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那是五年前冬天的事情。

那是个很美的月夜。

我只是静静的跟着父亲卫宫切嗣一起赏月。

虽然是冬天,但气温却一点都不低。

待在回廊上只觉稍有寒意,那是个很适合赏月的夜晚。

那时,切嗣变得很少外出。

连大门也不出,整天关在家里晃来晃去的时间变多了。

……直到现今,回想起来还是阵阵心痛。

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那是多么类似预知死期到来的动物一样啊。

“我小时候,曾经向往着正义之士。”

突然。

在我眼中就是正义之士的父亲,以一种不胜怀念的语气,低语说着。

“什么曾经向往的,难道说,你放弃了吗?”

我不满地回答。

切嗣对我抱歉的笑笑,抬起头仰望着远方的月亮。

“嗯,很可惜呢。做为一个英雄啊,是有期限的,变成大人后就很难这样自称了。我如果能更早一点注意到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我就同意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如此,但我想切嗣都这么说了,就不会有错。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呢。”

“对啊。真的是没办法。”

切嗣也随声附合着我。

所以自然地,我接下去要说的话就决定了。

“嗯,既然没办法,那就交给我来做吧。

老爹已经是大人了,所以就不用勉强,但是我就没问题了。交给我吧,老爹的梦想……”

“我一定会完成的。”

在我还没说完之前,父亲就笑了起来。

那是接下去不用听也没关系的笑容。

卫宫切嗣说,这样啊,就长长地吸了口气。

“啊啊────那我放心了。”

然后就静静地闭上眼,结束了他的人生。

平稳的就像只要早上来临,就会醒来一样,只是不知是我的错觉与否,他那平稳的嘴角还挂着一抹微乎极微不甘和遗憾,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恐怕连他本人也不清楚吧……

尚年幼的我并没有吵闹起来,或许已经看惯死亡这回事了吧。

我只有静静地看着冬天的月亮和那曾是父亲,却已进入长眠的人。

庭院里没有虫鸣,四周悄然无声。

在明亮的夜晚阴影中,还记得只有两眼热热的。

我并没有哭出声音,也不觉得悲伤。

在月亮落下之前,我只是任凭眼泪不停地滑落。

那是五年前冬天的事情。

或许我在那时把往后十年份的泪水都哭完了吧,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哭过。

请藤姐的父亲筹划丧葬事宜后,我就一个人住在卫宫的宅邸了。

就算切嗣不在也不会改变。

因为卫宫士郎要成为像切嗣老爹一样的正义之士,所以没有时间闲晃下去了。

────没错。

虽然从未说出口,可是我确实记得。

记得在十年前,把被留在火灾现场的自己救出来的男人的模样。

他抱起了没有意识、全身被火烧伤,濒临死亡的小孩时,高兴的流下眼泪,带了出去。

从那时候起,他就成为我向往的人。

没有人来帮忙。

也没有人得救。

其中,只有自己一个被救起来,和只救了一个人的人。

───所以,我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像他一样帮助其他人,成为不让任何一个人死去的正义之士。

而他留下了想要成为“那样的人”的愿望,在我的眼前安稳地拉下人生的幕帘。

儿子继承父亲是理所当然的事。

卫宫士郎一定要成为正义之士,帮助像以前自己一样的其他人。

小时候,我就如此发誓。

要代替我最仰慕的那男人,实现他的梦想。

……不过,老实说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以此为目标的老爹最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难道是对没能完成这个梦想感到遗憾吗?

不,那并不是我所认识的切嗣,在我的印象中,他应该是更加坦然的人才对。

那么,一定是他在成为正义之士的过程中遇上了什么足以让他露出这样表情的事情了吧……

这点不觉让我非常在意,因为那很有可能也是接下来我也会遇到的事情。

啊啊,切嗣所说的正义之士到底是怎样呢?要怎么早点才能独当一面呢?

切嗣常挂在口边说如果大家能变得幸福就太好了,这种魔法般的梦想,还有,莫名奇妙成了Master,随之而来的金发少女,搅得我脑袋乱七八糟,真的是────

“……啊!!”

 

 

 

 

 

 

 

 

 

 

 

 

 

 

 

 

 

 

Part 2

睁眼一看,已是天明,大脑的钝痛令我猛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

对了!

“Saber!”

爬起身来,匆忙寻找少女的身影。

“嘘……你想让昨天晚上的努力都白费么?!”

旁边的门被拉开,露出了远坂那张生气的脸。

意识猛然清醒,这时我的脑海中才浮现出昨晚战斗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把昏倒的Saber一路背回家,然后远坂负责帮她更换衣服,之后我的意识就彻底消失了。

如此说来……远坂应该是忙了一整晚才对……

“啊,抱歉,远坂,昨晚真是麻烦你了。”

我深深地低头致歉和感谢。

“不……那个……”

然而,本该接受谢意的远坂却垂下了眼。

啊,真是太愚蠢了。Saber会变成这样,身为Archer主人的远坂也是有一定责任的,这样对她进行答谢,岂不是让她下不来台么?

“唔……总之,接下来照看Saber的任务就交给我了,远坂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是么……不过那样……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

很难得的,远坂居然主动向我询问行动方针起来。

“这个嘛,只能由我一边保护Saber的情况下一边想办法打赢这场战争了吧……”

唔!

空气骤然冷凝。从远坂的身上传来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怒气。

“真是的,你这个人到底要犯蠢到什么地步才肯善罢甘休啊!”

“嘘!嘘!!远坂,声音小一点。”

拼上全力,总算是抑制住远坂即将迸发的怒火。

“呜……好吧,我带你到教会不是为了让你赢的,那是我为了让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一个人也能活下来而思考出来的结果,不过……你好像完全不了解呢。”

“诶?为了让我活下来?”

“没错,如果知道战败就会死掉的话,就不会轻易地挑起战斗,我本来想让你老实待着,顺利的话就能活到最后,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

“呜……”

远坂露出一幅关怀智障的表情,接着长叹了口气。

“不是我小看你,卫宫同学,你觉得如果在Saber这样的状况下,昨天那怪物再袭击过来你会怎样?”

“唔……”

“你能凭借一己之力就击退它么?还是你能从它的攻击底下活下来?”

不得不说,远坂的每一句话都戳到了我的痛处。

“这……不过,Berserker的Master不是说了会暂时放过我们么?”

“难以置信,你还真是天真的可怕啊……那么,姑且不论那个叫伊莉雅的换个问题问,你现在对圣杯是什么态度?”

“呃……我对圣杯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没有兴趣,为了不想要的东西而拼命,实在奇怪。”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啊,说这种话可是会被Servant杀掉的喔。”

“什……被杀掉,为什么!?”

“因为Servant的目的是圣杯,他们是为了能够得到圣杯这个条件,才会回应人类Master的召唤喔。”

“对Servant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圣杯,他们是因为有得到圣杯的可能性才服从Master,有时还会为Master丧失性命,但你却说圣杯这种东西你不需要。所以就算被当成背叛者杀掉,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这样一来不就很奇怪了吗?Servant是Master叫出来的吧,那么────”

“所以说,你觉得Servant会无条件服从人类吗?只要得到圣杯的人,就能实现愿望。就连身为Master的守护者Servant也不例外,Servant他们啊,也是有着各式各样的欲望喔。所以他们才会回应本来不可能的召唤。”

“Master并不是为了得到圣杯才叫出Servant,而是Servant为了得到圣杯才回应Master呼唤的喔。”

“────────”

Servant也有欲望……?

也就是说Saber也有着要得到圣杯才能实现的愿望吗?

“所以Servant就算没有Master的命令,也会去消灭其他的Master,只有一人可以得到圣杯,他们是不会同意把圣杯让给自己Master以外的人,Servant和主人不一样,没办法夺取令咒,所以他们要让其他的Master没法参战的方法,就只有杀。”

“所以呢,就算主人本身没有战斗的意思,也没办法避免战斗,被Servant袭击的Master,要用自己的Servant将之击退,这就是所谓的圣杯战争,你应该已经从绮礼那边听到腻了吧?”

“────啊啊。昨天晚上就知道了,可是────”

也就是说,Servant跟Servant间要互相残杀。

我本来以为只要Master们达成和解,彼此放弃圣杯就可以解决了,但如果Servant是为了圣杯才回应召唤而现身,绝对不会放弃圣杯的话,那最后还是避免不了Servant间的战斗。

……既然如此。

为了保护我而战斗到底的那名少女,在圣杯争夺战中,也是站在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立场上吧。

“……怎么回事,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英灵,但Saber是人类啊,因为昨天她流了那么多的血。”

“啊,这点你可以放心,Servant没有生死,Servant就算丧命,也只是回到自己本来的场所,因为英灵说起来,是种就算死亡也不会有死的现象,因战败会被杀的,只有当事者的Master喔。”

“不是,我的意思是─”

就算只是暂时的死亡。

但在这个世界,以人类的姿态而断气的这件事还是不会变。

“什么,你是指杀人吗?明明身为魔术师还打算发挥正义感吗,先生?”

“────────”

远坂说的也不无道理。

既然是魔术师,死亡也就常伴身边。

这种事我早有觉悟、认知。

可是我───还没有坚强到能在人的生死中衡量善恶。

“所以说,你现在不是处在‘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位置,而是‘不是自己被杀就是和Servant一起被杀’的位置。”

“呃,这……所以说,我会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的。”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就凭连供魔来维持Servant现界这种最基本的事都快做不到的你,还打算赢得胜利么?”

“这……”

“啊,不过,除此之外倒也不是没有其它的办法。”

“呃……还请务必说来听听。”

听了我的话,远坂的眼珠咕噜一转,接着继续说到。

“很简单啊,让Servant从别处补充魔力不就行了么?因为Servant是灵体,只要吃同样的东西就能补充营养。”

“────嗯?”

吃同样的东西就能补充营养……?

“同样的东西,你指的是灵体?不过要吃什么灵体啊?”

“简单啊。自然灵是从大自然本身吸取力量。

那做为灵魂的Servant,你想到底是从那里吸取力量?”

“────啊。”

真的是很简单的事。

就像我们吃肉一样,做为灵魂的他们就是────

“正确,说起来魔力的补充,只要有圣杯的协助而从Master那里供应的话,大概就足够了,可是要大量摄取的话,从多处来的比只从一人来的还要好吧?说的清楚点,没有实力的Master,就会让Servant去吃人喔。”

“────”

“Servant能把人类的感情和灵魂转换成魔力。

如果想让自己的Servant变强,这就是最有效的方法,为了Servant而将人类当作牺牲品杀害的Master……”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但是这个方案我绝对不会同意。”

“呼呼……是么,那么如此一来,快要走到绝路却又无计可施的卫宫同学该怎么办呢?”

不得不说,这家伙不是稍微而是明显地性格扭曲。把别人逼到绝境,再笑着说这种话,真是非常爱欺负人。

“啊啊……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向你提出援求对吧?”

“呜……算你机灵……”

“不过,这样一来就很奇怪了吧,Saber目前不能战斗,我又是个半吊子的魔术师,合作的话只会扯远坂你的后腿才对吧?”

“这个嘛就不需你费心了,我自然会有合作的理由,不过硬要说嘛,这种感觉倒是更接近于内心的赘肉啊……”

啊,这样的表现手法,记得之前也有听过。

"内心的赘肉?也就是远坂变胖了的意思吗?"

"呵呵呵呵呵。你说话好风趣呢,卫宫同学。"

远坂笑了笑。

“嗯,现在就让Archer杀了你也可以喔……”

"------"

……好可怕。

刚才那一下,全身突然莫名的发抖还不自觉把身体往后缩了耶。

“哼,总之这对你来说应该是最佳的选择才对,此外,我会付点同盟的代价,让Archer对你们进行最低限度的保护,也会教你Master的知识,啊啊,如果有空的话,也可以指导卫宫同学你的魔术能力,如何?”

……唔。

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建议。

对于还搞不清东南西北的我来说,远坂是个可靠的前辈。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跟远坂互打。

并不是因为她是我学校里憧憬的女孩子。

反倒是如果我不认识她的话,就不会有抗拒感了。

……在我眼前的远坂凛,跟在学校被称为优等生的她,形象有很大的差异。

可是像这样交谈后,远坂果然是远坂,跟外表一样。

那个───啊啊也就是说,为什么我非得在这里自说自话不可,这提议是这么有吸引力的说───

“卫宫同学?我想听你的回答?”

她催促着我回答。

我────

本来,这是用不着烦恼的问题。

我还是门外汉的状况,可是远坂不论是做为魔术师还是Master都能独当一面。

在加上昨晚的事,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和远坂合作才是上上之策吧。

“………………”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挂心。

那被称做Berserker的黑色巨人。

率领着最强Servant的白色少女。

天真无邪、反覆无常,过于残酷的那个小女孩,自称为伊莉雅丝菲尔。

伊莉雅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的确,那个名字,是慎二的爷爷说过的那个名字,同时也是一个好像在记忆更深处记下的名字……

“卫宫同学,我在等你的回答喔。”

“咦───啊,抱歉,我正在想伊莉雅那孩子的事。和远坂你合作一事,就是要和那孩子对战的吧。”

“没错。她的意思如此,所以我们也要有所回应。

不管选那条路都是要打倒全部的对手,伊莉雅丝菲尔有这个意思的话,我们也只有杀回去了。”

“………………”

远坂的意思很顽固。

在她的心中,那小女孩只是个该打倒的对象而已。

可是────

虽然接下来要怎么做已得出结论了,可是我还是不想和那个孩子战斗。

“卫宫同学?我想,你该不会是被伊莉雅丝菲尔的外表骗去,不是吧?”

远坂瞪着我这里。

“────────”

眼神真锐利。

自己是没那样想,不过,在犹豫的时还是会被那孩子的外表影响到。

……那孩子是Berserker的Master。

能率领让那样Servant的Master,想必是个卓越的魔术师吧。可是,从外表的年龄来看却使人无法置信。

虽然无法置信────

我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以魔术师来说也还未成熟

如果远坂能够暂时帮助我,我想应该没有比这还好的事了

“───我知道了,那就照妳说的吧,远坂,老实说,这么做真的

对我帮助很大。”

“决定了吗?那握手吧,总之,在打倒Berserker前我们是同一国

的。”

“啊……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吗。虽然没办法,但这样比较好懂吧?”

我握住了远坂伸出的手

……有点迷惑。

远坂的手很柔软,在握住的瞬间感觉到她是女孩子啊,跟她的手比起来,自己玩弄破铜烂铁而伤痕累累的手总觉得不适合。

当我这么想的同时,不好意思地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什么,怎么了? 果然还是不想跟我合作?”

“────不,不是那样,跟远坂合作对我帮助很大。刚刚的不是

那意思,别在意。”

远坂好像很疑惑地看着我之后……

“哈哈─”

突然露出一副很不怀好意的表情。

“怎、怎样啊,有什么奇怪的么?”

“你啊,是第一次握女生的手对吧? 怎么,虽然看来人面很广但士

郎还真内向啊!”

“不、不是! 不是那样、只是……”

只是因为对方是远坂才不好意思,我当然不可能这样回答,而且过

去也的确没有跟女生这么亲密接触过。

……啊啊不对,藤姐不算,那与其说是异性不如说是异星人。

“───呃、呣?”

刚刚远坂说的话,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重点混在里面的样子……?

“啊哈哈,跟听说的一样真的会出现在脸上呢,算了,我就不追问

刚刚的事吧,太刺激你闹起别扭我也很困扰。”

“接下来,就做好觉悟吧,到了该行动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那么,我要回去了。”

“咦? 啊啊,辛苦了。”

我仍然坐在坐垫上,抬头看着要回去的远坂。

“不要因为是合作关系就弄错了喔,我跟你是总有一天要一战的,不管那最后一天是在把其它主人都打倒之后、还是全都存活时,只有这点是不会变的,所以───不要把我当成人类来看比较轻松喔,卫宫同学。”

最后清楚地说出彼此的立场后,远坂回自己家去了。

“────接下来。”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把握现今状况。

昨晚的事件───自从我在夜晚的学校里目击到Lancer和Archer的对战起,都没有时间静下来好好想个仔细。

“……啊,对了,这样的话,那个时候的人影就是远坂了。”

喔,现在我才发觉到。

之后我被Lancer击穿胸口,被不知什么的帮助后就回到家,在又被Archer袭击时───

“被Saber救了出来,成了Master。”

在教会听到的事情。

名为圣杯战争的互相厮杀。

能给予获胜者实现所有愿望的圣杯。

对这么重大的事件还没什么实在感的我,又遭遇到第三次敌袭。

既然如此,一直这么迷迷糊糊下去是不行的。

我因为无法置之不理这个战争,说出参战宣言。

我不能认同伤害什么都不知道、毫无关系的人。

从十年前的那天起,为了要成为正义之士而锻炼着魔术。

虽然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下展现成果,可是既然决定就不能反悔。

把优柔寡断的心情去掉。

想想,这也是个好机会。

一直梦想着要成为像卫宫切嗣那样‘为了他人’的机会。

“………………”

可是,若还有仅剩的挂心之事,

───高兴吧,卫宫士郎。

那和我梦想的愿望完全想反,───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这样不就远远违背了作为正义之士的意思了。

“────绝对不是这样的。圣杯战争,根本不是我所希望的。”

……别再犹豫不决了。

从那天起的修练,在十年内不停保持下去的誓言是不会有错的。

卫宫士郎是站在正义这边的。

因为我是为了不正当夺取人命的“某人”而锻炼魔术。

“如此一来……”

接着,注意不觉移到了门的另一侧。

悄悄将门拉开,窥视着陷入熟睡的少女。

她的模样和昨天不同,褪去白银的铠甲,换上了和她很相称的高级洋装。

尽管盖着被子陷入了睡眠,她那宛若和寂静溶为一体的模样都令人觉得美丽。

“────”

如此,心上的最后一根刺也拿下来了。

不管Servant是什么,她都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

那么───这样看来,她是不会使自己走上错误的道路吧。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有些在意的事……

不觉想要检查昨天Saber所受的伤……如果伤势稳定的话尚好,就怕恶化可就……

将身子和手靠近的同时,脸也开始变得发烫。

啊啊,这并没有任何的邪念,只是想要帮助Saber罢了,毕竟战斗时的伤势可耽误不得。

“咕嘟……”

咽了一口唾沫。

就在我的手掀起被角,注视着Saber那张美丽面孔的同时……

“士郎,你在做些什么?”

翡翠般的眼眸张开,直勾勾地盯住了我的眼睛。

“唔哇哇哇!!”

顿时,我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唔……难道是敌袭?”

见到我的反应,少女吃力地撑起身子。

“啊,不不不,没有没有,不过是我想检查一下Saber的伤势,结果被你突然吓了一跳罢了。”

匆忙拉住起身的Saber,听了我的解释后,她总算是暂停了动作。

“那个……昨天真是抱歉啊……”

“为什么要道歉,士郎?”

少女用不解的目光注视着我。

“就说了是昨晚的事……如果我能再及时些提醒你或是把你从那里带走的话,你也不至于受到这么严重的伤了……”

现在回想一下,当时无力的自责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你在说些什么呢,士郎,你是我的Master,做好后方支援的本分就足够了,倒不如说昨晚你靠近的行为才是令我感到困扰。”

然而,少女的一番话却顿时使我瞠目结舌。

“什……”

“劳您费心了,Master,我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想今晚就可以恢复战斗。”

“蠢……开什么玩笑啊,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Saber的谎言甚至连看都不看就能识破,仅是起个身子就面无血色到这种程度,她究竟虚弱到怎样的程度根本不用多说。

别说战斗,她现在就连维持存在都让人认为是个问题。

“总之,在我判断你可以战斗之前,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休息就是。”

“唔……”

Saber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但终究也没说什么。看来她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吧。

“呼……”

长吁了一口气。

所以说,比起现在这个,还有件非问清楚不可的要紧事。

本来是昨天回来时就应该问的。

她要真是我的Servant,真的是───要参加这场战役的话……

“话说回来,Saber,啊,不对,先问一下,叫你Saber,可以吗?”

“可以,既然和Servant交换了契约,那我就是士郎你的剑。听从命令、讨伐敌人、保护住你。”

Saber毫不迟疑的说道。

她的意思让人没有否认的余地。

“成为我的剑,吗。那是为要赢得圣杯战争吧?”

“?士郎不是为了如此才把我叫唤出来的吗?”

“不是。我把你叫唤出来只是偶然。

如同Saber你所了解,我只是个半熟手的魔术师。对Saber你真抱歉,不管是Master的知识或力量,我都没有。

可是,既然决定要参战,就要做到底。我是个不成熟的Master,Saber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当然。我的Master就是你,士郎。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更改。因为Servant没有选择Master的自由。”

“────────”

……这样啊。

既然如此,我只有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力达成Saber的期望了。

“……我明白了。那么我也可以做为你的Master吧,Saber。”

“是的,不过士郎,做为我的Master可不许失败,若你没胜算,就由我来制造,用尽可能的手段,也要让你得到圣杯,我们Servant并不是毫无条件的就听从你们Master。由于我们也想要圣杯,所以才会服从你们的。”

“────咦,等一下,希望得到圣杯,也就是说Saber你也……!?”

“那是当然的。本来,要碰本是灵体的圣杯,只有同为灵体的Servant才行。

赢得圣杯战争的Master,要通过Servant才能得到圣杯。接下来,再回过头实现胜利Master所率领之Servant的愿望。

───这就是Servant和Master间的关系,士郎。”

“────────”

……对样啊。

听她这么说,“英灵”这种厉害的角色,并不是事事都听从人类。

他们也有他们的目的,所以以交换条件的方式服从Master。

……那么Saber也有“一定要实现的愿望”啰。

可是,那就意谓。

“……等等,Saber。你说过要用尽可能的手段。那是指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吗。

举例来说────”

如同那个神父所说的。

把和Master无关的人们也卷进来,然后再引发像十年前那样的惨剧────

“士郎,那不能称做是可能的手段。

我只会做我能允许的事。我是不可能连自己都背叛。伤害手无寸铁的人,是违反骑士的誓言。”

“可是,若是Master下的命令,就非听从不可。在此情况下,是要你耗费掉一个刻印,来做为我履行的代价。”

被她那充满愤怒的声音压过去。

“────────”

可是,我也高兴的拍拍胸口。

因为Saber给我一种又强又如同机械般果决的印象,我还以为她是个冷酷的杀人者。

“───啊啊,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和Saber你说的一样,我们就做可以做得到范围内的事就好了……真是相当抱歉。我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侮辱了你。”

“啊……不会,我也没有抓住Master的想法就贸然断定了。这不是士郎你的错,可以请你抬起头来吗……?”

“咦?啊啊,不知不觉就低下头。”

我抬起头来。

Saber不知奇怪什么的,嘴角稍稍缓和下来。

“?”

哎,她笑起来我是很高兴,不过还是不要追究好了。

“……喔,忘记说了,我说了要在做得到的范围内想办法吧,而其

中一部分,就是暂时要跟远坂合作,就是昨天在一起的,Archer的主

人。”

“是凛吗? ……也对,那的确是明智的判断,说实话,在我还没有恢复到全力战斗的水平时,和她结盟确实很有必要,另外在士郎成为成熟的主人之前,也有事要她来教吧。”

……太好了

只要Saber同意,就可以放心跟远坂合作了。

 

“那么,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Master就是指召唤出Servant的魔术师吧,虽然如此,可是我一点都不了解Saber你们的事情,我知道的,就是Saber和Lancer都不是本名而已。”

“是的,我们的名字就是以被赋与的职称来称呼……对了,这个部份的话就要大大的做个说明了。”

“我们Servant就是英灵,各自是“在自己出生的时代”中声名远播,或是以人之身而达成不可能的丰功伟业的人们,不论是用什么手段,只凭个人之力而爬升到神之领域的存在。”

不用说。

英灵就是生前有着卓越能力的英雄,死后受人祭拜,升格到既非幽灵也非精灵的区域上去。

“可是,同时也有其缺陷,由于我们身为英灵,所以弱点也被记录而流传下来。只要表明真名───就是说表明真正身份,其弱点也会随之曝露,若敌人是低阶的精灵就没问题,可是我们是互相有着必杀之力的英灵。弱点若被知道,首先一定会从此点被突破,而败北的。”

“……这样啊,大致上,英雄一定会有棘手的对象存在,所以Saber,这么称呼你,是要隐藏住你的真名吗?”

“是的,不过,叫我Saber并不仅是此缘故,被圣杯招出来的Servant共有七人,全都各自按照“职位等级”而选择出来。”

“等级……?就是指剑士Saber和弓兵Archer吗?”

“没错,本来要召唤完整的英灵,这件事本身就近似奇迹。而且还是七人份,就算是圣杯也无法做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圣杯预先准备七个容器,只有适合容器的英灵才能被叫唤出来,在这个世界准备了能让我们能在存的附身物,就是这七个职位,Saber、Lancer、Archer、Rider、Caster、Assassin、Berserker。”

“符合圣杯给予之职位的英灵,从各种时代被召唤出来,然后披着职位等级的外壳,被称作是Servant。”

“……原来如此,那么Saber就是精于剑技的英灵,所以被称呼成Saber吧。”

“是的,虽也有些英灵持有复数属性,但是关于剑术方面,我有自信没有人能出我左右。”

“不过,做为Saber的我,也是有其缺点,因为我不是魔术师,所以只能做为Master的剑来讨伐敌人。”

“就是说无法运筹帷幄吧。不,可是我不认为这是个缺点。Saber已经这么强了,这样就很够了。”

“士郎,这场战争并不是只要战斗很强就可以赢。

举例来说,若在敌人肉搏战比我们这边还要强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咦?这个嘛……如果知道正面对打也赢不了,只有避免与其对打了────”

说到这里,我才了解,原来如此啊。

如果对手很强,就不能认真与之对打。

这并不是只用剑就可以打倒对方的战争。

如果用剑胜不了对手,只有用剑以外的方法将对方斩草除根。

“就是这么回事。在知道对方的肉抟战力很强的情况下,首先就不能和对向短兵相接,对吧。……这就表示说,能力差的Servant就会用尽各种辨法。”

“Assassin的Servant能力虽低,却有能隐藏气息的特殊能力,而Caster的Servant则是精通这个时代所没有的魔术。

只凭单纯的战力之差并不能乐观视之。再加上我们还有“宝具”。不论是那一个Servant,只要是身为英灵就一定有必杀的机会。”

“宝具────?”

又是个没听过的单字。

不过,哎,虽然有点可以猜到是什么意思。

“宝具就是指Servant所持有的特别武装。

相当于Lancer的枪与Archer的弓还有我的剑,等等。

英雄的称呼并不单指英雄本身。由于他们持有能成为象征的武器,而特别被冠上英雄(hero)之称。 ”

“英雄与武装是为一体。因此成为英灵者,各自也都带着自己最强力武器。

那就是“宝具”────做为Servant们的王牌,也是我们最应该戒备之物。”

“────────”

……依Saber所言,宝具就是英灵生前所持有的武器。

我想起了那位青色骑士的枪。

那把枪,吸取了大气中的魔力,以不可能的轨迹贯穿Saber胸口。

那把抢本身虽也带有强力的力,不过那时Lancer所念出来的言辞,也让人感到异乎寻常的魔力。

如果如此,那该不会是……

“Saber,宝具也是魔术吗?的确,Lancer的枪说起来似乎是把长枪,可是那把枪本身已经超出枪的领域吧,可是以那家伙念的,让那把枪超出了武器的领域。那该不会是魔术之类的吧?”

“没错,宝具确实接近魔术,以Lancer的枪为例,他的枪本身是个宝具,但要发挥其实力,只有在他把魔力注入,叫出真名时才行。”

“宝具也有神秘性质的意味在,如同显现魔术一定要咏唱,宝具的发动也要咏唱───必须藉着真名的命令使其觉醒,可是,这也有其危险。若念出宝具的真名,也可由此判断出那个Servant的真实身份。”

“……这样啊,英雄和武器是一组,只要能得知武器名字,自然也能知道使用它的主人的真实身份。”

Saber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宝具就是最终王牌。

虽然会曝露真实身份,却可使出闪避不了的必杀一击,炸掉对方。

所以在使用之际────Servant也就曝露出自己的缺点了。

“那么Saber,你的宝具就是那把看不到的剑吗?”

“……可以这么说,可是那还不是它的真正样子,现在的状态,没有知道我真名的Servant吧。”

Saber这么说着,瞬间难为情的垂下视线。

“士郎。对于这件事,我想要拜托你。”

“嗯?拜托我什么?”

“就是我的真名,本来,Servant只对Master表明真名,再来就可以推敲往后的对策,可是士郎你还是位不成熟的魔术师,而我又处于这样的状态,若是优秀的魔术师,读出士郎的思考也是可能的,所以────”

“啊啊,就是你不明说真名吧……也对,如你所说,我虽不认为会中催眠或暗示之类的,不过如果其他的Master持有魔眼,那我很有可能就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好,就这么办,Saber “宝具”的使用时机,就交给Saber你来判断。”

“啊────那,这么简单就决定?”

“不是简单就决定的,我也是经过仔细考虑,考虑的结果和你意见相同,所以你别在意。”

“────────”

……接下来。

虽然大致上说的都能了解,不过还把握不住状况。

这样一想,事情还真是奇怪。

虽然决定要参战,可是能确定的对手只有远坂而己,而我却一点也不想和她对打。

……啊啊,不对。对方可是自信满满的,就算我要这么说也不成。

“呐,Saber,Master和Servant有什么可供辨认的标记吗?这样子下去我根本分不出状况来。”

“没有,真是抱歉,并没有明确的方法可供辨认。

不过,若靠得很近,Servant是可以察觉其他Servant的气息。更不用说已实体化的Servant了,因为Servant本身就有强大的魔力,士郎也能感受到Berserker的气息吧?”

“鸣───虽说如此,一开始被袭击就知道了,那真是相当不得了,至少在接近前要注意到才能应对。”

“那么,探索Master的气息如何,Master即魔术师,以魔术为生这点上,一定有魔力泄漏出来,从此点探察的话,就可以锁定这个镇上的Master。”

“……抱歉,不巧的是,我没那么有用。”

说起来,我连同校远坂的真实身份都察觉不到。

在同一栋建筑待了二年,也不知道照面过多少次了。

“────真惨呢。这样的我,的确是个半熟手的笨蛋,虽然有做为Master的证明和令,不过前途多难啊。”

哎,垂下了肩膀。

───突然。

“士郎。你闭一下眼睛。”

Saber一脸认真的说道。

“……?闭上眼睛,为什么?”

“为了要证明你是Master,好了,请闭上眼睛调整呼吸。”

“…………………………”

……眼睛闭上。

接着,觉得好像有东西微微碰到额头。

────呃,有点刺刺的,这该不会是刀尖吧────!?

“────Saber?等等,你该不会想做奇怪的事吧?”

“……Master,请静下来把意识集中到我的指尖,你也是个魔术师,所以可以感受到我的魔力,对吧。”

“────唔。”

这样啊,原来那是Saber的手指。

不过,调好气静下意识。

────嗯。

这,是什么啊。

“Saber,刚刚那是什么?”

“不是什么,那是基于你和我之间契约的连系,所以当然能把握住我的状态。”

“────把握,那就是刚刚的?”

“我是不知道你用什么方式把握的。计量Servant的能力,完全是以士郎的方式为基准,有的Master是单纯的用颜色来识别,也有用野兽为例做区分的Master。”

“也就是指,因为个人差别,所以会用本人最容易判断的方式来呈现,这样子,这个是做为Master的基本,所以今后请常常用以确认,我也是一样,若见过对手一次,就能将之详解出来。”

……这样啊。

虽然冷不防的吃了一惊,不过如此一来,或许就能稍稍有Master的气势。

“───Master,虽然简略,不过我能说明的就以上这些了。”

“啊啊。虽然你讲的很简洁,不过我都能懂。真是抱歉啊,Saber。”

“……用不着道歉,若能明白状况,那就应该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做吧。”

她突然探过身来提出问题。

……这样啊。

Saber也和远坂一样,都是先下手为强的类型吧。

虽然这样也好,但要如何行动,首先在还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的情况下,那有这么简单就能做好决定的。

“嗯-……暂且观望吗……现在也不是那种时候了。其他的Master是怎么样的人都还不知道,我也还在意伊莉雅丝菲尔那孩子的事……为了不让牺牲者再出现,也只有先找出其他的Master来了吧────”

不过,漫无目标的在街上乱晃也很危险。

……真糟糕啊。

“伊莉雅丝菲尔……?士郎和Berserker的Master怎么了吗?”

“咦……?啊啊,没有啦,只是在意为什么狙击我们的事。而且,昨天并不是和那个孩子第一次见面,之前就有和她擦身而过,还有,爱因兹贝伦这个名字我也有印象。”

“………………”

咦。

听到爱因兹贝伦,Saber用很复杂的表情看着我。

“Saber?什么,难道你也知道爱因兹贝伦这个名字吗?”

“……我是知道,我反问一下,士郎不知道爱因兹贝伦这个名字吗?”

“不,我虽然知道,不过只是听过而已。在和那孩子见面之前,被一个毫无关系的人问到说,爱因兹贝伦的女儿身体好不好,之类的。”

“…………这样啊,看来士郎什么都没听说过的样子。”

Saber闭起眼睛,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这也算是因缘吧,若想知道爱因兹贝伦是什么,就应该再去一次教会,那个神父会给你进行相关的解答……本来是打算这样说的,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不能保护你,所以还是作罢了吧。”

“教会……?你是指昨天的教会?可是,不是说不能再去教会了吗?那个神父说过,除了放弃Master以外都不行。”

“那是为了方便起见。那个神父所颁布的规则,是为了魔术师间的战斗而定,是协会那边的原则,若士郎你属于魔术协会就还有遵从的价值,若不是的话那就没有价值可言。”

“唔……”

……哎,确实如此。

虽然远坂是魔术协会的人,不过卫宫家并不是,所以在它的规定之外。

就算遵从协会制定的规则,也不会得到什么报偿,切嗣老爹也不是一样不理,所以没关系。

“了解了吗,对士郎你而言,那个教会只不过是一个最终的避难场所而已,你没有义务听从他们的规则。”

“……也对,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去……那个神父,我觉得不要再见到他比较好。”

言峰绮礼。

我觉得那个神父有那里不对劲。

并不是因为有危险啦、不可相信啦,如此的敌对意识。

……不可以再和那男的见面。

如果再见到面的话,有种至今为止累积的自我会崩坏的感觉,令人感到恐怖。

“士郎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有同感,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那个神父有所关连。”

Saber眼神凛然的断言道。

“?”

什么啊,真是令人意外。

身为英灵的Saber居然会对人抱有棘手意识,比什么都让人想像不到────

“我姑且不论,为什么连Saber你也会感到棘手啊?

Saber,你该不会也认识那个神父吧?”

Saber被问住了。

她烦恼的皱起眉头,然后下定决心地抬起视线。

“他是参加上次圣杯战争的其中一人,虽然我不知道是他是那一个Servant的主人,不过切嗣一直到最后都很重视那个神父。”

“────咦?”

这我已经知道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可是Saber现在说的是什么啊。

“Sab、er……你为什么会知道切嗣老爹的名字。”

“说起来,我曾经是切嗣的Servant,上次的圣杯战争,卫宫切嗣曾经是Master中的一位。我与他协力挑战圣杯战争,是留到最后的胜利者,其中────卫宫切嗣把那个神父视做最大的敌人,若有能打败我们的人在,除了那个男人以外没有别人。”

“────────”

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

切嗣老爹是上次圣杯战争中的Master,那个时候和Saber一起作战,然后───

也是卷起那场地狱的其中一人。

“骗人,哪有这回事,要不然为什么言峰不讲出来,为什么切嗣老爹什么都没对我说过。”

“那不是我可以了解的事情,直到最后,我都不清楚切嗣到底在想什么。”

“那么,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应该了解一些关于爱因兹贝伦的事情才对吧?究竟为什么,爱因兹贝伦的女儿没有理由不来拜访卫宫?伊莉雅又为何会先来瞄准我们?这场战争的背后……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内幕啊……”

不得已,杂乱的心绪让我紧抓头发。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想提及这个话题的,士郎。”

浅浅的叹息后,Saber以凛然的声音说到。

“果然……你知道么?”

“是的,有关伊莉雅他们爱因兹贝伦一族的,以及她的双亲爱丽丝菲尔和卫宫切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