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也到時間了,應該是按照在下原定的計劃執行着吧…我的渥利達馬拉!這是什麼東西?!”

地下的月行醒來,卻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嚇的直接蹦到了洞窟的另一旁。

是秘影,不過狀態不是很樂觀。

不光只剩下了一個光禿禿的軀幹,原本是右眼的地方,代替出現的是一個漆黑的大洞。

“這…是秘影?這是怎麼弄的?”雖然只有百分之五十不到的完整度,不過很明顯就是秘影,這麼有辨識度的眼神還是很難忘的。

“還在這愣着幹嘛,幫我治療啊。”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在下不會治療魔法啊,最多做些應急處理。”

“啥???你不會治療魔法?你上課的時候幹嘛去了?炸廁所啊?”

這人怎麼知道的…

“那你就幫我從腰間的包里拿出我要的材料,然後出去,幫我看着,我自己施法。”

“但是閣下這個樣子,怎麼擺手勢呢?”

“你管這麼多幹嘛?出去出去,放個人進來我可就玩完了。”

聽到這句話月行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他們可能現在已經沒有閑心來找我們的麻煩了。”

沒來得及問什麼意思,月行已經離開了地底。

如果秘影不是傳送過來的,而是從上面進來的,那馬上就能理解月行所說的話了。

月行爬出地洞后,站在面前的是基數為六十以上的機器人,都用木頭和粗加工的岩石製成,一旁還有機器人在利用岩石製造新的機器人,每一個都帶有簡陋的戰鬥器械,簡單來說就是一次性騷擾用的敢死隊。

從買來開始,月行就沒怎麼仔細觀察過這些機械製品,現在看來…

“這花錢買來的機械還真是夠簡陋的,感覺有點不值了,不過現在也夠用了。”

現在只要等在原地,慢慢的騷擾就夠了,但是…他們應該有什麼底牌能反撲,在下還是跟着去查探下,這裡有這些機器人就夠了。”

隨手點了幾個,月行一行精準無誤的向托爾金等人的藏身地走去,靠着某種化學元素,只要在掉落的子彈不超過五十米的範圍內,都會沾上這種元素,而對機器人來說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樣耀眼。

總叫它們機器人顯得太過敷衍,全名應該叫做魔素全驅動機械裝置,簡稱魔裝機。

為什麼不簡稱魔機?如果你有這麼個問題,你們捫心自問一下,換你你選哪個?

“話說回來,一路上沒看到什麼魔獸呢…這次應該是單獨的一個空間了,不像上次那樣是傳送。”

月行走在隊伍的中間,肆意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惡劣的環境一般能造就出堅毅的生命,這句話在這裡貌似是不適用的。

接下來月行的遭遇,還是因為秘影什麼都沒有告訴他,不然他不會蠢到在地面上大張旗鼓的帶上十多個魔裝機進行偵查。

下一步,所有的人都踩了個空,原來是沙地的地方出現了一張有三層鋸齒狀尖牙的血口,不斷放射出糞池般的惡臭,蠕動的喉結都清晰可見。

“這是什麼?”

附件的魔裝機一瞬間用上了足以破壞動力核心的出力,在這張惡臭的巨嘴閉上之前把月行丟出了幾米外。

“在下該不會其實還有烏鴉嘴這個隱藏屬性吧?”

月行苦笑,出來偵查,帶的人多點還不讓走,這是什麼稀爛的RTS遊戲。

兩嘴下去,發現全是岩石和一些木頭之類的東西,晶鹽鱷有些氣惱,嘴中魔素核心的爆炸更是引起了它的怒意。

大概有你吃了一口魚肉,結果發現這是個木魚,而且裡面還全是刺那麼生氣。

月行二話不說,啟動了腰帶上的鉤索,連續的在枯樹之前穿梭,說起逃跑他還是有些心得。

但是身後的晶鹽鱷,對於獵殺更是心得甚多,潛入地底,直接用身上堪比鑽石的晶鹽破開岩石,速度比起月行只快不慢。

雙方一個想要愉悅的邀請對方共進午餐,交流學習,另一個千里奔走,連連相拒,顯得不解人意,實在是喜聞樂見。

“這種時候要是繩索卡殼了,那可就死定了。”

繩索沒卡殼,倒是腰帶直接被晶鹽鱷砸出的石塊打掉了。

“!!!”

月行從空中直線下落,晶鹽鱷已經等不及的張開了血盆大口,它可是已經一天沒進食了。

下落的過程中,月行的身體像貓一樣完成了轉體一系列動作,足尖點在尖銳的牙齒上,再次逃出了致命的陷阱。

這鱷魚有點懵。

除了鳥,還從來沒看見過有什麼東西能在空中轉體的,就算是鳥也做不到立刻的三百六十度迴旋轉身。

這是什麼物種?今天一定要吃吃看。

月行還不知道,自己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引發了對方更加旺盛的食慾。

“在下還是不要多說話的好,這東西倒是能派上用場了。”

奔逃的月行採用了一個相當奇怪的姿勢,不像人一樣,而是像大多數四條腿的動物一樣前後輪流運動奔跑。

這樣就有機會把手裡面類似於輪滑的東西穿上,當然,在阿斯特大陸,這東西一樣屬於魔裝機。

輪滑立竿見影的提升了月行的速度,和晶鹽鱷距離漸漸拉開了。

“這麼厚的殼,就算是回去了,那些劣質的魔裝機也擋不下,況且秘影閣下療傷也還沒有完成吧。”

那種傷勢可不是一般的魔法可以治療的。

“這樣的話,那就先去和這位熱情的女士兜兜風吧,雖然不知道真實性別,但是這種時候就讓在下任性一下,是女士的話多少能給在下一點安慰。”

月行轉向,直指出發時的預定地點。

“這時候給對方來點意外驚喜感覺不錯呢。”

說著輕鬆的話,做的事可真是一點都不輕鬆,身後的巨鱷還在鍥而不捨的追趕着,在這種狂暴的風沙中保持高速,本質上和在箭雨中穿行沒有什麼區別。

“那就開始我們的舞會吧。”

 

 

 

托爾金和喬治現在的臉色不是很好。

他們兩個已經連續的奔逃了四、五公里了,而且還要隨身觀察着周圍,準備好施法反擊。

之前擊中過一次敵人,結果發現他立馬就散架了,靠近才發現這是個劣質魔裝機。

兩人立馬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之後的一個小時里,兩人一直在不同的地點被相同型號的魔裝機騷擾,每次都被滿載的彈幕打的抬不起頭,現在兩人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遲早被耗死。”

剛剛回復元氣的托爾金再次因為高度的緊張開始頭疼,喬治再次幹掉了一個魔裝機,現在兩人精神狀態極度的低迷。

“直接去找對面正面交戰吧,總比累死在這裡好。”

大多數精靈都是沒有機械和化學知識的,之前不斷被發現時,兩人就用檢測魔法把自己渾身上下都檢查了個遍,結果是沒有任何異常。

這種被動的局面,他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放手一搏,但實際上,他們也可以選擇換身衣服然後洗個澡,就算是這種荒漠地帶也可以用沙子來清潔身體。

但是上面說過了,大多數精靈是沒有化學和機械知識的,所以這種方法明顯不成立。

“托爾金,把你最後一根大範圍偵測魔杖用了吧。”

“好…那之後就交給你了。”

托爾金身上僅剩的精神力,在安全範圍內只夠使用這一次魔杖了,沒有精神力使用份額的法師就是累贅,之後的事,只能全交給喬治了。

考場內的地表上出現的騷動,人數眾多的魔裝機,扭動着擴散的不明黑霧,都進入了托爾金的視野,龐大的信息量不斷的刺入腦汁枯竭的大腦,擠壓感和嘔吐感充斥着托爾金的身體。

“魔裝機眾多的地方想必就是對方的藏身之所了,這黑霧雖然沒辦法完全探測,但是光憑上風向的沙沒有刮向下風向這一點,就知道這東西肯定碰不得…”

按揉着幾欲撕裂的頭部,托爾金努力保持着清醒。

“這隻狂奔的巨獸前面追的是什麼東西?好像是之前我們被我們包圍的那個人?”

月行腳下劃出優雅的弧線,和身後震天動地的暴走形成了明顯的反差,數千年沒有耕耘的沙地硬是被翻新了一次,露出了下層的泥土。

“明明追不上還要追,這不像是正常野獸乾的事啊,而且這個方向,明顯是沖我們這裡來的,這傢伙不會把這玩意兒馴服了吧?”

月行一臉輕鬆,滿不在乎的樣子,還真會讓不明真相的人以為他是在牽自家寵物散步。

最後一點影像消失在托爾金感知中,強打最後一點精神,托爾金說出了自己看到的。

“喬治,藏起來,藏起來就夠了…”

托爾金昏了過去。

從現在開始,他就只是一個拖後腿的存在了,不過再怎麼拖後腿對於對方來說,都是有利用價值的,隱藏好還是很有必要。

喬治盯着托爾金看了片刻,開始了施法;隨着渾厚的詞句的迴響,托爾金的臉上開始轉變為灰黃的顏色,和石頭沒有什麼兩樣,托爾金沒有反抗,任由自己的身軀化為岩石。

片刻之後,留在原地的是一尊托爾金的石像。

維克那.歲月之棺,把施法對象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變為無法被外界影響的石像,如果對象是生物,那必須在徵得同意后才能作用於對方,如果用操控精神的方式來矇騙神袛,那下場就不是被石化二十四小時這麼簡單了,上一個這麼做的人現在還站在通往低語之海的港口上。

“藏起來?那之前我們是在做什麼?”

喬治無法理解,怎麼會接着讓他做這種無用功,就算托爾金頭腦已經不清醒到這種程度了?

“除非對方遇到了麻煩,而且是那種把他們逼入險境,解決不了,不得不放棄騷擾的麻煩,我現在藏起來,把時間耗過去,躲到最後他們被這個麻煩壓的喘不上氣,就是我們的勝利,只有這種解釋了。”

想通了這點,喬治立刻使用了最後一根隨機傳送魔杖。

“那現在,先找個足夠遠的地方躲起來。”

之前兩人怎麼判斷比起上一個地點是遠還是近,只要看機器人開始騷擾兩人的時間就大致能推算出來,現在只能看運氣。

 

 

 

秘影所在的地下洞窟中,不斷發出奇怪的聲音,就像是在試圖抓住分泌了大量粘液的盲鰻,聽上去讓人心生厭惡。

“這種療傷方法,嘶!我絕對不會再用第二次!這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聽起來這種療傷犯法會導致病人出現很嚴重的意見,不過療效還是非常出眾。

從地下走出的秘影是最好的證據,傷痕已然消失不見,身上的皮膚如新生嬰孩般嫩滑,走在大街上會讓就和不經世事的貴家公子哥一樣,連眼睛都完好的恢復原狀,甚至顯得更加純凈。

“這傢伙人呢?不是叫他在上面幫我守着么?”

糟糕的視野中,穿透出的是密密麻麻的藍色幽瞳,不斷的靠近秘影,發出接連不休的晦澀摩擦聲。

“有沒有搞錯…這又是什麼鬼東西?!月行這混蛋跑哪兒去了?給我出來解釋下這是什麼情況啊!”

秘影帶着生無可戀的感覺,鑽回了地下。

“這外麵包的嚴嚴實實的是什麼情況?月行這混蛋也沒和我提起啊。”

秘影仔細回想着到達這裡時和月行說的每一句話,印象中的確沒有明確的提起這件事,可能是剛傳送到這裡的時候因為意識不清,所以忽略了這句話。

“好像我來的時候他說過什麼事,但是當時我意識已經模糊了沒注意,大概是和這些東西有關?”

“這些人形的傀儡,從來沒有在任何書籍上看到,也沒有聽人提起過。那大概是這次考試的特殊目標了?不過之前那隻鱷魚又是什麼情況?”

原本以為考試目標是晶鹽鱷的秘影進入了沉思。

假設考試目標是晶鹽鱷,一開始就把雙方安排在極近的範圍內,也不告知考試具體內容,再參考上一組的情況來看,確實很有可能。

再假設考試目標是這些奇怪的傀儡,在他們進入考場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類似的存在,按這個數量來看,只有可能是後來出現的,或者說是製作出來的,想想意識不清時月行說過的話,再加上在看到秘影后的第一時間沒有進行攻擊,也足以說明一定的問題,很有可能是月行製作出來的,但也有一定的可能是對方製作出來的。

反正不管怎麼說,他是絕對不會冒險去用肉身去測試的。

誰知道這傀儡攻擊的判定是怎麼觸發的,萬一個個的都是近視級別的視力,那樂子不就大了。

“沒法子,只能用一次法術了…”

自己可不像對方這麼有錢,身上全是魔杖,打到現在,秘影一天可以使用的法術欄位,算上馬上要使用的鏡像術,還剩下五個,要支撐更長的作戰已經不夠看了,他需要儘快解決這場考試。

片刻之後,另一個秘影出現在了洞窟中。

“那就拜託你了,要是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結果那麼也值得,最好是我想要的結果。”

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鏡像頗為人性化的拍拍秘影的肩膀,毫不遲疑的打開了通往地面的天窗,稍作觀察就鑽出了地洞。

“是我的錯覺的么?這鏡像最近戲越來越多了。”

地表似乎沒有什麼動靜,秘影吃了一顆定心丸,剛準備親自上去看看,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像是把一棵樹強行從地下拔上來,當下決定先在下面等等看,等鏡像回來再說。

等了大概三分鐘,鏡像打開了天窗,手裡還抱着個東西。

是那些魔裝機其中一個倒霉鬼的頭,上面還留有新鮮的魔素濃縮液,左眼窩中的東西已經不翼而飛,時不時還冒出三兩顆火星。

捂着額頭,秘影恢復不久的頭腦開始有些疼痛了。

“你把這東西拿來幹嘛…”

“在進行一系列的觸摸以及行為測試后…”

“為什麼你還把觸摸測試特意挑出來說…”

“我認為,最能證明對方態度的方式就是危及他的生命,在摧毀了兩個傀儡后,我確定他們是沒有危險的,可以進行接觸,這個頭可以供您研究他們的結構。”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有興趣…”

話未說完,秘影的聲音在洞窟內戛然而止,盯着鏡像手中的頭顱不斷探查,氣氛變的有些說不出的奇怪,鏡像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還在等待着秘影的回復。

“您還好么?這個頭顱還需要麼?不需要的話我就去處理了。”

“不用了,丟了吧,我突然對這些東西開始感興趣了,等會我會親自肢解一個。”

“好的,我明白了。”

鏡像消散在原地,緩緩退場,秘影現在的表情相當僵硬。

“這個鏡像真的是聰明的不想個鏡像,出去之後我要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現在么…先出去把這些娃娃給研究透吧。”

“不過這修復術就不能更直接點么?現在這樣還真是不方便。”

走出洞窟,秘影的動作似乎是因為之前受傷過重而略顯僵硬。

就和在地下測試的結果一樣,這些魔裝機直接無視了秘影,還在重複着預設的命令。

隨手抓過身旁的魔裝機,受到干擾的它掙扎着想要重新回到預設的位置上,秘影用一隻手撕下了它的一條胳膊,簡陋的機器被嚴重損壞后直接喪失了行動力,它脆弱魔力迴路不允許任何節點受到干擾。

天真的孩童肆意的玩弄着眼前的玩偶,胸膛中的棉花被掏出后隨意的拋灑,只為了滿足自己在這世界上最單純,最執著,最可怕的好奇心。

“這一個不是很夠啊…”

身上已經被幽藍色的粘液沾滿,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周遭因為異動而靠攏過來的魔裝機,秘影輕鬆的做出了決定。

“在弄明白之前,先來肢解他二三十十個好了。”

哼着刺耳的曲調,秘影開始了他愉快的工作。

 

 

 

“對面兩人中有一人的位置突然移動了幾十公里?這是怎麼回事?起內訌了?還是同伴受傷不能移動所以不想被拖累才離開的,又或者是在下的探測方式被對方發現了,所以想把在下孤立然後解決在下?”

月行查看着懷中的定位石盤,上面顯示出之前湊在一起的兩個黃點在一分鐘之內,分開了很長的距離,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主意。

“現在的問題是,在下是往原先的目的地走,還是往遠處的那人的方向走,雖然後者風險很大,但是成功的概率同樣很高。”

“不過仔細想想,對方只有一人的話在下也不一定解決不了這些麻煩。”

身形一頓,雙腳起跳踩上左方石壁,向上劃出一個弧線躲過了飛來的礦石,月行身後的晶鹽鱷越發的暴躁,本以為抓這種小東西是手到擒來的事,誰知道會耗費這麼多時間。

途中有好幾次都已經心生退意,誰知道這小不點還敢用些刺來扎它(隨身攜帶的手槍和飛刀),今天不弄死他,以後還不在它的地盤上作威作福?

月行對於它的想法倒是毫不知情,要是這鱷魚走了,那他這麼長的距離不就白跑了,當然要繼續激怒他咯。

“反正一對一在下還是有些把握的,乾脆就,這樣。”

月行在石盤上操作一番后,向身下丟出了一枚煙霧彈,其中還加入了含有刺激性氣味的藥草,足以屏蔽任何嗅覺發達的魔獸來藉此追蹤他,這倒是讓晶鹽鱷愈發的憤怒,不斷的在煙霧中胡亂攻擊,激的棱石飛射。

眼角似乎有一道黑影穿出,飛速的離開了現場,晶鹽鱷立刻潛入了地下,今天不殺死月行,它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果然一開始讓這些魔裝機潛伏在各個角落是正確的決定,關鍵時候還是能派上些用場。”

月行從一塊岩石后閃出,看着被魔裝機引走的鱷魚感到可笑,這種野獸只要發怒,可比平時好糊弄多了,明明可以通過嗅覺找到他,偏偏要靠眼睛確定目標,大概這就是他們和走獸的區別了。

不過,這倒也不一定,有些人的行跡不比野獸要高尚到哪兒去,這一點他算是有一定的發言權。

“那原地不動的那邊就交給魔裝機閣下了,在下就先行一步,去看看對方到底有什麼有趣的把戲。”

看着已經熱的發燙的輪滑,才發現身上已經沒有可以使用的替代品了,月行一時間有些苦惱,操作盤上顯示的距離可不算太近,等到他慢悠悠的走過去,怕是都不知道對方走到那裡去了。

“說真的,在下非常不喜歡這樣,非常非常不喜歡,真的是一點風度都沒有…”

月行一改遊刃有餘的常態,嘴裡一直意義不明抱怨着,將身上的斗篷收進了身後的背包,又一次四肢着地,這回倒是有了些許不同。

不,應該是很大的不同。

月行四周開始出現奇特的光點,整個人卻沒有被照亮,反而是陷入了虛空一樣的薄幕中,被籠罩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形狀,身體有種流光溢彩的感覺,但是本人顯得相當不滿意,不管怎麼說,比起一個人,現在的月行更像天上的星宿。

再次確定了放置在地上的操作盤,怪異的生命吞下了這物件,開始對着既定的位置奔跑,速度比起之前也不逞多讓,還猶有勝之,在昏黃的沙地上劃出了一瞬飛舞的銀線。

看着並無不妥,那為何月行之前還不停抱怨?

仔細觀察奔跑中的奇異生命體,才會發現凡是它經過的地方都拖出了一條水瑩瑩的細線,只有靠近觀察才會發現是他身上的光點灑在了地上,如果不知道的話…你們會怎麼想?

反正你們怎麼想我想的也就那樣。

 

 

 

月行忽略了一件事。

這種便宜貨魔裝機本身速度就不快,而且是沒有任何加速功能的。

於是晶鹽鱷在開心的一口嚼到了嘎嘣脆的魔裝機,然後被扎了一嘴的刺和一嘴難聞又難吃的黏稠液體后,氣的一魂升天,二魂出竅。

如果說之前它還有僅存的一點理智,現在它已經氣急敗壞了

不在乎嘴裡的傷口還在淌血,就地將半個身子埋入了土中,原本碩大無朋的身體只能看見背上的鹽礦。

這些人畜無害的礦物隨着伴侶的情緒產生了異動,就像是兔子長出利爪,安靜的鹽礦開始瘋狂的蔓延,如果有人施放透視法術,還能發現地下原本六、七米處的肥沃土壤不斷的沙化、收縮,其中的礦物質全部被晶鹽鱷地下的身軀吸收,就像一個無匹的超強吸力黑洞,貪婪的汲取着源源不斷的“養分”。

斷斷三十秒,以晶鹽鱷為中心的三百米地表,就已近充斥着堅硬的鹽殼外衣,所有的植物都因為沉重的鹽分出現了滲析,變的枯萎褶皺,成為了所謂的“死亡地帶”,還不斷的向外擴散。

大概又過了十分鐘,鹽鹼不再擴散,剛剛安靜了片刻的地面又一次開始的震動,地表覆蓋的鹽礦隨着震動緩緩抬升,這震動和升起的巨大黑影在考場中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輕易的感知到。

再次登場的晶鹽鱷,體形擴大了五倍,成為了移動的山脈,原本只覆蓋在背上的鹽礦蔓延到了渾身上下,變為了一件厚重的盔甲,移動間灑落下場場“鹽雨”,散發出的兇惡氣息幾近於龍族。

晶鹽鱷這種生物想要進化,唯一的方式就是不斷的汲取土壤或者岩石中的礦物,進行高強度的提純來形成甲殼,由於過程要持續大量的消耗身體中的能量,所以大多數晶鹽鱷都會進行類似於其他動物冬眠時的脂肪儲存活動,像這種完全就是賭氣的活動能成功已經是極其稀少的例子,一旦成功,它身上的鹽礦就會因為化為活體的鹽礦,通過汲取空氣中的礦物質來給它提供能量,晶鹽鱷為什麼可以活化鹽礦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謎,直到今天也沒人知道。

這種體形的晶鹽鱷已經可以登上天災等級的防範名單了,當然,要是可以討伐一隻,光是其身上的優質鹽礦價值都無可估量,更不要說它特殊的提煉器官等等,目前為止被討伐的晶鹽鱷大多都是由七人以上的專業團隊進行的。

也就是說,光靠這心懷鬼胎的兩支隊伍,想要戰勝它的可能性為零,沒有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一改氣急敗壞的形象,現在閑庭信步的晶鹽鱷反而有種碾壓一切的自信,行動距離不因為速度的降低而降低,體形的擴大彌補了這一點,和之前小體形時相比沒有任何區別。

已經不需要通過嗅覺來尋找月行了,被踩踏過的土壤告訴了它想知道的一切。

月行還不知道,他的大麻煩正在不緊不慢的追趕過來。

 

 

 

喬治今天所有的法術欄位都已經用完了。

歐拜·亥喚靈術,艾羅娜之衛,法蘭恩的惡作劇…七種不同的防守法術,要是對方再施放個強力驅散的話,那他只有一個三十發的維婕絲秘法飛彈魔杖能用於反擊。

這已經是背水一戰了。

“看運氣吧,如果托爾金不被發現的話,那贏面還能更大一些。”

重新建造的渥利達馬拉的庭院,複合了艾羅娜之衛,讓土靈覆蓋在房屋上,再加上這裡充沛的土元素,這是他盡全力所能做到的最好加固方式了。

喬治依然不放心,決定再次檢查所有複合的法陣,這種複雜的東西要是出個差錯指不定會變成什麼,要是召喚出來個獄界惡魔,考場外的小鎮立刻會被夷為平地,誰都救不了他們。

喬治在重新梳理法陣圖案時,地面突然傳來的隆隆聲響嚇了喬治一跳,趕忙檢查法陣的完整性,最後確定法陣完好無損不由得鬆了口氣,這才望向震動傳來的地方。

目力所及之處,看到的是沙塵中移動的山巒,只是遠遠望去心頭就隨着它的移動顫抖,一時間都忘記了呼吸,直到因為憋氣有些難受才清醒過來的喬治,第一時間就是更改之前單獨設好的偵查法陣。

不管這是什麼,明顯是往他這個方向來的,開什麼玩笑,出現這種東西還怎麼可能還把托爾金單獨留在那邊!

“還真是會給我找事做。”嘴上雖抱怨,手裡的動作一刻都沒有慢下來,還好安格芮絲女神相當仁慈,和法術不同,沒有施放的法陣可以任意更改為其他法陣,效果能否正確施放就要看更改者的技術了,一個召喚法陣很快的覆蓋了原來的偵查法陣。

不過有一位叫墨菲的偉人說過,如果一件事有概率發生,那麼即使這個概率再小也一定會發生。

原本想要召喚的是速龜,現在站在面前懸空大眼睛怎麼都沒有任何的相同點,明顯是影界的眼魔,用於觀察倒是相當優秀。

至於速度方面,也就比走路快上那麼一點,有多少點?真的就是一點,快一個小數點左右,零以後的。

“我怎麼就這麼蠢…非急着召喚,就不知道再把之前法陣中心的花紋擦乾淨點…”

眼魔好奇的來回觀察在地上做“orz”狀的喬治,等待召喚者下達的命令,東西拿了還是要幹活的。

“算了,看到遠處那個移動的大東西了么?去給我盯着,隨時向我彙報它的動向,要是它進入我身周六百米之內,你就不用等着我接受信息了,強行把你看到的畫面傳到我這裡就好,但要是你傳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過來,你就給我等着吧。”

眼魔原地眨巴了幾下眼睛,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徑直飛向了移動中的晶鹽鱷,喬治沒有辦法,還得面對他要是不破壞複合法陣就要走路過去的現實。

“我真是倒霉催的。”

這種選擇其實不怎麼困難。(笑)

塗塗畫畫修修改改再加上時不時看看眼魔傳來的信息,半小時后喬治終於完成了他浩大的工程。

原地堅固的堡壘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速度在魔獸中排得上前三十的波紋針蟒,身上緊緻的花紋光是看一眼都讓人感到炫目。

同時維持兩個召喚物(尤其是針蟒),消耗着實不小,喬治現在有種喝醉后微醺的感覺,雖然他從來沒喝過酒,但他的意識告訴他這就是微醺的狀態。

掏出托爾金之前交給他的馬洛菲絲樹枝,遞到針蟒的面前,等到它確認了托爾金的味道后,什麼話都沒說,喬治直接趴在了針蟒身上開始養神,看着這麼鬆懈的召喚者,針蟒露出了致命的毒牙,卻又在離喬治片刻之地停下了,像是忌憚着什麼,老老實實的往托爾金的方向穿行而去。

複合的召喚法陣,制約能力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強。

帶起的風刮在耳邊,針蟒身體卻是平穩之極,像是滑動一樣的急速穿行能帶給乘坐的人不一樣的愜意,但接下來接收的信息就一點都不平穩了。

那座移動中的山脈離托爾金的距離還有不到十公里,對它來說也就十六分鐘的路程,按喬治的速度還需要十三分鐘,到時候極有可能被視為攻擊目標。

做選擇固然困難,有時候連選擇都不給你才更難受。

“……”

因為害怕抬頭紋的緣故,他養成了不皺眉頭的習慣,所以顯得波瀾不驚,其實腦子裡已經在瘋狂的運轉,不過他的精神狀態,效率實在是不盡人意。

“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到一個萬全的計劃啊…是因為召喚獸的原因?還是理所應當是這樣的結果?”

不管怎麼說,救人是要救的,只是救人的方法不同而已,這種時候要是能再來一個人協助他那就安全多了…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這個念頭剛剛消失,他就在針蟒的背上看見了一個本不該看見的人。

“閣下這麼苦惱,有什麼煩心事不妨和在下說說?”

坐在面前的,是渾身上下精光,全裸的月行。

 

 

 

螢光的奇獸原本按着既定的路線前進,就在剛剛遭遇了同樣快速穿行的針蟒,就知道這是對方的召喚獸,肯定是出什麼事了,不然不可能走出去了遠又折返回來,而且還是原路返回這麼沒意義的行為。

當下決定到蛇背上和對方攀談一番,大事當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了。

話是這麼說,但這樣子也太驚奇了點,你在一個地方想事情想的好好的,突然旁邊跑出個裸男要和你談心?!

這不和他打起來已經是奇迹了好么?!

喬治是個正常人,反應也是大多數人能做出的反應。

他立刻向後靠住蛇背,掏出自己最後的飛彈魔杖,對準了月行,由於受到的視覺和心理衝擊太大,就連說話都是帶上了顫音。

“你怎麼找到我的?你穿成這樣是想幹什麼?”

月行笑眯眯的示意他冷靜,看到喬治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也不在意。

“就和你們之前能找到在下一樣,在下也有自己的方法能找到閣下們,只是方法不同而已,至於在下的意圖,在下現在真的沒有惡意,就是想知道閣下的隊伍現在是有什麼麻煩。”

看着人畜無害,喬治知道這人有着和他年齡不符的閱歷,完全就是一隻老狐狸。

“我憑什麼要和你說?而且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本和我談話么?”

行動中的針蟒停止了移動,虎視眈眈的盯着月行,喬治手中的魔杖也是隨時都可以進行攻擊,月行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樣,全部當作沒有看到似的。

“如果在下記得不錯的話,閣下隊伍中應該還有一名成員,是叫做托爾金,那麼現在托爾金閣下不在你身旁,到底去了哪裡呢?”

喬治神色一暗,這句話直接命中了他的要害,這場談話已經結束了。

不過該掙扎的還是要掙扎一下,不然你都不知道現實會有多讓人絕望。

“當然是為了布下陷阱,引你到此處了…”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帶有蔑視和自信的笑容,完全可以讓人以為自己落入了陷阱,這姿態完全就是看着失敗者的神情。

“哦,是這樣么?在下完全沒有察覺到呢。”

月行表情沒有產生任何變化,完全是出於禮貌的應付式回答,換成誰都聽得出來,這憑這點低級伎倆想騙到他是不可能的。

“誒,算了,反正也無所謂了,我也不指望你能來幫我。”

喬治徹底的放棄了抵抗,事情的輕重他還是分的清的。

“我的同伴在尋找你的時候,被你的隊友用精神法術襲擊,雖然我及時趕到驅散了法術,但事後我的同伴出現了很嚴重的後遺症,我們想了一些治療方案也於事無補,他已經喪失了再戰能力,為了不影響接下來的行動,在徵得同意的情況下,我就把他用法術隔絕在了一個單獨的空間,只能由施術人,也就是我來解封。”

“為什麼在下知道的後遺症,是在下的隊友這邊要嚴重很多呢?”

想起在地洞里被傳送過來的秘影嚇了一跳,月行示意對方可以繼續,他已經了解了上面的情況。

喬治稍作停頓,再次確認了眼魔那邊的信息,整理好思緒後繼續講述。

“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想必那個大傢伙你也看見了,而且方向完全是往我這邊來的,由於我施法傳送的地點和他的所在地恰巧連成了一條直線,如果那一塊被破壞的情況嚴重,那我就沒辦法找到封存他的地方,也就是說,他得一直被封在封閉的空間裡面永遠不見天日。”

“這樣看來,依閣下所說,現在的情況相當危險,不容樂觀,閣下有想出什麼計劃么?”

喬治沒有回答,嘆了口氣,一切已經不言而喻。

“這樣啊…那請容在下思索片刻,在下會試着給出一個能令你滿意的答覆。”

“有什麼可行想法的時候不妨說出來。”

兩人口頭上答應的好好的,顯得和睦相處團結一致,心裡想的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盯着向後飛躍的地面,月行一動不動,看上去十分專註,腦海里想的都是剛才對方說話時的表情語氣和一些小動作。

“情況這麼緊急,他說的話中假的成分不是太多,假的地方結合話中透露的信息已經足夠得到我想知道的了,那個山一樣大的東西就是我惹出來的晶鹽鱷沒什麼疑問(真虧你剛剛能做出事不關己的樣子啊…),他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提醒我,他要是出事就等於我害死了兩個人唄…”

這一點喬治就想多了,現在惹出這種事情不會在月行的計劃之中。

“現在要擔心的問題是,我不知道這個法術能不能讓對方回復元氣,救出人之後發現對方狀態全滿然後被俘解決,這和幫別人把自己賣了可沒什麼區別。”

月行不斷規劃着得失,喬治的想法反而比較單純。

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救出托爾金,之後隨便結束考試就好,比起考試,自己朋友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測試的機會每年都有,也不急這一年。

“其實吧,在下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在下覺得,這隻巨獸應該是衝著我來的,而不是閣下。”

“……”

考試中因為反擊而失手殺人,算犯法么?不算吧?應該不算的吧?

“咳咳…閣下先把手拿開一下好么,等在下把話說完,放輕鬆,現在起碼有一個好消息,只要在下把它引開,閣下救人的行動就能輕鬆不少不是么?”

你一開始要是不往我這裡走我根本就用不着救人!

“…別的先不說,你引走它之後該怎麼跑路?我可不相信你這種無恥之徒會捨己救人。”

“閣下如此在意在下的安危,實在是讓人感激涕零,放心,在下自有保命手段,不必擔心。”

說的好像誰會擔心你一樣…

“那就這麼決定了,在下先行一步,去引誘那頭巨獸,救人的事就交給閣下了。”

話音剛落,月行縱身跳入晶鹽鱷移動帶起的漫天風沙中,消失不見。

喬治無言。

雖然計劃不錯,但是,我們兩個該怎麼聯繫呢?

“怎麼感覺心更累了,這都是啥跟啥啊。”

怎麼感覺莫名的被調戲了一番…

“不管這麼多了,從眼魔那邊來看巨獸的進度,我們這邊最多還有兩分鐘就到了,可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引開啊。”

月行能引開么?

答案當然是可以。

這隻晶鹽鱷今天一共就見到過幾個獵物,前面的弱小魔獸都已經進了他的肚子,最後兩隻,一隻有一小點被他啃了一半,然後出現了莫名其妙的黑霧讓它放棄了追殺,還有一隻就是戲耍它的月行。

就只有月行把它惹火了,印象怎麼可能不深刻。

迄今為止,月星都是以一種帶有風度的賤人形象活在認識他的人心中,天知道他以前是怎麼活過來而沒有被打死的。

 

 

 

背後的活體鹽礦告訴巨鱷,它今天最想要殺死的獵物正在往它這邊靠攏,這着實讓它高興了一會兒,雖然體形太過龐大不方便定位目標,靠着地脈的低語它還是定位了月行的位置。

什麼多餘的動作都沒有,背上的鹽礦直接對月行開始了掃射。

進化之後,晶鹽鱷體內多餘的低濃度鹽礦不會直接被當作廢物排出,而是儲存起來用作攻擊手段,這個階段它吸取地面和空氣中礦物質的速率就足以支撐它攻擊所需的鹽礦了。

這就是活生生的移動軍事堡壘。

“哇哇哇,要死要死。”

狼狽的翻滾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后,頭頂不斷掉下被鹽塊打掉的粉末,月行這時根本不敢抬頭。

不知為何,這一幕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果然是天道好輪迴。

“這麼兇狠的么?看來確實是愛在下愛的深沉啊,不過閣下並不是在下的菜呢…所以請容在下拒絕~”

隨手甩出三發爆炸物轉移對方注意力,在半途就被密集的鹽塊打爆,不講道理的火力壓制讓月行有些頭疼,身後的石塊已經變小了百分之三十左右,離晶鹽鱷的距離也是越來越小,它帶起的巨大吐吸甚至讓月行感到產生了高原反應。

“這都可以?”

月行掏出了操縱盤,濃烈的風沙中立刻出現了許多幽藍的光點,機簧觸發的聲音不絕於耳,打掉了外層的低濃度晶鹽后,與裡層的活體晶鹽擦出了火星。

這些活體鹽礦密度雖高,但還沒有高到一直被攻擊還不被磨損的地步,對於晶鹽鱷這都是十分珍貴的伴生體,不可能不管。

這些煩人的蒼蠅打死一個馬上又會來一個,實在是不堪忍受。

月行藉此機會躲到了別處,反正能靠地底礦脈感知到他的位置,晶鹽鱷倒也不急,眼下還是一次性把這些玩意兒解決最好。

龐大的體積讓之前挖土鑽地的辦法已經行不通,但它有更為直接的辦法,而且還不用自己動手。

以四肢為邊緣,地面直接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大洞,晶鹽鱷龐大的身軀消失在地面,伴隨巨大聲響掀起的粉塵密集到了無法呼吸的地步,魔裝機們一時間失去了目標,等待着操作者的下一個指令。

此時的月行,還在忙着裝填自己的道具,操作盤不斷的閃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麼回事?魔裝機損壞的速度已經超過了它們製造的速度?而且放在秘影那邊的怎麼都全軍覆沒了?”

罪魁禍首打了個噴嚏,看着眼前已經被染成一片靛藍色的地面,感到疑惑

“怎麼會打噴嚏呢?莫非是這些粘液導致的?這也太脆弱了吧?”

手裡拎着最後一個魔裝機的半截身子,秘影按照組裝部件的倒序一步一步完整的拆了下來,又在五秒內組裝回完整的手臂。

不光是手臂,這種魔裝機的構造他已經瞭然於心,讓他親自組裝一台完整的魔裝機只需要不到兩分鐘,甚至可以做出多處改進。

繼續留在這裡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是時候出發去找他的隊友了。

“往那邊的蘑菇雲走想必就可以找到了吧?”

晶鹽鱷下落掀起的塵土,就算在秘影這裡都清晰可見。

喬治卻是被坑慘了。

還有不到一分鐘的路程就可以救出托爾金時,極速涌動的沙礫,就像黏稠的水一樣把他完全吞沒在其中,胯下的針蟒也受到影響,行動力明顯下降,喬治則是完全不敢睜眼,腦海中眼魔那邊也沒了動靜,想必是被迷了眼睛。

“嘖,明明就快到了,這下難辦了。”

直接中斷了眼魔的契約,喬治用所有的精神力來操控針蟒,在這麼濃烈的“沙海”中行動,本能的在精神上起了反抗,喬治不會管這麼多,強行接管了它的意識。

不管針蟒被碎石扎進身體,還是眼睛進了大顆沙塊時產生的強烈精神波動,喬治都硬咬着牙壓制下去,終於在針蟒奄奄一息時找到了托爾金化成的石像。

將殘破的針蟒送回異界,喬治眼裡布滿了駭人的血絲,用力抓住顫抖的雙手,試圖奪回控制權,他可不想一會兒再出什麼岔子。

解除法術的方式並不困難,倒念一遍即可,可惜對於現在的喬治來說,每一個字都有如千斤,光是含在胸口都感到氣悶。

萬幸的是,精靈形態的托爾金完完整整的回到了考場之中,臉上似乎恢復了一些血色,現在也不是矯情的時候,兩巴掌把托爾金從夢鄉中扇回了現實,托爾金還在一臉懵逼的時候就被喬治上氣不接下氣的拖離了原地。

“??這是什麼狀況喬治?我不是讓你躲起來么?怎麼你又回來了?”

疑惑還沒有得到解答,看着眼前就出現了之前的魔裝機,托爾金剛想大叫出聲,地上就鑽出了奇形怪狀的岩石擊散了它,托爾金只能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重複着上演剛才的一幕。

這是啥啊??

“喂!喬治!能聽到我說話么?這些從地上冒出來的是啥?我睡過去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喬治?”

奔跑的喬治像是沒有聽到,只顧悶頭往前跑,在被一塊石子絆倒后沒有再爬起來。

托爾金感覺不對頭,上前查看才發現,喬治已經沒了氣息。

早就因為受針蟒攻擊而油乾枯盡的喬治,又強迫自己把法術解除,幾乎是用所有的毅力帶着已經是一副空殼的身軀帶托爾金離開危險地點,現在進入了瀕死狀態,短時間內得不到醫治,怕是要去到女神的懷抱中了。

“……”

托爾金頭一次這麼嚴肅,估量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再次觸發了自己的樹枝,不遠處的月行身上散發出了點點微光,還在忙活的月行完全沒有注意到,直到有人的聲音直達他的靈魂。

“我不知道你是誰,這也和我無關,但是喬治現在的狀況很危險,希望你能和我配合拿下這個怪物,等十分鐘,我這裡的攻擊也會準備好,你的同伴我能感覺到並不在你的身旁,已經來不及等他到場了,到時間就請你做你該做的。”

“怎麼我這個引怪的沒事,救人的倒是快死了…”

月行聽完后哭笑不得,這麼滑稽的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人都不計後果的么?

“本來就沒有指望秘影能起到什麼作用,十分鐘也就剛剛夠我把這小美人架起來,你不說我也會做的。”

月行身旁擺放的物件,有着說不出的古怪形狀,說是植物,中心卻是可以用手觸摸的高濃度魔素,流光運轉之間,形態各異的虛影浮現在上空;這可是他這幾年來最高檔的賭本,心裡簡直在滴血。

 

 

 

空氣中魔素的振動帶起了礦物的共鳴,共生體感知到了可能的威脅,一道直直的裂隙快速的向月行處蔓延,對方全然不知,注意力全在精密的器械上,一部分尖銳的鹽礦已經露出了獠牙。

直到一道人影出現,裂隙在這人腳前停止了前進。

索托斯.外域的阻攔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突破的。

“事先說明,我可不是看你這麼派不上用場特意過來幫你的,只是這個巨獸掀起了我的好奇心,想仔細觀察下才過來的。”

連出場台詞都是教科書式的傲嬌,秘影你當初的冷靜睿智呢?

我覺得這個人物已經沒救了

“這生物…要是生存在陽光下,想必會十分瑰麗吧?”

月行聽到這句話之後,想像了一下晶鹽鱷在陽光下的效果。

光是在背上的那些鹽礦,反光的效果已經不是瑰麗級別了…

想必那足以點燃房屋…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開始腦洞變的這麼大的呢…”

無奈的吐槽一句,月行的精力又放到了自己的工作上,無論如何,先要讓這個大傢伙冷靜下來。

“雖然不知道你這個白痴有什麼計劃,我來防禦,你就專心弄你的小玩具就好,動作最好快點,我可是很想和這傢伙來個親密接觸。”

“閣下確定不會太勉強么?這個大美人的可是熱力四射,熱情到閣下抬不起頭的那種。”

“安心做好你的,少廢話。”

秘影嘴中吐出的聲調變的詭異尖銳,像是不祥之物發出的呼號,帶來的是源自宇宙的惡意,手中所做的手勢若是長時間注視,胃中就會翻江倒海,仿若注視之物是世上最污穢的存在,伴隨出現的是之前不斷蔓延的不潔黑霧。

地底的晶鹽鱷再一次出現了本能的厭惡和抗拒,調轉了注意力,將火力盡數的傾瀉在未完成法術的秘影身上。

處於黑霧中間的人已經全然變了模樣,臉上出現了眾多脈動的紫色血管,剛癒合不久的手臂再次失去了完整性,霧氣猛然開始了翻騰,迅速擴大為扭曲的形狀,帶着難以言喻的威懾力,飛射而來的鹽塊飛速的沒入其中。

就像石塊砸入了水潭,黑霧不斷的內陷又彈回,卻是再也沒了下文,水潭又恢復了死水一樣的平靜。

鹽塊吞噬的越多,黑霧就越發壯大,晶鹽鱷也不傻,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行為,轉而開始用地下的鹽刺偷襲,秘影也不急,這黑霧和之前不同,完全的聽命於他,不必擔心帶來的後果,用起來得心應手,輕鬆就可以擋下攻擊,晶鹽鱷也不想耗費活體鹽礦發動更強的攻勢,場面一時間僵持下來。

可惜,之前的因終究會帶來應得的果。

晶鹽鱷身後的風沙聲逐漸降低,一模一樣的不潔黑霧出現在其身後,卻不像秘影手中的那般溫順,而是掙扎着拖動身軀不斷的尋覓獵物,來彌補它無盡的飢餓,龐大的身軀越來越靠近晶鹽鱷,似是得知危險靠近,地下的巨獸開始了躁動。

“就知道准沒好事,還不如先把對面解決掉,也不知道手上的存貨夠不夠…該死,這真的會很痛。”面露難色,但最後秘影還是把依附在肩上的黑霧吞了一部分下去。

剩下肩上的黑霧似是感知到了什麼呼應,原本溫順的形態也開始躁動,蔓延到了秘影的全身,只剩下了頭部露在外邊,接下來發生的事,超出了一旁月行的想像。

巨大的慘叫驚醒了正試圖用腳安裝釘子的月行,等到他反應過來時,秘影的頭顱已經完整的掉落在了地面,身軀早已不翼而飛。

“@#¥%&*?!”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剛還是大活人一個怎麼就只剩一個頭了???

就在月行趕忙過去查看時,他沒有注意到,按理來說不定形的黑霧漸漸的匯合為一個巨大的完美球形,一道布滿血絲的眼球出現在中央,充斥着憎惡的情感。

 

 

 

“本場考試結束!A小組得二十分,然後B小組跟我來!我有些事要問你們!”

強行中斷了考試,范達爾.青鳥的臉色十分難看,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預想的是,給出一個精神世界讓兩隊進入其中,然後在合作對抗中,要是遇上了類似於晶鹽鱷這種無法戰勝的存在,雙方是否會為了生存拋棄成見,通過合作抵禦巨獸的攻擊,只要能完美做到這一點就能得到二十分。

這一場考試原本也和預想中一樣,在得知威脅后,儘管態度有些不端正,甚至B隊內部還有些隔閡,也還是開始了合作,但青鳥反覆查看后發現了貓膩。

在秘影被襲擊后,他用精靈從沒有記載過的法術準確傳送到了月行所在的地洞中,還留下了怎麼看都非常危險的黑霧,又在缺胳膊少腿的情況下,用極高效率的治療法術再生了自己的肢體,甚至連疤痕都沒留下。

缺胳膊斷腿然後治療好的,每年考試都有,他們也見習慣了,嚴重的他們就會親手接出場救治,但像這麼嚴重然後不一會兒就活蹦亂跳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些都還好說,關鍵是雙手都不齊全怎麼施法?這明顯違背了施法的要素。

秘影都夠不對勁的了,月行也不逞多讓,多次掏出莫名其妙的道具不說,還在不施法的情況下變成了一頭奇怪的野獸?這明顯不是一般精靈能做到的。

就目前來說他們都不擔心,甚至還有些竊喜,不用動作就能施法,奇特的道具,新的高效率傳送法術,有高腐蝕性的黑霧,這些都足以帶來一場精靈族的革新,除了那莫名其妙的變身需要事後詢問,其他的都可以說是好事。

讓這場考試中止的真正原因,還是在秘影身上。

最後秘影被吞噬的只剩一個頭顱的畫面,驚得正在喝水的青鳥噴了正在實況轉播的夢語花一頭一臉,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幺蛾子,還是打算中止精神世界的模擬,之後發生的事更是出乎他的預料。

這團黑霧召喚出的那個未成型眼球,帶給青鳥的感覺只有一個:絕對不能讓這玩意兒成功的召喚出來。

沒有通知其他人,青鳥當機立斷中止了這場考試。

接來下的事就像之前說的那樣,青鳥來到考場,帶走了秘影和月行,估計這場“談話”在短時間之內是不會結束了。

對了,之前沒有說明,考場內外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調整后,這裡的精神世界時間流速是外界的六十倍,從秘影他們考試開始到結束也就過去了十五分鐘的樣子,外面的澤金就已經睡著了。

月行現在用一種無法言喻的眼神看着秘影,後者倒是顯得滿不在乎,四周傳來的竊竊私語和沒聽到一樣,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在下和那位先生做出的努力到底算什麼呢…有些讓人鬱悶啊。”

“現在A組的兩位可以下去了,出場往左轉就是治療室,兩位,請跟我來。”

場地中以青鳥為首,突然出現的六名考官將兩人包圍,每個人身後蔓延出張牙舞爪的影界召喚獸表示出他們滿滿的誠意,還特意在場地中布下了封魔法陣。

“幾位閣下這麼熱情的邀請,在下又怎麼好拒絕呢?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月行當下表示自己願意合作,他知道其實這場鬧劇的主角不是他,只要好好合作就沒他什麼事。

“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選擇,既然要走那就帶路唄。”

秘影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也沒有反抗,大大方方的跟着往前走,這態度倒是讓他的小腿挨了幾法杖。

睡着的澤金對這一切全然無知,從小就是這樣,就算身邊的人再怎麼吵也影響不到她的春秋大夢。

場中因為發生的事騷動了好一會兒,久久的不能平息,正好大多數考官也忙於處理髮生的事,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監考,臨時決定休息兩小時再繼續考試,澤金則因為旁人想要離開原地才被推醒。

“嗯?發生什麼事了?小影他們人呢?誰得了二十分?”

“居然睡著了…真是像你的風格,好了別找了,我和月行因為特殊原因被那些考官帶走了,你剛剛睡著了所以不知道。”

聽到這話,本來還帶有些倦意的澤金瞬間就清醒了,激動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什麼?!小影他們被帶走了?這是為什麼?他們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么?難道是作弊了?話說是誰在和我說話?”

提出一連串疑問,澤金現在相當的不解和疑惑,知道最後才發現周圍沒有任何人在和自己說話,而是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她自言自語手舞足蹈了好一會兒,饒是澤金也臉紅了好一會兒。

“行了行了,我是秘影的鏡像,先出去,我在外面和你仔細說。”

澤金對這個決定舉雙手贊成,周圍人的目光讓她的臉火辣辣的,早就想逃之夭夭了。

四周的人目送澤金沖了出去,都覺得惋惜:“這麼年級輕輕的姑娘,你說怎麼她就瘋了。”

秘影走到了一個沒人的小巷,仔細檢查后示意秘影的鏡像可以出來,隨後將考場中發生的事大致的講訴了一遍,除了將少部分她不需要知道的事去掉,再醜化了一點月行的形象外,完完整整的複述了前因後果。

“也就是說,月行和秘影被抓完全就是因為他們有奇怪的道具和奇怪的施法?這麼好玩的事怎麼不告訴我?”

和你說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把這事抖出去……

“那現在我怎麼辦?告訴叔叔阿姨還是去幫你求情?”

 “感覺都行不通,乾脆叫大叔把關你們的地方打個牆出來,然後你們就跑,只要不被抓住總會有辦法的,月行那樣想必家裡是個貴族,讓他想想辦法應該沒什麼事的。”

秘影的鏡像就這麼微笑着看着澤金在原地踱步思考救他的方式,也不說話。

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兩人因為一點零食就大打出手,最後反而成了最好的朋友,當然,對秘影來說不只如此,一起玩,一起挨罵,和對方決鬥,偷偷給生病的她帶零食和玩具…

真捨不得啊…

澤金還在絮絮叨叨,卻感到一雙沒有溫度的手臂摟上了自己的後背。

這麼多年的第一次親密接觸,雖然不帶有溫度,感受不到心跳,但還是能感受到這動作包含的溫柔。

“小影?你這是?”

“你今天問題比往常還要多呢…雖然平時也多的讓人頭疼。”

澤金還想說些什麼,秘影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你別說話,好好聽我說,之後不要管我的事了,我很快就會從出來的,沒什麼大事。”

“然後就是考試,你一定要努力,好好想想我給你說過的那些知識,這考試對你來說不是問題,鳳凰的雛鳥不應該就困在普通的樹枝上,應該有自己的去處,你擁有足夠的才華,自信一點,就算不會魔法,你也不比別人差。”

“學校可能要你自己去了,我得離開王國一段時間,日後我肯定會和你重新相見的,不要試着來找我,你找不到的。”

“雖然我不能繼續和你做伴了,但我的鏡像會繼續跟着你,這根魔杖可以用十次,而且不需要魔力,只要你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把他召喚出來。”

接收了這麼大信息量,澤金有些發懵,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怎麼弄的和生離死別似的,明明就住在她家旁邊,等會還要一起回家,現在在這裡說些什麼呢。

“好了,時間到了,我得把精神力收回去了,不然被發現就麻煩了,我家抽屜里有本筆記,想必會對你相當有幫助,有些話,下次見面再說吧,就這樣了,可別再哭鼻子咯~”

澤金雙頰再次變的緋紅。

原來你還是知道我那天哭了啊!!!

“說不定這根魔杖用完之後,我就會再出現了,可別一天就用完了啊!”。

秘影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留在一隻魔杖落在了地上。

“怎麼又和我開這種離家出走的玩笑,我就有這麼好捉弄么…”

撿起地上的魔杖后,澤金盯着看了半天。

反正又是什麼惡作劇魔杖吧…對,肯定是這樣的,先用一次看看有些什麼花樣。

雙手緊緊的按住魔杖,不知為何,澤金緊張的閉上了雙眼,等待着結果。

遲遲沒有等到秘影的鏡像出現,心裡卻完全沒有失望的感覺,反而默默鬆了口氣,果然是為了作弄她做出的惡作劇。

居然開這種玩笑,她還有些當真了,澤金氣鼓鼓的想着之後要怎麼收拾這個傢伙,一定要讓他吃拳頭吃到飽!

睜開眼,自己卻愣住了。

手指已經用力到褪去顏色,卻沒有任何觸發了魔杖的跡象。

“額…話說,這東西怎麼用來着?再試一次好了。”

又是閉眼等待,又是一樣的情況,再次閉眼,再次重來。

“為什麼總是觸發不了呢?真奇怪啊,果然我對魔法是沒有天賦的么?”

用笑容開頭,結尾卻蔓延出了哭聲。

就算再怎麼沒有天賦,觸發魔杖的動作她見過少說也有上萬次了。

就像那句話說的,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她在害怕,也可以說她心裡已經有數了,只是不想面對。

這次秘影說的,多半是真的了,不過在最後這個關頭,他還是犯了個最不該犯的錯誤。

“為什麼你這個蠢蛋每次都是這樣!做什麼都不和我商量!連叔叔阿姨都不去告別,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居然還說我絕對找不到你!”

用力擦掉自己的眼淚,澤金在自己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註定會成為參天大樹的種子。

“你給我等着!我要是找到了你絕對要你好看!”

之前消失的秘影鏡像又出現在澤金面前,原來只是讓自己隱身,並沒有消失,而且由於鏡像沒有體溫、重量和氣味,所以澤金髮現不了,現在一下子出現把澤金嚇的幾乎要跳起來。

等到反應過來后,一想到剛剛說的那些話,澤金今天已經是第四次臉紅了。

“你剛剛不是消失了么?難道是我不小心把魔杖觸發了?”

按秘影所說,能使用的機會只有十次,這就用掉了一次,澤金顯得異常慌張,所幸,鏡像給出了否認的回答。

“您誤會了,只是主人吩咐在您哭完之後還要給您一樣東西。”

“是什麼?”

秘影君(為了方便稱呼,以後就叫這位特殊的鏡像秘影君了)沒有回答,而是往澤金的方向靠了兩步,澤金好奇,他到底要做什麼?

毫無表情的秘影君走近,在自己的褲子里摸來摸去,再看了看黢黑的手指感到滿意,然後在澤金臉頰兩側劃了兩道粗粗的貓鬍子。

“完成了,您還滿意么?”

獃獃的看着眼前人畜無害的秘影君,再摸摸剛剛被劃過的地方,先是嘴角顫抖,再到低下額頭,最後整個人終於忍受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笑的眼角都出現了剛剛收住的淚花。

 

 

 

一個又二十分鐘之後,處在考場外右方的教會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和厭惡,幾道人影隨着召喚獸飛上了天空,其中青鳥的神情出奇的肅穆,回頭對着其他考官宣布對策。

“現在我們馬上施法,把村莊包圍起來,在我們找到他們不允許任何人離開村莊!村民們因為此事可能擔受的任何損失全部由我們代為承擔!向周邊城鎮求助並要求這裡的治安官協助我們搜查,就說是以我的名義,現在就去,快!”

其他考官面面相覷,最後青鳥他單獨和兩人進行詢問,不知為何就發生了爆炸,儘管看事態相當嚴重,但其實大多數考官不想趟這趟渾水,本來分配給他們的任務就是監管考試並保障學生的安全,這種行為已經相當于越界了。

其中一名考官忍不住,站出來說話了

“青鳥大人,我無意冒犯,但我們這次的任務只是監管考試,現在這樣做未免有些過了,而且我認為您並沒有指揮我們所有人的能力。”

青鳥立刻變了個神情,他說的不錯,身為主考官只是能管的地方多了點,負責任的地方少了點,但不等於他可以強迫更改他人的意願。

要是換一個情況,青鳥為了大局着想早就直接放倒了,管你是誰。

可惜現在這位是他名義上的同事,出了什麼事都唯他是問,有什麼意見你也不能直接反對,總要給出理由,這個理由恰恰沒法當著這麼多人說出口。

時間不等人,拖得越久,這人越有可能逃掉,該怎麼辦?

頭痛啊……

“這樣吧,不管同不同意,我們都先把法陣設下來,然後同意我意見的人跟我來,剩下不想去的人留在這裡繼續主持比賽,但不管參與與否,誰也不能把這件事的任何信息泄露出去,否則我就按叛國罪上報給女王,你們自己好自為之。”

法陣很快成形,六人中,加上青鳥自己共有四人出發前去追捕,剩下兩人繼續考試。

考場中的考生又開啟了新一輪的話題,沒有同伴的澤金顯得相當無聊,腦海里想着爆炸的事是否和秘影他們有關,是不是受了傷之類奇奇怪怪的想法,心情比起之前在考場外好了不少。

就在大家議論不停時,那名提出反對意見的考官來到了考場中。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靜下來,聽我說。”

不知道是聲音太小,還是場中太熱鬧,這人一連喊了三次,也只有極少數人把注意力放到他這邊,另一位默不作聲留下的女考官看不過去,手中魔杖一頓,所有考生傳出的聲音都消失了,這才注意到這兩位的存在。

清清有些干啞的嗓子,之前喊話的考官正式開始了自己的講話:

“關於剛剛傳出的爆炸聲,大家不用擔心,只是我們考官用的施法材料出了一些問題,現在已經排除,不會再出問題;而由於某種特殊原因,這場考試接下來由我擔任主考官,我身旁的這位女士將會協助我進行監考,大抵規則和之前不變,還有什麼問題么?”

還能有什麼問題,之前那位被按在地下摩擦的小兄弟就是最好的例子,都已經進行了三場還不知道規則是不可能的,現在有問題就是對這兩個新考官有問題,完全屬於找抽行為。

“既然沒有問題了,大家應該也都休息夠了,那麼就繼續考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接下來應該輪到第三組了?那就請第三組的兩隊來到考場中央。”

只有一個滿臉無奈的人從人群中走出,表示之前被青鳥教育的人就是他的隊友,現在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需要重新分下組。

所以很明顯,我們的主角要提前出場了。

“既然這樣,第四組先上來考試吧,你去問問之前沒有來參加考試的人有沒有願意和你組隊;當然了,這個人不會再具有通過的資格,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你能說動其中一個,那就回來參加考試,如果不能,那你也不用回來了。”

本以為是從落榜的人里隨機挑一個做他的隊友,順便再給那些人一個機會,結果這位倒是省事,把工作量全甩給了他,還可以美名其曰考驗他遇事的應變能力,說不定還可以得到上級的賞識,豈不是美滋滋?

也沒辦法,只能哭喪個臉去找那些基本不可能來參加考試的人。

“好了,這件事之後再說,現在請第四組的兩隊到場地中間來。”

“終於來了,好,一定要通過!”

拍拍臉讓自己恢復清醒,帶着一顆平常心(其實手心還在冒汗)走進了考場中心。

“為表友好,請兩隊握手。”

“這個人說話怎麼怪聲怪氣的,我還是更喜歡之前那個看起來很兇的考官。”

我想是因為你已經和看起來很兇的人相處了好一段時間了。

沒錯,說的就是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