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要全范围实施还是太困难了,而且原材料不够。等到东西凑齐,才能实行。所以现在暂时,只是争对通讯进行干扰。”

Karl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这回昔海看清了,全部都是对M市通讯信号站进行的调查。

“要让芯片无效化……吗?”

“嗯。如果无论怎么样都没法将white击溃的话,就只能采取这个办法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自掘坟墓的。在怎么说需要的东西手头上还不够。”

他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意示昔海坐下。昔海乖巧的照做,然后歪着脑袋问他:“告诉我没关系了吗?”

“我说不要做,你就不会做了,对吧?”

昔海眨巴着眼睛看着karl。

“那么告诉你也没关系。”

她还以为狼来了效应要在持续一会。没想到karl那么快就选择告诉她,是因为昔海最近看上去很听话吗。不管怎么说,karl又一次选择了相信她,还会把这些事情全部告诉昔海。

她想起之前在餐厅的事情,还让豆瞒着karl。她感觉有些无地自容。

“如果我说我能解决好,你会相信吗?”

“什么?!”

Karl的声音突然高了八个度。意识到karl以为她在说white的话题,她连忙摆摆手:“不是的。white的事情在恢复之前我都不会插手了。我是指打工的事情。”

果然,karl的反应平和下来。他甚至松了一口气,甚至早就预料到一般叹气:“遇到麻烦了吗?”

“稍微有一点,但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充其量是同事之前的矛盾而已。之前我和豆说不要和你说,免得你担心。”

“能解决好?”

“嗯。不过,我以为豆和你说了……”

从来没和karl说过这种话题,昔海有些局促的搓着手。

“豆怎么可能和我说,她现在估计见都懒的见我。”

Karl冷笑着,手里的茶杯踉跄着却倒了出来。聊了太多,他手上身上都堆着大叠的资料和电脑,都忘记另一只手上拿着茶杯了。还好水没有撒在电脑上,昔海抽出几张纸,帮他搽着衣摆出的水渍。双手拿着东西的karl突然有些失措,后知后觉才将资料放下,伸出手想要接过昔海手里的纸巾。

“茶杯给我吧?”昔海打算接过放到茶几上,身体一斜,karl却本能的伸出手抓住昔海的腰。

“啊,抱歉——”

嘭哐——

“啊啊啊……”

“啊啊啊啊,主人大人!你们在干什么啊!”

甚至不让karl道歉的,以十分庞大的气势,带着十足的撞击音效,豆登场。她双手挥舞着抗议,身下还压着言。

“豆,这样不就被发现了吗!”

“我才不管啦!你没看见那个家伙在做什么吗!”

“他不会做什么啦,他可是我的master啊……”

“比起那个,言你先把脚抬起来不不不不是这个方向!”

两个人像是叠叠乐一样堆积在一起,连同着她们房间的门一起。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才把门给推倒啊,她们之前有用脑子想过吗。不过很遗憾她们可能没有脑子。

“你们在干什么啊。还有言,我说了很多遍不要偷听吧?”

“呜呜,master就知道怪我。都怪豆要冲出来啦,我之前那么多次都没被发现。”

“言?”

言就呜呜呜的溜回房间了。她真的在哭吗,karl很是疑惑。接触了限制,豆立马就跳到了昔海和karl的面前,在两人之间的缝隙内做下。顺便,将karl的手拍远。

“真是的,你们两个人在干什么啊!”

的确,被她们打断了。

“对不起,哪里疼吗?”

“没有,对不起……”

豆夹在中间,承受着两个人对视的视线。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样。真是受够了,她伸出手吧唧一声按在karl的脸上。

“好,到此为止!主人大人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至于你,哼。随便找一个喜欢的角落蹲着吧!那,主人大人!”

说着,豆就去牵昔海。

“哦,之前还说没有办法面对昔海。现在不是能说会道了吗。你们两个人究竟谁才是主人啊?”

“咕!你这个家伙……给我记着。”豆咬牙切齿的,在昔海看不见的背后瞪着karl。

介入在两个人之间的纷争,昔海只是冷漠的回答。

“记得要把门修好。”

豆机械的擦着玻璃,表情无奈的有些呆滞。她哈了一口气,然后看着白雾自然的消亡。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她再度叹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逐渐有些不想要在这里工作了。这里和她以前的工作环境相差太多了,明明装修风格更加华丽,店铺规模更大。她却对这里没有丝毫的留念。呆在这里的人,随时随地都想要往上爬。工资考核和服务的客人数量挂钩,因此衍生出各种各样一系列的漏洞。

所以她才会在这样忙碌的时候,拿着一块抹布到处擦。

这家店的老板同时也是店长,亲力亲为。有事没事就会在店内巡视,甚至有时亲自做收银的工作。他如此尽责的态度,其实是对员工的一种压榨。他的脾气显然不好说话,如果视野中有人偷懒,那他绝对会大发雷霆,没有理由。不过,却也有例外。

豆转身看向站在另一侧的服务员们。以卷发的那个女人为中心,围绕的三四人的小团体,现在也依然在一旁闲暇的泡茶。她们就是曾经在这家店打工,所谓老派的员工。不仅仅是这层身份,老板对那卷发女人极其的友善的态度,也是助长气焰的最大帮凶。

如果要问究竟是助长了什么,开玩笑,当然是剥削了。

豆将抹布再度叠了叠,扭过头看向站在前台的昔海。她手上端着三三两两的盘子,穿梭在桌子中间。上次昔海对豆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她不会在冲上去帮忙拦住。而且,拦其实没有意义,不要和那群人惹上关系才是上策。

现在店内的规则,是这样的。

店长收获了一批新来的员工,他想要搞优胜劣汰的一套。于是以老派员工为首,对新来的员工进行‘再教育’。而老派的员工,自然也要拿出相配的业绩。两头其抓,互惠共赢。听上去是这样的一套。

但是根本就不是这样。这里面的条条道道真的是令豆作呕。

服务员的考核增加了‘业绩’这一条,她们的工作就有些变质了。接待的客人的数量,决定了你接下来在这里的地位。而老派员工想要得到‘相配’的业绩,自然而然会这么做。

抢占客人。

只要站在门口,接待客人入座,在点单栏上签下你的名字,这就意味着这桌客人是你的了。而后续的工作?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豆索性直接放弃了接待,直接选择了清洁的工作。反正这个时间段没有相配的清洁人员,打扫大门是她能够想出的最好的主意了。她就借着擦窗换水的空档,偷偷看看昔海的工作情况。昔海这样来来回回,究竟有多少单子上写着她的名字呢。豆由衷的担心。

别说什么改变了,只会显的你格格不入。这样的 ‘阶级社会’下,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算是昔海也。豆再度担心的扭过头看向昔海。如果没有遭遇那么多事情的话,昔海根本就不需要在这个地方,不,就算在这个地方也不需要受这群家伙的使唤。但是,现在的昔海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想要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她就必须得接受这个‘社会’的规则。

昔海肯定清楚。离开就不用在面对这些问题,但是离开了,就意味着她无法融合到社会的大环境内。就算换地方,这个时间无数大大小小的建筑内,究竟有多少和这个餐厅一样的地方。

昔海受不了辞职,只会增加他们的担忧。昔海不会那么做。

而且,没几天就是考核日了。不仅仅是昔海,豆也担心。那个店长,竟然每周都要进行考核,如果考核垫底就要减薪,连续考核垫底就会被开除。豆和昔海都千万不能被开除,这是两个人一起的打工。

豆咬着牙死命的擦着窗户上的黏胶,哪怕她清楚自己在怎么擦都不可能增加业绩单上的名字。

“喂,那边的小妹。”先前她偷瞄的卷发女人,这个时候走到了豆的身边。豆暗自骂了一句不妙,然后转过身牵强的露出笑脸。卷发女人从头到尾打量着豆,像是审核商品一样审核。或许是豆的眉眼符合她的心意,或许是豆的金发微卷让她认为她们是一类人,总之,卷发女人笑了起来。

卷发女人一走过来,小团体的三个人也走了过来。搞什么,是不怕客人盯着这边看吗。豆毫不胆怯的,折叠着抹布依旧笑脸相迎。

“无论怎么擦,窗户都不会变的干净哦。”

卷发女人伸出手,抽走豆的抹布。抹布还没在她的指尖停留一秒,她就松开手任凭抹布掉落在地上。豆没急着去捡,只是恢复睁开了眼睛。

她在暗示业绩。可恶,这豆知道。

“听说你和那个家伙是一起进来的,怎么,是朋友吗?”

“朋友?怎么会?!”

对昔海的尊敬,让豆本能的拒绝,甚至连思考都没有。但是那群人显然是曲解了豆的意思,齐刷刷的笑了起来。

“小妹,你还年轻,听姐姐一句劝。别走错路,不然十年都走不回来。”

说着,她的脚就踩上那块抹布。就知道,她们怎么可能让豆置身事外的擦窗户,能利用的资源,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好。

“你是指什么呢?”

“那当然。十号的客人,菜早就应该好了吧?你就那么没眼力见,不知道去上菜吗?”

豆抬起头瞪着她。客人又不是她负责的,难道没看见她是负责窗户的吗——这样的话,豆还是憋住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是没有意义的。豆作为经验者教给昔海,千万不要得罪,结果她就先一步在这里得罪个遍。原本她就质疑自身是否有教导昔海的资格,这样一来更是自责。而且最重要的,是昔海。

如果豆在这里怼了她们,那么昔海的忍耐就失去了意义。昔海也不需要在这里融入社会,直接和爽文一样全部怼个痛快就行,反正她身后也有不少人撑腰。在这里吃苦受累是为了什么?

豆不能亲手毁了在这里打工的意义。

“快点啊!干什么呢?!”

卷发女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停的敲着自己手碗的手表,鲜红的腕带配上系统查询售价在141000的弹窗,表盘被她敲的砰砰作响。吵死了,索性丢下抹布不管,豆置气的走进后厨。可是事后还得她回去捡抹布,她能怎么样呢。

中午的顾客浪潮终于结束。豆甩甩手走进休息室准备稍微休息,正好看见坐在一旁的昔海。她愣了愣,最后还是走到昔海的身旁。

“好巧啊。”

“是呢。”

昔海抿了一口桌面上的茶,没有说话。两个人坐在休息室内,陷入沉默。豆不自在的脚趾扣地,想着要不还是出去吧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

得救了——这样的想法还没有持续一秒。带头卷发的女人就走了进来。然后是棕发,金发,最后跟着一个黑发。老派四人组齐刷刷的走进了休息室,而且并排的站在一起,光看架势就知道不是来休息的,相反,可能是来找事的。

豆瞄了一眼,出口的门被挡住了。

“给我倒一杯茶。”

卷发女人自顾自的说着,棕发帮她抽开椅子,她便大模大样的坐在了昔海的对面。可是她的跟班们没有人采取行动,豆正纳闷着,卷发再度开口。

“我和你说话呢,你聋吗?”

对面的昔海,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茶水放在桌子面前,需要的人自己随时可以取,也就是说她离茶水仅仅离了半截手臂的距离。无所谓,昔海抬手帮她倒了一杯茶,然后推到她的面前。

似乎是因为没有毕恭毕敬的递到她的面前,卷发不满的瞪着她,但是还是伸出手接过了。

她喝了不到一口,就猛的将茶杯摔在桌子上:“好苦!又苦又涩!你到底是怎么喝下这种东西的啊?!”

半响也没有得到回应,糖包就放在茶壶的旁边。她恶狠狠的瞪着昔海,伸出手刷刷的抓住了十几包糖包,狠狠的撕开纸质的包装,哗啦啦的倒进杯子里。然后粗暴的摇了摇,水贱的一桌子都是。然后她再喝,噗的喷了桌面密密麻麻。

站在她身后的跟班们都不由得颤了颤。

“这到底什么东西啊?!我家的狗都泡的比这好喝,不就是把东西放在里面泡一泡,能泡出那么难喝的味道?!”

豆还没喝过,或者说豆压根没味觉。她突然有点好奇昔海一直喝的东西是什么味道的了。

对了。豆从口袋里掏出小包的纸巾,不知道昔海有没有被那个人的水溅到。她将纸放在桌面上推给昔海,还没说出‘请用吧’,下一秒纸巾就被卷发抢走,全部抽出又是擦又是吐。豆惊呆了,手还僵持在原地。

卷发故作优雅的使用了最后一张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嘴角,然后嫌弃的丢到桌面。

“如果没那个本事,就别在这里打工了!连茶都泡不好,还当什么服务员啊你们说是吗?”

卷发扭过头看向她的跟班们,自然背后传来了一片应和声。

从她们进来之后昔海就没在喝过自己茶杯里的东西,现在更是将茶杯放在了桌面。她抬起头看向吵闹的中心,平静的开口:“的确,如果连基本的茶水都不能准备好的话,这家标榜中式的店铺就失去了根本。”

“哈?你,原来会说话啊。”卷发嘲笑的开口,凑近昔海,“所以是怎么样,你这就要辞职了吗?辞职吧辞职吧,像你这样的人,早点不干去外面捡破烂还好生活吧?”

昔海没有理会卷发的嘲笑,她实在是太习惯了,甚至没有任何的波澜:“所以,如果对店长的泡茶技术不认可的话。我认为你可以直接和店长交涉。你是这里和店长关系最好的人,想必他一定会接受你的意见,早点换成合乎你心意的做法比较好。”

卷发半响没听懂昔海在说什么,来回看着茶杯:“什么店长……”

“店里的茶配方,全部都是店长调配。为了调整分量的问题,店长从今天开始决定供应全部的茶水,包括这里。”

昔海不为所动的,说完她看向桌面上的茶壶。原本瓷白色的釉沾满了青褐色的杂质。倘若干了,肯定无法清洗。

“你……你!”

卷发气的站起身,浑身颤抖的。为什么她会那么生气,昔海一脸的无法理解。在昔海看来,她只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而已。而坐在一旁的豆,双眼冒着星星。

不愧是主人大人,全部都计划到了!从一开始递茶起,就故意没有说是店长泡的茶,让她得罪店长。还说她和店长关系好,明里暗里讽刺她,要她去和店长提意见,她根本下不来台。怎么可能会和店长提呢,店长对泡茶的手法一直很有自信,而且顾客也对此赞叹不绝。直接让她的刁难变成了一场自导自演没有品位的闹剧,而且还无从发泄。

不愧是主人大人,太厉害了——豆这样想着,不停的冒着星星眼。当然,那只是豆想多了,事实上昔海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么多,她记着豆说的,不要得罪她们。

可是在老派看来,和豆想的八九不离十。

棕色头发的女人首当其冲的拍着桌子,怒喝。她的话还没说完,桌子就先抖了三抖,茶水往她的方向宣泄。她来不及说话,避闪着卷发吐出的茶水。卷发更是怒不可遏,扭头就走。

对着一群人的背影,豆在心里想着一路走好。

还好豆没有将想法转换成小动作,卷发下一秒就转过身。

“今天还有一件事!我是来好心通知你的,今天的结果,轮到你负责。”

丢下这句话,她们就器宇轩昂的走了。仿佛刚刚惹事的并不是她们一样。昔海起身去另一边的台面拿起抹布,豆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你要擦吗?帮她们擦?”

“如果留下印记了,肯定会说是我们做的。反正擦了就擦了,之后洗几遍就好了。”昔海比豆想的要明事理,而且很快就吸取了上次洗碗的教训,“比起那些,结果是什么?”

“啊,‘结果’就是最初店长开会的时候说的那个,像是每日小结一样的东西。每天下班的时候要统计考核,还有一些别的类似项目。是一本本子,里面一张张单子,放在收银台边上轮流填的。”

豆这样说昔海也回忆起来了,她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轮到自己。因为没有定下领班,所以这个工作采取轮流制度。先是老派员工,然后轮到新派员工。这么短短的时间,肯定还没有轮到昔海。所以提到结果昔海完全没有意识到指的是这个。

答案只有一个。

“那个家伙,又把工作推给你。她怎么这样!”

昔海在洗手台反复的洗干净手,甩了甩。无论豆怎么说,也没法改变。她还是得完成属于她的工作。

回家的路上,豆踹着遇到的石子,看着夕阳。

“主人大人,你现在有多少了呢?”

昔海扭过头看了她一样,后知后觉才知道豆是在问单子:“一张都没有。”

“唉!!一张都没有吗?不不不,不可能吧,但是主人大人一直都在工作,该不会……”

印证着豆该不会的,昔海点点头。

“真的假的……可恶!”

她重重的将地上的石子踢飞,然后扭过头看向昔海。昔海却完全不在意的,平静的走路。

“主人大人完全不在意吗?”

“是呢。如果一直是零的话,没过多久就要被辞退了吧。”

昔海却轻描淡写。

“那那那样的话,不是不行吗?!”

“放心吧,还有几天。还有……”昔海扭过头,脸上完全的风轻云淡,“如果她们真的想要整你,就不会让你被开除。”

豆呆愣的站在原地,反复咀嚼昔海话里的意思。可是,万一,不一定,真的。反复混杂着,她落下昔海好远,小跑的才回到昔海的身边。

“那,主人大人打算一直这样吗。”

“一直这样也不行吧。在这里打工的人,都希望能够升职?”

“领班?”

“大概这样。”

也就是说,昔海打算以这个作为目标吗。虽然条件艰苦,但是昔海的话肯定能够做到的!豆捏着小拳头,暗自为昔海鼓气。

果然到了第二天,昔海签下了几张单子,没有存粹在做跑腿。如果一直在前台工作,最后交的单子是零的话,店长问起来会无法解释。但是,也就到此为止。那群人又出现在门前,开始接待新一轮的顾客。

“怎么办啊,这样肯定不可能超过她们的。”

第一任的领班还没有确定下来。按照业绩,昔海和豆加起来可能都没有那小团体里最不起眼的人多。这样下去,毫无疑问领班肯定是那个卷发女人的了。

“真无聊啊。”

头一次,豆从昔海嘴里听见她对这件事的评价。有些出乎意料的,豆视线拉回,看着昔海,后知后觉的应和着:“对啊对啊,无聊到底的举动。”

“你在别的地方,也一直这样工作吗?”

昔海扭过头,看着豆。豆愣住了,看着昔海,半响才笑着回到:“你,你是指什么呢?”

“之前和karl说话的时候,都要更加自然。是我一直压制了你吗?”

昔海看着豆的双眼,完全看不见她对餐厅的担忧。仅仅是,她对豆的感情。

“主人大人……”

豆不由自主的在餐厅里喃喃。

“没事。是我擅自。”

昔海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而明天,就是最终的考核日。豆抓着自己的裙摆,一直一直低着脑袋。

5.

最终的考核日。所有员工都肉眼可见的兴致高涨,企图在最后一天力缆狂澜。毕竟最后一天翻盘,才是最津津乐道的地方。

只有两个人保持着常态。

昔海,还有豆。

昔海将面前的桌子收拾干净,偷偷地瞟了一眼豆。她隔着远远的,拿着抹布在擦着玻璃。昔海以为豆会在最后关头努力一下的,结果不是这样。豆从早上开始就一言不发,工作上也没有任何的兴致。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话伤害到了她,可是那并不是昔海的本意。

而且,差不多该从这无聊的游戏里解脱出来了。

最后的一桌客人离席,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清洁整理都已经准备好,马上就是交接班的时候。同时也是最后宣布考核的时候。

大厅内,挤满了所有的员工。例行的会议结束,厨房,后勤的人散去,剩下的全部都是等待着店长考核的人。单子整理成资料,汇总在店长的手中,所有人站成一排等着他过目。他用着极其长的时间,从头看到尾,然后从尾看到头。最后他终于将资料合上,在桌子上装模作样的敲击了几下。

“我总体看了一下,这一周下来,大家都做的很不错。不论是——”

店长开始他的长篇大论。基本上都是些没有用的废话,说着大家都干的好,都很努力之类的漂亮话。他之所以说这些,就是为了给之后做铺垫,之后才是真正关键。不仅仅是将选出今后的领主,还要决定最后梯队的人选。最后的人,减薪,并且终将被辞退。

店长突然念了三个名字,以卷发为首的小团体内的人就昂起了头。一看就知道是在喊她们。

“你们的表现最好。不愧是曾经为这里添砖添瓦的老员工!这样下去,我们的餐厅也肯定会更加枝繁叶茂!希望各位能够向她学习,人贵在努力,坚持上进,就一定能够成功。”

这样的客套话,说了无数遍之后,店长重新念了一个名字。这回是卷毛。果然是这样吗,这种内定,加上她原本就权力滥用,这样根本就没有击溃的机会。

店长宣布她是新领班的时候,她转过身,笑盈盈的面对着大家,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在一片稀稀落落的掌声中,她微微鞠了一躬。还以为她要发表什么获奖感言,但是还好没有,保持着原样回到了队列。

“接下来,还有一批人,态度严重有问题。”说到这个话题上,店长突然态度转变,恢复到一如既往的样子,“刚刚开始工作才一周,态度就不端正!连最基本的业绩都达不到!你们自己说,你们留在这里有什么用?这次的工资,全部降10%。”

他伸出手指弹了弹资料,开始大声朗读上面列出的名字。几乎全部都是新派的员工,豆自然也包含在内。最后,他着重念了昔海的名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下次考核还是这样,就只能请你走人了。”

昔海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

“虽然惩罚力度看上去很苛刻,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有罚,才有奖。我希望各位在这里,能够当做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毕竟工作是人生的一部分,要好好干,努力干,不然就会失去意义!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反映给我。如果对这个制度有什么不满,也可以反映给我。”

就等他说这句话一般,昔海举起了手。

“啊,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对于评判的标准,我还不太清楚。”

昔海的话一出,所有人纷纷看向她。周围的气氛显然是察觉了昔海的意图,只是盯着看。店长反倒是瞪大了眼睛:“这些我之前都说明过,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吗?”

“是的。所谓的考核,是怎么算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