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坦率的两人
“阿伊——，别这么粗鲁啊！很疼的啊！”
在被阿伊公主抱回来的途中，察觉到她早醒的阿伊，回到家就毫不客气地把她扔到沙发上。
小羽横躺在沙发上上大声抱怨道，而阿伊一脸很不高兴地坐在另一个沙发，没有说什么话。
小羽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尝试让阿伊开口缓解气氛，只不过阿伊似乎不大想理她。
“阿伊你说一下话吧……我很怕这种气氛，求你了……”
“先道歉。”
听到阿伊的话，小羽似乎也明白指的是什么事。不过怎么说自己违反约定在先，道歉的话，是阿伊在理，问题阿伊大半夜出门又大白天才回来，在这点上小羽也不能让步。
“阿伊先道歉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半夜出门，大白天都没回来吗？”
对于小羽的反驳，可能是生气过头，阿伊直接无视了她的话。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小羽，你说为什么要违反约定？”
“什么有的没的，你担心我，我也在担心你的啊，为什么老把我当小孩看！”
小羽立刻跑回自己房间锁上门，大声喊。
“你不道歉之前我都不会原谅你！”
来不及反应的阿伊意识到自己搞砸了，抱着头烦恼着。
‘啊...又没控制自己情绪，怎么办好，还是我先道歉吧...毕竟那孩子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虽然有让她学过，但是我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
因为小羽气上头，阿伊只好先去料理了今晚晚饭的事，知道小羽昨天是强行增加平日练习量，导致今天魔力出现短暂贫乏问题，这个贫乏的状态会让魔力恢复变得十分缓慢，某程度跟失调时候差不多，只不过这个状态并不会危及生命，会出现睡眠欲和食欲大增的问题。因此阿伊去厨房准备晚餐，即便小羽不乐意出来，肚子饿也会自觉出来，不过阿伊不会等小羽下来，毕竟他见过很多次这魔力异常的情况，睡眠欲即便被满足了，食欲的饥饿感是不会轻易消失，只能强迫小羽早点吃东西，保证身体尽早恢复正常。
*
“小羽，醒着吗？”
“没有，睡着了。”
“哪有人睡着了还会回话啊...”
“阿伊，你不也想想睡着了怎么回不了话，要是被吵醒才能回话，就是说被吵醒了才回话，那得多惨。”
两人互相抬杠了一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阿伊和小羽似乎都觉得要是这么吵下去没完没了，所以两边都稍微冷静了下。
“呃，还在生气吗？”
“嗯，很生气。”
阿伊内心叹气道，果然很固执，只好先道歉了。。
“那我道歉，对不起小羽，昨天没跟你说就半夜出门了。”
“原谅了，毕竟我态度也不好，阿伊，那个......”
“那个？”
“就是我违反约定那个。”
“哦，小羽你说的那个啊，要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是之后想想，会着急也难免......毕竟人这种东西，知道了自己距离目标太远，对自己的能力不管有没有自信，都会很容易进入一种焦虑的状态，积极点的人会变成类似急于求成的状态，消极点会就此心灰意冷，俗话中的瓶颈期，不管是谁都会有这种情况。只不过小羽你选择了一个积极的方向，可是没考虑到对自己身体有不好的影响，这点上才是我生气的地方。”
“明白了......那我以后会听阿伊的话去练习......”
“那小羽想吃饭了吗？我做好了晚饭等你出来。”
“吃！”
*
和解之后，小羽从房间出来跟阿伊吃晚饭，期间互相问了自己的情况。
“刚才说的那个瓶颈期，阿伊有过吗？”
小羽的发问让阿伊懵了，阿伊从记忆里过了一遍似乎没找到自己做事情做不顺的情况。
“看阿伊的反应，怎么好像在跟我说没有的样子，要是你没有瓶颈过，怎么知道解决办法啊！”
“等下，好像是有来着，我想想，好像有...不过我不大想说了.....”
阿伊再从记忆过了一遍，想到了一个似乎不算特别好的回忆。
“阿伊快说，别扭扭捏捏。”
“好吧...事情是发生在我还跟我养父一起生活的时候，他既是养育我的父亲也是我武术和魔法的师傅。”
阿伊开始用有些怀念的表情开始说起自己的回忆，小羽很感兴趣地听着。
“阿伊的父亲和师傅，有点想见一下！”
“呃，在我成年的时候，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了。”
“驾鹤西去？”
“就是说去世了，死了。”
“好文绉绉的感觉。”
“小羽啊，平时多读点书没坏就是，这种说法拿来避讳，尊重去世的人。”
“是是是，那阿伊你继续说。”
“嗯，当时的我还是个小孩子，比起辛苦的武术，还是相对轻松的魔法比较有意思，特别我的资质还不错的时候，掌握魔法的速度还是挺快，后来随着年纪长大，自然掌握的速度肯定也会慢慢下降，毕竟魔法这东西越后越难，即便学会一个魔法，还得想办法控制它的精度、施放范围、施放速度什么的。因为基础不牢固，所以有些魔法的破坏力是不错，但范围无法好好限定一个范围。”
“阿伊开始讲起魔法课的内容了......有点无聊，另外我还是觉得武术有意思。”
“都是前因后果，自然要详细说一下，后来我也明白武术和魔法最好的办法还是能结合起来用比较好，就是两者肯定有高有低，啊，跑题。”
阿伊喝了杯红茶，调整一下思路继续说下去。
“当时的我没办法好好控制攻击范围，导致魔法即便有破坏力，也无法突破一点。简单说就是不能把所有力集中一点来打击目标。我养父的要求是必须用魔法打破他的魔法盾，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我自然卯足劲去想办法提高破坏力，正如刚才说的，我做不到集中一个，便将目标转移到提升破坏力上。提升破坏力很简单，就是不断提高魔力的输出量。”
“然后阿伊失败了吧，不然也不会今天说。”
“呃，确实失败了，在跟养父对战的时候，我不断加大魔力的输出功率，破坏力提升甚微，倒是让攻击范围变大，直接把当时和养父一起住的房子给直接烧没了，结果体验了三个月的风餐露宿生活。”
“那阿伊的养父没惩罚你吗？我猜他老人家也不是个轻易放过犯错的人.....”
“嗯......小羽你猜这种事怎么这么准，后来我的武术锻炼加了两倍，不对，怎么记得是三倍来着。”
“跟我阿伊生活久的人，阿伊多少也会像他，我能猜到太正常了。”
“就是说我很严厉咯。”
“没有，阿伊一直对我很好~（唉嘿）”
“那是当然。”
小羽意识到差点踩雷了，立刻改口，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反应了过来。
“那事情之后怎样了？”
“事情啊，后来我改良了魔力的输出方式，把从手心聚集魔力改成指尖，然后再压缩魔力加速发射出去，把我养父给直接打飞了。”
“唉！？一般来说不是直接打破魔法盾吗？怎么会打飞了？”
“因为刚才说的改良让冲击力和贯穿力提升了很多，直接打破了几重魔法盾，但是依然没有伤到养父，只是冲击力出乎了他的意料直接被打飞了。”
“几重魔法盾都打破还没受伤，什么怪物啊...你养父真的是人类吗？”
“我觉得‘不是’，这个说法比较现实点。”
阿伊似是而非的肯定了小羽的说法，小羽也接受了这个说法，只不过阿伊似乎有些隐藏的样子让小羽想问下去，但是她觉得让阿伊继续回忆去世的人不大礼貌就作罢了。
“阿伊，那你能教我，当时你养父教你的那个魔法吗？”
“那个魔法啊，拿来对付魔物之类还是可以，拿来对人就有点太危险，要是控制不好，我想可以直接一击秒杀大多数魔法防御不大行的人，还是暂时别学好，哪天我觉得行再教你吧。”
“这样啊，既然阿伊说现在不行就算了，毕竟听着能 打穿几重魔法盾就知道很难学......”
“难倒不是难，就是魔力训练很辛苦，以小羽现在的魔力提取效率会很累，到了往后更好适应身体的能力时候再学就行。”
“嗯，那约好以后再学就行。”
“我好像忘了说什么来着，对啊，瓶颈期的事，这算是我的瓶颈期，我觉得还是能参考一下的，就是有点丢人。”
“我觉得阿伊这事情没什么参考价值，毕竟我想阿伊的魔法一直都很厉害，与其说你当时是瓶颈期，不如说脑子太死，然后没想到用对的地方而已，跟我不一样啦。”
“小羽你说到点上了，瓶颈期就是思维模式过于僵化，没有考虑别的方向，或许是努力不足，更多点是思维没拓宽。”
“好像有点道理，看来我比阿伊聪明多了，这样就想出来了。”
“别太得意，过几天等你身体好点，我再让你学点困难的魔法。”
“呜，饶了我吧，伊斯大人——”
“别阴阳怪气的，既然吃完饭好好休息，之后洗完澡早点睡觉，恢复身体。”
“是——”
*
小羽休息一阵去洗澡了，在浴室里想起来似乎没问阿伊半夜出门干什么去了，也没跟他说这几天学校的事。然而被老师捉出来教育和迟到的事，说出来对自己很不利，但还是出于好奇心问问阿伊干什么去了。
“阿伊，说来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切，居然没忽悠过去。”
“切什么，当我是笨蛋吗？”
小羽拿着沙发的方形抱枕直接扔了过去，阿伊接住之后露出一脸坏笑。
“那你以为我平时当你是什么？”
小羽被这话打进了思考的漩涡中，似乎没法第一时间反驳这话。
“看吧，连自己都开始对自己发出疑问。”
“去死！”
小羽把所在的抱枕全部扔过去，阿伊全部都接住了。
“快说昨晚干什么去了，别忽悠我了。”
“昨晚啊，昨晚去看老朋友去了。”
“老朋友？”
“你忘了李·恩菲尔德是什么家族了吗？”
“姑且算是贵族？”
“什么姑且，是地方大贵族，我自然要代表家族去见一下人。”
“什么人？”
“皇族咯，准确说皇帝。”
“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不偷偷摸摸，要是被人看到就可能传出皇帝联合地方大贵族做什么事的传闻，会让帝国局势变得很微妙。”
“这样，倒是能理解了，那阿伊说了老朋友，认识皇帝很久了吗？”
“以前跟你父亲一起去见过面，我有在场嘛，挺投缘就聊起来。”
“噢，这样，不过老觉得好可疑。真的只是去见皇帝？”
“真的，千真万确。为什么老觉得我被审问的样子......”
“因为你心虚才觉得是被审问。”
“我没心虚，我没有说谎，别胡说啊。”
阿伊用了一套三连表示清白，小羽算是明白了情况，看来是家族与皇族之间有什么联系吧，内容或许作为小孩不便接触，还是不多追问地好。
“嗯，我信阿伊，那轮到我说说这几天学院的事。”
“对喔，好像没听你提起学院的事。”
“说来话长，第一天不是有个实战试练，我打算翘掉就借着瞩目的爆炸偷偷走出圈外自己淘汰自己，然后被现在的班主任捉到了。”
“捉到了？我以为没人发现我自己走出圈，结果被班主任索菲老师捉到了，听说索菲老师是西方来的魔女来着。”
“索菲...是索菲·威斯特？”
“嗯，阿伊你知道啊。”
“毕竟算是魔女业界的明日新星，原来去了学院做老师，你被她捉到那样是情理之中，那人的使魔很多，自然眼睛很多，跑不掉再正常不过。”
“呃...我还以为她是用肉眼看到的，原来是使魔啊。”
“别的不说，千万别得罪她就是了，在魔女业界出了名很会折磨对手，至今被她干掉的对手很多都有心理阴影而隐退。她要是做教师的话，应该会挺不错，威斯特家族在魔女业界有‘魔女之眼’的名号，原因是无论情报还是知识，都比一般魔女更加注重，另外作为教育者的指导能力也十分优秀。”
“原来索菲老师这么厉害的啊...我还以为她只是个身高有点矮的普通老师。”
“真普通也不会就能捉到你消极应战的事实，再说你没好好去完成老师课程要求，是小羽你的问题吧，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最起码完成老师的课堂任务，装输也得交足演技。”
“呃，所以课后被老师捉去训话了，可能学院长通告过索菲老师，所以才没给我什么严厉的惩罚，只是让我多注意下，照顾一下老师的立场什么的。”
“可能是当时跟薛院长说的话奏效了吧，小羽你还是好好听索菲·威斯特的话吧，免得她那天要整你的时候，你会有好几年不好过，传闻她还挺记仇的。”
“知道了...听阿伊这么说我就有点慌了，我会小心做人的。”
“还有其他事吗？老觉得你还有别的事要说的样子。”
“嗯，阿伊，刚才不是说我被索菲老师叫去谈话了吗？当时还有实战试练的第一名在场，虽然她没注意到，但是我总觉得她一直在盯着我的样子......”
“小羽，你不会做什么很失礼的事吧？”
“没有啊，我不记得我认识她。硬要说什么事，可能是知道我消极应战的事，毕竟她拿到第一，在场的时候听到我的事才会一直盯着我吧。”
“我觉得是了，以后你自己要注意了，遇到那个人的话尽量客气点，免得他找你麻烦。”
“我会注意的，阿伊我有点困了，锻炼几时才能重新开始？”
“看恢复情况吧，要是明天能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压到后天再开始，保守的话我还是想后天再重新开始。”
“阿伊，看来我似乎差点闯大祸了是吧...”
“你才有自觉啊，还好没到前功尽弃的程度。别说那么多了，快上床睡觉吧。”
“嗯.....”
在阿伊的催促中，小羽很快回到房间躺床休息，她整理了阿伊给她说的话，似乎存在了不少有疑问的地方。比如阿伊跟皇族的关系，她自己印象自己家族似乎跟皇族没那么多联系，至于要让阿伊去半夜会见吗？再比如阿伊儿时的情况，李·恩菲尔德家族印象没有魔法水平特别高的人在，不管是家族内还是家族外的家臣，那阿伊的养父到底是谁？再比如索菲老师的事，听阿伊的说法，似乎很熟悉索菲老师的样子，即使索菲老师是名人，但不代表情报能那么详细准确，特别是记仇的说法。这种个人性格的事，除非老师表现得很明显不然很难说为人所知，特别是打击同行让别人隐退程度的行为，怎么还会留下记仇的印象，难道是我们家族的情报网比想象得厉害？那真是吓自己一跳，小羽也开始有点担心年级第一对自己的印象会出什么问题了，或许得找个机会好好道歉说不准，带着各种疑问和想法，在疲劳中慢慢垂下眼皮的小羽很快就睡着，直到明日被阿伊叫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