合研究。”

“所以信他也沒有壞處吧。”

“……”

“孤身徘徊,四望……”波莫的鈴聲響了起來,“我接個電話。”

“去吧。”

“喂?”

“波莫啊,我查到關於你妹妹的其他信息了。”電話那頭是部長的聲音。

“哦?說說看?”

“你的妹妹,死了。在你一歲多一點的時候。”

“什麼?那現在坐在那裡的是?”

“別著急,說是死了,可是連我都沒有聽說過,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壓根不知道有過這麼一個人,你父母都沒告訴過我。”

“所以是?三類死亡?”

“你居然還記得。不錯,她是出生就帶有那個標記的孩子呢。我廢了好大的勁才打聽到。”

“那就說得通了。三類死亡,完完全全地消失,但只是消除記憶而非官方記錄數據,官方當時隱瞞了這一點,據說一共有326人是么?”

“不止,總數大概是87731人。”

“這麼多???”

“對,這個數字你不覺得在哪裡見過?”

“那個模擬器可以承受的最大人數?”

“沒錯。我想,上面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而且,這世界恐怕……”

“憑空多出87731個人?”

“大概吧,我已經委託小張進行檢索了,目前確定的……一共有33215人。”

“天哪,我們幹了什麼……”

“你去找劉樅,潮音,恐怕還有一個人。運用社會關係檢索的時候,有一個跟劉樅關係很近的人也‘復活’了。”部長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急促了起來,“快!劉樅絕對跟這件事脫不開干係。”

“不需要官方人員么?”

“又不是逮捕,劉樅所扮演的角色我們並不知道。”

“OK,我掛了。”

“但願我們不是歷史的罪人。”部長放下電話,嘆息道。

“潮音……”

“阿樅,幹什麼啊。”

“幫我看看這段。”

“‘我凝視着他的瞳孔,彷彿看到深淵的底層。母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不要迷失,我的孩子去取得你應許的,戰勝那不可戰勝的。”我向前一步,那把匕首插進了他的胸膛。蒼老而痛苦的聲音,又帶有一絲欣慰:“五百年,五百年來你是唯一殺死我的人。無數的人……無數的人啊,匍匐於我的腳下,化作黑暗的奴隸。今日,我終於解脫。”他臉上有一絲凄涼的笑,“祝賀你,我的繼任者,總要有……一個……黑暗……之……王者。”我彷彿看見世界的起源和那創世之神的微笑,溫暖似母親的懷抱。我將匕首拔出,他瞬間化為塵土,消失無跡。我將手覆了沐沐的額頭,本該死去的她身體顫抖:“我的主人,您將我從地獄喚來,有何吩咐?”我笑:“我是錯的,沐沐。我本以為聖光將照耀我,但黑暗才是我的母親。”“是的,我主。如果你再讓我叫你這個名字,我就打你的頭哦。”“你敢的話,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奴隸。”我在手上施加一點壓力,“跪下。抱歉,我不得不這麼做。”她單膝跪地。“我,新黑暗之王者,埃德與瑪萊斯莎之子,北境聖雄,比斯克法師在此下令:沐沐·P·萊溫得,黑暗之奴僕,成為我的王后,與我共享永生。自此她將以我名為姓,即:沐沐·比斯克。”我望向布滿屍體的大殿,“何人反對?”沉默。“那麼,此儀式即刻生效。”“呼……感覺身體又充滿了力量。”沐沐站了起來,“我是無所謂的,你……真的不回去么?”我笑“沐沐,你以為我的追求是聖光的憐憫,還是無限的力量?”“都不是,你所追求的,是我。”沐沐的唇,覆上了我的唇。我將永遠在這裡,直到世界的盡頭。’就這麼結束了?”潮音的眼角掛着淚水。

“那還要怎麼結束?這已經是happyending了。”

“你不覺得這黑化得很突兀嗎……”

“之前有過提示啊,本來男主就不是什麼堅持正義的傢伙,他所堅持的是他自己的價值觀。”

“但是這句‘我本以為聖光會照耀我,但黑暗才是我的母親’太突兀了吧。你不覺得?按理來說比斯克的母親不是牧師還是大主教嘛?”

“是大主教。”我微微一笑,“被聖騎士以聖光的名義,處以火刑的大主教。”

“那也不代表比斯克就會……他不是在北境嘛?北境的宗教迫害比帝國嚴重得多吧,他不是要改變這種現狀嘛?”

“你好好想想第一部里埃德是怎麼死的。”

“那一段我印象很深。是阿爾克用聖劍刺進了國王埃德的胸膛,才有了後來的一系列事情……”

“而瑪萊斯莎死去的理由,是聖劍的失竊。這也是為什麼她的魂魄持久不散竟能到達北境,她的冤屈就是她的力量。”

“所以比斯克……”

“比斯克真正理解了她母親的話,要想守護想守護的,只有擁有絕對的力量。”

“可是成為魔王不代表擁有絕對的力量啊……”

“黑暗之王者,只能被天隕殺死。天隕所做的武器就只有三件,聖劍,光之匕首和守護者盾。聖劍在殺死埃德之後化為塵埃,守護者盾在屠龍戰的時候早已被龍炎燃燒殆盡,匕首在比斯克手裡。也就是說,至少在人間,沒人能殺死甚至重創比斯克,他是千年不遇的佼佼者。”

“好吧,被設定保護着的主角……本來就不存在公平什麼的……”

“這樣也算是給第三部留下懸念,畢竟我還不確定第三部的主角。第一部的雅克為聖光獻身救了瑪萊斯莎和卡麗,第二部比斯克成為魔王救了沐沐,這個套路我可不打算玩第三遍。”

“你也真是可以的。紙書的出版談好了嗎?”

“談好了,我們房子的尾款總算可以付清了”

“什麼房子啊?”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我的左側。

“恕我直言,您是?”

“哈?”那個人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我愚蠢的歐豆豆喲,你是在開玩笑嗎?”

“emmm,我什麼時候有過姐姐……潮音,我有姐姐嗎?”

“不曉得。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什麼?”

“我們家裡,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女性。並且身着睡衣。好像還是姐弟play啊。”

“居然被你看出來了,沒錯我就是……”那個女人“邪魅”一笑。恕我沒有其他的形容詞。

“拜託,就算我失憶了也不要這麼污衊我,好不好?”

“你先把欠我的五百還我。”

“我怎麼又欠你錢了……”

“睡了人家還……”

“天哪,如果你真是我姐姐的話,放過我吧。如果你不是也請放過我吧。你應該知道潮音發起火來有多麼可怕,解釋不清楚就……”

“那你還不還錢!說好住一年抵一萬,新平板抵四千,還有一千,裡面的五百你早就該還了!”

“殺了我吧,我哪裡又欠下這麼多債務啊。”

“潮音,劉樅他昨天晚上……”

“算了,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至少你和劉樅不是那種關係。是不是姐弟到說不定。”

“潮音你是怎麼剖析明白的,謝天謝地……”

“阿樅你絕對不會包養一個這麼逗比的傢伙,還跟你一樣貧嘴。”

“說不定他想尋找新鮮感。”那個女人不服氣地說道。

“額……你真的是我姐?”

“天哪,你們兩個是真的失憶不是在開玩笑?”

“到底是我們失憶還是你有妄想症?”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Emmm……如果是我有妄想症,那我是怎麼進到這家裡來的呢?”那個女人答道。

“穿牆,瞬移,破門,翻窗,打洞……”潮音居然扳着指頭數了起來。

“……”

“不過怎麼說,先說說你叫什麼吧,也好有個稱呼。”我提議道。

“劉婉。一般來說你直接叫我姐,潮音叫我婉姐。”那個女人,啊不,劉婉回答道。

“……沒聽過這個名字。”我答道。

“你失憶了當然記不住。所以說你們兩個到底是……”

“叮咚。”門鈴響起

這真是及時雨啊。

“我去開門。”潮音走了過去。

“額……部長有點事情找你們。”那是波莫的聲音

“好,我去叫一下阿樅。”

我推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劉樅在這了,還有兩個呢?”

“還有兩……個?”我問道。

“……婉姐和今天早上剛蹦出來的某某啊,應該是兩個……”波莫摸着下巴,“婉姐出去啦?還是那個人不在這?”

“……額,實際上今天確實蹦出來了一個人,不過那個人應該就是你說的婉姐……”潮音答道。

“啥?你們沒有跟她在一起的記憶?”

“並沒有。”

“也就是說婉姐是三類死亡……好吧,把她叫出來。”

“波莫,你怎麼在這?”所謂的“婉姐”從書房自己出來了。

“……我現在真的不確定到底是誰的腦子出了問題。”波莫扶額道。

“我就說嘛,這兩個傢伙腦袋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我和潮音無言對視。

“婉姐,部長有事情找你。”

“啥事?”

“反正不是要解剖你就是了。”

“……聽起來很危險啊……算了我換身衣服等我一下。”

(三分鐘后)

“……為什麼我的衣服全都不見了……”劉婉從客房走了出來。

“看來三類死亡是坐實了……婉姐你先穿潮音的衣服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我不由得頭疼了起來,“三類死亡又是什麼鬼玩意啊?”

“等去了研究所再跟你們解釋吧。”

經過一番折騰劉婉總算是換好了衣服。

“波莫你什麼時候換的車?”我問道。

“上個月,我一直想換氫能來着。”

“好加劑么?我聽說本市的加劑站不多還挺貴。”

“還可以吧……催化劑這玩意兒一個月不勤開一次都加不了,起碼比反物質便宜。”

“反物質商用化才多久,你還想多便宜。”

說話間,車已經到了研究所。

“哥,你來啦。”又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女性。

“鑒於特殊情況,我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妹妹越湖瀾。”波莫無奈扶額。

“情況怎麼樣?”

“婉姐跟你一個情況,三類死亡。”

“那……進去吧,部長都快等急了。”

“所以說這個三類死亡就是創造一個姐姐或者妹妹?或者說,復活?”我問波莫。

“我死過?”劉婉驚訝道。

“這玩意兒跟我們昨天做的實驗有關係?”潮音又提了一個問題。

波莫統一回答道:“回答問題這種繁重的任務,還是交給部長完成吧。”

我們被波莫帶到了會客室。

“歡迎歡迎,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三個人。”部長微笑道,“想必你們五個人都帶有一定的疑問。我聽了波莫的錄音,看來劉樅你在這件事里也只是普通的受影響者。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

廠長抿了一口手中的茶,說道:“三類死亡,一般來說死亡分兩類,正常或自然死亡以及非正常或非自然死亡。當然細分能分出很多。第三類死亡,是社會性死亡,俗稱人間蒸發。這個命名來自於二十幾年,大概是二十四年多一點之前的一次事件。某天晚上,有87731人死亡,包括身體和與之相關的所有人的記憶。但是政府的記錄並沒有變化,所以我們最終得出了這一準確數字。而越湖瀾和劉婉你們就是其中的兩個人。”

“那……我們為什麼又復活了?”劉婉問道。

“這個問題可以問一下專業人士,玄學研究者徐臨。他正忙着約會,所以我們要等他一下。”部長又喝起了茶。

“你們兩個情緒這麼穩定的嗎?”潮音看向劉婉和湖瀾。

“額……跟我哥有關的事,這種事不算什麼啦。”湖瀾擺了擺手。

“附議。”劉婉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當湖瀾說起那句話時,我的心擾動了一下。

眼前一片模糊,記憶湧上心頭:

一個晴朗的月夜。

天色晴好,天空中沒有雲彩。

我和波莫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星星。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我嘆息道。

“是啊,當年一起看星星的五個人,今天在這裡的只有我們兩個了啊。”

“我姐在G國除草,大山在南方吧好像,鬼知道他那地質隊去了哪,湖瀾呢?”

“她嫌天涼。”

“唉……我們兩個大老爺們看星星有個毛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跟湖瀾談戀愛了?”

“你這是什麼邏輯?我對你妹妹沒興趣,真的。”

“不可能。”

“是是是,全世界人都該對您妹妹有興趣。”我嘲諷道,“湖瀾跟我夢中情人不是一個類型的。”

“喲,你小子什麼時候有的夢中情人?講講看?”

“夢中就是夢中有的啦。我那天做夢夢見一個女孩子,長馬尾,身材中等偏瘦,黑髮,眼睛不算很大,但睫毛很長很漂亮……”

“……斑馬?”

“靠,你怎麼不說是英格蘭矮種馬。你這個腦迴路實在太清奇。”

“哈哈哈哈,唉……等等,長馬尾,黑髮,中等偏瘦,眼睛不是很大,我怎麼覺得在哪裡見過這樣的人。”

“真的?還有她的鼻子很小鼻樑也不高,嘴也長得秀氣。皮膚挺白,手指很長很好看。”

“我說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吧。”

“我還記得她在夢中的名字呢。”

“說,叫什麼?”

“很生僻的姓,潮,她叫潮音。”

“得,今天晚上你做一大保健,說不定哪個小姐就是她呢。”

“去你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

我從記憶中恢復過來,發現我竟然睡了過去。

這間房貌似是值班室的一間,居然需要十幾張床也是可以的。

“阿樅你醒啦。”

我夢中的夢,記憶的記憶中的那張臉,此刻就在我面前。

潮音……

平行宇宙I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帘撒了進來,一室金黃。

是個好天氣啊。

最近發生了不少事,不過總算是都結束了。

不知道這樣回歸平淡是否是我想要的,前一陣到的確過了一陣驚心動魄的日子,現在就是日復一日的日常。

再次遇見潮音真是太好了。

我為什麼會忘記她呢……

泡好咖啡,又是一個普通的早晨。

潮音賴床到八點多才起,洗漱早飯後時間已是九點。

打開電腦,我和潮音開始為一天的稿子做準備。

其實不過是看看新聞,劃劃水。這一段時間向來是很愜意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總有陣陣不安。

能發生什麼呢,說實在的,最近發生的事已經令我感到麻木了。

平淡的一天一天無法帶來任何改變和刺激,有人放棄思考成為平凡,有人逃脫,有人戰勝這一切,卻沒人逃脫生活的循環。所謂的生活也好,生命也好,不過是循環……天哪我都是在想些什麼。平凡不就是我畢生所追求的么。恐懼未知,恐懼改變的我,只追求安定而平穩的一生。

最近發生的事情,最好就像風一樣隨風而去吧。

然而風是不能隨風而去的,有些東西必然留下。

平行宇宙III

我從睡夢中驚醒,一身的冷汗和麻到失去知覺的左手似乎是醒來的原因。為什麼會忘記啊,我的心中在吶喊。

我知道你……等等,那就是“我”自己啊。明明在夢中就是自己卻做不了清明夢真是不爽啊。

離天亮不遠了。但是我睡不着啊。

或許就這樣忘記也沒有什麼問題,可我就應該這樣忘記嗎?

為了潮音……平凡的生活什麼的。這夢中“我”心中的惴惴不安,另一個夢中“我”的記憶,串聯在一起,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難道就是上天的旨意什麼的?

那豈不是現在就應該有一個女神啊魔神啊什麼的降臨到我面前,把拯救世界的重任交給我?

那這個方式可是很有新意啊。

呵呵。

我非常清楚自己不是什麼RPG遊戲里的人物。

轉頭看了看身旁的潮音,我大概明白了。

如果我是什麼遊戲人物的話,八成就是什麼配角或者龍套角色吧。

只有配角才配擁有平凡而幸福的一生,主角是不配的。

我大概有些理解了今天夢裡的“我”。他大概把自己當成了主角。

他不明白,可能配角才能享受平凡,但不是每個配角都有這個權利。

有些配角的人生註定像主角一樣峰迴路轉,跌宕起伏。但沒有主角光環的他們,求生而不得,求死而不能,輪不到他們遺忘,世人早已遺忘了他們

干點什麼來打發時間吧,像個等待着主角來刷支線的配角那樣。

太陽再次升起,時間再次流動之時,便是主角到來的時刻。

平行宇宙II

“哥,你們這偌大的研究所,連個醫務室都沒有?”湖瀾問道。

“我們這就是個普通的研究所,又不是umbrella公司。劉樅醒了?”波莫回道。

“發生了什麼?”我慢慢坐了起來。

“幸好不是這時候的標準問題‘我是誰’‘我在哪’‘你們又是誰’”潮音道。

“我是誰?我在哪?你們又是誰?”我作出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問道。

“呵呵。”波莫回道。

“好了說正經的,發生了什麼?”我問道。

“部長正發表着長篇大論,突然傳來響徹天地的呼嚕聲……”波莫正說著,卻挨了記頭槌。

“我可不許你這麼說我家劉樅,這有損他的自信心。”劉婉說著,向我遞來了一杯熱可可,“這樣他怎麼有信心厚着臉皮給我找個弟媳婦?雖然已經找到了就是了。”

“實際上就是我看了你一眼發現你睡著了而已。”潮音說道。

“婉姐你去調杯可可怎麼用了二十多分鐘?”波莫問道

“她拉了個花,還挺漂亮,是個……星星?”我回道。

“又想秀秀以前在咖啡廳的手藝啦,不過做壞了幾杯……”劉婉回道。

“是啊,這可是分不清是天上的那個星星還是地上的那個。”波莫道。

“你今天十分欠打啊波莫?”劉婉擼起了袖子。

“不敢不敢……”波莫護住了頭。

於是,波莫的臉橫向拓寬了幾厘米。

“痛痛痛……”

“這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說:‘不要拉我哥的臉啦,不然我以後就沒有嫂子啦,雖然已經……’”湖瀾突然停頓了一下,“emmm,其實好像是沒有……為什麼哥你明明和阿樅同歲,卻連半個女朋友都混不上呢?”

“今天天氣真不錯啊呵呵呵呵……那個啥我們是不是該關心一下劉樅畢竟他……唉他怎麼在看着杯子發獃?”波莫從劉婉的手中掙扎出來,岔開話題。

“啊,他喝完了飲料經常這樣,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潮音回道。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聖賢時間’?”湖瀾問道。

“某種意義上是的吧……”波莫扶額道。

“啊,我不過就是在思考人生嘛。”我緩過神來,“部長呢?我都大概錯過了什麼?”

“他去門口接徐臨了,其實徐臨不來我們也對這事沒什麼辦法,畢竟這不屬於我們研究的範圍。”波莫道。

湖瀾摸着下巴說:“哥你研究的方向是什麼來着?”

“電。”波莫答道。

“那為什麼你在的這個研究所一共沒幾個人,還什麼設施都有,什麼研究都干,卻偏偏沒一個搞電的呢?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你乾的不是本行啊?”

“部長說科學家在四十歲之前就應該跟着老一輩打雜,什麼方向都研究一點,將來才可能有大成就。實際上……大概是他缺個高級跟班,就把我調過來了。”波莫答道。

“如果是部長的話……那到算是合理,他真的算是多領域人才……”湖瀾道。

“小丫頭,我是什麼樣子的人才歸你討論嗎?”部長推開門走了進來,“高級跟班波莫,不錯嘛,那你以後領打雜的工資好了。”

“別別別啊部長,徐臨來啦,好久不見。”波莫又開始轉移話題。

“就你貧,徐臨,科學能做的分析,我們都已經做過了,那你給我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部長道。

“這種情況我們稱之為‘世界擾動’假死一般來說只是表現的一種,其他的還有地震等異象,我記得24年前有場大海嘯,是嗎?”徐臨道。

“對。”

“那所謂的87731人這個數字就不準確了。”徐臨道。

“不不不,這個數字是準確的。”部長道,“這些人的檔案有個共同點:無法改變,無法刪除。照片和年齡也會逐年變化……”

“那這次的事情就比較棘手了,這屬於主動干擾的世界擾動,可能造成的危害更大一些。這些人的情況就是他們是這世界修正的犧牲品。”

“犧牲品?”我問道。

“那個造成世界擾動的人,為了更加契合那個人,大量與其相關的人假死來使這個世界更加‘合理’。而唯一能夠造成這種情況的,只有……世界穿越。我輩因其後果,極少使用的法術。”

“你他媽的不就是這麼來的嗎。”我心道。

“所以,有一個跟劉婉以及湖瀾有關係的人使用了那個……世界穿越?”波莫問道。

“對。這個情況世界自身又會修正,所以在昨天,87731人……”

“復活了。”部長接上了,“那這個人是誰?”

“我不清楚,世界穿越造成的微小的改變,也足以造成假死現象。而這僅僅是世界穿越的副作用之一。”徐臨道,“那個人若是我輩中人,想必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不足為慮。若是以科學手段達成的話,就不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了。”

“沒法推理一下嗎?”部長問道。

“沒辦法,線索不夠。就算你提供那87731人的名單也基本不可能。畢竟我在這裡沒法施法。”

“……我們已經大致把有關係的人列出來了。”波莫拿出了一張紙,紙上有幾個……大概十幾個?名字。

“我看看……劉樅,潮音,越波莫,趙大山?這……我好像明白為什麼你要叫這幾個人過來了。”徐臨撓起了頭。

“Excuseme?我知道湖瀾和我都是三類死亡,但所有人?所有87731人都和你們有關?”

“並不是僅僅有我們幾個,一共是十七個人。”波莫答道。

“我曉得,但……”

“為什麼會跟我們這87731人有關係是吧?”湖瀾答道,“有一個理論叫做‘六度分離理論’即,在人類社會中,任意兩個陌生人之間的聯繫間隔不超過六個人,比如你和南美洲的波利,你的姨媽的姐姐的祖母的筆友是波利的孫子的妹妹,或者他是你老師的網友的叔叔的老闆的姐姐樓下鄰居,由於在現代社會中社交網絡的發達,這個鏈條可以無限地縮小,但最大不超過六,最小不低於一。”

“沒錯,我再補充幾點。單純按六度分離理論的話,就像以一點為圓心畫圓,在1-6厘米的範圍內作半徑為1-6厘米的圓,與原來的圓相交或相切,新圓的圓心距舊圓圓心大於等於七厘米,接着再都縮小一厘米,再畫。如此往複,直到剩下一個點。這樣的圓有無限個。由於世界偏向於極致美學,不允許不完美的造物。因此即使由於世界穿越造成了某種改變,也必須是在最美,最合理的範圍內。換句話說,用圓規作圓,圓規的鉛筆是有寬度的,紙張的大小是有限的,因此圓數在不重合的情況下有限,但最大。”徐臨道。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由於世界穿越,“圓規”的“鉛筆”有了寬度。經過修正的世界,死掉了87731個人。”徐臨道。

“可是?87731不是6的倍數……”

“87732,6的14622倍,”徐臨抬起一隻手,“這個數字即使是確切的,那麼也沒有什麼意義,但是,這件事大概就是如此。“六度分離”理論用來解釋這個事件並不確切,但是差不多。因為某個世界穿越者,大概九萬人,可能更多,去世了。哦,對了,忘了說明。絕對不是我造成的。我所在的世界有先進的世界穿越術,雖然條件苛刻,但可以避免這種事。”

“那麼,我們怎麼又復活了呢?”劉婉問道。

“如果世界趨向正穩定的話,自然不會讓線一直有寬度。當世界因穿越造成的裂縫閉合,自然那人所殺的人會復活。”

“所以,我們都復活了?”

“根據我原來世界的研究,大概沒有問題。”

“真是,真該把你這種絕好的實驗體送去解剖,為人類做出貢獻啊。”波莫調侃道。

“你們既然得不到我的靈魂,肉身於我,不過是容器罷了。”

“大玄學家,那你說說到底是什麼人,做了這種‘世界穿越’?”潮音道。

“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沒有靈的,所以從我的角度來說,幾乎一無所知。”

“那我們叫他來有什麼用呢?”部長對眾人道。

“明明是你把他叫來的。”眾人回道。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徐臨道,“我今天定了要跟人吃飯的。”

“又是客戶啊,這年頭風水師這麼賺的嗎?”劉婉道。

“一次,我這種水平的,大概百萬上下吧,這個看口碑。”

“你干一次頂我一年生活費了……”波莫道。

“我最近跟他打電話的時候,他說一天三個活左右。”劉樅道。

“也沒見他置套房子什麼的……”部長道。

“部長!”潮音道,“我們說說也就算了,他不是您的研究對象嗎?”

“打住,我再不走可就真來不及了,你們一個個的,別人面前討論人家的事是沒背後討論那麼過分,但是你們……唉……你們不是還有正事嗎?”

“什麼正事啊?我們這不就是在干正事嗎。”部長點了根煙,“上面下來指示之前,下級部門清談總是不會有錯誤的嘛。”

“我們又不是官僚……”波莫道。

“徐臨你走啦,記得掙了錢要請我們吃飯!”部長對剛走到門口的徐臨說。

“……”徐臨無話可說。

“您不要轉移話題,我們難道是官僚不成?”波莫道。

“我們不是官僚嗎?要是本着科學主義精神,那現在這八萬來人,連祖墳都得刨乾淨嘍!”

“您對科學主義精神的理解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你看看,主義問題,有正確答案嗎?東風壓倒西風,是因為東風的主義正確嗎?”

“這就不一樣了嘛……”

“閉嘴吧你,好歹我幹這一行這麼多年了,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我比你清楚得多。”

“……”

“都回去吧,要是徐臨都不懂,那就只能等上面的消息了。”

“終於……”

平行宇宙I

這人世間,混亂不堪。

有人不擇手段地作惡,就有人盡其所能地行善。但他們的結局都不會太好,物極必反,情極必傷。

世間大道,不偏不倚走中間,就是唯一的正途。

可惜的是,不偏不倚,無所作為,有時也是錯的。

正確,錯誤,本就是相對的。所以,這種事根本沒法分辨。

然而,可怕的不是這個。

可怕的是,不分辨正確錯誤,善良邪惡的那芸芸眾生。

風雨欲來,天氣異常悶熱。

我一個人走在街上,手裡提着今天的菜。

已經三個多月了,我不太曉得那天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會有那樣的預感。但那預感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了,想來是我的錯覺吧。

突如其來的雨,淋濕了沒帶傘的我,和我買的菜。

我加快腳步向家裡跑去。

潮音坐在沙發上吃着零食,看到從玄關跑進來的我那濕透了的樣子,趕忙跑了過來。

“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的?”潮音一邊用毛巾給我擦頭一邊問道。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某人因為不知道把雨傘放到哪裡去了……所以我就成這副樣子了。”我說道。

“好啦,我跟你賠罪。”潮音去衛生間拿了吹風機,“笨蛋,也不知道在沿途的便利店買一把。”

“便利店的傘,一把就比得上我買的這些菜了。”我閉上眼,由着潮音吹頭髮。

“商務合作的事談的怎麼樣了啊?”潮音撩起我的一綹頭髮,慢慢地用吹風機吹着。

“八成沒問題了。”我說道,“今天晚上可以開葷了。”

“那太好了,”潮音道,“自從……我們就沒吃過肉了。”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愛怎麼評論怎麼評論,你倒好,上來就罵人家。那是上帝,是衣食父母,是肥羊。養羊還講究放個什麼音樂提高產量呢。你一罵,舉報了吧,整改了吧……”我說道。

“我知道錯啦……”潮音被我說得有點不耐煩,然而她的肚子卻在這時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餓啦?”

“嗯。”

“我去做飯,大概二十分鐘,你稍微忍一下。”

“嗯。”潮音給我吹完了頭髮,又回去吃零食了。

“你是永遠都吃不飽嗎?”我看了看她手裡拿的零食,“我藏那麼深你都找得到?”

“很……難嗎?”

“問題不在這裡。”

“人家餓嘛。”

“……好吧,我也沒辦法,給我留點。”我無奈道。

晚餐過後,我和潮音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

“神川莫理理調到早間新聞去了啊……真是遺憾啊。”潮音嘆息道。

“你倒是好意思說,你剛才開電視的時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我很無奈地說。

“有嗎?”潮音故意發出了巨大的吸口水的聲音。

“我說啊,你難道認為我還沒有一個女生有吸引力不成?”

“那我也看着你流口水不成?”潮音說完,就用一副對着電視里的女主持發春的表情看着我。

“你……好吧我確實不習慣你這樣。”我繼續扶着額頭說,“母貓發春都沒有你這樣的……”

“有啊,你以為你F盤裡那點東西我沒看過啊。”潮音恢復了平時的表情說道。

“你,你看過我的F盤?”我的聲音開始顫抖,“你……你沒有做什麼吧?”

“我當然沒有做‘什麼’了。”潮音看着我,一字一字的緩緩說道,“我~全~都~刪~掉~了~哦。”

“你怎麼能對我這麼殘忍!”我難以掩飾自己的悲傷,“我……我要跟你離婚!離婚!”

“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要離……劉樅我什麼時候跟你結婚了?”

“哈,你果然還是被騙了。”

“你貧嘴算什麼本事啊。想要要回你那裡面的東西的話……”

“你沒刪掉?”

“好東西,我當然自己留下嘍。”

“所以說……”

“你老婆在你面前說‘你老婆真棒’?哈哈哈哈……”

“你自己也承認了嘛。”

“承……承認什麼?靠!劉樅你占我便宜!”

“說真的,你就沒興趣嫁給我嗎?”

“沒……沒有吧……你怎麼說起這種事……”

“咱們這兩年多了,你難道不想……”

“我……不太想吧……啊你怎麼真問這種問題啊……我先去睡了……”

“你去吧,早點休息也是好事。”

“對,對不起啊,我擅自……”潮音在進門之前說道,“但是我一看到你……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沒關係的,遊戲而已,大不了重新過一遍就是了。”我說道,“明天出去吃飯吧。”

“好。”

“睡吧,看着我干甚?”

“少年郎,莫要自作多情。”

“呵呵。”

潮音輕輕關上了門。

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

我拚命地思考着,但腦中仍是一片空白。

身邊的人昏迷不醒,微微顫抖着。那張面孔,正是潮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