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今天的第一个课程了。”
治好了失明之后的第二天下午，赛伊在院子里支起了一个长的圆柱状玻璃容器。炼金士特制的玻璃。高耸接近一人高的这个东西，在底部隆起，然后只有底部侧面和顶部两个开口。这个容器被放置在一个陶制的底座上，周围有不少铁制的支架撑着。
“赛伊爷爷，这是什么？”
“这是炼铁炉。”
“炼铁炉？”
“是用炼金术特制的哦。”
由于对现状没有理解，谢希尔表现得一头雾水。
“那个，爷爷，炼铁炉是什么？”
“就是用来把铁矿石冶炼成铁的炉子啊。”
“嗯？冶炼铁矿石，不是像爷爷你那样，用魔法，哗地一下就完成了吗？”炉焰
“嗯……”对于谢希尔的说法，赛伊很是无奈。“唉，像你这样从小知道的炼铁就是炼金术的人，的确是很难理解。先给你演示一遍吧。”
这么说完，赛伊走向堆在院子里的矿石堆，从里面挑了一块品相比较好的，拿到了房间里。
和在院子里一样，房间靠近院子的这一侧，也排列着几个器具。赛伊走向其中的一个，坐下来开始敲击矿石。
但在敲了几下之后，他就有点难以继续下去。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加上最近几天疾病的侵蚀，一下子做这种体力劳动让赛伊有点吃不消。
“爷爷，这是要做什么？”
“先要把矿石弄碎。”
“哦，这个我知道，其他的工坊里，有大人就是干这个的。我还以为爷爷你不用呢？”
“本来是不用的，但是今天有必要。”
“那交给我来吧，只要把这个矿石敲碎就可以了吧？”
“没问题吗？”
“交给我吧？”
赛伊犹豫了一下，把矿石交给了谢希尔。他挑选的矿石并不大，就算是谢希尔也能单手拿起来。
谢希尔在接过矿石之后，试着敲了敲。一开始很不上手，但是很快，他敲击的声音变得有力了起来。矿石也很快就变成了一颗颗的碎颗粒。
就在他完成了矿石的处理之后，赛伊从另一边把一杯研碎的木炭拿了过来。
“这样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两人回到了院子里。
“接下去你看到的，是炼金术还没有如今这么成熟之前，人们是怎么从矿石中获得铁的。”
赛伊从那个玻璃容器的底部，把粉碎的铁矿石和木炭粉混合之后放了进去。那些粉末将将填满容器的底部。
“是要做什么？”
“要点火哦，不过在那之前，你先戴上这个。”
赛伊掏出两个眼镜，是用黑色的玻璃制作非常宽大的眼镜。
“好黑。”
“但是这个能帮你从火光里保护你的眼睛，所以就算觉得黑也不能摘下来，在我说可以摘下来之前，绝对不能摘下来。知道吗？”
“嗯。”
赛伊也戴上了眼镜，在让谢希尔退后了几步站定之后，他走向玻璃容器，点燃了里面的混合物。
一开始，只是微微的闷烧。但是很快，混合物的颜色还是发生了变化。但就在这个时候，工坊另一边的门口，有敲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啧，偏偏这个时候。”
赛伊本来并不想去应门，但是敲门的声音非常的粗暴，让他担心自己不去应门的话对方会直接闯进来，他也只能起身。
“谢希尔，虽然还有点早，但是可以用魔力去感受那里面的变化了。”
“欸？”
“还记得怎么用魔力去感知吗？”
谢希尔点了点头。
“很好，我稍微离开一下。有什么危险的话，立即往我这边跑，知道吗？”
虽然还有点不安，但赛伊还是走向门口，期待着这次意外的来访不会持续太久。
但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来访者，心里的期望就直接落空了。肯定会很麻烦，他心里这么想着。
“戈哥大人，今天来是什么事啊？”
来访的人，就是炼金士工会的副会长戈哥。对赛伊来说，是一个“讨厌”的人。
戈哥上下看了一眼，在看到赛伊眼镜的时候，露出了不自然的微笑，显然心情不错。
“不让我进去吗？”
要放他进去吗？赛伊是拒绝的，且不说这个人他不欢迎，现在在工坊的另一边，谢希尔正在进行学习炼金术很关键的一步，被他这个家伙搅局的话就不妙了，不如说直接就不希望他知道谢希尔在学习炼金术。那么就有十分的必要让他在这里止步了。
“恕我抱歉，现在工坊里不太干净，戈哥大人您也不想接触那些东西吧？”
说到“那些东西”，当然就是只炼金废渣这种污染物了。
“连个招待客人的地方都没有吗？”
“啊，十分抱歉，因为我不善经营，实在是无力打点这栋房子。”
“哼，那就算了。我就长话短说了。”
“请。”
赛伊从刚才就在想戈哥为什么会突然到访了，作为有可能的原因，一个是“铁矿石品相下降”这个变化了，是要直接告诉自己以后都只能接收到那种垃圾矿石了吗？另一个可能，是谢希尔，有或者是在谢希尔之前那个不再为自己工作的人的事，是要告诉自己以后连雇佣工都不会派过来了吗？但这种事情，一般都会把自己叫到工会那边去，最多也就是由金安过来传达了。最后，是自己之前得病的事情败露了吗？的确是有可能……
在听到戈哥的话之后，赛伊觉得第三种可能猜对了。
“你，想治好自己的眼睛吧？”
“嗯，戈哥大人，您在说什么啊？”
昨天晚上，谷谷纳亲传话术“装傻”。
“什么啊，当然是说你眼睛看不见的事情。”
“这……”
“想治好对吧？但是没办法向其他炼金士说对吧？”
戈哥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一脸的坏笑。
“怎么了？从哪里听说的？”
从戈哥的这个表现，赛伊已经有了一个确定的想法。昨晚谷谷纳说过，有人在暗地里行动着。而从现状来看，这个人就是戈哥了。但有一个疑问，他是怎么做到的？据赛伊所知，戈哥绝对不是那种能隐秘行动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今天这么突兀地来了。
而现在，戈哥来访的目的也能想到了。只是赛伊还不想这么快就打破这个话题，于是顺着他，用暧昧的话说了下去。
“您是，什么意思？”
“不用担心，让我来帮忙吧！”
“我不是很懂欸。”
“我可是工会的副会长，只要我说话，只是给你治疗一下而已，很简单就能做到的。”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只要你愿意低头，我是可以帮你这一把的。”
“稍微等一下好吗？”
“嗯？”
“戈哥大人，您是怎么知道我眼镜的事情的？”
“哈？这个……”
他当然答不上来。
“这个很有所谓吗？金安她。”
“我们并没有告诉金安小姐的。”
“呃……这个你就别问了。”
“但是戈哥大人，我很在意啊。”
“在，在意什么？”
“到底是谁知道我得了污染病的？我可不记得”这么说着，赛伊摘下了墨镜。当然，在墨镜下面，是一副正常的眼镜。“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得过污染病啊。”
其实知道自己失明的人应该还是有一些的，但在这个时候，赛伊必须按照谷谷纳所说的，讲一些让对方混乱的东西。
因为，虽然戈哥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他们在昨晚也基本确定了这一点，但赛伊也需要确认这一点。而为了这一步，谷谷纳教了他一个方法。如果戈哥是黑手，那么他肯定不需要通过其他人就知道自己的情况，而他如果还是原来那种狂妄的性格，那么他也绝对不会刻意从其他人那里再收集赛伊的情报。而这就是一个信息漏洞，他知道赛伊的情况，却不知道赛伊的这个情况在人群中的认知情况。用这一点，就能旁敲侧击地让他露出马脚。而最为直接的方法，就是把赛伊也就治好了眼睛的现状展示出来，并误导他认为赛伊一开始就没有失明。那样的话，戈哥自己就会动摇，他将不可能再说出“从别人那里知道的”这种话了。
至于他露出马脚又会证明什么，那就是那个为他出谋划策的人了。整个事件和戈哥这个人性格之间出入，必然需要一个人去填补这种空缺。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啊，这不是好好的吗？”
“但是墨镜……”
“这是我今天刚让谢希尔从工会那边借来的啊，金安那边应该有记录的。”
“但是……但是你应该已经”
“已经什么？”
“嘁！你这混蛋竟然敢耍我？”
“我怎么了？戈哥大人。”
“没事，我回去了。”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呢？”
赛伊开始觉得，像谷谷纳那样用语言一点一点追击原来是这么有快感的事情。
“哈？”
“戈哥大人，为什么想要为我治疗失明呢？”
“啊？我……”
语塞，因为根本什么都说不上来了。
其实这个时候赛伊已经赢上一招，至少确认了戈哥就是幕后黑手。而且也确认了，除了戈哥之外，绝对还有一个“策士”的存在。
但赛伊还想再追击一笔，算是一种警告吧。
“我知道那是好意，我很感激。”
“啊，啊~你知道就好。”
也许是赛伊这种低姿态的说法，让戈哥觉得舒适了，原本在他脸上的窘迫感刹那间就消失了。看到这个戏剧性的变化，赛伊简直想笑。
“但因为眼睛没有问题，所以您这不就白跑一趟了嘛~”
“嗯？这种事……”
“所以我想请你帮另一件事。”
“哈？”一开始，听到赛伊追加的请求戈哥露出了一丝的不快，但是没一会，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心了起来。“可以啊~说吧。”话语中充满了愉悦，就像是看到鱼咬钩就慌忙挥杆的傻渔夫。
他根本没想到咬钩的究竟是哪一边。
“最近的晚上，时不时会有人偷偷进我的工坊，所以……”
“所以怎么了？”戈哥又慌张了起来。
“所以希望能帮我抓这个小偷啊，你看，要是炼金的器具被偷走了，也影响镇子的作业不是吗？”
“这……这种事情，你去找金安。”
“好吧，我还以为戈哥大人是可以托付的对象呢。”
“嘁！”
“我会去找金安的，但是如果工会抓到了那个小偷，能请您带一句话吗？就说‘你藏得也不是很好嘛。’。嗯就这样好了，可以吗？”
这个时候，戈哥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成了一团。
赛伊这句话，当然是说给戈哥听的。就是要告诉戈哥，自己已经发现他的所作所为了。
“再，再说。”
“还有一件事啊戈哥大人，最近工作不好做啊。”
“还，还有？矿石吗？”
“嗯？我没说是矿石的事情啊。”
被套出了话，戈哥脸上的肌肉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是说，再过两旬，您的父亲，也就是工会长，应该就会回来了吧？”
“……”
“有些事情要跟他说。”
“什，什么事？”
“当然是要当面告诉他的事啊，就不用麻烦您转达了。”
“你，你这混蛋！你给我等着瞧！”
突然，戈哥气急败坏了起来。完全不再做任何的掩饰，扔下这句话，一脚一跺地开始往回走。
看到如此暴躁的戈哥，赛伊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最近因为各种不顺利而积累的疲劳，似乎在这一刻全部抒发了出去。
而在自己这样“警告”过戈哥之后，在矿石上做手脚，还是说给自己下毒的事情，他要做也会再掂量掂量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逼迫一个人，是很难掌握他接下去会做什么的。当然在工会长回来之后，自己可以做点什么，让他难以做什么。所以在这二十多天时间里，要稍微小心一点。
带着略带愉悦的心情，赛伊回到了工坊中，戴回眼镜开始向另一边走去。心想着谢希尔学得怎么样了，但是那边，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要暗很多。
是自己和戈哥谈话的时间太长了吗？不应该啊，那些矿石和木炭，至少是能烧到日落的……
但是现在，却已经熄灭了。
“谢希尔？”
“啊，爷爷你回来啦。是谁来了？”
看到谢希尔回头、安然无恙的赛伊安下心来。
“戈哥。”
“副会长啊。”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那，那个……”
听到赛伊的询问，谢希尔开始扭捏了起来。
“怎么了？”
“好像是因为我，火熄灭了。”
“啊？你说你把火熄灭了？”
感到奇怪的赛伊走向了玻璃炉，从炉底的孔里把里面的东西铲了出来。那是一堆黑红黄混合的碎渣，而在其中，也可以看到一点点善良的颗粒。
这个玻璃炉是用来向谢希尔展示铁矿冶炼过程的“炼铁炉”，原本在最后，是需要放出熔融的铁水，然后回剩下炉渣。但是现在，这堆混合物显然和成功的炼铁没有关系。
赛伊用魔法扫描了一下，这堆东西里面，虽然全都熔融在一起很难分辨，但无疑是混合了铁矿石、木炭和一点点铁的块。
“谢希尔，到底发生了什么？”
“爷爷你让我用魔力感知里面在发生什么，然后我感觉到有很多有活性的元素，所以……”
“所以就把它们安定了下来？”
“嗯，然后火就熄灭了。”
“你真是……”赛伊嘴角止不住地抽搐着。通过谢希尔的说法，他大概理解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第一次遇到用炼金术的技术把火熄灭的，因为没有人会去那么做。
谢希尔一边眼泪汪汪，一边看着赛伊“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是我没有事先跟你说。在重来一次之前，先上一会课吧。”
“嗯，上课？”
“是关于活性元素的。听好了，炼金术并不是创造的魔法。”
……
“所以，元素的活性状态时它们在转换的时候都会出现的。只是炼金术会制造出固定在活性状态的元素而已。听懂了吗？”
“嗯。”
“然后最重要的事情，等我们重来一次之后，我会再重复一遍。我们再敲一次铁矿石吧。”
在听到指示之后，谢希尔跑向了矿石堆。而在他处理矿石期间，赛伊将手中那一堆混合物处理了一下，从里面提取出了铁，留下了一堆木炭粉和另一堆的废渣。
第二次在玻璃炉里点燃了火之后，这一次赛伊陪在谢希尔旁边，一起看着炉子铁矿的熔炼。
“还记得要做什么吗？”
“要用魔力去感知里面在发生什么。”
“嗯，很好。”
在赛伊提醒之后，谢希尔放出了一个球一样的魔力，这个球由一束很细的魔力和谢希尔连接在一起。
“这是？”
“我觉得那个一张的不适合干这个，所以……做错了吗？”
“不，没有错哦，接着做吧。只是这一次，别再把火弄熄了。”
“嗯。”
玻璃炉中的火持续了很久，两人也看着很久。当炉中的颜色变得炽白过后好一会，赛伊从墙角拿起一个长杆的钳子和一个陶制的方盒走向了玻璃炉。
“谢希尔，一般来说呢，一开始炼铁的时候是不会把铁水放出来，而是等整个炉子温度冷却之后把其中的所有东西都取出来，然后再提炼其中的铁的。但是这个玻璃炉不一样。”
这么说着，赛伊在炉子跟前放上陶盒，敲掉了炉子底部那个门的管道。然后微微倾斜了炉子，很快，一束散发着炽白光芒的粘稠液体流了出来，滴进了底下的陶盒里。
在好一会之后，陶盒里积攒起了一层散发着橙红光的液体。
“差不多了，不过在那之前，先让你看看这些东西吧。”
赛伊把陶盒收起来放到一边，又用钳子弄断了炉子的烟囱部分。
“这样好像还是凉的太慢了。”
说完，赛伊向着炉子伸出了手。很快，从炉子里出来的热浪消退了下去。
“爷爷你做了什么？”
“和你之前一样，让火焰熄灭了。”
“但……好吧。”
“好了，来看看这些东西吧。”
赛伊敲开炉子，把里面黑褐色的碎末取了一点出来。
“好细。”
“这就是炉渣了。”
“嗯？感觉和废渣好像啊。”
“没错，如果像这样把炉渣精炼一下的话。”
随着一阵光闪过，赛伊手中的炉渣变成了黄白色。
“啊，和爷爷你这里的废渣一模一样欸。”
“因为本来就是一样的东西。”
“欸？”
“因为木炭全都烧干净了。就剩下铁矿石的部分了，然后铁矿石里的铁被提取了出来，剩下的部分，就和铁矿石炼金以后的废渣一样了不是吗？”
“哦……原来如此。那，这个‘炼铁’和炼金是不是一样的？”
“答对了一半。”
“一半？”
“因为炼金不需要木炭，只需要魔力。”
“这样啊……”
“这样说的话，你能理解炼金术是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代替了木炭？”
“不，炼金术士代替了炉子里的火焰。”
“代替了火焰啊。”
“代替了炉焰。”
“炉焰？”
“因为炼金术并不能代替其他的火焰。”
“……”
“好了，回忆一下之前在炉子里发生什么。”
“嗯。”
在谢希尔回味的时候，赛伊从铁矿堆里拿出了另外一块铁矿石。然后没有敲碎就放到了谢希尔的面前。
“嗯？”
“谢希尔，接下去我会做几次，不，估计一次就够了。我会慢慢把铁矿石炼金成铁，你也用魔法感知一下，然后试着重复一下。”
“我知道了。”
之后，在赛伊手中的铁矿石变得圆润，然后是颜色变得均一，然后有什么沉下去的感觉，然后分离。最后，一堆黄白色的废渣堆在赛伊的手中，赛伊挪开了废渣，从里面取出了一颗铁制的小球。
“弄清楚了吗？”
“嗯。”
“对于这两种炼铁的方法，有什么感想。”
“好像……是不是一样？”
“是的。还记得我说的吗？炼金术代替了炉焰。”
“嗯，是要我试试吗？”
“果然做得到吗？那就赶紧试试吧。”
赛伊把另一块铁矿石交给了谢希尔。
谢希尔开始模仿起之前观察到的炼铁当中的变化，首先是让铁矿石当中所有的元素都活性化。
这一步谢希尔做得很顺利，铁矿石当中的铁和其他的元素一起。而在这个时候，铁矿石很快就失去了棱角，并开始往球形变化。颜色也开始混合在了一起，但就在颜色混在了一起的时候。
“爷爷，有什么不对！”
“嗯？什么？”
“它们，它们往我手里来了。”
就和他说的一样，球形的混合物坍塌了，像是一抔沙子一样摊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
“爷爷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吗？”
“嗯，应该不影响的。”
“好吧……好像之后的一步已经完成了欸。”
“哪一步？”
“就是把不同的部分分开的那一步啊。”
原本混合在一起的，慢慢开始在谢希尔的手中分层。当然从最上层感觉不出来。为了能明白谢希尔所说的部分，赛伊也开始调用起魔力。
而在魔力的展示下，所有的元素似乎都在向着谢希尔的手掌移动，然后就顺着这种移动的力量的大小，元素开始分层。
“我觉得差不多了。”
谢希尔开始让混合物中的元素安定下来，这个过程他已经习惯了，所以很快就完成了。
位于上层的那部分，变成了纯白色的沙子。
“是白色的欸，爷爷。”
“嗯……你先别松手。”赛伊快步走进工坊，从里面拿来一个盆子。“来，把你手里的放进这里。”
随着谢希尔的松手，一个清脆的响声，一块紧贴着谢希尔手掌而变成不规则形状的铁块和一堆白色的沙子洒落了下去。
拨开白沙，赛伊从里面拿出了那个铁块。上面的的确是铁，但是在不规则的底部，有好几处是和铁颜色不一样的的金属，最为尖锐的地方甚至是金色的。而在其他的地方，虽然看不出颜色的区别，但的确有一些薄薄一层层的地方。
“这些是什么？”
谢希尔指着铁块底部层片状的部分，用魔力很难感觉到，但似乎是和铁不同的金属。但和那些比起来，赛伊指了指尖端的金色。
“这是黄金。”
“黄金？那是什么？”
“啊……算了，你只要知道这是一种黄色的金属就可以了。”一边这么说着，赛伊把铁块收了起来，然后开始检查那些沙子。
那是一些纯净的结晶，包含了水晶盒烧碱在内的多种成分，所以不能再称之为沙子。
“你做了什么？”
“欸？没有做什么啊，只是在活性化之后，那些变得活泼的小家伙们就开始往我的手掌心跑了，挤着挤着就自己分开了。”
虽然说法还带着谢希尔的脑补，但已经足以让赛伊理解中间发生什么了。
“自然发动的层析吗？”
“层析？那是什么？”
“那是把混合在一起的东西分成一层一层的技术。”
“欸？”
“嘛，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既然已经做到第一次炼金了，那么今天的课程就基本结束了。”
“终于……”
“怎么了？”赛伊是第一次见到谢希尔着急的样子。
“就是现在回孤儿院都有点晚了。”
“嗯？谷谷纳没有和你说最近你就住在我这里，这件事吗？”
“哈？”
“因为晚上也要上课啊。”
“哦，好吧。”
微微的，谢希尔有点失落的样子。
“还想和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玩吗？”
“嗯。”
“早点把炼金术学完，你就可以回孤儿院了哦。”
“好的，我会努力！”
然而这个时候，赛伊心想的是，你还是普通点学吧，你再努力会吓死人的。
━━━━━━━━━━
差不多同时，入夜之后的工会办公室。
“葫芦！葫芦你给我出来！”
“在……”
“你，你这家伙，可恶，先给我把酒拿过来。”
虽然一头雾水，但迷之男还是听从戈哥的命令把酒准备了起来，还把准备好的酒菜一一放到桌子上。
在猛灌了一大杯酒之后，戈哥才喘过一口气来。
“这是怎么了，戈哥大人？”
“还问我怎么了？想起来就来气！”
“究竟……”
“赛伊那混蛋的眼睛根本就没瞎。”
“哈？”
对于赛伊失明这件事，迷之男是十分确信的，所以在戈哥这么怒吼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有哪里出错了。
“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我都亲眼见到了。他的眼睛可好好的呢，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
从戈哥那不容分说的语气里，迷之男感觉到了危机。如果这一次没有给他合理的解释，那么自己在这个城镇的活动就要就此结束。同时也意味着自己任务的失败，那样的话就遭了。所以他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首先确认了戈哥见到的应该是真的，而自己在之前也确认过赛伊的情况，而这之中的冲突，只可能是‘赛伊的眼睛康复了’。但炼金污染病绝不是通过修养就能治好的东西，也没有注意到赛伊有和其他炼金士接触的迹象……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戈哥大人，您是否知道每一个炼金士的家里都会放着一瓶秘药？”
“秘药？好像……”
戈哥的记忆是不靠谱的，要在他还没有得到确信之前予以追加的刺激来确保说服他。
“那是只有炼药士才能做出来的秘药，效果是治好任何形式的炼金污染病。”
“这么好用的药吗？”
“不过据说价格不菲，一瓶至少要卖两百银币。”
“两……两百？”
“据说这种药是备着以防万一炼金士在使用炼金术的时候失误导致的重大创伤时候用的。”
“唔……真的？”
“如果不确定的话，可以问问镇子里的炼金士们。”
“如果是假的话，你给我走着瞧。”
“断然不敢。”
“不过，如果是真的话……两百，可以，这个可以。哈哈哈”
戈哥的心情转变的很快，只是在迷之男看来，他简直没有智慧。连自己的目的都不能很好地把握，仅仅是对方受挫就感到愉悦的蠢蛋一个。
“你啊，再给我弄他一回。那么贵的药，我就不信他还有第二瓶。”
“恕我直言，同样的计谋，恐怕难以奏效两次。”
“你说啥？……”戈哥想了想，之前赛伊也的确说了自己已经注意到有人对他下毒了。“嘁……这次就算你说得对吧。”
戈哥开始给自己斟酒，灯下的表情并不是很开心。等到酒杯倒满，他突然转头看向迷之男。
“你倒是发话啊，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对吧？”
“呃……”
戈哥的这个要求没有留给他说否的余地。
要伤害乃至杀掉一个人，方法是非常多的。而要让一个人对己方屈服，并且出卖自己的尊严地求助于己方，这是极难做到的。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相当无欲无求的人。
迷之男在接到戈哥任务那天开始就在调查赛伊，而结果……能让赛伊难堪的事情不少，但是对赛伊来说重要的东西，却很少。特别是他的生活方式，没有特别的嗜好，甚至不存钱。简直可以说他仅仅是活着，而没有生活。
唯一对他来说有意义的东西，就是镇子里的孤儿院，和孤儿院里的人了。虽然觉得他对孤儿院的修女谷谷纳有特别的感情，但那个感情也不像是爱情，甚至不像是友情。如果没错的话，他们两个人是在十三年前赛伊第一次来到这个镇子的时候才第一次见面的，其中究竟建立了怎么样的关系，他实在是调查不出来。调查不出来，自然也不能贸然行动。如果采取了绑架之类的行动，后果很可能是悲剧。
“如果说有的话，就是绝招了。”
“有那种东西，你倒是早点拿出来啊。”
“因为绝招不适一开始该拿出来的。”
“嚯？说的那么夸张，结果却拿不出来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戈哥大人，这一招只有一定的条件下才能用。”
“什么条件？”
“首先，赛伊没有两百块钱的存款。”
“钱？钱的话，炼金士想攒钱还是很快的，有什么用吗？”
“然后，他已经把自己的秘药用掉了。这世上，有除了那种秘药不能治好的病。”
“嗯？哦~”
明白过来的戈哥，开始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
“好了，这样子你也算是学会‘提炼’了。”
在重复了几次从铁矿石当中提取铁的过程，赛伊很确信地这么说着。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
“太好了。”
“只有这点感想吗？”
“欸？”
“如果我说，你现在的技术已经可以当冶金工坊的学徒了，你会有什么想法？”
“爷爷你想要收我做学徒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的。但是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
“你还有很多要学的，现在还不能浪费时间。不过在那之前，你不觉得累吗？”
谢希尔摇了摇头。
“果然是这样吗？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试试你最多能做多少次。但那样的话，到时候你会非常难受，可以吗？”
谢希尔点了点头。
赛伊将谢希尔领到院子的矿石堆那里。
“试试看吧。”
……
没一会，谢希尔将所有的矿石都冶炼完成了。
“全部……”赛伊冷笑着捂住了脸。
“爷爷，怎么了？”
“谢希尔，做到这样你都不觉得累吗？”
谢希尔还是摇摇头。
“真的没有勉强自己吗？”
“没有，爷爷，我真的没有。”
赛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明说的感慨。虽然有一些是自己和玻璃炉处理掉的，但是谢希尔将院子里所有的矿石都处理掉了。而那个量，几乎是赛伊一次性能处理的所有的量，接近三百公斤的铁矿石。而关于“量”，赛伊其实是非常有自信的。而对于这个量，谢希尔毫无压力地完成掉了。
“嗯，那样就好。既然你不觉得累，那我们就来继续下一个课程吧。在那之前，先把废渣收集一下。”
在谢希尔处理废渣的时候，赛伊把谢希尔炼金出来的金属块全部集中了起来。然后用炼金术将铁之外的部分切割掉，再把所有的铁全部集中了起来，做成了十三块定额要求形状的铁锭。
“没想到，一天的定额就这样完成了。光是这样，就足以让别人想要把他抢走了。”
赛伊拿着做完铁锭之后还剩余的一点点铁块，并将之前从玻璃炉里流出来的铁水凝固成的铁块敲了出来。把这两个拿进工坊里，并把谢希尔也叫了回来。
“来，看看这两个。”
赛伊把两个铁块都做成了拇指大小的形状。谢希尔所制作的铁块，呈现一种亮眼的银白色，完美地反射着灯光。而左手那块从玻璃炉里提取出来的铁块，颜色就暗淡了很多，甚至有点泛灰，给人一种很脏的感觉。
“感觉一下这两个之间有什么不一样。”
就在谢希尔想要制造出魔力的时候，被赛伊拦了下来。
“别用魔力，用手和眼睛。”这么说着，赛伊把两块铁递给谢希尔。谢希尔接过铁块的第一反应，就是“好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谢希尔弯折着那块自己制造出来的铁块。而另一边的铁块，在谢希尔的手中，则是纹丝不动。
“这块硬好多啊。”
“最简单的感觉就是这个了。”
“但是不怎么好看。”
“好吧，这也是一个。你觉得为什么这块铁会比较硬？”
“呃……”谢希尔低头想了想，最后放弃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么你觉得哪一块是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的？”
“这块？”谢希尔指了指比较硬的那块。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铁硬一点才比较好吧。”
“所以你是觉得炼金术是比炼铁炉更加优秀吗？”
谢希尔非常用力地点了点头，但得到的回应，却是赛伊轻轻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一次，你答错了。”
“欸？”
“这一块”赛伊拿起比较软的那一块“才是炼金术的产物。而且还有一点，铁有很多种，并不是说硬的铁就比软的铁要优质。这个你要记得。”
“软的铁，也是优质的？”
“嗯，因为铁越硬，就越脆，越容易断掉。而软的铁，像这样”赛伊用力地弯折着那块较软的铁，最后那块铁打了一个不小的弯，也并没有断掉。“太硬的铁，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断掉了。”
“哦，我知道了。”
“然后是最后一点。”
“还有吗？”
“炼金术，并不比炼铁炉更加优秀。”
“但是。”
“好好听着，你绝对不能留着那种谬误。”
“谬误？”
“就是说，错得非常离谱。”
“所以，到底哪里错了？”
“唉……”赛伊叹了一口气“谢希尔，你还记得我在给你看炼金的演示前后说的话了吗？”
“是说‘炼金术代替的是炉焰’吗？”
“你要记住这句话，我的师傅这样对我说，他的师傅这样对他说，这句话是我们这一派的理论根本。”
“理论根本？”
“你现在一定是不理解的，等我理解了这一点，已经是二十五岁的时候，还有二十年的时间留给你去理解的。但是从这句话里，你要记住，炼金术士和炉焰等价的。那么炼金术，和炼铁炉，士一样的。并没有优劣之分。”
“没有优劣之分。”
“是的，现在你就记得这个就好。至于为什么，因为炼金术能做的事情，用炼铁炉和锻铁炉还有其他很多的炉子，是可以一样做到的。至少，只是铁的话。”
“嗯？只是铁？”
“嘛，因为还有很多其他的金属，用现在有的炉子，是没法冶炼的。但肯定是存在能冶炼那些金属的炉子的。”
“哦。”
“好了，差不多该用魔力去感知了。”
“好。”谢希尔制造出魔力，包裹了两个铁块。
“你感觉出了什么？”
“这个，铁里面好像还有点其他的，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正确答案。”
“什么答案？”
“关于这两块铁有什么区别的答案。”
“那是……”
“杂质，这两块铁的区别就是杂质。”
“但，为什么杂质会让这块铁变硬啊？而且，原来只有铁的话，是软的？”
“没错，纯净的铁，是软的。而至于为什么杂质能让铁变硬，那就是很高深的知识了，你现在只要记住杂质能让铁变硬就好了。但并不是说所有的杂质都可以。”
赛伊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木炭。
“这个，是能让铁变硬的那种。”
“炭？”
“对，炭。如果可能的话，炭精更好。但炼金术可以先把木炭提纯。”赛伊用了一会，将木炭转化成了一堆细腻的炭粉，和一些其他的。“然后这个。”赛伊小心地把炼金出来的另一种淡黄色粉末放在手心里。“是会让铁不变硬就直接变脆的那种。”
“这是什么？”
“硫，因为这个木炭烧的不好所以里面还有一点。稍微好一点的木炭里是没有这个的。来，感觉一下这个。”
在谢希尔用魔力感知又收起了魔力之后，赛伊就把那些粉末扔到了一边。
“如果在铁里找到了这个，就单独提取出来吧。”
然后把碳粉和纯铁放到了谢希尔的眼前。
“今天的第二节课，是合金。先看我做一次吧。”
赛伊拿了一点点炭粉，和铁块放在一起。与之前用来提炼的时候那种球形的魔力不一样，是一个正方形的区域，也很小，刚好可以容纳那块铁。
“知道这种魔力有什么不同吗？”
“感觉很紧。”
“你是这种感觉吗？我们一般把这种感觉，称之为‘密’。”
“密？”
“魔力的密度，合金对控制元素的走向要求比提炼要高。继续看下去吧。”
赛伊手中的魔力开始脉动了起来，随之铁块也开始了脉动，犹如软泥一样，放在铁块上的炭粉被吞没了进去。在蠕动了好一会之后，赛伊的魔力脉动也消退了下去，铁块再次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并没有变灰欸。”
“并不会变灰的，来，拿着。”
谢希尔接过铁块，比起原来的那个柔软度，这个铁块要坚硬很多。
“变硬了。”
“因为现在这块，已经不是铁，是钢了。”
“钢？”
“按一定比例混合纯铁和炭的话，就能得到钢。但实际操作要复杂很多。那么该你了，先把这块钢提炼回铁吧。”
“好的。”
非常快地，谢希尔就完成了提炼的过程。得到的是一块不规则的铁，还有上面铺着的一层薄薄炭粉。
“现在，模仿刚才那个魔力的感觉，来。”
谢希尔放出魔力，一开始还是球形的魔力，然后形状开始扭动起来，变得越来越小，但最后也没有变成正方形，维持在一个扁扁的的椭球形就没有进一步的变化了。
“形状不用刻意去做，现在密度还不够，试着把那种丝一样的魔力一点点插进去。”
在赛伊的指示下，谢希尔手中又出现了数根魔力的丝，往那个椭球形的魔力里钻，然后融合在了一起。
“记住这种感觉，继续做。”
在几分钟之后。
“差不多了。”
虽然还是椭圆形的，但这个魔力的表面，时不时会有小小的凸起冒出来，谢希尔注意到之后，那个突起又会收回去。这种不时的变化，给人一种很不安定的感觉。
“维持住，然后记住，下一次就直接制造这种魔力就好了。我这间工坊周围的魔力很充沛，所以每天多试试吧。”
“那个爷爷，形状有什么意义吗？”
“嗯，这个形状没有意义，只是我为了方便自己找到感觉而制造的。”
“哦，那我也不用做吧？”
“和刚才说的一样，不用。”
说完，谢希尔就放松了一点，椭球形的魔力又回到了球形。而在这个变化之后，刚才那种不安定的变化，也随之消失了。
“来，把铁块包裹住。”
谢希尔控制着魔力，笼罩了铁块。
“和之前一样，先把这里面的所有元素都活性化。啊，已经做好了啊。现在，有没有感觉铁块会跟随你的魔力？”
“嗯……”
魔力当中的铁，开始像浪一样波动了起来。
“你觉得要混合两种东西，最合适的样子是什么？”
“混合……水？”
“可以，试试看按那个来吧。”
“不用像爷爷你那个橡皮泥一样的吗？”
“不用，因为你没有见过变形虫，所以对你来说不好理解。还是用水吧。炼金术可以用魔力临时改变活性化的物质的性质，试试看吧。”
“嗯。”
刹那间，原本还有形体的铁块一下子就摊在了桌子上，并开始渗入到桌子的缝隙里。
“停停停，快把这些东西安定下来。”
在赛伊紧急的叫停下，“铁水”才停止了流动。
在用提炼把铁从桌子上剥出来之后，赛伊思考了起来。
“没想到效果这么强。”
“我做错了吗？”
“不，做得很好，不如说做得太好了。这样吧。”
赛伊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小型坩埚。
“用这个把铁装起来，你再继续刚才的动作。啊，记得别把坩埚的部分也活性化了。”
“我试试。”
一开始，谢希尔是连坩埚也一起活性化了。但赛伊马上注意到了，叫停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看来还要适应一下。再来吧，先记住坩埚的感觉，把它和铁还有炭区分开。”
……
在几次尝试之后，谢希尔成功地在没有干涉坩埚的条件下活性化了铁。
“好了，继续吧。你可以试试把炭也变得和水一样。”
过来一会，坩埚当中出现了一小杯银白色的水。
“差不多可以收尾了。”
赛伊把坩埚里变回固体的铁倒了出来。敲了敲，然后用魔力扫描了一下，摇了摇头。
“失败了？”
“失败了，炭在铁里面的分布不够均匀，所以有一部分变成了废铁，还有一部分还是纯铁。”
这么说着，赛伊拿起旁边的锤子轻轻敲了一下铁块的一边，随之，一小块弧形的铁应声而碎。
“炭太多的铁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变得一点用都没有。”
“一点用都没有？”
“啊，别担心，第一次能直接就把铁和炭融合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其实第一次合金的试验品，选择铜和锡才好的。炭对魔力的响应不如金属来的好。”
“爷爷，我听不懂啦。”
“抱歉，在来几次吧。这一次记得要把炭尽可能地弄得均匀。”
“嗯。”
这一次，谢希尔成功了。
“还是一样的快啊。”
赛伊拿起那块钢，提炼回了铁，然后将铁和炭分开放置了。
“今天的课就这样，我去做饭。你可以试试，感觉一下用多少炭可以把铁炼成钢。”
留下这样的作业，赛伊走回楼上的厨房。
就结论而言，谢希尔学会了制作钢所需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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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早些时候的孤儿院，下班以后的金安拜访了这里。
“今天是吹什么风，你这个大忙人突然来这里？”
谷谷纳在把孩子们都打发去吃饭之后，端出茶水接待了金安。从金安不太开心的表情谷谷纳看出来，她是有什么事才会来的。
“有些事不太顺利。”
“是说富铁矿的事情吗？”
“啊，啊。”这么应着，金安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我们弄错了。”
“弄错了？不是前天还好好的吗？”
“其实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有什么不对了，但是今天，真是糟糕……”
“到底怎么了？”谷谷纳察觉倒，金安并不是来向自己求助，而是向自己来倾述的。她并不是没有其他的朋友，所以可以推断出，要谈的话题是不能对其他人讲的。而这种话题在这个城镇，和金安有关，和矿石有关的，范围就已经很小了。
“和那个混小子有关系吗？”
“可不是嘛！那个蠢蛋！”
金安作为工会的前台，因为要接待各种各样的人，所以性格非常的平和，很少有这样骂人的。而就是有这样一个人，经常被她这样骂。
“穆娜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没救的孩子呢？”
一边这么说着，金安的眼泪开始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穆娜是她们两人共同的朋友，戈哥早亡的母亲。几个人的关系交错，导致了如今金安对戈哥那复杂的感情。曾许诺过照顾戈哥的金安，面对长歪了的戈哥，心里是十分懊悔与无奈的。
谷谷纳从角落的柜子里拿出珍藏的葡萄酒和酒杯，倒上一杯递给了金安。
“要喝一杯吗？”
“修女喝酒真的好吗？”
“就算是为了穆娜吧。”
金安擦了擦眼睛，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所以是哪里不顺利？富矿的事情是哪里出错了？”
“就是这个啊，你知道吗？戈哥那小子私自改动了工坊的矿石配额。”
这样说完，谷谷纳就明白发生什么了。戈哥改动了矿石的配额，导致有工坊的矿石含铁量减少了，而有的工坊含铁量增加了。进而导致金安和某些炼金士以为矿石里的含铁量增加了。在金安详细的调查下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的确是让人灰心丧气的。
但问题来了
“那，被减少了配额的工坊呢？”
为什么配额被减少了，却没有出现无法完成定额的情况呢？如果那种情况发生，含铁量的变化早就被发现了。
“就是赛伊的工坊啊，戈哥那小子，唉……”
“赛伊？原来如此。”
谷谷纳对赛伊的能力是有所了解的，所以能够理解为什么他没有上报自己矿石的问题。
但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谷谷纳所知，金安是非常坚强的一个人。调查富铁矿的失败，不可能让她陷入如今这个几近崩溃的状态。
“然后呢？”
“然后就是废渣啊，废渣！那些多拿到‘铁量’的工坊，好几个都把没处理好的废渣给丢到堆渣场里去了。”
“没有处理好的？”
“是一种偏红的废渣，然后你知道吗？我今天调查了一下，那种废渣如果不好好处理过再放进堆渣场的话，呵呵。”
“怎么？”
“堆渣场中央的静滞法阵，会慢慢失效。”
“欸？你确定吗？”
“啊，根据量的多少，慢的半年，快的话，一个月就会崩。”
而如果静滞法阵失效，整个城镇都会陷入到炼金污染的威胁当中来。
“……”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我记得炼金委员会的人要半年以后才来吧。”
“啊，就是啊，要半年以后的祭典前。所以啊……”
“所以？”
“我向首都发了紧急求助。”
“这样吗？这样不还好吧？”
“对这个城镇的话，的确还是有救。但是戈哥的话，大概会被问罪吧。最好的结果也得撤职，最差的话……”
会死！这个国家对于炼金术和炼金术相关的东西，特别是废渣污染的问题极度重视。像戈哥这样胡乱的行动造成危机，将会被严厉对待。
而发现了这一点的金安，并没有选择袒护戈哥，而是选择了保护城镇。
“你并没有做错。”
“我知道，我知道的。但是，如果我早点发现，早点制止的话，根本就不会到现在这种境地。”
对此，谷谷纳只能安抚着。
同时她也想起来，自己也是在今天，向首都的某人发出了有关一个天才孩子的信。巧合吗？谷谷纳不知道这个巧合到底会导向什么。
而在金安借酒消愁的时候，另一边的当事人，却在开心地喝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