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噗哦？”
“哦，那个啊，”噗哦捡起一副眼镜，“这是等级眼镜哦，噗哦。”
“...啥？”
“用来检查等级（LV）的，生命能量等级(Level of Vigilance)。越大，这个生命体所蕴含得能量就越大。是很重要的道具哦，噗哦。”
“哦哦，是看到打不过的人就跑。话说，我都一百级了，不是应该天下无敌吗？”
“别大意哦！比你强大的比比皆是哦，噗哦！”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但下一秒、噗哦的两双小眼便散发出严肃的光芒，整个滑稽的造型莫名地变得肃然起来。
“保持这个世界的平衡，你以为是说着玩得吗？听好了，重生者。从我们原世界的惨痛教训来看，等级越强并不意味着什么。用另一个版本的等级眼镜往太阳一看，等级都可以是‘无法测量’或是‘无限大’。
你最需要注意得是，任何小于等级1的事物。
这个眼镜即使是刻意去调查枯木，也会显示lv1，因为枯木也有能量。那么，用你的脑袋想想，lv0.9，lv0.8，甚至是lv0，那代表得是什么？
不要认为是虚无或黑洞这么简单的答案。真相，往往超出我们的理解范围。”
“《所以，先布置一些小测验。》”
......
真是个清爽的早晨！晚上也没有那烦人的玩意儿打扰。
从帐篷中醒来时，身体就已经因为自身龙之力的原因，完全清醒。小心地从辉夜的胸怀里（她强行跟我睡了两晚上）、不做任何接触地挣脱之后，我恢复成龙甲的样子。
“看来还在睡呢...”
先帮渥太华和海伦收拾完其它两个帐篷再说。
轻幅地撩开帘子，清晨璀璨的金光便照耀着我。那从东面升起的火红金子，把一切都镀上了淡淡的金箔：云、雾气、草原还有缤纷的花，都戴上了淡淡黄色的光晕。至于这太阳的方向是不是东方我便不知道了，自己好没学到天文学的部分。 真是个美好的世界。每当我眺望这样的清晨，呼吸着沁人的空气，都会感叹这样的想法。似乎渥太华和海伦也被这样的美景所吸引了，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虽说有点早，但我也准备着吧——
“起来了吗，布朗德尼？”
......不对劲。当然、我指的不是渥太华为什么没用敬语这件事。我、我不会在乎这点小事的好吗？肯定不会的啦。嘶......确实有些在意。只不过，他的语气中充满着更加刺人的敌意。
“我们会离开你身边。”
“嗯......怎么那么突然？！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你，会不会阻止？”
“嘛......虽然有点突兀，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你！！！”
“喂喂！”
二话不说，渥太华冲了过来。从袖口探出的银白双剑笔直地朝我胸口刺去：他明显是动了杀机。
“可恶！”
我可没有要跟他战斗的意思，毕竟前一秒还是同伴之间在对话。龙甲覆盖全身，让我轻松地闪开了他的攻击。
“你这家伙！”
“这是我想说的吧！”
海伦也开始在后面施展魔法，但两人一起都不足触碰到我。五分钟过去了，剑与魔法都没有擦到盔甲。渥太华终于停止了动作、在原地大口喘气，眼中流露出疯狂之色。我下意识地戴上等级眼镜，查看他的等级。
等级眼镜：lv0.8。
小数点！
“...喂！是你这家伙吧！”
但寂静的空气并没有反响。渥太华准备好了第二次冲锋，向这边疯狗般地杀来。可恶！他们绝对被控制了！得马上想个办法——
“《五分钟没互相伤害到...足够了。》”
时间停止了。
等级眼镜：lv0。
——！
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我眼前的这个事物没有形体，只有灰蒙蒙的雾气。而就在这群雾气的中央似乎有着较深的雾。转顾四周——这世界似乎早已变成了灰雾的世界，远方也没有任何物体的轮廓。
恐怖的寂静。
为什么我会对它如此恐惧？应该是因为它的未知与庞大，或者说......根本回答不上。没有办法召唤噗哦，没有办法打开菜单和物品栏，等级眼镜的数字：0——这可真是最不妙的情况。我只能象征性地击打了下脸庞，让自己振作起来。现在看来，要面对的对方绝不是什么友善之辈。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这不是随心所欲的时刻。得回想起在辩论活动里学的内容，好好地跟这玩意儿谈一下。
我决定开门见山。
“......你究竟是谁？盯上我有什么目的？”
“《灰影，请用这个名字。》”
“《...你究竟是什么！刚才的事是你干的？！》”
“《哼哼，那就是测验啊、布朗德尼。但请不要再用普通的人类代词了。灰影即为灰影：是身为纠结之物的人类所有，是人类定义的集合体。》”
是，身为纠结之物的，人类，定义，是集合体？怎么说呢，我反正只抓到了一点意思......——算了，不明白。大致理解的话，它就像是人类概念的集合体？但为什么这些概念性的事物会拼凑在一起、形成这样一个接近真实的事物？
“《唉，瞧你如此困惑的样子。先让说明的演出开始吧。》”
“《？演出是——》”
“《灰啊，你是什么。你，也许会问。
准确说，这里没有“我”。这里只有灰影。》”
“什、什么东西？！”
灰雾，变化了。
延伸至天际的灰雾、一瞬间化为荒芜的平原。颜色渐渐印入眼帘，但还是单调的土黄和灰暗的天空；声音也一并到达耳边，但却是含糊的厮杀声和微弱的求救声。周围确确实实存在无数模糊的人影：有的人挥舞着闪亮的长剑、狂欢般地杀掉目光中的生物，然后被另一人所杀；有的人匍匐在地上、救助着伤员，或被斩杀、或被忽视。
“《如同影子，灰影伴随着每一个人类：在每一个杀戮后便是灰，在每一个拯救后也是影。而历史长河中的无数微小人类，他们所汇聚而成的是巨大的灰影。这就是灰影，它真正的含义。
无法想像？人类的确无法探究：为何那些憎恶或善良日积月累，生长成名为灰影的事物呢？但事实就是：灰影存在着，不知从何开始时、就存在着。》”
厮杀与争论，求救与哭喊——无数混杂的奇怪概念，只让人极其头痛。我疯狂驱使着龙之力，让自己勉强站立。
“《布朗德尼，才刚开始、你就有点受不了了？》”
场景再次变化。刹那的刺激促使胃中的浆液要喷发出来，幸好龙甲立刻将这感觉压了下去。而这一次......又是什么？
......是两个...人吗？一人的背后是沉重的黑漆，绝望且死寂；而另一人则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温暖且多变。这一次画面不再混乱：两种极端互相碰撞，球形的接触面闪耀着火花——金色，银色，深蓝色，黑色，各式各样、五彩斑斓。而这些火星向四周飘落，最终还是落入两种庞大的颜色中、消失不见。
“《灰影无法明白自己的诞生，无法明白自己的存在，以至于无法明白自己可能面对的毁灭。灰影从不知名的时间点便有了莫名诞生的自我，而这自我也在这时间长河中持续生长着。世界上如仍有纠结的事物，灰影便会一直存在。
而所谓死亡，则是一个灰影半知半解的名词。》”
此等辉煌过程如生命与死亡之间的拉锯，一刻不停地制造夺目之景。而不知不觉中、自己之前难受的感觉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言的惊愕。
“《很美丽吧？》”
这次我提前做好了准备，迎接了突然的情景转换。一点恶心感后，我惊奇地发现：虽然身处半空中，但我们来到了更为现实的世界。
是战场——真实的、一触即发的战场。夕阳已有一半沉入大地，剩余的余晖使这平原的草地染上不详的橘红；双方阵营的闪亮盔甲，也不留余力地反射着暮日之光；而互相试探的两种旗帜，已认不出具体的区分。沉闷的战笛从遥远传来，只不过两方都在微风中肃立着、不敢轻举妄动。
“《灰影有着人类的一切：从愤怒到爱意，从赞扬到诋毁，从正义到邪恶，再从自由到枷锁；从天空的天使到深海的恶魔，从山间的灵到森中的灵，从魔到妖。这些词汇在人类身上便成为了纠结的根，成为了朦胧的雾，成为了不可名状的灰影。
灰影的根须也触碰到了很多有趣人类——灰影喜欢观察人类。而最近出现的他们竟又是一些无比强大的人们——这让灰影兴奋无比。灰影特别喜欢观察强大之人，目睹如何借由他人之手、改变未来的格局。而你，就是那强大者之一啊、布朗德尼。》”
...终于，“演出”是完了...吗？我们停止在寂静的半空中，而面前这灰雾也刻意制造了尴尬的停顿、等待着什么。
“《......我可不想看着些、听这些有的没的。你也许是出自于无聊兴趣来找我的。但是：你可别说你是出于兴趣就入侵了人偶们。你究竟是多久干得这件事！》”
心中的战意被逐渐点燃，龙甲和巨拳上的血液也沸腾地流淌、展现出绚烂而危险的鲜红。人最讨厌的事，莫过于被另一个存在掌控所有。当意识到灰影这强大的能力后，自己心中不仅是有怒火、还有对于最遭可能性的拒绝。
“《昨晚。为什么不行？它们只不过是系统，无限小于人的编程系统。》”
“《但是、他们即使是系统，也是我的伙伴！》”
“《哼哼。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什、什么意思？》”
“《灰影可是读出来了哦：无奈，不耐烦，甚至敌意。你现在为他们辩护，只是你自己觉得得这样做吧？并没有把他们当做同伴吧？甚至觉得，他们离开更好吧？》”
“《这、这那关你什么事！》”
“《居然这么沉不住气，李——》”
“《闭嘴！》”
寂静，寂静到能深刻感受对它愤怒与憎恨。在诡异的寂静中，对方并没有乘胜追击，继续点自己心中的混乱。而趁着这个间隙，我马上意识到：本来是想用逻辑的词语与它对峙，但不知不觉中就被带入节奏、狠狠地嘲弄了一番。
“《好吧，好吧。既然你还是如此充满敌意的话、既然你还是如法理解灰影的所作所为的话，就请把灰影当作一位好奇而友好的旁白角色。》”
“《？什么？》”
“《灰影之前不是阐述了吗：灰影想目睹布朗德尼你、如何创造人类的未来。》咳咳！”
转眼间灰雾包裹了整个世界，看样子、灰影是有什么其它企图。
“你将成为我的勇士，布朗德尼！”
“！”
莫名其妙的锥形灯光从上方照下，像是展开了一场滑稽的表演。而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是——
“在引领之下，与旧世界的人偶相遇！”
两扇灯光带来了两个人影：是渥太华和海伦！他们依然保持着战斗时的模样，朝空间不存在的点、凶狠地盯着。
“而在人偶伙伴的相助下，与神秘的妖精女王相遇！”
另一扇灯光被打开了，而躺在地上、似乎在熟睡的辉夜，也相继出现。
“哦，布朗德尼！旧世界的人们聚集到了你这样的新生者身旁！新与旧所交汇的小队——你们将会开创人类的未来，创造一个个灰影的故事！《——差不多是这样。》”
...
灯光消逝，人影被灰雾吞噬。
...
......我，好像明白了。这家伙...这家伙......完全就是把自己当做玩具来耍！它真的就这么强大，甚至能把拥有龙之力的我随便玩来玩去？！让我跟渥太华、海伦、和辉夜汇合的意义，难不成只是为了它自己的娱乐？！
......不，冷静、冷静。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刚才，已经被它带过一番节奏了。这一次得好好质问一下。
“《你的演出，算是完了？》”
“《是的。感谢你的耐心，布朗德尼——》”
“《你不是不知道你有何目的吗？！为什么要想想尽办法地安排事件、利用我们、然后所谓地创造未来？》”
“《哼哼。你们可是我用来掌握未知、必要的团队哦。而且......掌握未来，就能将过去的一切斩断。》”
啥？怎么突然提到过去了？
“《所以，这算是你的默认？引导渥太华和海伦，引导我，安排测验，都是为了你的无聊剧本。你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就是很久远的事咯，布朗德尼。灰影什么都不会说的。》”
看来对方直接拒绝了我呢，深究估计也只会被驳回。自己只好转移话题：
“《你跟那些噗哦有什么关系？》”
“《哼哼，灰影从来都会受到无比强大者这样的询问。但灰影身为人类的集合体，与它们纯粹毫无瓜葛。》”
“《......你，是不是故意透露出这么多信息？》”
“《这些信息有这么重要？虽然灰影知道这世界上有名为腐蚀的魔法体系，而强大的你，能随时将之释放到灰影之上、并将其啃食殆尽。但只要一天有人类的存在，便有灰影的存在。你，并不会去毁灭人类吧？》”
......它竟然接触了其他的重生者？还不受神之系统的控制？！我可以感觉到这个事物是一个极其庞大而恐怖的存在，所以才可以如此随意地使用疑似时间暂停的魔法。而且可恶的是、连《龙之噬》——原游戏设定中每分钟按百分比扣除体力的技能——也可能构成不了物理威胁吗？这样下去，自己不就一直被它摆布？！
“《那么——再见了，恭喜你赢得灰影的测试、成为合格的一份子！灰影会一直观察你，很会询问的人。》”
“《...我叫李鹏飞......你这家伙给我记住：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压迫与被压迫。》”
“《噢？是吗？那继续讨厌我吧，李鹏飞。》”
......尴尬。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灰雾已魔法般地消逝了。幸好渥太华和海伦并不知道我母语的意思。
“《小心点咯，李鹏飞。灰影会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参与你的活动的。》”
还萦绕在这里？连隐私都不给？嗯！只不过仔细感受一下刚才的话，灰的气息似乎正逐渐远去。所以，刚才那句话真的是最后的结尾语......？
而这两人的话、似乎已缓过神来，二话没说地都瞬间跪倒在地。
“对不起，主人，请赐卑人切腹自尽！”“呜呜呜，对不起，主人！”
...啊。不仅是渥太华、连海伦也不由分说地开始土下座了，我的头皮更是开始遭殃。先处理一下，我可不想让灰影的事情流露出去...
等等，辉夜。
虽说按设定来说辉夜作为妖精女王，能力应该并不比他们两个差。但既然灰影可以附身到渥太华和海伦这样强大的角色的话，那么有可能！
我赶紧冲到帐篷里去，但令人放心的是，她正在安静地睡着。极其小心地感受后，确认了从她身上也没有散发灰影的气息。
“先生：我们被删除从昨晚睡觉前到现在的记忆，原因不明。期间如果失控了的话，请一定要原谅我们！”
“可恶！卑人竟是如此残缺的半成品，现在就让卑人切腹自尽——”
“闭嘴吧，渥太华。”
不过、他们也没有记忆的样子。真是太好了......吗？
仔细倾听，高原上只有风的声音。但不知为何、我总会产生幻觉：风中潜藏着什么的幻觉。在这样的感官作用下，自身只觉得越来越渺小起来、直到内心都萎缩了下去。
...该不该告诉他们？
灰影，完全不讲道理的事物。面对它时，那种无力和愤怒简直会时刻吞没自己。这种时候，好想要寻求友人的帮助，好想要得到足够的支援；但转念一想：他们也只不过是被灰影所摆弄的一份子罢了。
——但、但是！让他们知道的话，会不会阻止灰影的影响。至少——至少！他们不会跟我一样，时刻得担忧这无形的“敌人”。
......
自己低下头去，目光不自觉地在身上的龙甲上游走。一道道鲜红粒子快速地游动在它的表面，每一次搏动都凸显出未知的强大。即使是面对庞大的灰影，这龙甲也支撑我、与它对峙。
现在的我，拥有这份无与伦比力量。我、我——！我不是原来的我了！
我可以做到的...我可以做到的...
...
......
“《李鹏飞。》”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什么都不剩下的男孩。除了力量，一无所有。》”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无主见地学习，然后机械般地测试：这两项、差不多是他之前所拥有的全部技能，甚至是全部意义；而即使是这两样事物的定义，也只适用于利维坦的社会下、监狱的学习机构里、囚笼的每个单独房间中。于是在这利维坦、这监狱、这囚笼中，许多人们便把学习和测验当作现实。而他，也是其中一个人。
“《除了两样事物外、他什么都没有......真是悲哀。兴趣，目标，理想，全部被这两种恐怖的暴君所磨灭。肉体，灵魂，心灵中该拥有的事物，全部都被这两种不可名状的整体所取代。》”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那么支撑他（）下去的，又是什么？》”
......
“《是无比恐怖的压力吗：社会和机构中的人们日日夜夜灌输的无数真理，和自己期望的有太多矛盾？是少到悲哀的放风时间吗：靠着学习作为筹码，如同小丑般地祈祷一些欢乐的时光？或者是更加痛苦的、最最基础的求生欲：无论什么、都无法安慰自己，只有身为生物、‘活下去’的渺小欲望支撑着活下去？》”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这就是所谓噗哦选中的使者？噗哦的考验只是谜题的话，天才就可以解开了。还是说这谜题本身，就期待着不知所谓的一无所有者？而李鹏飞啊，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又拥有了什么？力量？只能阻止身体的伤。金钱？却无法买来心中的空洞。仆从？也暂时不能提供真正的思想，和真挚的羁绊。》”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只是更加的一无所有了。就连之前的那两个定义——学习和测验，也无法被填补。他注定要寻找到某种意义，越宏大越好、越浮夸越棒！恐怕只是迷茫地为了一个人，他也会牺牲自己吧。不是为了别人，更不是为了世界：他注定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
“《真是自私到极端的无私主义者。为了自己，他或许会像飞蛾般、扑向灭亡的明火吧。》”
......哼，就算是一个人担当、大不了粉身碎骨吧。如果要（对他们）隐藏灰影的存在，只剩下这个机会了。
“爸爸！”“主人！”“布朗德尼先生！”
“诶！什么事？”
辉夜说“梦中有不好的感觉”，而渥太华和海伦则是已经“察觉到了记忆的问题”，所以从刚开始便对我追问不停。
“怎么？都说了没什么事的，你们怎么还紧张兮兮的~”
然后，我就开始装傻了。光是这样做，就花掉了自己大部分的精气神。就在辉夜释放了极其可爱的嘟脸再加上充满攻击的“爸爸再不说就不理你了”，而我的内心正在前所未有地动摇时、“救兵”终于到了。
不远处、从地中探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黑魔。当然不是指它。是远方天空那个极其明显的黑点，并且已越来越大。
看来，是位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