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起风了。

大概也是因为站在山丘上吧。

吹起的风比在地上时还来的强劲,刺着脸颊的寒风也提升了一级的锐利度。

"士郎,你们的谈话结束了吗?"

"……嗯,整件事已经了解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了,不管是圣杯战争,还是Master的事都一样。"

"那么----"

Saber走向前来看着我的脸。

……这也难怪吧。

无论我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对她来说都不能算事不关己。

"……嗯,虽然我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胜任,不过我已经决定了要以Master的身份来战斗。抱歉我还不成气候,你可以接受我是Master的事吗?Saber。"

"不需要谈接不接受,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Master,我不是已经发过誓要成为你的剑了吗?"

那时候的光景不经意地浮现出来。

"----好像、是吧……嗯,Saber能这么说,我很感激。"

做了点深呼吸后,我再次走向Saber。

"那么来握手吧,往后请多指教,Saber。"

我伸出了右手。

我既不知道Master与从者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往后该做些什么。

那么我想,起码要打好最初的招呼。

"-------"

"Saber?咦,难不成不能握手吗?"

"----不,没有的事,只是有些突然,我有点吃惊"

说着,Saber也将右手放了上来。

"此时我再度宣誓,只要你有令咒的一天,我便会成为你的剑。"

"好,虽然不大明白,不过拜托了。"

因为Saber很正经的关系,我也顺势地就点了头。

"-------呣。"

……冷静点看的话,还真是片奇怪的光景。

冬天星空的下方。

冷透了的手与刚结识没多久的少女的手相握着,彼此交谈着像契约内容般的话语。

"----哼~握的那么久也差不多可以放开了吧,你们两位。"

"-------唔!"

我急忙的把手放开。

回头一看,站在那儿的是远坂跟----那个,红色外套的骑士。

"感情不错嘛,没多久前明明还不说话的,改变真大耶,也就是说,你已经完全信赖Saber了?"

"咦……不是啦,也不是那个意思……不对,或许会变的你说的那样吧,关于Saber的事我还不清楚,不过往后会一起合作的关系,所以……"

"是吗,那你就好好把神经绷紧点,既然你们成了那样的关系,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

她那一说,我抱持疑问地歪着头。

短时间我还无法了解她那句话的意思。

"我说啊,你明白我们彼此是敌人吗?我带你到这里来是因为你那个时候还不算是敌人的关系,可是这么一来,卫宫同学也是Master之一了吧?那么我想能做的事只有一个了吧?"

"啊------嗯?"

不,她说的完全没错,不过那个。

"为什么啊,我可没打算跟远坂战斗喔……"

"……唉,这句话果然冒出来了,真是的,这样我带你来不就没意义了吗?"

远坂很沮丧似的落下肩膀。

"凛。"

"怎么了,不是说好在我允许之前你不插嘴的吗,Archer。"

"那个我知道,只不过再这样下去事情也不会有所进展,不用确认对方有没有做好觉悟,既然有个容易打倒的敌人,就该用不着客气地解决掉。"

"呣……那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既然知道的话就付诸行动,还是说什么,你又在可怜那个男人吗?……唔嗯,我想该不会有那种事吧?"

"当、当然没那回事啊!……只是那个、我不是有欠他一次吗?不把那笔债还清的话,没办法尽情的战斗而已。"

"……嗯,又在强人所难,那我先消失了喔,你把那什么债还清的话再叫我吧。"

红色的骑士----Archer的身影消失了。

不对,那只是看不到他的样子而已。

远坂说,从者是灵体。

虽说Saber没办法回到灵体的状态,不过如果是完全的Master,远坂的从者的话,就可以像刚才那样很轻易的消失吧。

……先暂且不谈这个。

"我问你远坂,你说的债,难道是指之前的事吗?"

"对啊,无论形式如何,卫宫同学都用了令咒阻止了Saber不是吗?所以,不多少对你顾虑点的话会不平衡吧?"

"……平衡?……远坂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上坚持啊。"

"是,我知道,像这种事是块内心的赘肉这我明白,不过也没办法,我这个人最讨厌欠债不还。"

鼻子哼了一声,远坂把头转向一边。

"不过,这种事可是限时优惠,一到明天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你就好好跟Saber拟定作战计划吧。"

"……呣,也就是说,优惠只到今天为止?"

"没错……不过,把你带到这儿的也是我,那个,回城市的路上我就看好你吧。"

就这样,为了不跟我们的眼神对上,远坂移动了脚步。

"我们走吧,士郎,她说的没错,继续待在这里并不是件好事。"

"……"

我对Saber所说的点了个头,跟上快步走去的远坂后头。

-----------

三个人走下坡道。

是因为远坂一个人先走的缘故吗,我们没有个像样的交谈就下了坡道。

在这前方有个单纯的分歧道路。

要往通向新都的车站前的大路走,还是要往联系深山町的大桥前进。

"-------"

在那交叉点前,远坂突然停下了脚步。

"远坂?搞什么啊,突然停下来,要回去的话不就是桥的方向吗?"

"不是,不好意思,从这里开始你就一个人回去吧,顾着卫宫同学都忘记了,我也不是那么闲的,既然人在新都的话,那就找个东西再回去。"

"----找东西?你指其他的Master?"

"对,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我可是一直在等这个时候,七位Master到齐,圣杯战争这互相残杀开始的这个夜晚,既然如此,现在没有乖乖回家去的路可走吧?没能打倒Saber的份上,不把其他的从者给收拾掉的话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

……远坂的眼神中没有迷惘。

这让我了解到。

远坂凛,是个独当一面的魔术师。

她的知识与精神,都是以成为魔术师为基础所完成的。

"-------"

可是,为什么?

"所以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我也尽了人情了,再待在一起的话也会绑手绑脚的吧,干脆点分开,从明天起彼此不成为敌人的话……"

会有像这样,与魔术师背道而驰的多此一举呢?

远坂不是因为有义务感才跟我说明规则。

只不过是为了公平,站在一无所知的卫宫士郎的立场上扶他一把而已。

所以说明只要一结束便恢复原状。

接下来就以Master的身份,成为只有竞争关系的对手而已。

"……"

也不管这些的,远坂还是那么说了。

从远坂凛的立场看来,今晚所有的事都是多余的。

'再待在一起的话也会绑手绑脚的吧'。

既然要说出那样的台词,远坂打从一开始就别跟我待在一起不就行了。

她那么聪明,那种事应该很清楚。

即使如此远坂凛还是不记得失利害,拉了卫宫士郎一把。

……在我眼前的远坂,和在学校看到的她有天壤之别。

说她性格刻薄已经有所保留了,冷淡无情的样子也让人难以靠近,这大不同简直到了令人想说"你在学校的表现算什么啊-"的地步。

真是的,我想这些大部分的行为都可以算是诈欺了吧。

……不过,即使如此。

远坂凛也是跟大家所想的一样。

"------是啊,远坂是个好人"

"啥?干嘛突然说这个啊,你夸我我也不会放水喔。"

那种事我知道。

就因为这家伙不会放水,才能断言说出日久生情会很麻烦。

"我知道,不过可以的话我不想跟你成为敌人,我蛮喜欢像你这种人的。"

"什-----"

不知为何,远坂说了那样就沉默了。

人烟绝迹的郊外。

在我头上遥远之处耸立的教会,在山丘上散步的西式墓地的宁静,此时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温暖。

"总、总而言之,从者一被打败的话你就别多想赶快跑进刚才的教会就是了,那样的话命还可以保的住。"

"嗯,虽然有点丢脸,不过我就听你的,可是不会有那种事吧。不管怎么想比起Saber,我会比较短命。"

"-----呼。"

远坂又表现出谜一般的反应

她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叹了口气之后,瞥了Saber一眼。

"算了,再给你忠告的话真的会移入感情所以我不说了,你自己好好小心点,就算Saber再怎么优秀,那也只是在身为Master的你被解决之前的话而已。"

一个转身,往新都的方向走去的远坂。

不过。

就像看到幽灵一般的唐突,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话说完了吗?"

稚幼的声音在夜晚中响起。

好似歌唱一般的那股声音,无庸置疑地是来自于少女的吧。

我的目光被吸引至坡道上。

在那里的是----

云层不知是何时散去的,天空上挂着光辉灿烂的明月。

硕长的身影,像在图画书里看到的恶魔般的异形。

在昏暗发青的皮影都市中,有个凄厉,不容存在的东西待在那里。

"-----Berserker。"

远坂说出了陌生的言词。

就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个巨人所持有的异质让人不想感觉到都不行。

那不是人类。

既然如此----就是和Saber她们一样,被称之为从者的存在。

"晚上好,大哥哥。像这样见面是第二次了吧。"

少女微笑地说着。

她那天真无邪,令人毛骨悚然。

少女的身影与她身后的异形实在是太过的不搭,好像是在做恶梦一样。

"-------"

不,根本就不是毛骨悚然那么简单。

别说身体,连意识都完全地冻结。

那是个怪物。

明明眼神都没对上,只不过待在那里而已,就让人动弹不得----

"----真惊人。光就单纯的能力来讲还凌驾在Saber之上嘛,那个……"

远坂边咋舌着,边盯着头上的怪物看。

在她的背后,可以感觉到与我同样的绝望以及----绝不认输,这股明确的气魄。

"Archer,那个并不是可以用蛮力就能对付的了的对手,这里就该贯彻你原先的战斗方式。"

低声细语。

面对这句话,红色的骑士答覆了。

"我知道了,不过防守该怎么办?凛的话根本防不住那个的突击。"

"我们这儿可是有三个人,只是要阻挡的话应该还有办法。"

对此答应了吗?

跟在远坂背后的气息,一瞬间不知消失到哪儿去了。

"----卫宫同学,要逃要打是你的自由……不过,可以的话,希望你想办法逃走。"

"讨论结束了?那么,可以开始了吗?"

轻快的笑声。

少女很有礼貌地拉起了裙摆,行了一个与现状十分不搭的礼。

"初次见面,凛,我是伊莉雅,伊莉雅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这么说你就知道了吧?"

"爱因兹贝伦-----"

是有听过那个名字吗,远坂的身体稍微动摇了一下。不,不仅是远坂,我的心里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堵塞感,不是对似乎在某处听到过的爱因兹贝伦,而是“伊莉雅”这个名字。

对我们这样的反应很满意吗,少女很高兴似的露出了笑容。

“等,等一下!我们没有理由战斗的……”

不自觉地,说出了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蠢话,明明刚刚才决定要参加战斗,此刻却有一种被某种恐惧压迫住的感觉一般。

“你在说些什么啊,卫宫同学!”

“不……不知道,总之就是不想和她战斗,所以说,再稍等一下吧……”

"----不行喔,我已经等不及了,上吧,Berserker。"

像在唱歌一般,命令了背后的异形。

巨体飞跃。

叫Berserker的东西,从坡道到这里,数十米的距离一口气跳落下来----!

"----士郎,快退后……!"

月光之下。

数条像似流星般的"子弹",朝向落下的巨体连射过去……!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确无误,指的就是这回事吗。

以高速将落下的巨体给射穿的银光,无庸置疑是由"箭"所进行的攻击。

不,说那是箭简直太愚昧无知了。

好比机关枪的扫射,一发一发所蕴藏的威力连岩盘都可能打的穿。

----那样的攻击连射了八发。

一两栋房子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打成蜂窝吧那种攻击,不过。

"不会吧,既然没有效------!?"

面对黑色的巨人,没有带来任何的效果。

“怎么可能会有效嘛,我的Berserker,可是希腊最伟大的英雄哦~”

就像在自我夸赞一般,少女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希腊最有名的英雄……难道说是……”

那般的剑技和武艺,无以伦比的破坏力,再加上希腊最伟大的英雄的话……

“没错,他是名为赫拉克勒斯的魔物,和一般的英雄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是最凶暴的怪物啊。”

赫拉克勒斯,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是主神宙斯与阿尔克墨涅之子,因其出身而受到宙斯的妻子赫拉的憎恶。他神勇无比、力大无穷,后来他完成了12项被誉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此之外他还解救了被缚的普罗米修斯,隐藏身份参加了伊阿宋的英雄冒险队并协助他取得金羊毛……诸如此类完成了无数伟业的英雄。

倘若是这等人物的话,拥有这等实力也是理所应当的。

“哈!!”

剑与剑激烈地冲突。

一边将"箭"用身体承受着地的Berserker的大剑,和冲向他落下地点的Saber的剑,擦散出了火花……!

"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

相互冲突的剑和剑。

就算受Berserker的剑所压制着,Saber还是没有让她的剑有所迟缓。

----在黑暗中奔走的银光。

那个小小的身体到底有多少魔力在垄罩着。

Saber很明显在力量上该是处于劣势的,但她却没有后退过半步。

眼里只像是一股旋风般的巨人的大剑,Saber将它接下、弹回、从正面斩压下去。

"------"

吞口水的声音,不光只是我吧。

那巨人的少女Master,还有在我身旁茫然地看着Saber的远坂,全都被那身影所吸引了。

"……唔!Archer、援护……!"

远坂突然叫喊。

对此回应了,又再次从某处放出了银色之光。

银光毫不留情地正中巨人的太阳穴。

撕破了大气飞翔的Archer的箭,足以匹敌战车的炮击。

无论那个巨人是何方神圣,以太阳穴承受那样的攻击决不可能会没事。

"------赢了……!"

Saber毫无迟疑地把那看不见的剑横向砍去。

不过。

那样的攻势,被那太过凶恶的一击,连人带剑的整个被弹了回去。

"唔……!?"

Saber被弹飞,滑行于柏油路上。

追击过去的黑色旋风以及,阻止他追击的奔走的数道银光。

不过没有效用。

正确、毫无失控地往额头上放出的三支箭,全都在巨人的身体下败下阵来。

"嘎啊啊啊啊啊----!!!!"

阻止不了巨人。

挥出的大剑,Saber瞬间地以剑接下……!

"Saber……!"

那样的叫喊,没有任何的意义。

接下Berserker一击的Saber,就像颗球一样被弹飞了出去----落在坡道的中央位置上。

"-----!"

是我眼花了吗。

Saber以膝盖着地着无所动静。

"-----最后一击了吧。杀了她,Berserker"

少女的声音响起。

黑色的巨人,以恶梦般的速度冲向了Saber。

"Archer,跟上去……!"

边这么叫喊着,远坂跑了出去。

----是打算援助Saber吗。

远坂拿出了像石头一般的东西,边跑上了坡道。

"Gewicht,um zu Verdoppelung----!"

将黑曜石散布半空中的远坂,以及从天而降的无数银光。

承受了那些攻击,依然无法阻止Berserker的冲刺。

"-----那是什么"

怪物、啊。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能理解了那个反常。

那个巨人不是"健壮"这种次元的结实感。

好像是用天高地远的魔力编制而成的法则在守护着的不死身。

"无所谓。那些烦人的别放在眼里。反正凭Archer跟凛的攻击,也无法超越的了你的宝具。"

响起的少女之声。

横扫过去的巨人之大剑。

将那一击。

保持着凛冽的眼神以剑承受,Saber再次被大大的弹飞了。

----被弹飞至坡道上方数十米处。

Saber就笔直地,像颗钢球一般,从坡道往远处的荒地撞上去。

"--------"

那一撞,让我觉得她已经死了。

一击的话也就算了。

但是,两次承受那个巨人的大剑,不可能会没事。

黑色的旋风移动着。

明明胜负已分了,还打不够吗。

叫Berserker的巨人,大声咆哮,往坡道上的荒地冲了过去。

"--------"

会死。

即使Saber还活着,但这么一来便必死无疑。

……然后。

只要继续待在这里,我也绝对会被杀掉。

"可以的话,希望你想办法逃走"

不见了说出这句话的远坂的身影。

她跑去追Berserker了。

已经做了那么多的攻击依然毫发无伤的对手,她还想挑战吗。

"--------"

我知道我去了也无济于事。

即使如此----这只手上,还留有她的触感。

往后请多指教。

我伸出的手,她紧紧地握住。

既然这样----

"啊~真是的,这种事不是当然的吗……!!"

只要爬上坡道,追上巨人后头的话就会被杀掉。

把知道这事实而颤抖的身体给镇定住,全力地跑上坡道。

-----

"Saber------!"

我冲进了荒地。

……此时。

在那儿等待着我的光景,与我预料中的有天壤之别的出入。

墓石飞舞着。

大声咆哮的巨人每将大剑一闪,就像说笑似的把沉重的墓石给两断了。

----在那之中。

乱舞的墓石之上,有个勇敢穿梭其中的骑士。

刮起狂风的斧剑的一击。

发出咚咚的声音被吹起的墓石。

在那之中,Saber以跟刚才相同的----不,在那之上的力量,和Berserker对峙着。

"--------"

"嘎啊啊啊啊啊啊!!"

两者的立场,如今已有所逆转。

跟Berserker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的她的优势。

被障碍物所阻碍的Berserker,和一副当障碍物不存在的Saber。

对Berserker来说,这种程度的障碍应该是微不足道吧。

不过,也绝不能说是没有影响。

在战场来说只是点细微的差异,不过就是这点的差距,会使两者相抗衡的天平有所倾倒----

"来这里……!站太前面会被波及到的!"

"咦、等……!?"

手腕被别到了背后,下一刻我的脸便贴到了树干上。

"你在想什么啊……!我不是叫你逃走吗!?还是说怎样,难道你没听见吗!?"

火冒三丈的吼着我。

"啊----不,我是有听见,不过,我也不能那样做吧!"

"啥?为什么会做出不能那样做的结论出来啊!卫宫同学没有战斗的手段,待在这里只是碍事而已,你不懂吗!?试了很多还是要死的话也没办法,不过什么也没做就被杀的话不就只是白死而已吗!"

"------?"

……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不过远坂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不可思议的是,被那样子怒吼我也没有火大感。

"----我说啊,那种事,远坂需要生气吗?就算我要白死也跟远坂没有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既然说过今天整天都放过你,不让你回到家的话我会很伤脑筋耶!"

"……"

……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

远坂这人在学校里还真是装老实的。

"----受不了,总之趁着你现在还没事,赶快逃走吧……那个叫伊莉雅丝菲尔的小鬼,真的是打算把我们全杀光的啊!"

"那我知道,不过我没有能逃走的理由吧,Saber都那样子在战斗了,我怎么可以独自离开!"

"……那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说的台词,什么援护也做不到的你就算待在这儿也只会白死而已吧----这是最后一次,你别管,快点逃走就是了。"

"那怎么可能,只要我还在应该就有能做到的事,还有啊,远坂,你想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推给别人去做吗?"

"--------"

远坂用一本正经的脸看了我之后……

"……也对,把自己做不到的事强迫你去做,不知羞耻的是我才对。"

远坂把脸转向一边。

“明明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有功夫劝别人逃走呢,凛。”

少女的声音传来,让在场的空气骤然冷凝。

“啧……”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远坂不由咬紧了牙关。

“那……那是什么啊……”

在伊莉雅背后飞着的,是六只藤编工艺品一样的银丝之鹰。不用实际评估,仅从肉眼判断就能得出那不是一般魔力所构成的。

“卫宫同学,轻视那个的话,会死的哦……”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啦!”

“Kyeeeeeeee!!”

发出刺耳的鸣叫,六只银翼的猛禽同时向我们袭来。

奋力地纵身一跃,却落得个摔入坑洼的下场。这时,我才顿觉脸颊一热,想必是被那尖利的鸟喙划破了。

愤怒的同时,我也暗自庆幸那一击没有命中我的脖颈。

“啊……这是……”

爬起身的时候,手边正好有一根断掉的树枝,长度粗细都正合适。好,有这个的话……

“Trace on!(同调,开始)”

将魔力注入其中,我再次施展起强化魔术。

“────构成材质,解明。”

“────构成材质,补强。”

“────全工程,结束。”

这样的话……就可以战斗了。

紧握宛若钢铁的树枝,我如此确信。

跃出土坑的同时,看到了远坂战斗的身姿。

灵巧地避开那些鹰的飞行轨迹,同时用手指击出威力强大的红黑色光球回击。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应该是来自北欧的Rune(卢恩)魔术Gandr(阴炁弹),是可以通过用手指指着对方使其病情恶化的间接诅咒,不过远坂所放出的阴炁弹包含的魔力实在太强,简直就像微型的炸弹一般。

好强,无论是体术还是魔术,远坂都远远凌驾于我。

先是一步恰到好处的纵跃,避开最先袭来的一只,接着以另一脚为轴迅速旋转半周连续击出两发阴炁弹,命中掠过的银鹰后,猛烈的爆炸便粉碎了那美丽的工艺品。

不过这样的话,后面的两只便无法防御了,为此,我急忙向着远坂的方向奔去。

“太天真了!!”

“喝”地一声,远坂从地面高高跃起,接着利用跃起时的离心力在空中倒立回转了半周。

“Gandr!!”

又是两发猛烈的阴炁弹,不过不巧,这次就算是远坂也只是命中了其中一只,另一只鹰则袭向了在空中无法移动的远坂。

不过……

“远坂!!”

这点时间已经足够我赶至远坂的身前了。

用魔术强化过的视觉捕捉鹰的轨迹,然后在它命中远坂之前……

“喝!!”

将其击落。

一记漂亮的袈裟斩。

这个时机把握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由想要夸赞起来。

然而,为何远坂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远坂那张通红的脸上写满了怨恨,眼神就像刀子一般朝我刺来。

“什么啊,这一幅有话要说的脸……”

“你……看到了吧……”

小声的嗫嚅,问的我一头雾水。

“在空中的时候……”

啊,经她这么一说,好像是瞄到了一扫而过的白色……

“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骗人!!你那张脸明明就是看到了!!”

雷霆般的咆哮在耳边炸裂,我却又无法反驳,不过话说,现在是关注这些的时候么?!

“噌!”地一声,手中的沉重感顿时轻了一半,低头一看,原来是树枝被削去了半分。怎么可能……强化的如同钢铁的树枝居然一下就……

看到那个的同时,我顿时明白了,对于强化过的物品只要用更加强化的东西来克制便是。那把和之前的鹰如出一辙的银色长剑,毫无疑问也是伊莉雅的使魔。

“你们的关系还真好呢,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少女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赤红的眸子却写满了杀意。在空中悬浮着的十余把长剑,正是对我们死亡的宣判。

战况真的是糟透了,不但没能帮上Saber的忙,反倒被别的Master干掉……

至少,要保护住远坂。

克制住恐惧,我挡在了远坂的身前。

“是啊,到此为止了呢。”

然而,面对如此绝境,远坂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莫非是……

我们三人的目光一同看向另一侧的战场。

从Berserker击碎的土石中冲刺而出,Saber的无形之剑朝着Berserker的心脏贯穿而去。

然而,那狰狞的巨兽就像早就料到了一般,徒手接住了Saber凌厉的一击。

同时,那把粗犷的斧剑高高抬起,如果不避开的话,下一刻Saber便会人头落地,但此刻弃剑而逃,Saber亦然会败北,毫无疑问,此刻Saber已经被逼向了绝路。

尽管如此……

“哈啊啊!!!”

那向前倾去的娇小身躯,一时间竟迸发出撕破大气的魔力。

仅仅目睹到一道眩目的金光,Berserker那铁壁般的身体便被生生镬开了。

不过,相隔甚远的距离我也无法获取更多的讯息。

“结束了么……”

似乎按照预想一样,远坂走到了我的身旁。失去从者的话,再怎么样伊莉雅也不会再胜算了。

实在不行,远坂也会用令咒召唤Archer,所以,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会去轻举妄动。就在这样的情况下……

"咦,Archer……?你叫我离开是怎么回事……?"

传来了远坂纳闷的声音,还有在遥远之处的杀气。

"----------"

背后。

距离数百米远的地方,在屋顶上我看到了手持弓的红色骑士的身影。

"----------"

是吐意还是寒颤。

那家伙手上拿的东西,是弓。

一往如昔的弓。

命中之处在Berserker身上皆毫发无伤的东西。

既然如此,根本就没必要对那种东西感到威胁----

"---------"

-----令人不寒而栗。

那家伙架在弓上的不是"箭",而是另有其物。

那股杀气的目标,不光只在Berserker上而已。

"Sa----"

脚步动了起来。

"Saber--------!!!!!"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人已经从阴影中飞身而出。

"等一、下-----!"

我全力地奔向Saber,然而这相距甚远的距离根本难以抵达。

"什、士郎----?"

一脸呆滞的表情。

Saber看着我,停止了往Berserker的方向前进的念头。

逼近背后的危机感明确地表达已经赶不上了,既然如此……

"为、为什么你会跑出来----!"

我不理会Saber的斥责,总之就是全速地冲向Saber,然后放声大喊----!

"快躲开!Saber!!"

----"箭"放了出去。

至今没有出现任何效用的Archer的箭。

那样的东西,连防御也不打算地转过身来的黑色巨人。

不过,那一刹那。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色巨人背向我们,全力迎击迫切而来的"箭",身为骑士的少女,则在危机迫近的刹那跃动身子。

-----瞬间。

一切的声音,全都消失。

"--------!"

是听觉麻痹了吗,什么都听不见。

感受到的只有震撼全身的大气震动,和烧焦皮肤的热度。

"唔……!"

我咬紧牙关撑住。

白色的闪光,其实只有一瞬间吧。

身体总算没受到致命伤,撑过了这场破坏。

不过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Saber的状况。那么贴近爆炸的距离,她不可能还安然无恙。

"什------"

然而,在漫天的扬尘消散后,骑士仍屹立在我的前方。那副凛然的身姿,和最初遇到她的时刻如出一辙。Saber又一次守护了我。

在我前方,Saber茫然地看着那个。

……这一点我也一样。

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只知道,Archer放出的"箭"将墓地瞬间化作火海。

大概是爆炸点位置的地面被挖了起来,成了坑洞状。

Archer引起如此大规模的破坏。

但就算是如此大规模的破坏,那个巨人依旧建在。

"……Berserker……受到了相当于A级的宝具,居然还毫发无伤----"

Saber的声音有气无力。

飞舞的火光熔进夜晚的黑暗。

黑色巨人无所动静地在火焰中伫着,在场的人无声地看着这幕惨状。

只有火爆开的声音传入耳中。

在这样下去会变成重大的火灾,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

"咦……?"

框啷,发出了这坚硬的声音,有个奇怪的东西掉了出来。

"……剑……?"

不对,那个是"箭"。

有着豪华的柄,和弯曲成螺旋状的刀身的箭。

……就算那个是剑,只要是当作"箭"来使用的话,那就是箭。

"--------"

为什么我会对那个如此地在意呢。

被Berserker所打断的箭,好像熔进火焰似地消失了。

毫无痕迹淡去的样子,也像在热当中融化的糖一样。

那个-----

----毫无理由地,催起了我的吐意。

"----士郎,刚才的是……"

"是Archer的箭,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我把头抬起,将视线移向在遥远之处的Archer。

"唔--------"

不可能看的见。

明明应该是看不见的,但确实看到了。

那家伙歪着嘴角。

我狙击的不光是Berserker而已,好像是要这样告诉我似地笑了。

"那家伙------!"

愤怒如同火焰般直冲脑髓。

"……哼~我对你另眼相看了凛,挺有一套的嘛,你的Archer。"

不知人在哪里,少女愉快的声音响起了。看来是利用了刚才爆炸的时机,现在已经失去了最佳的胜机。

"那好,回来吧Berserker,无聊的事本来打算最先解决的,不过现在行程稍微改变了。"

……黑色的影子晃动着。

在火焰当中,巨人像是回应了少女的声音似的后退了。

"----什么啊。都打到这个地步了你想逃吗?"

"没错,我改变心意了,Saber我是不需要,不过我对你的Archer涌现出了兴趣,所以,我就让你多活一阵子吧。"

巨人消失了。

"那么拜拜,下次再一起玩喔,大哥哥。"

白色少女笑着留下了这句话,往火焰的另一头消失了。

"……"

就那样,突如其来的灾难离去了。

嘴上虽然那么说,但远坂也没有打算去追那个少女吧。

连我都知道那是她放过我们的。

既然这样,我想那个远坂不会特地挑起无谋的战火。

“抱歉,Master,这次也没能彻底击败敌人。”

话音刚落的瞬间,Saber便双膝一软,伏在了地上。

"Saber?你怎么了,感觉还----Saber,你的背后……!"

银白色的铠甲已然碎裂,锋利的刃片穿透青衣,赤红的鲜血就这样汨汨而出。

毫无疑问是重伤,这样下去的话甚至会致命。

我正欲扶起Saber,她却突然扫开了我的双手。

"无……妨。"

单手撑剑,Saber将另一只手伸向背后。

“呃啊啊!!”

……!

完全没有踌躇。

看来刺在后背的碎片,被Saber硬是拔了出来的样子。

"Saber,你也太乱来了吧!"

“没关系,这种程度的伤痛,我早就习惯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胡话……”

这个身躯娇小的少女究竟背负了怎样沉重的事物才能轻易将这样的话语脱口而出啊……

我实在无法想象。

"卫宫同学,你没事吧?"

……远坂跑了过来。

还算没事,我把手举了起来对她说了这句话。

"是吗……那我们也快走吧,把场面搞的那么大,估计来的人不会少了。"

走啰,说了这句就飘逸着长发,远坂从墓地往坡道的方向跑去。

"那我们也走吧,Saber……"

“好的,Master。”

正当她跟上来踏了地面的瞬间。

背后传来了“噗通”一声轻响。

"Sa……ber!?"

匆忙撑起倒在地上的少女,她的身子简直轻的可怕,似乎一碰就会消失一般。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相信就是这幅身躯在同一天里救了我两次。

因为过于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以至于现在我才察觉到自己的愚蠢。

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虽然不知道从者一天能战斗多久,但这已经是Saber的第三战了,忍着Lancer贯穿胸口的伤痛,又卷入那般强烈的爆炸中,就算是再强的怪物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啊……

然而,现在再叱责自己的愚蠢也无济于事了,在竭力弥补的同时,心中也只能留下无尽的悔恨。

不过除此之外,我的胸口中似乎还聚攒着一股难以平复的怨气,令我想说也说不出口。不知该如何表达,也不知该怎样处理,我只能竭力维持着逐渐模糊的意识,背着少女吃力地走向家中,不得不说,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Part 2

希嗦希嗦的声音响着。

那到底是鸣叫声,还是拖着黏液的声音,或是因溃烂所发出的声音,实在令人难以判别。

或许这声音,全都包含着吧。

在这里的,只有腐败之物。

石壁就像腐朽巨木般地易脆,空气就像充满蜜般地甜腻。

在地上蛰伏的生物,像是熟透的果实般地溶化,随着时间的流逝,亳无堆积地,全都腐化在地。

经过长久岁月磨耗的空间。

对血缘执念的结果,并未在地面上被凭吊着,它们的墓碑,就是这个阒暗。

“──七个人,都凑齐了啊。”

在那腐败的中心位置,有个巨大的阴影蠢动着。

虫的声音,和着腐肉的气味。

地下室之主虽然还活着,却不停的腐败掉落,再由不存于世的虫子集结而成。

悉嗦悉嗦,往脚边爬上来的虫子从脚踝开始,吸住皮肤,用像是吸盘的嘴从表皮吃进骨头和神经里面蛰伏着,再更进一步的悉嗦悉嗦地往上吃进去。

这里攀爬寄生的虫数不止一、二百而已。

聚集的像是黑绒绒的地毯般,人类的话,不消几分钟,就会被吞噬吧。

连人的外形都不保,里面的骨头和骨头、内脏和内脏间,全都被“虫”所取代,然后被抽掉骨头的皮就扑簌簌地崩落下去。

“还不够,这些虫子们,随时都要更换啊。”

就算是如此,“那个”却从未崩落过。

否,与其说是虫是从它的脚踝吃入体内,倒不如说是虫形成“那个”的身躯。

────“那个”并不会被虫吃掉。

在这个地下室大量栖息的虫子们,只是“那个”的食物而已。

贮藏量大约是百年的份。

如果说“那个”以虫子为食,那是为了维持残命,以前所定下的约定。

“现在还太早,此回也未必是最后一次,不到万全时,只有静观其变为上。”

“那个”歪着嘴角说道。

这回的“场”并不能说是万全。

自上次的战役起算起来还不到十年就打开的孔。

身为监督者的神父自己就有二个Servant,在柳洞寺扎根的Servant也召唤出自己的Servant。

条件实在不利。

这样不安定的战事要把圣杯装满还差得远呢。

就算是把门打了开来,在里面的“物”还不见得拿得到手──

“这样的话只有静观其变了,麻烦的事只适合储备的棋子去做。”

在圣杯争夺战中,这边条件最不利。

还有一点──至今为止亲手培育出来的“它”只有功能方面完全成功而已。

要开放的话,已经可以了。

只要顺利不出差错的话,一定能把圣杯拿到手吧。

不管怎么说,是要把圣杯移植进“它”里面的。

十年来,已经被圣杯碎片侵食到神经的细胞已具备了。

所以说本来就是相同“物”,相互吸引就理所当然的了。

“……哼,老朽的时间还长,但‘它’并不能长保,本来只是被当做胎盘来用,没想到得到这样的结果。”

本来是用来实验的“物”,要说大致完成也是可以。

虽然是预定用完即丢弃的,能利用的话就加以利用。

不管从那一方面来看,都是预定报废的东西而已。

不管是参战失败或是坏到不能用的地步,结果也是和丢弃没什么两样。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要怎么才能让‘它’有意愿呢。”

都准备成“适合品”了,却讨厌争战。

只要能剥夺自由意志的话就好办了,但是出乎意料外,“适合品”的精神防壁却相当坚固。

……哎,本来就是期望中有着优秀魔术回路的胎盘。

这样的话,越是侵蚀自我,毒性就越强也是言之有理。

做为顺从的洋娃娃,或做为优秀的弟子。

考虑到后者为佳的情况下,不得不放弃洗脑的打算。

“────只要一次就好,就算是一点点小空隙,只要打开的话,再来就会自己主动去追求圣杯,那么…”

要开个空隙可是件困难的事。

“它” 的精神可不是从外施压就会崩溃的。

如果有那么容易破坏,早在十一年前就被完全粉碎了。

虽然“它”并未持有反击的刀刃,不过却有世上最坚固的要塞。

如果要破坏的话,得从本身的内侧下手。

只有本身昏暗的感情,才是改变“它”形貌的关键。

“────来了呀,再来,我只要安排空隙出现就好了。”

跫音在阒暗中响起了起来。

出现的人,朝虫子的腐败中心点走了过去,

“一定要把Master全部都杀光不可吗?”

像这样,和料想会问的问题完全一样。

“────────”

不用说,这种事根本用不着回答。

把Master全部杀光。

把Servant全部都抢过来。

这些全是这个地下室的怨念漩涡。

但是,“那个”却把它压抑下去而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没办法,那么,这一回就袖手旁观吧。”

“那个”如斯说道。

放心的声音和着弛缓的空气。

已经没有参战的意思,“那个”浮起了和霭的笑容,过了一会儿。

“但是,这样就令人有些不满,在这一次的入选者中,远坂家的小姑娘是其中最被看好的,若分出胜负的话,那胜者大概就是她了。”

一副真是可惜呀,地喃喃自语道。

“可惜哟,剩下的Master都只会成为祭品的吧……”

“────────”

……不一会儿,又回复成和缓的空气。

虽然只有稍微的变化──这瞬间即逝的微小负面感情,在地下室亮了起来。

讨厌参战的“它”,被这一句话摇晃起天秤来。

只要摇晃起来的话,就成了。

就算只有微微的倾斜。

连本人也没发觉到,本来无法打开的有了空隙。

“────喀。”

腐肉笑了起来。

由虫所集合而成,至今一直不停腐败掉落的“那个”,边维持着人形边喀喀喀地笑了起来。

“如果你拥有愿望的话,就把令咒守护到底吧,为了你一直以来渴望守护的事物,献上你的全部吧……”