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这次,我会彻底解决黑门危机…………”

“呵呵,抱歉啊……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

“恩姆,我都说过了,鱼不是这么炖的”

“嘿嘿,我当然更喜欢……”

不,不,脑海里有许多好奇怪的回忆…………要炸了,好疼……

还有这窒息的感觉……什么东西……好难受……

后背全是汗,被浸湿了,刚从水里捞起来的鱼一样,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被八爪鱼拖进黑乎乎的海里死死缠着……

下意识的看向左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心里有一个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是赛哈姆的睡颜,她睡觉时竟然是明显皱着眉头的,仿佛在冥思苦想,好看的修长柳眉,但带着特有的锋锐气息,连红唇都在微微抿紧。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一位神器使的秀丽五官,我承认确实痴了……但,很快!昨天的赛哈姆想要杀死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她不是一个正常的女孩,而是黑翼渐张的死神……

袭心的战栗感,加上湿透的阴凉感,使我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我真想狠狠的克制自己,但还是不断发抖,这种紧挨着巨龙头颅睡觉的既视感,不是我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

没错,梦中的八爪鱼毫无疑问就是她,手脚并用像搂着一个布玩偶一样勒紧我。

她的眉毛好像弯了一下,是察觉到被打扰了睡眠吗?

睫毛轻颤了一下,宛如淡红宝石的眼睛显露出来,迷茫的瞳孔转动了,目光渐渐聚焦在我因恐惧完全僵硬的脸…………我想,如果这世上真有一种能完美诠释我现在状态的动物,那一定是在北极熊老大哥怀里抱着头瑟瑟发抖的海豹兄。

天啊,我不会要陨落了吧……

她看着满头大汗的我也怔住了,回过神后她眉眼弯弯,绽放了笑容,她轻轻的笑了,然后用右小手臂支起上身朝向我,又是一种全新的东西在她眼里,是我没见过的狡黠,混合着说不清的爱意。

俯身,左手拂净我额头上的细密汗珠,低头一吻,一气呵成,自然到天然无加工。而我呢,处于惊恐到全身炸毛的样子,这一吻,让我身躯猛的反射性的一弓,她的亲吻确实很温柔,老天,是那种吃人般的温柔,本来昨天似乎是受了某种重大的内伤身体正在恢复,昨晚并没有休息好,早上又经历了大恐怖,精神紧绷的像一根弦,被害怕着的对象如此温柔的一吻,如临大赦,全身瘫软,彻底融化在软绵绵的床上。

被舒适感淹没,抵挡不住涌上来的睡意,我的眼皮疯狂跳动着,沉重的合拢上,她刚才似乎说了我去做饭来着?不管了,我已经软成不定型的烂泥了。

一觉醒来,打了个哈欠,竟然感觉精神大好,盘腿坐在床上神游了一会,等回归现实,惊觉这里还有一个名为赛哈姆的黑色死神。

就像被魔王掳到古堡的公主一般,我开始小心翼翼的探索这里,伸出头左顾右盼了一下,这个房间,应该是二楼,怀着忐忑的心情沿着幽暗的楼梯下走,虽说有着淡淡的晚霞透过窗照进这地方,但我还是嗅出了这房子主人的意思——能不开灯就尽量不开。

所以很快注意到了散发着黄色暖光的一楼厨房,门是开着的,我走近了,是赛哈姆。准确的说,又是我从未见过的,穿着家居围裙的赛哈姆,平常赛哈姆战斗服的设计出于要活动的开的考虑,其实是比较宽松的(尤其是下身),此刻,平板一样的家居服反而遮不住她的婀娜身姿。

又是皱着眉头的神情,左手掐腰,右手抚着下巴作思考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条黑不拉几的大鱼已经被收拾的安安静静的躺在青色花纹瓷盘的浓汤里。

我又莫名被苦苦思考的赛哈姆脸上的表情所吸引,赛哈姆目不转睛的盯着鱼,鱼泛白的眼盯着我,我依旧欣赏着赛哈姆的样子。

虽然没有任何声息,但是赛哈姆骨子里的佣兵经历带给她的警觉让她感受到了我的视线。

冲我友好的笑笑,习惯性的把鱼递给我,而她转身打开保温锅开始盛饭。

等她端着碗筷摆好时,我已经在紧张的驱使下一脸乖巧的双手放在双膝上正坐着。

先稳住,见机行事!我暗想。

接下来就像事先演练好的一样,盛好汤给她,一起吃饭…………这可怜的鱼无论看起来还是吃起来都像是煮了很长时间的样子,被很多的调味料肆虐的肉并没有多难吃,已经一天没吃饭的我,此刻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大快朵颐。

可是吃到一半,我筷子扒了扒,这……这是啥啊!这鱼怎么还有内脏完全没处理啊!

“嗯姆!”赛哈姆很冷静的表示道,“对不起,我忘了。”

那种掩盖不住的腥气催人作呕,顾不上她是怎么想的了,我跑到洗手间狂吐一番。

等身体平复下来后,我洗净嘴,重回客厅,鱼不见了,餐具也不见了,看来赛哈姆已经处理妥当了。

“喵呜!”赛哈姆正在撸一只角落里的大白猫,那只不知所踪的鱼被安排在食盆里。

“这猫叫什么名字啊?”

必须找个话头,我心想。

赛哈姆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歌尔。”

“哦,歌尔啊。”

“喵呜。”

再找一个话头吧。

“我记得白夜馆也有一只白色的猫。”

“哦……嗯姆。”

必须进行下去啊。

“哎…………我记得安托似乎在中央庭养过猫。”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赛哈姆停止了撸猫。风暴似乎在平静中酝酿,我还能补救吗?

“哎,那个……今天的鱼真好吃啊……你看歌……歌尔吃的多开心……”

我结结巴巴的说着,赛哈姆慢慢转过头来,我甚至看到有一丝火红在她眼角升起。

我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单膝跪地,然后……就像是绝望中完全遵循着本能,我伸手抓住了赛哈姆裸露在棉绒拖鞋外的光滑柔嫩的脚踝。

“我,我错了,对不起,嗯姆……下次绝对不会了……”

很离奇的,明明没有什么从头到尾没什么动静,但我清晰的感到风暴平息,重归宁静,警报解除了……

但很明显的,她不甘心就此放过我,言语打击开始了——“嗯姆,你,好像一条狗啊~”她搜肠刮肚的冒出这么一句。

有时语言上对精神带来的打击比肉体报复更甚。

“你!”我忍不住向她怒视,可笑的是目光还未对上,就畏惧的移向一边。

干脆逃避这一切吧。我这样想着,突然站起身疯狂向楼上狂奔,把自己扔在床上,直到盖上被子,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套白底的睡衣,可以随意在家里闲逛的那种。是昨天换上的嘛?

我捏了捏袖子,缩在被子里。

这一天所受的恐吓,淡淡屈辱,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迷茫,混合成复杂的情感郁积在心里,我到底要怎么办?

拖鞋啪嗒的声音飘近了,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从床中间挪到最床边。

赛哈姆关好房门,钻进被子,轻声细语的呼唤了我,我没敢吱声。

“噫~”

赛哈姆柔软的身体贴过来,左臂从我脖颈下方轻巧的穿过,右臂伸进我的腋下,背后拥抱的动作,和今天早上的吻性质一致,我的身体像得到了某种命令般,完全大幅度的放松,胸膛里长呼出一口气,特别是手臂以更舒服的姿势滑落在腰间…………

感知到这些的赛哈姆,轻笑了一下,双臂挽的更紧了。

天啊,我这副完全被调教了一样的躯体是怎么回事啊…………但我无法理智思考,安逸的困意袭来,我又不争气的沉入梦乡。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呢,像是自我安慰般,我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