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六具人偶癱倒在已經謝幕的劇場地板,自腹部切口滑出色彩斑斕的零件。

少年悉心處理着手邊最後一具人偶。

面對朝臉部噴濺的大量木屑,少年並未眨眼。他的神情肅穆、姿態如撰寫書法般端正,彷彿正執行一項空前神聖的儀式。此處的空氣混濁到令人喘不過來,即使打開了窗戶,也無法驅散那股刺鼻的油脂味;小型電圓鋸的噪音混入了悲響,就連窗外的蟬聲也被吸入這段協奏當中。

遠處隱約傳來具有催促意味的尖銳笛鳴。

「該回去了。」少年擱下工具,語調如同飯後那句“我吃飽了”那樣平靜而滿足。

從稍微被磨鈍的圓鋸片上,淌落了比晚霞更為深邃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